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谈判
作者:香小陌      更新:2023-06-09 07:45      字数:5493
  第五十六章谈判当晚网上再起爆料, 关于庄啸的,是一个大长篇。都不用看了,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出,八卦的就是庄啸一家子的狗血家庭肥皂剧。内容都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此时被人挖坟掘墓,拎出来炒旧料, 炒出一股令人不爽的哈喇味儿。大长篇总结极为详尽, 图文并茂。旧料再配上新图,庄大爷睡袍出街, 而庄啸一手揽着他爸,眼不看人, 在镜头围追堵截之下快步疾走。图片上打了欲盖弥彰的马赛克, 但一看就知,老爷子好像是chi身体, 极为邋遢狼狈,文章里罗列的就是“酗酒”“老年痴呆”“住贫民陋巷”“父子不合”“家暴”等等这些关键词。庄文龙都退出公众视野好多年了,早就不是明星, 扒光了也没人要看, 就当他是个疯老头, 从关爱老年人残疾人的角度, 群嘲有何意义呢这种爆料, 有策划有目的, 拿钱发帖, 打击的就是庄啸, 明眼人一看就知。因为庄啸实在也没别的黑点了,原生家庭就是这人最大的黑点。强尼吴和助理一大早就跑到裴琰这儿来,竟然六点多钟就来了,带着早餐外卖,往客厅里一坐。表面上是说,为老裴进新剧组做准备工作,理一理剧本,收拾收拾行李,确认具体行程及住宿,其实就是过来盯着他,生怕他又出幺蛾子。裴琰这次没有上网围观,能想象得出网上会怎样说,不想看了。但他昨天已经露相了。他当时车子遭遇交通堵塞停在路口,自己跑出去,车还横在那里,还吃了一张违停罚单。狗仔拍到了车屁股照片,他自家的保姆车和车牌号跑不了。狗仔也发现裴少侠在现场一晃而过,只是没能抓拍到他的清晰照片,让他动作快跑掉了。章欢伙同王苑玲一起,当夜就狂打了好几个电话,把这条八卦给压下去了。总监老阿姨肯定是给“雷行”的狗仔送钱了,撤掉了那条牵连裴琰的爆料。随后,团队联络自家的几个营销号,从今天开始放裴琰准备进组暗战iii的通稿,放出一组裴琰穿警服的帅气定妆照,转移视线,帮他撇清这段关系。当然,也有知道内情的公司员工看不过眼,隐晦地爆料说,庄啸就是得罪人了,公然不遵守帝都演艺圈高墙内的“规矩”,不愿舔大佬的裤裆,遭人报复罢了。裴琰站在卧室窗前,透过朦胧雾气,张望那后面很不明朗的晨光。他给庄啸发信:我就进组了,一起吃个饭成么庄啸说:你下午就过去吧来不及就算了,别耽误你开工。裴琰说:上次给你那张名片,那个餐厅咱俩还没去过。庄啸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裴琰问:以后还有机会吗你不是让我离你远点儿对方的回复突然中断了,半晌没有说话。裴琰就是忍不住。他要是能忍住,他名字里就没那两团火了。火气简直就是娘胎里自带的,绝对有遗传徐女士的成分。裴琰又打了一行字发出去:你是要走么别趁我拍戏不在的时候走,见个面,把话说清楚。他发完立刻又后悔了,这口气太硬了,干吗要逼对方。庄啸回复:成,见个面说。庄啸没有立刻回应见面的时间地点。他站在东方酒店大楼楼顶,空旷的水泥平台上,往远处眺望。看西山起伏连绵,有山峰也有峡谷;看地平线处霞光显现,有灿烂的金云,也有背面的阴影在他的眼前,是和裴琰眼前所见同样的一幅清晨美景,映着古都沧桑的旧影,只是两人可能总是看到一块云的不同侧面。内心深处,他也多么希望,每天早晨都能见到他喜欢的这个人。他约了嘉煌的老总见面。至于进了医院的杜名军,已经没什么好谈,以后见一次打一次。他跟章绍池发消息时说:你们公司对面,东方酒店楼顶平台,您尽管带两百人来,我等着您。庄啸以这样的口气邀约,章绍池果然就一人来的,是条汉子,也够胆量。章绍池从消防通道翻越过一道上锁的栏杆,再攀上脚手架,从通风口出来,身手相当利索。章总把风衣一抖,人高马大,显得很酷,双手半握着在衣兜里,走上浸在霞光中的天台。耳后生风,已经听到了,章绍池回身用胳膊格挡庄啸甩掌劈上,直接一掌到肉,砸得章绍池前臂剧烈吃痛。是骨头缝里阴飕飕地疼,章绍池直接后退了好几步俩人都不吭声,互相瞅了一眼,就在这没有外人围观的地方,撸开架势,打架。庄啸横着又是一掌撩胸,在对方试图躲闪时再反掌切肋。章绍池上腿逼迫庄啸后退,然后肩膀一抖,双臂挣脱外套的束缚,把风衣往远处一甩,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大院出身的子弟风范,从小就在玉泉路、八大处打群架出来的,总之不惧跟人打架,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认怂,不能跌份儿。庄啸也把外罩的西装脱了,里面是黑色紧身背心。永远是一身黑,就把全部都罩在黑色之下。章绍池身高腿长,一腿抡过来,踹至庄啸后仰躲开,再一腿抡过来,气势逼人。庄啸动作极快,有些招式的动作细微难辨,好像轻轻一弹,弹到了章总踹过来的小腿骨侧面。章绍池脸色一变,赶紧就把腿收了太阳慢慢升起,霞光笼罩天台。半轮红日之下,是两枚飞速移动的剪影,碰撞,交手,再弹开。也是棋逢对手,难解难分章绍池这一记重拳打出去,他没想到庄啸没走寻常路,没有格挡,而是侧面吃了一拳直接迎上,飞起一膝盖砸向他的肋骨“啊”的一声。章绍池防备不及,因为八卦掌以及传统套路里就没这一招。他平时也打沙袋,踢桩子,打自由搏击,对庄啸什么套路都清楚。这就不是套路,竟然上膝盖。裴琰才这么打架呢,一看就是跟小野猫学的不入流的阴招章绍池揉着自己肋骨,缓了片刻,两人遥遥地瞄着,都在喘息他再进,庄啸也突然大步迈向他面前。庄啸一掌砸他,吸引他的格挡,没想到这是个虚招,另一条腿从身后甩了一招“蝎子摆尾”,穿皮鞋的脚砸向他肩膀章绍池挨了这一脚,几步之内几乎仰面摔倒。庄啸随即就是一招“叶里藏花”,砍向颈部气脉。八卦掌的绝学,独此一家,反正裴琰不会使这个。这一下若砍中了就要休克窒息了。庄啸的掌几乎切到对手脖子,收了劲儿,就没砍。他当胸一把抓住对方衣服领子,把人捞回来。再一手搂着腰,把人稳稳地扶起站住了,没让章总摔倒了露怯,然后退开一丈远。胜负已分,不用继续打了。章绍池盯着庄啸,不住喘息,一锉牙没有骂出口,技不如人打输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庄啸甩甩手,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西装。架打完了,回复文明人的面孔。章绍池也把风衣重新穿上,盖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和小腹。“章总,得罪了,您别介意,就是找您谈谈。”庄啸说。“你不跟我合作,怎么着,还下老子威风”章绍池喘息道,一肚子火。“不敢。”庄啸给对方递烟,自己也点烟,再把打火机隔空扔给对方。天台上对面而立,红日的光芒在脸上形成侧影章绍池懊恼地说:“昨儿那事,老子事先也不知情。我已经把杜名军那混球骂了一顿,太他妈不着调了,没事找事,活该他丢人”章绍池所说也不假。他接到消息,故意没有接听裴琰的电话,直奔医院就杀到杜名军面前了。可怜了这朵娇花,刚被庄啸伤了金针菇,又惹怒了玉泉路大院的阎罗。章绍池瞪着杜总,把人在病床上翻过来,用皮带狠抽了几下老菊花的大腚。杜名军被抽得嗷嗷叫,说章绍池你太不地道了你竟然敢打我章绍池指着杜名军骂了一顿,你就这么饥渴难耐,不能出去找个软的怂的玩儿把庄啸逼急了有好处生意还做不做了钱还赚不赚老菊花当时是以两句话彻底惹怒了庄啸。第一句说,阿啸,那三颗子弹我逗你玩儿的,只要你让我往你嘴里放三枪,你让我舒服舒服,把我这三枪的“子弹”吞了,往日小事咱们一笔勾销啦。我一定捧你大红大紫,国内三大奖我都能让你拿到手,我捧你当货真价实的影帝。老菊花然后解开裤裆,又说了一句,十年前就看过你演的一部武侠,真好看,你那时才十八岁吧,长得真好啊,把上衣一扒,浑身都妙。阿啸我对你真心的,这么多年都钟情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摸摸你然后,庄啸一脚狠狠踩了杜总的裤裆。“我跟杜总之间私事,我也不好意思麻烦您帮忙解决,”庄啸说,“也没什么,下次他再来,我就打死他。”庄啸说话声音很轻,表情淡淡的,一点都不严词厉色。章绍池咬着烟,呵,觉着庄啸可能真的做得出来。刚才两人交手,十招之内就制服对手结束战斗,庄啸就是要告诉他:章总,您能保证自己每次出门都保镖环伺还揣着枪么您也不能保证吧所以,您怕不怕我凡事给人留个活路,别做得太绝,谁也别把谁逼急了。庄啸说:“章总,我拜托您两件别的事。”“你张口求我”章绍池哼道,“真是难得,你说。”庄啸说:“一个事是我爸,老家伙岁数大了,又不愿意背井离乡,那样太辛苦了,他本来也老不中用,没碍着哪位老板的事,就别动他,别再折腾他,章总您能答应吗那毕竟是我爸,他要是真出什么事,我能袖手旁观不管不可能啊。他要是嗓子被烧了,再也说不出话,我还能说话呢,是不是”章绍池耸肩:“我跟你父亲没仇,他现在又不能再帮我挣钱,我折腾他对我有好处”庄啸又说:“第二个事,医院里躺着的那位,是我班子里一个兄弟,家里非常困难,就靠着医院里几位专家大夫帮忙治一治,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听天由命。您高抬贵手,就别为难他们。”章绍池一口答应:“这事没问题,请大夫诊个病于我是举手之劳。老子干吗跟床上躺着的人过不去”庄啸点头:“那就谢谢您了。”章绍池转过脸看着庄啸:“我做生意的,你给我开什么条件”庄啸说:“嘉煌跟美国那边有合拍片投资好像投了还不少钱,都是成本高的大制作,您如果想要票房回本就有压力。我不拿片酬给您拍两部,把那些陈年烂账抵销了,您看成吗”章绍池“啊”了一声,一抚掌,击出声音:“你这账算的”庄啸问:“成不成”“好,成。 ”章绍池很干脆地答应了,“然后呢,怎么着”庄啸说:“然后我滚蛋,滚得远远的。”章绍池呼出一口烟雾,叹息:“说实话,阿啸,你真要滚蛋了我还舍不得,好不容易把你弄回来,还指望跟你合作我很想签你的经纪合约,把你摁在嘉煌别走。”庄啸冷笑一声,就不可能。不想签嘉煌的十年经纪约那你就甭在这地界混了,就这意思。章绍池说:“成,那你走吧,轻易也别回来,你每次回来就是个事儿。“老子的条件很简单,放过我们琰琰,别拖累他。小野猫还年轻着,才红了两年半,他条件多好啊,有模样有人气,又有能耐,他至少还可以红二十年长盛不衰,别就给毁了昨儿那事搞得,确实不好看,差点儿把那傻小子折进去。别再有下次了,你说呢”“”章绍池打架是肯定打不过,但捅人要害不需要张牙舞爪明着出招,暗处也可以见血,一刀剜到心尖肉。对任何人而言,什么才是你的要害你身边最在乎的那个人,就是啊。裴琰随后收到讯息,庄啸约他在某家酒店见面。在谁家见都不方便了,都得藏着躲着,所以去酒店。裴琰借了他助理的私车出门,这样能掩人耳目,但他老干爹非要跟着一起,就不放他自己来,说是怕他俩见面吵架打起来。“打什么啊”裴琰说,“酒店见面,我进门就跟他上床干了,你在旁边看着”“你跟庄先森要是真的上床干了,那我放心喽我立刻转身走开。” 强尼吴叹口气,过来人了,看得多么清楚。酒店房间,庄啸给他们开门。庄啸还是那身西装,袖口卷到手肘位置,目光平静。客厅饭桌上竟然摆了蛋糕,就是那家店,那个牌子,熟悉的口味。裴琰站在客厅中间,双手插兜,头一次在庄啸面前感到拘谨:“怎么了吃什么蛋糕”庄啸说:“上次老爷子说爱吃么,我就给他买了。我再买个咱俩人儿吃的,我就没吃过,尝尝到底有多好吃。”又不是谁生日,不是纪念日,今天算什么日子强尼吴一看这样子原本想走,结果被庄啸抬手一指指进了卧室,莫名地就被推进卧室,关上门。说好的床上干呢裴琰站在客厅,低着头不说话,像个被拎到办公室见班主任的孩子,可委屈了。他低头用鞋尖蹭桌角。“别蹭了,挺好的鞋都磨秃了,掉漆皮了。”庄啸说他。“我整个人都秃了,掉皮儿了。”裴琰嘟囔。他发短信的时候还挺横的,见着本人又没气焰了。庄啸伸手,拉住他手腕,慢慢地拉过来,把人拽到怀里了。裴琰一丁点都没犹豫,紧紧地抱住人,让两人的胸口严丝合缝地填了,轮廓的每一道曲线都那么契合。庄啸额头和脖子一侧有擦伤,身上也有些瘀青,藏在衣服下面,都是昨天被黑车袭击时弄伤的。“还需要涂药么”裴琰问。“不用,就是擦伤。”庄啸说。皮肉一丁点擦伤,根本感觉不到疼。真正疼的都是别处。庄啸拉他坐到桌前,打开蛋糕盒:“我其实认得这牌子,纽约和洛杉矶都有专卖店,就是个法式蛋糕的牌子。”“认识,但没吃过”裴琰说。“没吃过。”庄啸说,“在洛杉矶开车无数次路过这家店,从来就没想到,进去买个蛋糕尝尝。”“哼,土了吧”裴琰笑。“真土,没你时髦会吃。”庄啸说,“而且男的谁爱吃甜品这都女孩子吃的吧。”“谁告诉你男的就不吃甜品啊”裴琰反驳,但没好意思说,这确实是那位号称最有品位的徐绮裳女士推荐的。他老妈就很爱吃,给儿子过22岁、23岁生日时,都去店里专门定做这个品牌的生日蛋糕。庄啸带来一瓶配甜品的气泡酒,梁有晖公寓里的珍藏。透明的酒,在杯中冒着轻盈的气泡。裴琰盯着那淡淡的气泡,整颗心都好像漂浮在房间里抱在一起的时候,胸膛那么暖,对彼此分明都存在强烈的生理欲望,十指相扣时都悸动着,但抬眼望着对方,又感到距离遥远,眼前人已在大洋彼岸。庄啸把一杯酒干了,然后从小碟里叉起一大块蛋糕,放进嘴里。甜蜜,绵软,入口即化,奶油和起司也特别新鲜,庄啸点头:“不一样,确实好吃,真甜。”庄啸再倒酒,第二杯了,裴琰一把摁住了杯口。两个人的手指就拧在酒杯上。如果不是庄啸接住了他的手,他几乎一掌捏碎那只酒杯。剧组杀青散伙的时候,你在草原上喝酒来着。今天为什么喝酒你要跟谁杀青散伙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