第32章
作者:朔生      更新:2023-06-18 07:48      字数:5276
  ☆、登台亮相大家其实早就注意到这边情况,只是没想到封秋白竟然和珂妍郡主就这么上了台去。南晨旌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对封秋白恨的咬牙切齿,好似料定封秋白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一般。封秋白比他还不乐意,可是能有什么办法,珂妍郡主虽说用处不大,可毕竟涉外,又加上秦蕴那做派,因此还是不要得罪的太狠,说不定还会起什么幺蛾子。封秋白想的明白,也就没那么绷着了。珂妍郡主是草原的儿女,能歌善舞,且极富异域风情,大家都以为能够一饱眼福,可是谁知道珂妍一上台就从袖中抽出一条软鞭,啪啪一甩,凌厉的很,可是鞭如游蛇又似彩带,穆珂妍身姿婀娜的转了个圈,那鞭子就乖巧的缠到了她手上。懂行的看门道,不懂行的看热闹,大家没瞧过用甩鞭舞,都有些兴奋。只是封秋白拿手的是长笛,笛声悠扬,而且大齐的曲风欢快流畅,如今看来两人还真的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五皇子熟通音律,自然明白其中关窍,他轻轻对一脸焦躁的裴若源道,珂妍郡主这是在难为封秋白裴若源闻言更是将眉皱的死紧,可是他虽面上焦躁,却还沉得住气,他知道秦蕴不是好人,根本不接秦蕴的话茬。秦蕴好似无趣,轻轻将脸扭向一旁,可是目光却带着浓浓兴味颇为仔细的打量了裴若源一阵,只怪裴若源一门心思都在场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封秋白原也没打算简单应对,无论是这位郡主还是五皇子都来者不善的样子,珂妍郡主的鞭子一甩出来,封秋白内心一笑,心想如果是别的乐器他还有些棘手,不过长笛倒是沾了些便宜。珂妍是马背上的儿女,鞭子是自小就用的,这软鞭却有些不同,更长更花哨,不过抽起人来一样的疼。小公爷,请奏!穆珂妍笑着眨了眨眼,一派天真无邪,我的鞭子可等不及了。封秋白闻言将长笛举起,轻轻吹奏起来,本来带着瞧好戏的心情等着的穆珂妍一愣,她看向封秋白的眼神越发灼热起来。身子一扭,闪了出去,鞭子凌空划过,带着破空之声,可是被笛声掩盖,映入大家眼中的似乎只有飘逸。笛声悠扬,却似乎和之前印象的不一样,多了几丝空旷之感,越发显得空灵,曲调低沉和大齐的曲风浑然不同,但是却因为演奏者的技法娴熟,倒显得十分顺畅没有丝毫的违和。无论是笛声还是舞姿都充满了行云流水的美感,更可以说,笛声衬托的舞姿越发动人了。一曲终了,穆珂妍也停止了身形。她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眼神明亮,面色嫣红、微微带着几丝湿意的额发轻轻贴在面颊上,看起来就像是清晨朝阳下尚待雨露的玫瑰,她眼神灼灼的问,你怎么会塞上曲?塞上曲是一曲草原小调,曲调古拙朴素极为简单,却悠扬顺口,在草原流传甚广,可是大齐官吏却不喜欢,认为是平民的乐曲不上台面的东西,因此在大气很少有人知晓。封秋白竟然如此熟悉,可见他没有大齐其他公子那种短浅的眼光。听家父哼唱过,觉得好听便习了。封秋白答得随意。穆珂妍却微微一笑,对封秋白的目光越发热烈起来,她此次前来学习为其一,寻找夫婿为其二,他是西陵王最小的女儿却也是唯一的嫡亲骨血,其他庶出的哥哥们,按照传统是无法得到大齐认可的,他的叔父已经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他们又怎会坐以待毙,如果能在大齐找到合适的对象,既可以和大齐继续交好,也可以抱住父王的地位不被动摇。她思及此处,眼眸不自觉地露出几丝柔情,可是手却扬了起来,那如蛇一样的鞭子就这么径直朝封秋白飞去裴若源看到这里怎么还坐得住,也不管那许多,纵身一跃上台,用力拽住了鞭子,那鞭子看着去势凶猛,可是真正接住了却极为轻巧,好像是故意吓唬人一样,就算真的挨上了也不会真疼。他这番动作因为急切没有遮掩分毫,实在是干净利落,有人甚至不自觉地叫了声好。被人挡住了举动,穆珂妍极为恼火,可是又不能把意思挑明了出来,她狠狠一跺脚,负气跑了下去。大家都被穆珂妍的举动弄愣住了,只是看着裴若源面色如常,没有露出什么苦楚,想来也没受什么伤害。外邦人士总有些奇怪的礼数,许是这是什么亲切举动,大家心里猜测,封秋白和裴如源下台,大家也就把这事接了过去。只有秦蕴眼中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他又看了裴若源一眼,没想到只是半年不见,那小子就如此长进了,越发让人心痒了,他下意识舔了下嘴唇,泄露出一丝捕猎者特有的贪婪,起身离开了。封秋白正好和秦蕴擦身而过,他低声道,多谢五皇子的好意,不过内务府已经定了十月份的婚期,到时就不请您喝喜酒了。秦蕴微微一愣,他眼睛微微眯起,一向斯文儒雅的形象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但只是片刻就又恢复如往常,他轻轻笑道,封兄多虑了,喜酒定然是要喝的。就是不知道要喝的是你和谁的了封秋白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在草原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姑娘拿鞭子抽打小伙子,便是喜欢对方的意思。封秋白在心中叹了口气,秦蕴一向好耍弄些不入流的手段,没想到此次竟然如此算计。他着实不清楚,自己除了脸能看,还有什么好的地方,不然干脆毁容算了。没事吧?下台来,裴若源便着急的问。毫发无伤。封秋白回答得异常认真。但是越是如此,越是有事,避重就轻的典型代表。裴若源直接就问了,那郡主是不是瞧上你了?封秋白一顿,他原也不打算瞒着他,只是没打算在这说罢了,眼下既然裴若源提了出来,他也不否认,直接点了点头。裴若源倒是十分冷静的点了点头,秦蕴这小子向来喜欢如此利用旁人行事,还要做出冠冕堂皇的样子,我估计他对那公主没少贬损我。怎么如此想?封秋白问。你瞧那郡主满眼里只有你,眼睛都不瞥我一下,定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好歹也是名家出身,还是你的婚约之人,如此被人不放在眼里,定是被人贬损的不值一提。裴若源随手拿起之前封秋白剥好的橘子嚼了起来,他之前过于紧张都忘了吃。可我眼里只有你。封秋白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裴若源一口气不顺,呛咳起来。☆、归京端午前日,京城郊外。深深庭院之中,有一处屋舍被掩映在桃花树后,如果你稍稍靠近些,定然会听到毫不掩饰的淫靡声响,直叫人羞红了脸,而在此经过的路人仿佛无知无觉一般,整个人犹如行走的人偶,偶尔有相向而行的两人,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只是伸手比划着,嘴里发出荷荷的声音,就像是破了洞的风口袋,仔细看他们高高竖起的衣领正好挡住了咽喉位置的疤痕,不知何人因为什么事情而割断了他们的喉管。这里是五皇子的一处私宅,当然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就是了。云消雨歇,秦蕴招来人服侍他起床穿衣,床上那人似乎还不想动,只懒懒的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光裸的脊背遍布红痕,还交错着几处青紫痕迹,似乎是被用力抽打了的痕迹。三哥,怎么还没满足么?秦蕴收拾停当走到床边坐下。你越来越玩的肆无忌惮,此次下手怎么这么重?要是被发现了,我怎么和那头猪解释?秦邈十分不满的把他的手拍开,翻身想要坐起,却因为牵扯伤口而不自觉的轻哼出声。我注意着没抽打在见人的地方,除非脱光了趴在床上,难道他也如此对你?秦蕴收回手,摸了摸那几处疤痕,想起之前秦邈的样子,眼神又变得有几分灼热。那也不行。秦邈皱着眉反驳,你倒是不用怕,我只能诸事小心。好好,怪我听见你叫就止不住兴起秦蕴说的极为暧昧,一双手也不老实的向下划去。行了,别闹了。秦邈倒是干脆,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说道,我此次来可不只是为了和你做这事的。你和那郡主说的怎样了,你再不动手,封秋白和裴若源可就真的要拜堂成亲了。这还用你说?秦蕴冷哼一声,要破坏他俩的关系,还不简单你打算怎么做?秦邈问。‘岳麓樱不是喜欢封家那小子么?干脆成全了他俩。秦邈答得简单。把他俩搞到一起,那不是给你树敌么,再说了,郡主那条线不是白搭了么?秦邈一时有些搞不清秦蕴的想法。那你就不必管了。秦蕴暧昧一笑,又要把秦邈朝下压去,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五弟,你在么?黄仙师找你有事,请你过去一趟。闻言,秦蕴啧了一声,不耐吼道,知道了,滚吧,我随后就去。他重新从床上爬了起来,秦邈眼神闪了闪,有些不快的说,这的仆人哪个不是被你弄哑弄聋,你这个亲哥哥瘸着腿到来往的自由自在,莫不是留着回来享用么?我的亲亲三哥吃醋了?秦蕴被质问没有丝毫不快,勾起秦邈的发丝落下一吻,阴冷一笑道,留着他这个瘸子传话不容易惹眼,更何况我有治他的法门。秦莘腿脚不便,因此走得并不快,可他还是尽力走快些,想要离开那个让他窒息的院子。他是秦蕴的哥哥,却从来没被他正眼瞧过,似乎因为他太无能太弱小,就像是一只蝼蚁一样的存在,所以很多事情秦莘并不怎么避讳他,所以那屋子是做什么用的,屋子里是谁,他心知肚明,可是他宁愿如此装聋作哑,因为知道的越多,活得越惨,当然,如今这被当做药虫一样驱使的日子还算活着的话。秦莘终于从这个院子的大门里走了出来,他仰头看了看蓝天,碧波如洗,一如那日,岳麓樱对哭泣的他说三皇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虽然腿脚不便,可是却是皇子,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从来没有人同他说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安慰过他。虽然不过是连皮痒都救不了的一句废话,可是秦蕴却觉得欢喜,至少有个人觉得他还有必要活下去。那是黑如泥沼里的一丝丝光亮,因着那光亮就算被当作蝼蚁也是有些活着的意思的。秦蕴觉得他如行尸走肉,如果他那样想可以让他少受些罪那就随他折腾,别的事情他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岳麓樱不可以,他的确手脚不便,可是并不是傻子,依照秦蕴的手段怕是要毁了岳麓樱的清白了。岳麓樱喜欢封秋白他乐意成全,如果两方情投意合他自会成全,只是封秋白已然有了婚约,如此状况一出,必定会招来封秋白的猜忌,莫说皇上那里少不了斥责,世间又该如何说岳麓樱呢?那样卓然风姿的女子,纵使得不到心爱之人,也绝不会堕落的活下去的,如此,她如星辰耀眼,纵使他这蝼蚁配不上,也绝不能让她熄了光芒。那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暂且不提,京中回来的可不止秦蕴,因着联学学汇演之后便是端午假期,裴太傅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大儿子不在这才想起小儿子来,竟然差人要把裴若源接回家里住几日,还嘱托要带着封秋白一起。裴若源接到消息的人,仔细检查了来人的面皮发现不是人假扮,才算相信了这个事实。这真有点奇怪,裴若源在回程同封秋白讲,他可没想着父亲会思念他,眼不见心不烦才是真的。咱们小心着点,我总觉得这事情里有古怪。封秋白看他疑神疑鬼的样子,心里心疼,他与封战一年见不了几次,但却父子情深,裴若源如今这样子真的让他怀疑起裴太傅之前对裴如源究竟是如何不好了。兵来精当水来土掩,伯父叫咱们回家相聚若是好意,咱们领受,若是有别的企图你不用烦心,我自会帮你盯着。封秋白揉了揉裴若源的脑袋道。可你终究是外人,连我哥都没办法说服我父亲裴若源仍旧一筹莫展。今时不同往日,封秋白傲然道,裴大哥是亲子被一个孝字压住。可对我而言不是,你我婚配,是皇上亲赐的。他若是个父亲的样子,自然得我的尊敬,如我父亲一般,说的话便算是话,他若为老不尊,欺你压你,我就是外人,他裴太傅再大的官威也压不到我小公爷的头上。裴若源简直是敬仰一般看着封秋白,有人撑着就是不一样,不过他心里想着这封秋白的好处也差点落不到他头上,一时又有些感慨,你这么好,我原是不知道的,你也原是不打算让我知道的。封秋白被他说的心里一闷,他之前的确自私,在他心中人分三六九等,信任的、亲近的、可以利用的,每一个都划开了鲜明的界限。可是唯独没有喜欢的,想要守着的,而他现如今就像是开了窍,似乎想要弥补一般对着裴若源好了起来。今后不会了。封秋白说,他语气淡淡,却极为认真。裴若源并不是真的埋怨什么,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他没想到封秋白竟然真的上了心,眼看着情绪都有些低落,急忙转移话题,顺便问出了多年疑问,你之前为什么烦我?我记得自打第一面你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自认之前从未见过你,更不要说得罪了。封秋白闻言一愣,只是态度立马转变,十分嫌弃的哼了一声,捡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任是裴若源如何再哄,也不搭理了。☆、纳妾风波(上)作者有话要说:忙的要死,挤了又挤的时间才写出这么多,大家别嫌弃啊!端午当日。如今封裴二府关系非同一般,节日里自然要走动得勤些,更何况还有婚事要准备。封家没有主母,裴家主母不在,亏着两个人都是大男人,倒是省了许多麻烦。裴如熙不在京里,封秋白不放心裴若源一个人回家,可是最终还是松了口,端午那日让裴若源在家里呆一晚。端午佳节,封秋白和裴家父子二人把酒言欢,倒也算是相处愉快。可是封秋白对于裴太傅没什么好感,而且他总觉得裴太傅必定会借着无人帮衬裴若源而借机生事,索性喝个酩酊大醉赖到裴家不走算了。说好了的是让裴若源在家里呆一晚上,可是又没说不能让他作陪。不过好歹封秋白还算有点底线,没有厚着脸皮和未来的岳父大人求着让二人同住一间,他自个儿去客房歇下了,临走时还和裴若源说悄悄话,让他千万别答应裴太傅任何事情,等他明日醒了酒再说。裴若源无奈得很,他虽然没有封秋白脑子转得快,可是却并没有他大哥那样的压力,他忤逆裴太傅早就习惯了,如今有封秋白给他做靠山,更是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实在不行今后就在国公府混了。不过被封秋白担心还着实有些高兴,眼瞧着他醉的发懵只是因为顾及自己,裴若源倒是忘了封秋白又把偷梁换柱这套把戏拿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