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作者:书书墨笑      更新:2023-05-26 10:21      字数:8418
  季澜:喝碗鸡汤吗?(读书人从容淡定jpg)季澜被那急煞的晃动给摇的惊醒, 随即听见--“此山是猴老爷子开,此树是猴老爷子栽,既然要从猴老爷子的地盘经过,得呈交些东西过来。”接着是安爻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让开!我们马车过不去了。”一句话三个猴老爷子, 你以为在绕口令?没想到对方又粗吼道:“连此山的鸟都得听猴老爷子谆谆教诲, 此山的水只供猴老爷子引用, 哪里有你这不谙世事少年说话的余地!”安爻:“……”开口闭口猴老爷子, 烦不烦。季澜同样听见这无限循环的发话, 忍不住掀开纱帘瞧看。外头站了五个大汉,肩上全挂着不知何种深山动物缝缝补补的兽皮, 样貌一副山寨土匪。他便从马车窗边说道:“敢问这猴老爷子人在何处?要上交东西得去哪儿交?”看来这猴老爷子死期不远, 挡了夜焰宫的道。他在这边就大胆猜测,对方获得的东西约莫只能拿去买冥纸了!此时车厢内另一人坐姿依旧酷狂, 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季澜暗自点头。了解呢, 冥纸上还得刻猴老爷子的画像。方才大吼大叫为首的糙汉,蓦地视线一转,见车里居然有个银白头发、长相俊雅的男子, 一双被刀疤划过的眼皮瞬间睁大。好个风雅仙姿的人类!随即又大吼:“你!出来!”一旁喽喽也跟着喊叫:“就你了!要过猴老爷子的山, 就将人留下。”季澜眼眸一喜。莫非这就是山寨抢人!安爻却是紧蹙眉心,看起来随时要驭马踏过对方。忽地马车里传来另一股声音,偏低而闲散,“让他下去。”安爻只得收住袖中武器,忍着不耐,瞟了眼周围的三五大汉, 一面看季澜走下马车。季澜心底充满新奇, 毕竟山贼出没, 要人交保护费的场景, 他还是第一次亲身尝试。不知该如何交流!于是他覆着手,仙姿飘渺,淡淡问道:“请问猴老爷子是哪位?”这么客气好吗?还是得一起用吼的?他十分想见见占山为王的山匪,通常是什么厉害长相。五名大汉随即往旁站开,后头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步出,肩上披着深色山羌皮,脸上的刀疤伤痕比其他人都多,体型却比五名手下矮了两颗头不止,仿佛一只小猴站在整群大猴中间,十分显目。其中一大汉朝他抱拳道:“猴老爷子,这车队约莫是赶去成亲的路上,已让他们留下欲成亲的男子!”猴老爷子一个拍掌,用震天响耳的声嗓,拍胸说道:“行,既然是成亲,不如进我山寨里,我随时准备好。”毕竟上个月刚抢了第八名小妾,礼庆用品都还在。季澜一脸荒唐:“……”成亲?先不说夜焰宫的车厢辣么黑,即使不是送葬队伍,怎么也是个颂诗列队。况且他自个儿还一身纯白,谁家成亲是这种黑白配的颜色?有没有搞错。难道是山上住久了就色盲?看来猴老爷子与他的朋友们智商皆不高。然而季澜脑中也闪过一些印象,《仙尊嗷嗷叫》中,原主赶去半蝶教的路程上,确实有遇到一批山匪,可对方当时抢的是包袱,原主用强硬解封的灵力,不过两成便打败对方,看着这伙人夹着尾巴逃离。眼下他坐在夜焰宫的马车中,居然还能遇到这伙人。猴老爷子视线不怀好意,上下打量着季澜,半晌后,非常满意地喊道:“你!跟我回山寨里头,即刻就成亲。”他一面说着,就要伸手往季澜方向探去,季澜下意识一个闪身,衣摆飘起一角,如雪花散开。猴老爷子瞬间看呆。果真是神仙下凡!他一定得把人拉进山寨。季澜则没空理他惊叹的眼神,此刻心底全是讶异。方才那一闪,他居然能感受到轻功这东西的存在,踏步之间仿佛飘移,即便眼下他被封了灵,还是留有些功力余韵。他这读书人!感到!十分了不起!也许一脚便能将猴老爷子踹进隔壁山沟。于是在猴老爷子赞赏的眼神下,季澜又稍微踏了几步。移动仿佛飘移。猴老爷子眼神更是发亮,朝一旁手下说道:“还不敢紧拿绳过来!把人给绑回去。”季澜这才回神注意到他们,客气说道:“猴老爷子,今日我路过此处是要去外城办事,还请你与手下借道,让我们通行。”对方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自顾自说道:“你样貌极好,看来配上大红喜衫挺不错,也许发上能用个红缎,配你那银发肯定适合。”其余喽喽接连点头,其中一名说道:“猴老爷子底下已有八个妻妾,全是貌美如花,有这般待遇你得知足了!”季澜顿时一脸荒唐。八个妻妾还要别人知足,你是算术有问题?另一个手下不等他开口,眼神便不断在车厢附近打转,发现里头貌似还坐了另一人,便大喊道:“老爷子,车里还有人!也许是陪伴成亲的。”季澜眼眸一颤。发话大哥,你的人生约莫一盏茶内就要结束了。保重。安爻在旁看着这闹剧,觉得对方发言简直是跟天借胆。此时微风拂过,纱帘随之扬起,那名手下也终于将车里人的长相瞧个清楚,立即喊道:“猴老爷子,这里头的约莫不是陪嫁,而是这人成亲的对象。”他手指了指季澜,又道:“那人一身黑,配上他一身白,这般搭配,应是即将举行成亲礼没错。”季澜立感傻眼。谁家喜衣是这般配色,连深山野猴都比你有常识。安爻翻了个白眼,骑着马至猴老爷子前方,“让开,我家宫主不耐烦了,别挡路。”对方立即满脸红怒:“居然敢这样说话,见了我还不跪下。”几个手下听见头目发怒,便企图一拥而上,将马匹上的少年扯下,顺带将季澜掳回。安爻身后却飞来一把剑,直接削下猴老爷一半头发,以及他近身两名大汉的兽皮披肩。完事后,那把剑便飞回另一匹马上。安赐俐落地将剑收鞘。方才只是浅浅警告,此行以雪髯城一事为重,且这些丑角并不足以让夜焰宫的剑刃沾血。安赐说道:“仙尊,宫主让您上车。安爻,继续出发。”季澜有种看完戏后怅然若失的感角,这山贼挡路不过尔尔,除了不要银两的大嗓门之外,战斗力根本为零。令人十分扫兴。然而夜宇珹从头至尾皆坐在车厢中,浑身散漫的睥睨外头。踏湮驹则是在最前头吃着石头上的青草,姿态闲散,偶尔还甩了甩蓬松的鬃毛马尾,似乎在问何时要让他继续奔跑。与主人是一个样的张狂。季澜望着这幕,一边走回车边,一面心道,很明显的,猴老爷子你派头不够,连马儿都懒得理你。也许下回多挂些老虎皮在身上,踏湮驹能朝你多施舍两眼。猴腮男子见对方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副整顿完便要走人的模样,即朝着周围大汉吼道:“全给我上!用抢的!”于是这回轮到安爻出针,三名冲过来的粗胡大汉瞬间往后摔跌,倒在泥地上哀号。猴老爷子瞠目,急道:“为何输的都是我的人!”安爻不耐的瞥了他一眼。心道,你这是真心的问话?猴老爷子紧接着又脱口而出:“为何打赢的都是他的人!”安爻更加厌烦。干嘛重复两句相同意思的话?猴老爷子见手下瘫倒,便打算自己冲上前,以蛮力致胜。至少得把好看的人抢回去!岂料还未碰到季澜周身,那把刚刚出鞘过的剑又再度飞来,剑柄直直往他脑壳撞下。猴老爷子瞬间一瘫,倒在僵硬的石头路上。季澜望见这幕,遗憾地摇了摇头。运气不好便是如此,属下跌于软泥地,头目却跌于硬石地。画面太惨,他不忍直视。安爻驾马回到车厢前,准备要启程。摊于地面的猴老爷子却忽地朝他喊道:“等!等等!把人留下来…我有仙门第一手的消息,直接让给你。”安爻已是厌烦,听见这话更是不想理会,准备吆喝队伍走人。可车厢中却传来一道低懒得声嗓:“给让他说。”安爻这才耐住性子,朝地上的山寨头子道:“赶紧讲。”讲完快滚。猴老爷子用力爬起,糊了把被石子磕破的粗糙脸面,似乎信心又来了,仿佛手上握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宝,神神秘秘道:“你可曾听过道上人人都想争抢的那样东西?”安爻一脸想杀人。有屁快放。对方便展出得意的笑,大声道:“我猴老爷子,知道苍问珠的下落!传闻这珠子里头藏着百年丹药,吃了便能长生不老。”安爻闻言,顿时又翻了个白眼。袖中暗针忍着不出。季澜已是坐回车厢内,听见这话,忍不住探出纱帘,连连点头,说道:“不如说来听听,这珠子模样为何。”猴老爷子:“此珠外型如拳头般大,质地比石头坚硬,整面成灰,有了他便能抢下十座山头,当山大王。”季澜慎重点头,又问:“含进嘴巴是什么口味?”猴老爷子有些疑惑,可仍是答道:“约莫如苦涩难当,入喉辛辣。”季澜:恩呢恩呢,兴许还能入你山寨佳肴。车厢主位上,夜宇珹坐姿狂放,随意靠着椅背,仿佛外头的粗犷声音就是个天大笑话,而他不过为了让踏湮驹多吃些青草,故才在此闲留。季澜又道:“这珠子眼下在何处?”尖嘴猴老见他似乎有极大兴趣,便沾沾自喜地说:“就在不远山头的山头上,一处豪猪群聚的洞穴之中。”安爻觉得这对话压根弱智到极点,语气差劲的问道:“你如何得知的消息?”“隔壁山头的马大爷告诉我的。”猴老爷子一个拍胸。季澜好奇道:“那马大爷为何不自己去取?”对方瞬间答不出话,半晌后,才不确定的说:“也许是豪猪洞过于凶险,他没我猴老爷的魄力,故不敢以身试险。”他话刚落,身旁两尺外的大树便突地轰然而断。树枝倒塌时,又断成更多枝截。猴老爷子瞬间惊的往旁跳开!发生什么事了!分明天空一片晴朗无云,无半丝惊雷电掣,为何这粗树凭空断裂?季澜眨了眨眼,偏头望向车厢,里头的人正懒懒收回手掌。安爻则对眼前山匪嗤笑一声,明白宫主这是走人的意思,此时踏湮驹也已将石面青草吃得透彻。他朝眼前惊吓惧怕的山寨头目问道:“喂,你脸上那堆刀疤,是搏命时留下的?”他最后只好奇这一点。猴老爷子连忙摇头:“非也非也,是我在山寨里炒菜时,不小心滑跤,撞到石壁划伤的。”跌得特别凄惨,还休养了半个月。安爻简直嘴角抽搐,直接朝安赐比了个手势,吹声口哨,示意出发。猴老爷子顿时想追上去,可才刚踏前一步,眼前地面忽地一排利针飞插。季澜朝着车窗外摆手,提大音量道:“对了,猴老爷子,那珠子名为苍刎珠,并非什么苍问珠,下回你跟马大爷纠正吧!”这珠子可是原主与夜宇珹缠斗的一大要点,故季澜谨记在心,闭着眼都能写出苍刎珠三个字。随着前头踏湮驹逐渐加快脚步,没一会儿,猴老爷子与他的朋友便消失在视线之内。季澜忍不住悄悄往身旁瞥去,另一人正漫不经心的斜靠于垫上,连发话都懒,完整体现《仙尊嗷嗷叫》中冷酷狂妄的模样。半晌后,在他打算继续撇头看风景之际,夜宇珹忽地挑眉,弯唇道:“看来仙尊摔床后虽性格有变,却从未忘记苍刎珠。”季澜顿时一噎。所谓自己手动挖坑,再自己推自己坠坑。 【三百头草泥马狂奔.jpg】夜宇珹:“为何事?”季澜:“她说自己与下午那名小弟子私交极好,对方名唤古灵儿,希望我能多给他鼓励。”其实这段谈话也没啥不能说的,可他就怕夜宇珹想起刚才饭厅闹剧,毕竟是同个小弟子搞出的。并且万一魔头一个不爽,眼下就两人独处,对方一掌劈来也只有他能当目标物。呜。夜宇珹扬起眉宇:“然后?”“我侧面问了下三代掌门与铁扇的事,他所陈述的东西与掌门秘史上一模一样。”季澜偏头想了下,又道:“也稍微研究了大伙儿中的毒,发觉男子女子的毒相不太一样。”他将女子血中带香,与男子筋脉呈紫一事简单述出。毕竟解毒还得所有人一同参与。夜宇珹:“谈话就这样?”季澜用力点头。对对对,就这样。倘若有假,我原地表演一个卒。夜宇珹表情写着“这对话简直浪费本座时间”,不听也罢。季澜:……注意你嫌弃的眼神。分明是你吵着听的,摔。他镇定的起身走向墙边木柜,为了避免与魔头单独相处之紧张,打算找找有无类似秘史的读物,毕竟八卦什么的总是令人特别有阅读欲。目光扫视过两大排的书册,发现上头全是心经或教义大全,甚至发现一本《仙门中人之忠孝廉耻信义》。季澜:挺不错。住个客房还能顺便学学做人的道理。他将那本书拉出来,可看没两页又胡乱塞回。这书刚打开第一页便是忠字的一百种解释。十分复杂。他这读书人看不懂。季澜将视线上拉,打量起第一层摆放的木扇。整座扇子做的不算精美,或许是时间久了,上头的漆已些微斑驳。可依稀看的出,这东西是依照弟子铁扇所打制的模型,拿来当做客房摆饰,展示一下半蝶教悠久的独门武器。季澜近身观赏了好一会儿,干脆动手将它取来端详,接着又将木扇张至最开,宛如鸟羽开屏。却发觉扇面上头却没有任何色彩,就是一般常见木纹,上了层透明胶料保护。他朝房内另一人说道:“这弟子所用的扇子,与掌门铁扇有何处不同?我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全都是同个模样,大同小异。”还不能拿来扇风。夜宇珹从方才就见季澜在木柜前忙活,拉出的书看没两页又放回,而他视力实属上乘,隔上好几尺也能看清封面,是本讲述身处仙门应有的十八种礼节、全篇废言的一本书。他懒懒回道:“两扇之间重量不同,刻纹不同。”季澜应首:“这扇体光是木头做的就一股沉淀之感,铁铸的肯定更沉,看来半蝶教上的弟子力气都挺足,天天举着这东西还不累。 ”夜宇珹忽地说道:“你的剑倒是挺轻。”语气特别特别随意。季澜眼睫一抖。为何突然提起我的剑! ?莫非您还记得晚膳时愉快的聊天内容。长凳被批裂数半的模样瞬间又闪过脑海,季澜维持着冷静,道:“嗯,是比这扇子轻一点。”反正胡扯。总归他没拿过。那半蝶铁扇光是用看的便沉重无比,而他记得原主的剑是什么玄铁还白银做的,使用起来特别轻巧。只见夜宇珹神色慵懒肆意,貌似方才只是随口一提,没放上心。季澜心底连忙呼了口气,倏地想起对方与两个属下皆无中毒,可夜焰宫这回却帮着查解毒药引。着实稀奇。于是他旁侧敲击道:“安爻与安赐……现在应该都待在药房吧?”感觉这言词修饰得特别好!将话中意图尽数隐藏。完美。殊不知眼前魔头瞬间看破他想法,道:“本座等等就让他们撤回,撒手不管。”季澜:“……”呜。我错了。是我没在该沉默的时候沉默。要不继续讲配剑的事吧。椅上那人随即又勾起弧度,说道:“总归是夜焰宫带来的人,要出事也只能在夜焰宫手上,旁人碰不着。”眼前的白袍身影便是其一。季澜闻言,忍不住又吃了一惊。喔哇喔哇。真跩。外头拍门声蓦地响起。夜宇珹靠在桃花大椅上,懒声说了句进来。安爻端着一只瓷碗走进,放于桌面,敬声道:“宫主,仙尊的药已熬好。”季澜往着那碗乌漆麻黑的汤,疑惑道:“我的药?可毒药方子不是还未研究出吗?”夜宇珹:“是在夜焰宫里中的毒,第二碗解药。”季澜这才忆起自己身中两毒之事。说也奇怪,他自身居然没什么感觉。在雪髯城中中的毒好歹有些毒相,可前几天夜宇珹给他下的毒却是一点症状都无。不过既然打着解药的名号,他仍是乖乖的端起碗。安爻在旁静静看着。心道,宫主唬弄人还挺有一套。得学。他与安赐皆知晓,季澜在宫里喝的压根不是毒药,可没想到对方撞了脑后居然如此容易上当。着实不忍。一刻钟前。他正在药房看半蝶教众人忙乱,顺便跟何凉凉吵架。夜宇珹忽地从天而降,张开的黑缎衣摆宛如夺命修罗,吩咐他弄碗药汤过来。“什么药?”安爻接到命令后一头雾水,明明眼下什么方子都未配成。于是他凭着机灵的脑袋,又问:“给仙尊的吗?可半蝶教之毒尚未有解。”夜宇珹却道:“跟毒无关,随便弄就行。”反正房里那人也不知道。于是安爻立刻意会,也真的随便拿了把药材,顺带放些解酒的草,一同去膳房煮。…小院中。季澜仰头一口喝尽。这汤有些发苦,还有许多叶渣残留,他闭着眼眸全吞下去了。果然仙门中人就要这样。越苦越能显出不平凡!他将空碗交给安爻,一面问道:“凉凉晚上住哪?与你们睡一起吗?”安爻瞬间露出嫌弃:“仙尊多心了,他自己一间房。”约莫吧。虽然他猜某个沉默护法会去对方屋顶上守一夜。季澜颔首。心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俩会为了不存在的灰尘把墙撞破。安爻见季澜再度拿起桌面木扇,忍不住用疑惑的眼光看去。一把破扇有啥好看,难道仙尊打算跳只扇柄舞?于是季澜冷静地将扇子放回柜上。用视线回应。哔哔警告。少年,我看懂你的目光了。桃花大椅上,夜宇珹懒洋洋的说:“喝完就继续念书,把下午没念完的补上。”安爻明白宫主这是在与季澜对话,便严肃的倾身鞠躬,三两步退出房。季澜也拾起桌边书册,雪袍袖摆部分叠于桌沿,正襟危坐,准备接续未完的部分。然而书本才刚摊开,便有一把小刀射了出来。幸亏季澜在开书刹那,余光早已瞄到刀柄的亮光,在瞬间便歪颈一闪。小刀直直飞过他肩头以上,最后插在窗棂处。季澜怔愣的望着那处。这……又是……什么!跟什么! !他这苦命的读书人,想好好看个书居然也能碰上暗器!难道主角光环就是这样吗?别人家的主角c位出道。他则是c位出殡。《仙尊嗷嗷叫》不愧是世上第一等破书!夜宇珹眉宇微蹙,眼神转微冷厉,走至窗子边拔出刀尖。这刀刃并不是很利,即使伤人,也是浅口的皮肉伤。季澜见书上夹了张纸条,上头用歪斜的字体写着五个大字:【正道一定赢】“……”这仿佛弱智的留言是怎么回事?夜宇珹随手将掌中小刀往旁一甩,刀柄脱离手掌,直线飞出,力道远比方才的机关强韧,这回便直接插进砖瓦墙面,入壁三分。接着将那小纸扯过一看,“约莫是你即将入门的新弟子,想暗算夜焰宫。”这话指的是半蝶教的内哄,一派人吵着要入霜雪门。季澜简直无语。连要暗算的人都弄不清,十分荒唐。这些弟子到底知不知道他也住在这间房!倘若他方才未闪开,这刀子插中的不就是他吗!连自己的支持者要暗算别人,都能差点误伤他。这淡淡的哀伤。无法收拾。夜宇珹蛮不在意的说道:“应是趁晚膳时跑进房塞纸条和小刀。”摸黑进房,总之桌上有书,便随夹了上去。季澜见对方连暗算者是谁都不想管,想必这种俗滥的暗算技巧,根本也入不了夜宇珹的眼。对方修为如此之高,即便刀口直射过去,也能在千钧一发挡下。何况是把不怎么锋利的小刀。唉。这半蝶教,能不能管管弟子的智商阿。降智的配角,万一搞出什么烂摊子,难道要他承担?嗷。他不服。半蝶教的迎宾厅中。桌面摆着众多丰盛膳食,季澜觉得此处不愧是女子教派,这菜肴约莫是十个厨子也做不来的东西,摆盘还特别华美,训练专业。安爻趁着旁人不注意,速度飞快的用银针测过所有菜色,而后向夜宇珹应首,示意菜盘全数无毒。季澜远远望着大桌中央的红枣炖鸡盅,心中激动得不得了。连他距离好几尺,都能闻到汤盅满满的药材香,与鸡肉混在一起,炖出的飘香简直令人垂涎三尺!半蝶教一名大弟子见他神色高冷的站在墙柱边,便好意的过去问道:“仙尊,您不来一起用膳吗?”季澜朝对方摇摇头,表示不用理会自己。唉,本人囚鸟。在邪魅魔头未开口之前,不知坐哪。夜宇珹神情懒洋洋的,向他勾起嘴角,下巴朝身侧空位微扬了下。季澜立即明白。好的呢,本囚鸟有位置了!由于他们坐于主桌,所有大弟子皆在此,季澜发觉早上带路的那名小弟子也在,虽然所有人仍是扮为男相,可不论是一个年幼姑娘坐在一群姐姐中间,还是一个小弟弟坐于一群小哥哥之间,皆显得有些突兀。桌子主位上,最资深的大弟子面色庄严地站起身,朝夜宇珹道:“夜焰宫此次光临,实为半蝶教之荣幸,今日准备了丰盛肴点,望客人们都能尽兴。”他拿起瓷杯朝夜宇珹一敬,桌边其余弟子皆默默随之举起,可有些人的动作却是不甘不愿,仿佛被硬逼。季澜这才记起早上的事件。这里头还有一派自己的拥护者。如今他虽是一只豁达的囚鸟,可在众人眼里他便是夜焰宫的阶下囚,自是为他打抱不平。然而夜宇珹嘴边勾笑仍是张扬,发懒的姿态明显没把这场景看入眼里。桌面上。大弟子说道:“这几日我们掌门正好出教办事,由我代为迎客,若有任何不周,还望夜焰宫尽快告知我们,定会即时为您们处理。”季澜闻言有些吃惊,海吟吟竟然于此时出教?与夜宇珹碰不上面的前提下,之后又该如何成立后援会?作为读者的他,简直忧心忡忡。思闻及此,他忍不住偷偷瞄向身侧人。喂,继气走半糖姐姐后,你又将少一名仰慕者了。难过不?饭厅上一片喧哗交谈声。好一会儿后,待大弟子结束致词,众人几乎是瞬间拾起筷子往菜盘夹取,明显因为掌门人不在,弟子们的神情皆放松许多。季澜一边喝着炖鸡盅,心底一面叹息。人间美味,人间美味。待将整碗汤咽下后,他顺带举起眼前瓷杯。方才敬酒时他并没有真喝,可鼻尖嗅着那醇香酒味,还是忍不住想浅尝一口。季澜长睫低垂着,唇瓣碰至杯口边沿,抬臂动作间,雪缎袖摆滑过桌面,配上几丝垂于胸膛前的银发长发,不论什么动作皆显得仙气飘摇。可就在含进酒水的刹那,笑容也瞬间僵硬。嘶。辣辣辣!!他下意识的睁大眼眸,口含烈酒僵着没动。眼下嘴里东西又不能当众吐掉,于是他只得面色僵硬的硬吞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