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作者:回南雀      更新:2023-06-18 04:20      字数:4638
  7个月,我也已经做了我能做到的极限。再者说,宁曦连c20都能战胜,还有什么是她怕的呢?她必定是个健康有活力的孩子,就像粉色的小太阳。我相信医生的判断。骆梦白哈哈笑起来:每个患者都像你就好了。那我预约下手术室。我拉下自己袖子,刚要起身,就听骆梦白又道:夏家的老头子来香潭了呢,有通知你去‘接驾’吗?显然,这话不是和我说的。宋柏劳扶我起来的动作一顿,语气淡然道:他是夏盛的股东之一,年底了来看看也正常。这个时候来,我总觉得有点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柏劳不屑地勾了勾唇,我还怕他个老不死的不成?回去一路上,骆梦白的话反复出现在我脑海,挑动我的心绪,加上夏这个姓氏实在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便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求知欲。憋到都要到维景山了,我轻咳一声,终于还是开口询问宋柏劳关于夏家老头子的事。宋柏劳可能没想到我会感兴趣,愣了一下才说:哦,他是夏家现在最年长的长辈,按辈分算,应该是夏乔的叔公,夏维景的叔叔。这辈分挺大啊,宋柏劳见了他都得叫他老太爷了。他年纪得多大了?八十多快九十了吧。我琢磨了一番,心算了下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亲缘关系,突然想到夏怀南初遇我时有提过自己是夏乔的堂侄,那他不就是这位夏老太爷的曾孙?他口中大为恼火甚至觉得骆家背信弃义的长辈,难道就是这位老太爷?很担心吗?回过神,宋柏劳手背轻抚着我的脸颊,唇角带着笑意,瞧着颇为愉悦。我发现我越是为他担心他就越是高兴,什么毛病?我抿唇道:你最好还是当心些。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除了当心,似乎也没有更有效的方法来防治还未发生的危险,特别是那些危险还特别容易达成。宋柏劳显然也明白有哪些危险的存在:要是我标记了别人,你会怎么样?我蹙了蹙眉,盯着他没有说话。夏怀南说我会成为另一个宋霄,当时我就觉得不舒坦,现在这种不舒坦又出现了。我开玩笑的。宋柏劳扯了扯我的脸颊,才不会让他们得逞。我握住他的手,正色道:我不喜欢这个玩笑。没到那个地步,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作何选择,我不敢说会做得比宋霄更好,因为我不是他,宋柏劳也不是骆青禾。生气了?宋柏劳看了我许久,像是更高兴了,好吧,那我以后再也不开这个玩笑了。他凑近我,啄吻我的唇角,自个儿在那说:看到你生气我为什么这么开心呢?因为你心理变态。我在心里暗暗骂他。宋霄最近维景山拍腻了,昨天去了临市,说要待几天再回来。他也是个大人了,我倒不担心他。出去散散心挺好,不用老想着骆青禾。年底各大公司都在召开尾牙宴,夏盛也不例外。宋柏劳问我要不要参加,虽说我的人群恐惧症好了,但还是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特别是作为人群的关注点存在,会让我分外别扭。不了,骆梦白让我不要操劳,我还是在家呆着吧。宋柏劳记者领带,闻言点了点头道:也好。他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再面对我时,左胸已经多了一枚郁金香胸针。走了,晚上不用等我。他整了整衣襟就要出门,我急忙叫住他。等等!宋柏劳回头看向我:怎么?我的呢?我若有所指地视线往他胸前扫着。他很快领会,却还要卖关子。你猜?他坏笑着冲我眨了眨眼,我提示一下,宝藏就在埋藏宝藏的地方。说着他转头继续往外走,还背对我摆了摆手:加油找。这竟然还是个藏宝游戏?宝藏就在埋宝藏的地方这不是废话吗?想着不还就算了,我也不稀罕。可这个谜题始终萦绕在心间,让我足足想了一个下午,吃饭时想,哄宋墨睡觉时想,连洗澡时也在想。埋宝藏的地方?忽然我想到一种可能,兴冲冲出了卧室便往楼下图书室去。九嫂和几个佣人还在等宋柏劳回来,没睡,见我匆匆下楼,惊讶道:怎么了,宁先生?我急着证实心中所想,也么功夫细说。找个东西!图书室如我第一次来时的模样,整洁幽静。将灯全部打开了,我搜寻着拥有宋霄摄影集的书架,上次宋柏劳喝醉后,我把摄影集随手放到了茶几上,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放回原位。最上层看了遍,没有,我开始一层层往下找,最后在一个唾手可得的位置找到了那本摄影集。宝藏在埋藏宝藏的地方从与肩同高的书架上抽出那本摄影集,刚翻开夹着信的那页,两样东西一前一后从夹缝中掉了出来。一样落进厚厚的地毯中,一样滚了几圈,在书架前止步。胸针和戒指找到了。我将它们一一拾起,注视着手心里金灿灿的宝藏,不由觉得宋柏劳幼稚。他一定是知道我看过他的信了。不过他也看过我的日记,算了,就当扯平了。将戒指重新戴回无名指,携着胸针回到卧室,刚到门口便听到手机在响。我快步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组不认识的号码。喂,哪位?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是我,他们要动手了,我的发情期到了当我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夏怀南时,自头顶到脚心迅速被一股寒凉侵蚀,全身血液都像是要凝结了。你现在在哪儿?红树湖你能阻止就阻止吧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服了什么药,思绪似乎并不清晰。而还没等我再次发问,那头便传来粗鲁的拍门声。怀南少爷,快开门!你再不开门我们要撞进来了!呼吸霎时变得更凌乱了,随即毫无预兆的,电话被挂断了。我再往回拨,已经没有办法接通。我不安起来,开始拨打宋柏劳的电话,可不知是不是手机不在身边的关系,一直无人接听。随后我又拨打了李旬的手机,也是同样的情况。宋柏劳不说,李旬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接电话的情况。我越渐焦虑,还想继续打,李旬回我电话了。我立时松了一口气,手脚重新解封回暖。李旬,你吓宁先生,宋总宋总被绑架了!电话那头,李旬焦急地打断我。恶寒卷土重来,我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下,跌坐在床沿。怎么回事?我捂着额头问道。就在刚才,一辆车撞了我们,司机下车查看的时候,后面又来了一辆车。上面的人袭击了我们,用麻醉枪射晕了宋总,将他带走了。你有受伤吗?司机伤得比较重,他们也对我射了麻醉弹,但挂在了我的大衣上,没有刺破皮肤,我装晕才躲过一劫。李旬惊魂未定,我一开始以为是阮家报复,后来隐隐听到他们要带宋总去见夏老爷子。夏家真的动手了你现在通知骆青禾去红树湖,接着报警。我起身往外走,照顾好自己。挂断李旬电话,我下楼让九嫂赶快准备车,说要出门,与此同时拨通了维景道人的手机。第七十章【宋墨明年就要上学了,他从来没和同龄人相处过,不知道能不能习惯。】红树湖是座非常巨大的内陆湖,三分之一在香潭境内。因风景优美,山水相依,被不少权贵当做香潭不二的风水宝地,在湖边买地建房。所以那里又被称为富人湖。夏乔自杀,便是投了这座湖。你也不要太心急,对你身体不好。维景道人匆匆被我从睡梦中挖起来,只来得及睡衣外披了件厚实的墨绿大衣,头上发髻也不知是不是临时找不着发簪了,只用一根筷子固定,散发滋溜出大半,显得十分凌乱。我没想到他们还能当街绑人我紧紧握着手机,骨节突起。想到他们这样处心积虑,不过是为了促成一场不情愿的标记,我就感到毛骨悚然。今日他们可以为了标记绑架,明日他们也可以为了别的利益杀人。维景道人轻叹一声:虽说是自家人,但我不帮他们说话。我的这个叔叔啊,坏主意就是特别多,我爸当年就是听信了他的谗言,才会做出让夏乔和骆青禾标记的糊涂事。可怜我哥英年早逝,唯一留下的儿子还要被这样对待。也怪我,年轻时太沉溺于伤痛,要是我不出家,很多事都不会发生。赶到夏家大宅时,门口已经停了辆眼熟的劳斯莱斯。骆青禾离这里不远,该是一早就赶到了。维景道人按了几下门铃,门里出来个年纪颇大的佣人,一见他有些惊喜:维景少爷?您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们是要上天啊。维景道人推开他就往里挤。我紧跟着挤了进去,才走到大门外就听到屋里激烈的争吵声。我们两家可以更紧密,夏家能带给你更多的支持,你非要弄这么难看是干嘛?不是我要弄得难看,是你们做事太过分。叔公,把我儿子放了吧,今天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以后我们或许还可以通过别的形式合作。你该知道,走到这一步我已经不需要夏家的支持。你!过河拆桥!你们父子都一样,沉迷于beta,不堪大用维景道人往手心哈了口气,猛一推门,屋里众人同时看向我们。大门正对一张巨大的木质茶几,骆青禾与两人隔着茶几相对坐着,身后各自站着一排严阵以待,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不知道的闯进来,还以为是误入了哪部黑道片的拍摄现场。堂叔?骆青禾对面那个年纪稍轻的中年人见到维景道人,满脸惊诧,不自觉站了起来。叔。维景道人手拢在袖子里,冲中年人身旁的老人家弓了弓腰。那人瞧着已过耄耋,一双眼却不见浑浊,仍是暗含精光,神气抖擞,让我想起了只有一面之缘的阮华雄,都是老狐狸。维景,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看了维景道人片刻,又转到我身上,一瞬间就让我感到了压力,手心都出了汗。我再不来,我怕您以为我死了。维景道人态度恭顺,言语刺人。中年人一愣,急道:堂叔您这是什么话?我们这支虽然子嗣不兴,但确实还没死绝。叔,您要是还念我爸的好,还念我是您侄子,还念着我哥您那个死去的侄子,就收手吧,别再作孽了。他扯着我胳膊,将我往前带了几步,这是我干儿子,他的孩子就是我干孙子,也算夏家人了,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你们就别再整那些有的没的了。胡闹!夏老爷子白眉倒竖,拐杖重重杵在地上。虽然我没有自我介绍,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知道我是谁的。堂叔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中年人走过来,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臭虫,当初可是骆家死乞白赖要和我们家联姻,宋墨是砚池用生命换来的孩子,说好了就他一个,现在却让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beta怀孕生子,拿我们夏家当猴耍吗?他们竟然还有脸提夏砚池提宋墨?我忍着怒火道:我的孩子不会要你们夏家一分钱,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可以签保证书。他冷睨着我:这谁说得清楚?等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了,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说宋墨前阵子还莫名其妙从山上摔了下去,其中没有猫腻,谁信?他身子又弱,这样的意外再多来几回,小命都不保。维景道人伸手止住他的话:所以你就要把自己的儿子往宋柏劳床上送?中年人一噎,讪道: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一定会好好待墨墨的。维景道人点着头,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叫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夏维景!夏老爷子都激动地站了起来。到底是你们想染指夏盛,抱人家准议员大腿,还是真为我们家打抱不平,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维景道人对着夏老爷子,板着脸道,叔,收手吧,您都这把年纪了,不怕死后下地狱受诸多酷刑吗?我这个正儿八经的长辈都没说话,你们急什么?夏老爷子也是许久没被人这么骂过了,一张脸都涨红了,气得浑身哆嗦。这维景道人不愧是真人不露相,平时瞧着没个正形,想不到这么厉害的,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就在事态胶着之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伴随着玻璃碎裂声的巨响。我脑子一懵,想也没想就要往楼上冲,夏家的保镖拦住了我,骆青禾的保镖又去拦他们。中年人大笑:晚了哈哈哈哈,这么浓烈的信息素气息你们闻不到吗?他们一定已经完成标记了,你们别浪费功夫了。我闻到了,随着那声巨响,空气中逐渐弥漫上浓郁得叫人窒息的桂花气息,比宋柏劳的任何一次发情都要浓稠,简直像是一滩化不开的雾。甜腻的香气包裹着全身,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抽取我身体里的为数不多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