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69章 谁允你抱我的!
作者:若诗安轩      更新:2023-07-14 17:09      字数:7425
  第69章

  今日这出戏唱的是天仙配,七仙女被王母贬下凡尘这段,其他人看时都会眼含着泪水哭哭啼啼,江黎却不是。

  她对这段有自己的小见解,甚至她还想劝说戏中的七仙女,为了一个男子丢弃父母,舍弃家园实乃错误之举。

  若是他真心喜欢你,又岂会狠心让你为了他与家人骨肉分离,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明知不可为之而为之,最后却把难题都交给女子。

  而与男子来说,又有何损失,你若能与他在一起,他便是得了一人,你若不能后面还会有其他的人。

  总归他的生活不会寂寥,没有你总有其他人出现。

  江黎每每想到这些总会情不自禁嗤笑一声,她想起了昔日的自己,为谢云舟牵肠挂肚,到头来还不是没得到他一丝真心。

  男人呐,那张嘴真真是不能信。

  大家都在抽噎,只有江黎边品茶边垂眸睨着,看着看着,忽地,被一道影挡了光,她缓缓胎膜去看,坠入眸底的是一张清隽的脸。

  剑眉星目,黑眸里含着浅浅笑意,谢云舟不经常笑,但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眉梢扬起,眼尾钩出一抹淡淡的弧。

  漆黑的瞳仁里像是有光溢了出来,笑起时有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他下颌线条流畅,挺立的喉结绵延出蜿蜒的弧,淡淡的光晕缀在上面,人衬得越发俊逸。

  一身黑色锦袍完美勾勒出他的身形,怪不得京中贵女们对他厚爱有加,这样的身姿也当真是养眼。

  然,无论他多么玉树临风,在江黎眼里也不过是皮囊好看了些而已,世上唯有皮囊最不能持久。

  人的容颜总有老去的一天,还要心好才行。

  就像荀衍。

  对她真真时极好。

  谢云舟不知江黎此时心中所想,若是知晓的话,怕是会呕死,他为了江黎可谓是把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命都舍得的给她,却只换来,荀衍更好些。

  这样让他如此不气。

  谢云舟垂眸端详着她,决堤的思念像是有了落脚点,只能在梦里看到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顿觉身心俱暖,像是有热流流淌在心间。

  周身都是暖的,隐约的还夹杂着喜意。

  无人知晓,他有多么想念江黎,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闭上眼睛是她,睁开眼睛是她,便是骑在马上时,不经意间看到某个纤细的身影也会想起她。

  思念如潮,让他如痴如醉。

  谢云舟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有一日他会这般痴迷与一个女子,就像那没了魂儿般,只想日日夜夜同她在一起,做尽亲密的事。

  说到亲密的事,他又有些许不好意思,江黎夜夜入梦,梦里他总会抱着她亲吻,唇下触感鲜明,就好似不是梦一般。

  她一脸娇羞地唤他,阿舟哥。

  他心猿意马,折腾的更厉害了些,她耐不住低泣出声,他轻哄她。

  他极少哄人,但睡梦中,每每哄起江黎来却很是得心应手,哄着哄着,她便会倾倒在他的怀里,任他欲予欲求。

  他想怎么做她都应允,她似水般娇软。

  可惜的是,那只是梦,若是现实该有多好。

  谢云舟睨着她,声音低沉动听,又问了一次,“真不想我?”

  江黎还是方才的答案,杏眸波光潋滟,“不。”

  言罢,他脸上的笑意生生顿住,到底何时她才能放下心中芥蒂,同他好好说说话。

  他可还能等来那日。

  谢云舟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稍纵即逝,随即勾唇笑起,从怀里拿出一物,“阿黎不是喜欢吃桂花糕吗,这是平县特产,给。”

  他双手捧着桂花糕,虔诚地递到江黎面前,眼神光影烁烁,簇拥着浓浓的笑意,还有丝丝忐忑。

  江黎婉拒过他很多次了,他怕这次也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若是给同僚看到,八成会惊掉下巴。

  这还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吗。

  谢云舟未曾想那么多,这里不是战场,眼前的女子不是敌人是他喜欢的人,为喜欢的人做些什么,不丢脸。

  “阿黎,拿着。”他挑眉道。

  江黎白皙指尖微颤,抿抿唇,作势要去接时,后方传来声音:“谢将军真巧。”

  每次都是荀衍,这次依然是,谢云舟听到荀衍的声音眉梢微不可闻的皱了下,表现不明显,不细看的话看不出。

  江黎看到荀衍便什么都忘了,眉眼弯着说道:“衍哥哥,你总算来了。”

  荀衍本欲同江黎一起看戏的,谁知刚阿川来寻他,说老爷有事要交代,不得已,荀衍只能离开,在府里呆了一刻钟又匆匆赶回来。

  “抱歉,阿黎。”他柔声道。

  “无妨。”江黎笑笑,“来了便好。”

  她努努嘴,“已经开始了。”

  荀衍走到谢云舟身侧,用臂弯把谢云舟挤开,撩袍弯腰坐下,随后道:“等用膳时你讲给我听。”

  “好。”江黎杏眸里的光更多了,熠熠生辉,很是璀璨。

  言罢,他们一起扭头去看台下唱戏之人。

  谢云舟也是执拗,手也不收回,就那样倾着身子等着,似乎江黎不理他,他便一直等下去。

  江黎最终还是没拗过他,缓缓伸手接过,谢云舟眉宇间生出笑意,轻声唤道:“阿黎。”

  他纤长的眼睫轻颤,似乎有千千万万的话要讲,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了,最终变成一道炽热的眸光。

  荀衍最看不得谢云舟这样痴缠着江黎,轻咳一声,“谢将军不走吗?”

  他在这实在碍眼,荀衍神色已有些许不悦了,手指叩击着桌面,“要不要我给谢将军寻个地方,谢将军也坐下看一看。”

  谢云舟倒是想陪着江黎看上一二,但是他稍后后还要进宫一趟,不易作陪,淡笑婉拒,“谢荀公子美意了,谢某还有事要忙。”

  “是吗?”荀衍轻抬下巴,“那不留谢将军了,谢将军请。”

  看他的神色,恨不得谢云舟立马消失。

  荀衍越是这般,谢云舟反倒不急了,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走到江黎身侧,在荀衍的注视下,倾身弯下腰,头偏转,脸几乎要贴上江黎的脸,柔声道:“阿黎。”

  江黎自小爱看戏,什么样的都喜欢,只是那时她有太多事需要做,不得空看,少时遗憾现在补。

  她看得入迷,没太注意谢云舟的动作,听到他唤她,下意识偏头去看他,哪知他离得如此近。

  “何事?”她唇瓣若有似无拂过他冷白的脸,清凉的触感传来,她征愣住,眼睫轻颤,贝齿咬着唇,倾身退开,隐隐的,唇瓣上还染着他的气息。

  江黎看到谢云舟喉结滚了下,看到他耳后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似乎是害羞了。

  江黎:“……”

  害羞倒不至于,就是有些心猿意马,谢云舟其实想做的更多。

  江黎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这都春末了,他肌肤为何如此这般冰冷,之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掌心暖意盎然,似燃着火。

  然后,江黎还发现,远处的谢七臂弯里挂着一件黑色披风,应该是谢云舟的。

  这个时节他还要穿披风吗?

  不免的,她再次生出疑虑,来不及探究,荀衍重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冷声道:“谢将军你还不走吗?”

  谁也未曾料到会发生方才那幕,是以也便谈不上制止一说,荀衍虽然很气,但怕吓着江黎,一直在隐忍着,只是他不知,他还能忍到何时。

  谢云舟真当他是死的么?

  江黎亲吻了谢云舟,虽是无心之过,但与谢云舟来说,也会是天大的喜事,他眉开眼笑道:“阿黎,我先走了。”

  江黎现在哪还有心思同他说什么,脑海中不时闪现出方才那幕,若是这里没有荀衍,她定会对谢云舟发怒。

  然而,现下有荀衍,又是在外面,是她轻薄了谢云舟,她这怒便不好再发作了,只得忍着。

  三个人三种心思,后面的戏江黎再也看不进去,早早便同荀衍告辞回了别苑。

  金珠银珠也看到了那瞬,相视一眼,金珠轻勾唇角,“小姐,谢将军好像很在意荀公子。”

  银珠给江黎递上茶盏,说道:“那是因为他看荀公子同小姐走的近,吃醋了。”

  江黎停住,“吃醋?”

  银珠抿唇点头,“可不是。”

  这不是银珠猜的,而是她从谢七口中听到的,谢七那个憨憨说话都说不明白,她听了好久才听懂。

  江黎慢慢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异样,轻嗤道:“再乱讲,你们都不要回去了。”

  银珠忙闭上嘴,憋着笑不敢再乱说一句。

  江黎端着茶盏看向马车外,光影绰绰中,她似是看到了谢云舟清隽的脸,浸润在影子中,像是拂了层薄薄的纱,人看着也不甚清晰,但莫名的,她手指轻颤了一下,手里的茶盏险些掉到地上。

  等稳住后,她再抬眸去看时,只有一株挺拔的树,哪里还有谢云舟的影子。

  江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别忘了谢云舟之前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

  还有她哭过的日日夜夜。

  心瞬间变凉,好似冬日的风吹拂在心间。

  后面江黎没在想起谢云舟,主要也会是没空想,江藴去了别苑,据说等了一个时辰。

  江黎见到江藴神情有几许严肃,随后她敛去,淡声问道:“有事吗?”

  江藴轻笑道:“听闻你身子不好,我专门熬了参汤给你送过来。”

  “你还会熬汤啊。”江黎对江藴会做饭这事表示怀疑,要知道在江府那些年,江藴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别做熬汤了,便是水都不会碰一下。

  “嗯,在尼姑庵时学了些。”若是之前的江藴断是不会如此坦然的,她把食盒放下,让金珠找来碗盏,盛给江黎喝。”

  金珠看了眼汤,又凑近闻了闻,没闻到异样,遂,把汤端到了江黎面前。

  江黎端详着江藴,挑眉问道:“你不喝吗?”

  “这是专门给你熬的,我不需要,”江藴轻笑道,“你快点喝,凉了便不好喝了。”

  为了降低江黎的警惕,她还说起了幼时的事。

  她读书读到半夜,江黎给她送吃食,那碗面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面。还有她生病,江黎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等她病好了,江黎却又病了。

  断断续续的,她说了很多,“阿黎,阿姐知道错了,原谅我。”

  曾经的江黎便是这般好说话,随便谁哄两句立马便不气了,对江藴是这样,对谢云舟也是如此。

  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说点什么,她便会主动原谅他们。

  可,他们大概是忘了,那是曾经,现下的她,可不再那般痴傻。

  “是吗?”江黎道,“阿姐错哪了?”

  “错——”江藴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话既然讲到这里,总有说出一两个错处才行,她垂眸看了眼江黎的手,江黎手背上还有冻疮的痕迹,虽不显眼,带还是有。

  江藴执起江黎的手,指尖捏了捏她手背,眼底含着水汽道:“若是当年我在家,你便不用嫁进谢家受苦受累了,是阿姐的错。”

  说着,她指尖用了几分力。

  她喜欢演戏,江黎可没心思看,她抽出手,淡挑眉,“不早了,我累了,阿姐还是请回吧。”

  “累了么?”江藴端起碗盏,“那把汤喝完了再歇息。”

  言罢,端起碗要去喂江黎喝,她越急迫,越显得她心虚,江黎更不可能喝,“现在不想喝,晚点再说吧。”

  “还是现在喝的好。”江藴去喂她。

  “不必。”江黎推拒。

  “喝吧。”江藴又推过来。

  江黎神色骤然不好,又用力推了把,碗盏轻颤,汤洒了出来,这下别说喝了,什么都没了。

  江藴神色冷凝,“阿黎,你怎么回事。”

  终是装不下去了,江黎嗤笑道:“不装了吗?”

  江藴意识到她暴露了本来面目,忙改口,“阿黎,方才有没有烫到你?快让阿姐看看。”

  她做戏的样子让人作呕,江黎不可能再让她碰她,站起,沉声道:“不早了,阿姐还是请回吧。”

  “阿黎,阿姐错了,阿姐不是故意,快让阿姐看看。”江藴还在哪扮演着姐妹情深。

  江黎可不想再同她纠缠了,“阿姐以后莫要再给我送吃食来,我府里什么都有,不需要。”

  江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阿姐只是想让你身子康健。”

  “我怕是喝了你做的参汤更不会康健。”江黎在激怒她,让她露出本来面目。

  “阿黎,你这说的什么话?”

  “人话,听不懂吗?”江黎轻嗤,“听不懂那我便再说一次,以后不要给我送汤,我不需要。”

  “江黎——”江藴终是装不下去了,“我是你阿姐,你怎能这般对我。”

  “阿姐?什么阿姐?想要我命的阿姐吗?”江黎冷声道,“在我心里,我阿姐早就已经死了。”

  咒她死,江藴更起了,一手端起碗盏,一手掐住她下巴,“我就要你喝,就要你喝!”

  “快喝,你快点给我喝!”

  金珠银珠见状惊呼着去拉,岂料江藴力气太大,她们根本拉不动,眼见江黎便要喝了那半碗黑乎乎的参汤了。

  银珠跑到长廊里开始呼救,“快来了呐,快来人救小姐,快来人呐。”

  银珠不知道的是,府里其他的下人都被江藴用药迷晕了,眼下也就只有他们几个是清醒的。

  呼喊了许久都未曾有人来帮忙,银珠便察觉出不对劲了,她想起那次谢七给她的烟花,谢七还说,这东西放到天空上,他看到了会立马赶过来。

  她随口问,这是什么?

  谢七告诉她,这叫信号弹,当她有危险时可以用。

  谢七还说,这枚信号弹是他自己弄得,颜色也和那些五颜六色的不一样,就一个色,红色。

  银珠想到这里,也不管行不行,对着天空点燃了信号弹,等溢出红光后,她又跑了回来。

  江藴一脚把金珠踢开了,那碗参汤已经凑到了江黎的唇边,马上要喝下去。

  江黎推拒的力道越发小了,她胸口传来一阵阵痛感,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她毒发了。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毒发,大抵是老天爷都想要她的命吧。

  江黎不想认命的,但胸口真的好疼好疼,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没了,四肢软软的,更可恶的是,她眼眸有些不能视物了。

  江藴那张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耳朵也隐隐听不到声音了,她很急,可是没用,她根本推不开江藴。

  须臾,江藴不知从怀里拿出了什么,轻轻一洒,金珠银珠瞬间倒地,而江藴猖狂便猖狂在这里,她不让江黎昏迷,而是就让她这么无措的迎接接下来发生的事。

  “江黎,我恨你,恨死你了,是你抢走了父亲母亲对我的爱,抢走了兄长的爱,更甚至抢走了阿舟。”

  “明明我同阿舟才是最相配的一对,你凭什么插进来。”

  “将军夫人应该是我才对,是我!你不配,不配。”

  “江黎,你除了整日装柔弱外你还会做什么?”

  “我也是奇怪了,就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荀衍到底是看上你哪了。”

  “还有阿舟,你到底时给他吃什么迷药了,为何他只看得到你,看不到我。”

  “呵,江黎,我要你去死!”

  话音未落,她端起碗盏,掰开江黎的嘴强行灌了进去,参汤顺着江黎唇角流淌下来,她抿着唇拒绝喝下,但最终还是喝了。

  胸口传来痛感,隐约的还有血腥味,江黎没忍住,喷出一口血,身子一如软朝后倒去。

  江藴冷笑着要把剩下的参汤灌进她嘴里时,有人一脚踢飞了她,江藴重重跌落在地上,像是落叶一般。

  “噗”,她也吐出一口血,转身回看时,和谢云舟的视线撞到一起,“阿舟,是你。”

  谢云舟根本没心思理会她,他打大步走到江黎面前,弯腰抱起她,冷声道:“江藴你最好祈祷阿黎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藴伸手抓住谢云舟的衣摆,仰高头,“阿舟,我有话要对你讲。”

  谢云舟一脚踢开她,随后道:“谢七,把人捆起来。”

  随后又对江藴说道:“阿黎若是有什么事,你也别想活。”

  ……

  江黎这次毒发有些棘手,即便谢云舟给她喂食的心头血她依然没醒过来,常太医的意思是,可能和喝的那碗参汤有关系。

  谢云舟问道:“参汤里有什么?”

  常太医道:“蒙汗药,还有一些剂量较轻的毒药,若是常人喝了也无碍,但是二小姐喝了便不行了。”

  后来,谢云舟算是见识到常太医说的那句“但是二小姐喝了便不行了”。

  原来是这番光景———

  江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呻、吟,一直叫嚷着说疼,你问她哪里疼,她又说不上来。

  身上的衣衫顷刻间被汗水浸湿,她还不许人碰,但凡有人碰触她,她会拳打脚踢,像是疯魔了般。

  谢云舟怕她伤到自己,一把揽住她,“阿黎,我在,我在。”

  江黎已经认不出谢云舟了,她眼前一片模糊,也听不见谢云舟的话,只能在深渊里独自挣扎。

  疼痛一阵阵袭来,她受不住时一把拉过谢云舟的胳膊咬了上去,狠狠的咬,细听下还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

  她不管不顾的咬着,直到咬出血也不松口。

  常太医见状示意谢云舟把她打晕,这样她便能安静些,可谢云舟不舍得,不想做伤害她的事,他紧紧抱着她,任她咬。

  一个两个都是这么倔,常太医只得趁机给江黎施针,江黎太痛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倾泻而下。

  清醒后,她红眼睛唤了声:“谢云舟。”

  谢云舟眼睛里都是心疼,“阿黎,你怎么样了?”

  江黎虚弱道:“我还好。”

  实则她一点都不好,周身哪哪都疼,呼吸也是痛得,也不知道江藴到底在汤里加了什么,怎么如此剧痛难忍。

  豆大的汗珠溢满她额头,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瓣上倒是一片腥红,上面染的是谢云舟的血。

  很是触目惊心。

  常太医施针结束,她才好了些许,也只是好了些许,那种难以言说的疼痛依然还在。

  她动动唇,想说话,发现声音似乎没了,喉咙在灼烧,眼泪再次流淌出来,看着可怜又无助。

  金珠银珠醒过来,扑到江黎身侧,握着她手,问道:“小姐,你怎么样?怎么样?”

  江黎摇摇头,无声说道:“我还好。”

  即便是这个时候,她还挂牵着身边的人,“不用担心。”

  金珠银珠怎么能不担心,她们要担心死了,随即哭出声,银珠站起要找江藴报仇,都怪她,不然小姐也不是这副样子。

  江藴在另一间厢房,谢七正在看着她,江昭也在,江昭气得脸都白了,质问道:“阿藴,阿黎是你妹妹,你何时在于此。”

  “妹妹,她是什么妹妹,我不认。”江藴冷声道,“别忘了你是我哥哥,不是江黎的哥哥。”

  江昭见江藴还是如此灵玩不灵,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无可救药!”

  江藴被打,又哭又闹,谢七不打女人的誓言在今日破了,他也抬手给了江藴一巴掌。

  “你敢对二小姐下手,你难道不知道,二小姐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吗,你伤害二小姐便是伤害主子,伤害主子便是伤害我。”

  说话间又给了江藴一巴掌,江黎唇角溢出了血。

  江藴被打蒙了,哭都不会哭了。

  她没哭,江黎却一直在哭,因为太痛苦了,谢云舟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阿黎不怕,我在这,会一直都在。”

  说着他递上手背,“想咬使劲咬。”

  江黎还真不由分说咬了上去,咬了足够一刻钟她才退开,谢云舟的胳膊差点废了。

  常太医轻叹道:“值得吗?”

  谢云舟定定道:“甘之若饴。”

  两个时辰后,江黎清醒过来,看到谢云舟的第一眼,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说了句:

  “谁允你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