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052章:许配给他 秦律用在了这个……
作者:燕露白      更新:2023-06-17 20:25      字数:8815
  吕雉有些不解,还是上前见礼,“见过恩公。”

  吕公含笑点头,跟她说自家货物翻进了沟里,“多亏了刘亭长出手相助,今日我要设宴答谢刘亭长,你去庖厨看看,上些好菜肴来。”

  吕雉和萧静女几个得了徐希送的《隶书字典》和《秦律》后,常常一起向徐咨或者他的学生出宛请教疑问,偶尔在县衙里用饭,也听出宛讲咸阳的各种菜肴,大食子的食谱,家里跟着换了好些菜色。

  她没多想,去了庖厨安排。

  宴席菜肴有几道都是照着大食子菜谱上做来的,酒亦是好酒,席间门吕公也态度尤其好,言语奉承。

  刘季吃的心满意足,同时心下也有些疑惑:这吕家老头未免太热情,想让乃公给你干什么事儿?

  宴席吃完,吕公问刘季,“刘亭长以为今日这菜肴如何?”

  “嗯,菜肴很好,比得上县令长的宴席了。”刘季说着又喝了一口酒漱漱口。

  吕公笑呵呵,“今日菜肴皆是我二女所作,我尚未听刘亭长婚配,欲把我这二女许配给刘亭长,意下如何?”

  刘季心下大吃一惊,刚才那个姿容貌美的年轻女郎,许配给他?

  “吕公可是当真?莫要哄骗我。”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刘亭长同意,我们可立即定下婚约。”吕公当即拍板。

  刘季也混不吝的笑出声,“你若是真的,那我可当真了!”

  吕媭在侧间门听着,看父亲当真是要把二姐许配给一个那么大年纪,毫无礼仪优雅的混不吝,抚着胸口把蹦跳出的心按下去,下意识的转身就要去告诉二姐。

  但走到房屋外,见她行囊已经收拾好,立即就要离家奔赴咸阳,神色变了变,又停下了脚步。

  吕雉看到她,往她脸上难看的神色看了看,“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咸阳吧,少丞相身边聚集了不少贤才士子,能被她挑中的大才,以后也极有可能当大用,你在里面选一个,许是更好呢。”

  “哪里比得上少丞相的亲兄长。他家就他们兄妹两个,数他们兄妹最亲,以后必定高官厚禄。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吕媭不悦,心里的犹豫也在减少。

  吕雉无奈,“不是我帮,就一定事成。他相不中你,再谋算也不成。我们权势比不上,财力也不一定比得上,徐咨不愿意,强行谋算,只会惹来嫌恶。”

  吕媭气的转身出去回了自己屋。

  吕雉看她不明白,打算跟父母说一说。她走后,以三妹的心智去谋算徐咨,不仅会得罪徐咨,说不定连萧静女萧何都得罪,实在太蠢了。

  刚过来就见母亲正跟父亲吵架,“荒唐!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我已经定下了,哪容得了你来反对。”吕公态度强硬。

  吕媪怒气冲冲,“你平素总是说我这个女儿不寻常,应该嫁与贵人。现在为何轻易把女儿打发了?对方那么大年纪,也不知家中有没有娶,又是那副德行做派,你这是看重我女吗?”

  吕公反倒笑了,“妇道人家懂个什么!”

  “我是不懂你那些,可我也知道我女相貌人才都数上品,若配也该是配县令长那样的年轻贤才!”吕媪气的喘气。

  “十个县令长,也比不得一个刘季。”吕公尤其自得的捋着胡须。

  吕雉听这情况顿感不妙,快步进来,“父亲,母亲,你们把谁许配给那刘季了?”

  吕公笑眯眯的招呼她,“稚儿,为父可是为你找个好人家,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你嫁过去,以后必享富贵。”

  吕雉瞬间门脸色阴沉,又问,“父亲把我许配给了刘季?”

  “你只需忍耐几年,便是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吕公跟她说。

  “我不同意!”吕雉直接拒绝。

  吕媪也立马站在女儿这一边,“我也不同意!就算不嫁县令长,那也是年轻贤才的公孙士子,才能配我女。”

  知道二女脾性大,也素来有主意,又得了少丞相的青眼赠书,吕公为防她闹,跟她解释,“为父自少时就好给人相面。我相过的人太多了,但是没有一位像他的相貌这样高贵的相面,你嫁于他,以后也定是个富贵命,天下的贵人。”

  看他说的慎重,吕雉却脸色更加难看,她想到了刚看过的故事书,堂堂丞相之女,十八年寒窑,十八年野菜,当了十八天皇后离奇死亡。

  这书是少丞相亲自写的,说是给萧静女看着解闷儿,很轻易就传到她这里来。父亲就因相面,把她许配给一个中年混不吝的男人。可徐福不也会相面?

  “父亲以为你的相术和少丞相徐福比,如何?”她镇定下来,反问吕公。

  吕公想到见徐希两次都没相出她的面相,迟疑了下,“她擅长的应是老祖和渚道子的占星术,测天命,而非相术。修习相术者,为父还从未见过哪个能遮掩面相。”

  “那只能说明父亲学艺不精又孤陋寡闻了。”吕雉一腔愤愤,说话也不客气。

  吕公脸色冷沉下来。

  吕媪虽然气怒,但看二女这话也是有点过了,拍她一下提醒。

  吕雉不为所动,直接告诉他们,“少丞相传过来一本故事,我和三妹几天前都看过,写一个丞相之女因为相面,看中一个年轻乞索儿,不顾父母反对,私奔也要执意嫁给他。此人的确大富大贵,从军之后,攀附上了异国公主,借着岳家的势力掌控兵权,打回来,做了皇帝。而丞相之女”

  吕媪听的震惊,“丞相之女如何了?”

  吕雉看着父亲,哼道,“住了十八年窑洞,挖了十八年野菜,不被承认原配身份,承认后做了十八天皇后,离奇死亡。”

  吕媪啊了一声,“世间门哪会有这种事!”

  吕公也惊疑不止,“这是那徐福所写?”

  吕雉现在就认为他相术不如徐希,“她来沛县,礼贤下士,但只对萧何曹参,换装在沛县转了两天,临走把一个养马驾车的也带走了,又挑了一群学子送走。可没有对刘亭长有什么举荐礼遇。”

  吕公被她这么一说,也有点怀疑自己了,可他看刘季当真是大富大贵的面相,这个不会有错。难道徐福观星象测天命看出了贵中带凶不成?还是单纯的巧合?

  “总之,管他富贵相还是什么相,我都不会嫁。我要去找少丞相了。她写的故事印刷成书册卖钱,所获拿来给服徭役的力役加餐,这两年修水泥路的力役伤亡比以往修筑苦役少了太多。她是个好官,做的也是大事,她手下缺人,我要去投奔她了。”吕雉神情坚毅,直接告诉他们,不是商量。

  “做女官哪有什么富贵路!?且我已经把你许配给刘季。”吕公不同意。

  吕雉张了张嘴,知道不能硬着来,转身出去。

  吕媭看她跑出去,急忙追出来,“二姐!你去哪?”

  “找静女。”吕雉回了句。

  萧静女正在家跟阿母商量,也想去咸阳,去找徐希。

  看吕雉一脸慎重,好似发生了大事,“出什么事了?”

  吕雉没说话。

  萧静女把她拉到自己屋里,“你说怎么了,若是我能帮你,定会伸出手的。”

  吕雉眼眶就红了,“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泗水亭长刘季家中的情况。”

  萧静女满腹疑惑,不过还是帮她打听,“我之前见过县令长好似调查过属官县吏的情况,出宛记性好,她肯定知道,我这就去叫她来问问。”

  萧何被徐希招走后,他长子萧禄就做了典狱长,家也离县衙近。

  萧静女跑过来叫了出宛,跟她打听。

  出宛想了下,“这个泗水亭长刘季啊,他家中境况还是不错,比黔首百姓强许多,但他不务正业,混不吝,爱吃酒,走到哪都能吃喝到哪,倒是人脉很多,跟人谁都能唠一顿。”

  “多大年岁?可曾婚配?”萧静女又问。

  出宛有些奇怪,“静女是要做媒吗?”

  “就问问,你快说。”萧静女催促。

  出宛还真知道,“老大不小没婚配,但有相好,前些时候跟他相好的曹寡妇有孕,就领回家了,还摆了几桌酒席让县令长随礼,说他儿子出生要让县令长找少丞相取个命格好的名字呢。”

  萧静女心下发沉,“好,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出宛满头疑惑的看她离开,但自己还有政务要忙,就放下了。

  萧静女回去就把刘季家的情况告诉了吕雉。

  吕雉听的恼怒,又大松了口气,朝萧静女拱手一礼,“今日之恩,他日必报。”

  萧静女也没多问,想了想,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她,“先借给你用。”

  吕雉谢过,把匕首放在身上回家,次一天就命仆从赶车,她要去找刘季。

  刘季刚从外面吃喝完回来,吆喝曹寡妇给他烧壶茶,“把徐咨给的茶叶泡上,泡浓一点。”

  曹寡妇肚子已经大起来了,听他又要泡茶,“茶叶都要没了,你还爱浓的。”

  “要你这老妇管,喝完乃公自然有法子再搞来。”刘季不耐烦。

  曹寡妇煮了茶给他端来。

  刘季尝了一口,登时大怒,“想烫死乃公啊!”

  曹寡妇可不是软茬儿,“你是不长脑子,不知道刚煮的茶烫嘴?自己犯蠢少找老娘的事儿!爱喝不喝!”

  刘季以前就爱她这个劲儿,调笑狎玩,不亦乐乎。

  但想着吕公起誓要把年轻漂亮的女儿许配给他做糟糠妻,也不确定是不是酒喝多了,耍弄他。

  正想着,听外头有人找,“谁啊?”

  “吕家女郎。”

  刘季一听,浑身一激灵,忙起来,扬起笑扯了扯身上歪斜随意的衣裳,抿了下头发,快步出来。

  见门外果然是昨日见到的吕家二女,笑着拱手一礼,“不知女公子找鄙人何事?”

  看他见个礼都不像样,吕雉深吸口气,沉声开口,“我是来向刘亭长请教,秦律停妻再娶,该当如何?”

  刘季脸色骤然变了。

  “刘亭长不通秦律吗?女可允其离夫归家,有子女者可将男子逐出家门,男施髡刑,罚苦役三年。”吕雉没想到自己学了快一年秦律用在了这个地方,真是好啊!

  “女公子是何意?”刘季已经心中恼怒。

  “家父酒后胡言乱语,怕刘亭长当了真,毁了自己。刘亭长是富贵面相,万望多多自爱,珍重自身。”吕雉亦不想得罪他,送上两匹布赔礼,恭谨的对他拱手一礼,转身上了骡车,命仆从赶车。

  刘季看着骡车走远,脸色阴沉难看。他刘季又不蠢,这是被人嫌弃了。

  本来没想法,也把有孕的曹寡妇领回了家,结果要许他个娇娇女郎,转眼打一脸。

  “日他母的!这叫什么事儿!当乃公好欺负!”

  吕雉搞定他,回家直接跟父亲母亲说,“刘亭长家中有妻,且已有孕,不会停妻再娶,父亲就不要再想着这个事儿了。我也已经给刘亭长送了布匹赔礼,父亲就当酒后妄言,忘了吧。否则,停妻再娶,可是男髡刑,罚苦役三年,你这是在害刘亭长。”

  吕公脸色难看,抖着手怒指着她,“你你是想要气死为父吗?”

  “父亲若是气死,我们会为您守孝的。但您若气不死,就可以等着女儿出人头地的那一天,我也能荣光归家,让父亲母亲得享富贵。”吕雉朝两人行礼。

  行李装上马车,“我今日就随商队南下去找少丞相了,父亲母亲保重,女儿拜别。”

  吕媭看着父亲震怒的脸,问,“可要让人拦住二姐?”

  吕公没好气,“拦她做什么,让她去!给她安排的富贵路不要,我看她能不能出头!”

  吕媭皱着眉,抿着嘴,愤愤然气怒。

  吕雉把借来的匕首送还给萧静女,也跟她告别,“这匕首,我见出宛他们都有,是徐咨送你的吧?”

  萧静女脸色赧然,“我看出宛的匕首锋利,十分欣喜,她就拿过来给了我一把。”

  “这样锋利精绝的铸造技术,非一般所有。尤其这个匕首,我曾在徐咨那里见过一样的。你们既然情投意合,就早日结好吧。徐咨是个好官,亦是个好人,不看好点,可有很多人家想要这样的女婿呢。”吕雉笑着提醒她。

  萧静女想到她打听刘季,终究没有多问,点点头,“我听你的,你路上千万保重。”

  “我有少丞相赠的书,必然一路畅通。”吕雉也不是没准备的。

  能通行的水泥路上也不断人,甚至是看水泥路经过,有些贵族豪绅自行纠集人修了自家通往国道的夯土路。

  吕雉坐着骡车,跟着商队车流走在水泥路上,看着路上往来的车马商队,已经想见国道修完,沿途将会是怎样的繁华。

  路旁不远就立着一块功德碑,刻着捐献钱粮修路的人家,和爱护国道的警示语。

  路面中间门画着一道白色的双线,过一段就在地面画着‘靠右行走’的隶书和行路箭头。

  看不懂隶书的,还时而有车马牲畜或者人的简笔画。

  往南和往北的车马商队互不干涉,自行靠右,中间门双白线隔开。好交际的还问好打听一下对方哪里来的,做什么生意,去往哪。

  甚至问到自己所需货物,在路旁就交易起来。

  吕雉半路停下休息,正啃着干粮,见前面商队把吃用后的垃圾扔在了路边,上前提醒,“诸位,提醒一句,秦法,弃灰于道者黥。”

  对方脸色一变,见她穿着新奇的交领齐腰绣花裙裳,气度不凡,一脸正气,出口就是秦法,连忙道歉,又谢她提醒,把垃圾收走。

  “女公子是哪个的人?对秦律如此精通。”一个女妇来跟她搭话。

  吕雉笑着道,“算不得精通,不过是被少丞相提点过,如今要去投奔少丞相。”

  女妇哎呀一声,赶紧行礼,“那可是女士子,失礼失礼。”

  吕雉还了一礼。

  看她坐上骡车走远,女妇还在跟人说,“少丞相当真是厉害,官做的大,也是个好官,这都见了好几个投奔她的男女士子了。”

  “听说咸阳有学堂呢,学成了就能出来做县吏,等进了咸阳,把你家大女也送去学堂好了。”同行的人笑道。

  “我还真有这打算呢。带着大女就是想看看情况呢。”女妇翻了一眼笑道。

  徐希现在不被允许随便往乡里跑,就在工地边缘摆了个摊子义诊,兼给人种牛痘,小孩种牛痘送糖豆。

  她倒是想送疫苗糖丸,技术不允许,就让人搓了一坛坛的糖豆,分给来种牛痘的小儿们。

  好些小儿为了个糖豆都跑过来点痘,自己点完不算,还跑回去拉其他小儿,毕竟拉一个人头分一个糖豆。

  “排队!排队!不要挤啊!糖豆还有多的,都有都有!”荆轲在一旁维持秩序。

  一大群小儿叽叽喳喳,说自己拉来了多少人,哪些人是他的,哪些人都是她的。

  荆轲就让他们谁带的人都跟着排一块。

  吕雉赶到时,就见到这一盛况,百来个小儿,还有大人排队种痘领糖豆,她有些惊疑,“这是在做什么?”

  过来排队的人见她不懂,就想拉她,“看你像是外地的,肯定不知道少丞相带人研究的防治出麻子的土方吧?你快来也点一个,点完以后碰上出麻子都不会被传染,还发你一个糖豆呢。徐医说糖豆也是少丞相带人做的,可好吃了。”

  吕雉多问了几句,就被她编到了自己的小队里种牛痘。

  郑葭看她有三个人,很满意自己又多了三个人头,那就是三颗糖豆。

  吕雉失笑,这小女童也就六七岁,年龄不大,心眼不少。

  徐希认真的给人种着牛痘,也教着一旁的医学弟子,抬眸见坐过来个熟悉的人,惊讶,“稚姐?”

  这是什么称呼?吕雉忙道不敢,笑着跟她见礼,“我听少丞相带人研究出了防治出麻子的土方,我先来点个痘,再去向少丞相自荐。”

  徐希扬起嘴角笑起来,没多说,朝她一拱手,手下快速的给她种痘,“下一个。”

  吕雉看她忙,就先行去旁边等着。

  有小学子过来领她,“女公子先行跟姒染老师去安置歇息吧。”

  吕雉早就从出宛那听说过姒染,她和秦俪是少丞相身边最得用的两位女属官,打起精神先随她去见人。

  焚书令后,来投奔徐希自荐的人才多起来,姒染见了不少,能举荐的都已经举荐入咸阳,跟吕雉一聊,听她要跟着主君,还要负责印刷故事册子的事,一下对她刮目相看了。

  “不瞒女公子说,我们都曾经写过一些故事,也刊登在小报上,但反馈不佳,都不如主君的故事吸引人,卖的也好。刚刚新出的《寒窑记》已经卖爆了,都在催下册呢。”

  故事太离奇,又各种反转,还夹杂着神秘的相面之术,吕雉已经想见看完下册有多少破口大骂的,“少丞相当真是天下士无双,聪慧绝顶无二人。”

  “主君说是她听来的,不过下本她准备自己编,叫《霸道公卿爱上我》。”姒染笑道。

  吕雉听这名字,和《寒窑记》不是一个品类,忍不住升起期待。

  姒染看她也不乏累,主君赠书的女公子可没几个,除萧家静女是有私心,头一个就主动找着她赠书,就拿来些手稿给她看。

  “这个能看吗?”吕雉迟疑。

  “主君有些不能碰的东西,断然碰不得。不过这些手稿不止一个看过,主君还让我们看过提提意见呢。”姒染解释。

  吕雉低头翻开手稿。

  因为写得速度快,字迹不是很好,但内容却极其吸引人,丝毫不像这个名字,故事很正经,一个贵族公子落难失忆,被一采药女所救,与采药女结为连理,夫妻恩爱。但好景不长,贵族家人找了过来,公子恢复了记忆,嫌弃采药女配不上自己了,把她带到家里,就贬妻为妾。

  采药女要走,发现有孕,又舍不得丈夫,留下。

  之后公子就和贵女订婚,但贵女见采药女貌美,又先行有孕,容不下她,公子以她救命有恩,又有孕为由拒绝。

  贵女被拒,恼羞成怒,找茬熏瞎了采药女的眼,又害的采药女早产。

  期间门采药女各种想离开,都被‘霸道’的公子拒绝,又对她虐身虐心。

  吕雉一言难尽,“就算是采药女身份配不得男主人公,也是救命之恩,又有夫妻之情,断断不该如此对待恩人吧?”

  “这是上册,下册的内容,主君说,采药女被发现是君主的女儿,一跃成了公主。这男主人公不愿娶贵女,又重礼求娶采药女。”姒染也是觉得离奇。

  吕雉皱着脸,“这种男子嫌贫爱富,要来何用!且这人,即便是贵族公子,以秦律也该罚他髡刑,三年苦役。”

  “还不止呢,结局是男主人公把采药女哄回家,是为了利用,把君王给灭了,自己当上了君王。”姒染又道。

  吕雉惊呆了。感觉脑子不够用。

  “采药女发现男主人公开始不是嫌弃她,是为了保护他,因为他要报仇杀君王,娶贵女亦为了利用她报仇。但她成了公主,就转嫁仇恨,又来利用她。男主人公报了仇成了君王,采药女大彻大悟,跳城楼自尽。”姒染说完叹了声,自己怎么就想不出这样离奇反转的故事呢?

  吕雉张着嘴,半天才反应过来,“啊,少丞相,大才!是我狂妄了。”她竟然想着要接手这个差事。

  姒染笑着宽慰她,“少丞相赠书的人可没几个,女公子可不必妄自菲薄。”

  吕雉也觉得自己必定不会庸碌,重新建设了下心志。

  徐希忙完今天的义诊回来,摆宴为稚姐接风洗尘,听她想要接手印刷出版故事册子的事,“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

  吕雉想了想,没隐瞒,把自己对《寒窑记》的看法说了,又说了差点被许给刘季的事。

  徐希听她拿秦律去退亲,不禁赞了句稚姐厉害!又心虚的朝老刘氓抱歉一句:你的大将,你的谋臣,你的老婆,现在都是我的了!

  吕雉也感觉徐希对她的态度很不错,更是一腔干劲儿,跟着姒染,陈沅她们学习。

  徐希名气大了,路修到会稽郡,已经有贵族豪绅自动过来送上钱粮,请立功德碑。

  会稽郡内一个大湖,静立在郡内,太湖沿岸住了不少贵族豪绅,都想让水泥路从自家门前通行,方便自家生意通行。

  徐希看着两方人竞标,悠哉哉的喝着茶,碧螺春虽然不如后世正宗地道,但太湖的野生茶树炒制的春茶,比之后世滋味更绝一点,就是炒茶的技术不太好,得再钻研练练。

  殷通此时还只是个县令长,看徐希面上一派淡然优雅,清冽的眼中透着洞察,心下防备。

  徐希余光扫过他,直接问,“那是谁?”

  徐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介绍,“是吴中县县令长殷通,占了个好地方啊,西边太湖,东边阳澄湖。”

  看他一脸羡慕,徐希嘴角微抽,如果她没记错,楚汉传奇的剧情没演错,项羽项梁就是杀了会稽郡的郡守殷通,后起事谋反的。他和项梁还是好友,掩护他叔侄二人在会稽郡藏匿。

  “没什么好羡慕,大兄运气更好。”徐希拍了拍他。

  徐该以为是说水泥路,他武原县在太湖南方,水泥路不论从太湖东边还是西边通过,都少不了武原县,又嘿嘿乐起来,“我已经提前跟县里的贵族豪绅们都谈过了,把国道修到武原县内得绕弯,大家都不吝啬,肯定多出钱粮。”

  徐希点头。

  殷通总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抬眼对上徐希的眼神,看她扬唇微笑,忍不住心里发毛。这位女丞相,可不敢小看她。一来就把整个郡内的贵族豪绅请一起,让他们自己吵,让他们竞标,光这一手使的,都不简单。

  但她关注到自己,殷通并不觉得是好事。

  很快竞标结果出来,太湖东岸的贵族豪绅们更大方慷慨,出的钱粮更多,国道定为绕过太湖东岸往南。

  西岸的贵族豪绅们不服气,喊着要加钱,甚至让徐希两边开工,直接修两道,“或是把水泥卖给我们,我们自己修!”

  徐希遗憾的拱手,“诸位财大气粗,自行修路的做法我完全支持,毕竟要致富先修路。只是如今水泥和钢筋乃朝中法令限制用料,产量亦低,过两年产量提升,我会奏请陛下开放水泥限令的。”

  还有不少人愤恼不满,“把我们叫过来,结果现在落了空。我等白白出钱出粮,还白白跑一趟了!”

  殷通正要看这些人闹起来,给徐希没脸。

  徐希句话,问了几家经营什么,提了个几个诀窍,还言说去帮他们看风水,改进家中经营,“太湖沿岸都是宝地,不仅地杰人灵,好山好水产好物,只需一个发现商机的眼。”

  很快一帮豪绅被忽悠住了。

  殷通眼神晦涩,垂了眸,准备撤。

  徐希却没有让他那么轻易就走,直接把他叫到近前问话,“吴中县是个好地方,殷县令长在位几年了?”

  “两年多,会稽郡设立郡县,我因识得秦字,就做了吴中县的县令长。”殷通谨慎的回话。

  “殷县令长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啊。”徐希笑道。

  殷通没说话,眼神有些不以为意。

  徐希话音一转,“但我观殷县令长命犯小人,是个横死之命啊。”

  殷通一惊,“少丞相说笑了。”

  荆轲看他不相信,给他个蔑视的眼神。说笑?当她对一个人说他早死横死枉死的时候,这个人后面必定会死。

  殷通看他一眼,心下很是不悦。

  “少丞相师从老祖,观天象测天命,看人极准。”荆轲自己被算过,现在也好心提醒他一句。至于这回没见徐希扔龟壳,认为她现在大了,算的更厉害了。

  殷通不相信。

  徐希只得又找出她的龟壳,连扔三次,啧啧不已,“自觉情谊深,断头来释真。殷县令长,即便不信我的测算,也请记住这个批语,好好保护自己的头颅啊。”

  殷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