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 第22节
作者:芒鞋女      更新:2023-05-14 01:53      字数:4040
  仍是《李太白?诗集》,聂煜大部分都会背了,他照着笔划,一笔一笔地写,灰溜溜走了的老管家又回来了。神色有些低落,委屈道?,“大人不想杀人,还有其他办法。”老管家开?口霍权就知道?要坏事,这不,聂煜听到杀人二字就两眼放光地看?了过来,霍权心累,“老管家口齿不清,继续写字啊。”说着,牵着老管家去了西屋。西屋窗户关?着,开?门进去热浪扑面而来,昨天他提醒老管家烧炭炉,老管家就把?所有房间的炭炉都点燃着,霍权无力计较这些,问老管家,“什么办法?”老管家舔了舔干裂的唇,等霍权在太师椅坐下后才说,“老奴记得罗忠有个?兄长近五十了吧,兄弟关?系不太好,就说礼部侍郎的位置,他兄长是想花钱收买吏部自己坐的,哪晓得凭空被罗忠抢去了。”一脸严肃的老管家说到这,唇角咧开?了弧度,“嘿嘿嘿,罗忠有案在身,最高兴的恐怕就是他兄长,咱利用他打听罗忠的事就行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会出卖罗忠?”怎么不会,兄弟相残的例子还少吗?老管家觉得自己的聪明遭到质疑很不爽,张硕心机深沉,弹劾罗忠不成嫁祸到霍权头上,不先把?霍权摘清,怎么让霍权插手查这件事?语气?强硬起来,“简单与否不重要,大人,咱得找到暗中算计你的人。”他甩脸色霍权就焉了,“老管家所言极是。”“那就照老奴说的去办?”老管家又雀跃起来,这次他眼皮贴到霍权下巴,感觉到下动后,忙吆喝屋外的冬荣,要冬荣背他出去。冬荣进门,弯腰背着人就健步如飞没了影,倒是老管家哈哈哈的笑声回荡在耳边。照老管家行事风格,又该会散播谣言,行径虽然可耻,但霍权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希望真能如老管家所说,罗忠兄长能透露些不为人知的事儿...等等,霍权觉得不对劲,听老管家的口气?还是要对付罗忠。他追出去想把?老管家拦下,一只脚跨出门,就见门框边扒拉着一双眼,应该出来得很急,袄子穿得歪歪扭扭的,胸口贴在墙上,明显是偷听。而他身后,还站着个?人。霍权看?向后者。陈如松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种秘密,被霍权看?得遍体发?寒,好一会儿才想起要求饶,膝盖弯曲,磕头道?,“求大人饶命,小的什么都没听到,小的什么都没听到。”霍权:“......”“爹爹,老管家办什么事去了,我看?他笑得可开?心了。”空气?阴冷,霍权不适应地把?手缩进袖子里,神色如常道?,“小事。”“爹爹,老管家是不是...”知道?他开?口没好话,霍权急急否认,“不是。”急不可耐的神色落到聂煜眼里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霍权无力解释太多,看?向陈如松,后者满脸恐惧,上前扶起他时感觉他全身都在颤抖。霍权想了想,说,“先生宽厚善良,我怎么会杀你,听说你病了,回家修养几日如何??”看?,他也是个?善良的人。谁知陈如松颤抖得更?厉害了,软着腿又跪了下去,“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还望大人手下留情?。”霍权和老管家说了什么陈如松并未听清,是聂煜的话让他害怕,聂煜扒着门框偷看?,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爹爹没变又在商量怎么杀人了,童言无忌,陈如松不认为聂煜在说梦话,只能是真的...青天白?日,御史大人在屋里吩咐管家去杀人...很难不让人毛骨悚然。第26章 026 自寻死路“先生。”站在霍权腿边的聂煜困惑出声, “爹爹都说不杀你了怎么还不跑啊?”之前?的先生跑得比狗还快呢。陈先生跪着不动,霍权费了好大的劲把他扶起来,“先生不必害怕, 煜儿还要先生教?导,我怎么会杀你。”不知为?何,陈如松更是抖如筛糠。霍权弯腰, 伸手整理聂煜歪掉的领子和衣服, “和先生回去吧。”看?不见他陈如松就不会害怕了。聂煜穿得太厚了,里边的袄子没理顺,弄得他不舒服,把手伸到里侧, 往下拽,回霍权, “煜儿想陪爹爹说说话。”“那功课怎么办?”霍权撩起他外面的袄子, 大手捏着里边那件, 用力一扯, 领子往前?很多?, 聂煜忙转过身,拍了拍后背,意?思也要扯, 霍权刚抬起手, 就听聂煜说,“煜儿的功课写完了。”霍权不信, “什么时候?”“昨晚。”聂煜为?自己?的高瞻远瞩有些沾沾自喜, “先生布置的功课就在书桌上?, 煜儿看?到后就全部写了。”那真不是一件高兴的事,霍权心想。怕他不信, 聂煜让聂轻为?自己?作证,聂轻连连点头,“小少爷把明天的功课也都写完了。”小主子聪明又刻苦,是聂轻见过懂事刻苦的孩子,作为?贴身小厮与有荣焉,他又说,“小少爷很用功的,每天晚上?辰时才上?床睡觉,天不亮就醒来看?书了。”霍权更高兴不起来了,眉峰轻蹙,“你熬夜写功课?”聂凿生的什么儿子啊。太他娘的勤奋了。而且听聂轻口气,不像这两日才开始熬夜的,他想起那天出城,聂煜趴在他肩头呼哧呼哧大睡的情形,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才觉得有问题。这孩子!“煜儿说过要认真读书为?爹爹分忧的。”聂煜自豪地挺了挺胸膛,“煜儿不能食言。”想到自己?的鸿鹄大志,他撒娇地晃了晃霍权衣摆,“爹爹,你就与煜儿说说你让老管家做什么事去了吧。”霍权:“......”“人心险恶,煜儿长?大就懂了。”理好衣服,霍权顺手抱起他,“想不想出去玩?”功课既然?写完了,留他在府里肯定又是读书,不如带出去溜达溜达。孩子太聪明也让人发?愁啊。“煜儿不想去。”远处的天灰着,屋檐滴着水,地上?湿漉漉的,聂煜看?了眼远处,叹气,“煜儿明天的功课写了还有后天的没写呢。”蹬着下地,不嫌陈如松咳嗽了,拉起他的手,“陈先生,我们回去吧。”完了,转身朝霍权挥手,信誓旦旦道,“煜儿会用功读书的。”四岁孩子尚且奋发?图强,霍权为?自己?躲在府里懦弱行为?感?到鄙视,鄙视过后,暗搓搓回到房间?,换上?官服出了门。工部的人做事细致,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修得平平稳稳,门庭也重新?粉刷了一遍,跨门时,为?官的忐忑恐惧油然?而生。官场如战场,稍不留神就丢了小命,霍权低头看?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慎重。走廊的人很多?,看?穿着都是御史台的人,而灰色长?袍不见踪影。经过两个小吏身边时,他随口问了句,“工部的人呢?”面对他的发?问,蹲在地上?刮油漆的小吏们纷纷抢嘴答话,七嘴八舌的,霍权耳朵疼,但他听清楚了,除了卷宗室,其他修缮事宜都完成了。既是这样,霍权没有再去卷宗室,直奔自己?办公的屋子走去。家居摆设简洁高雅,墙上?字画磅礴大气意?境深远,看?得人身心舒畅。不知谁找了些书放在书架上?,稀稀疏疏的,但陈旧的颜色让霍权喜欢。聂凿不是个爱看?书的人,书房除了金银财宝就没其他的,尽管他让冬青买了很多?书回来装饰,但新?书给人的感?觉哪儿有旧书给人的感?觉亲切。他刚要上?前?抽本书看?,守门的冬荣告诉他丁大来了。霍权缩回手,唤冬荣进屋泡茶。御史台的茶他不敢喝,叫冬荣随身携带着茶叶,冬荣进门,丁大紧随其后。丁大是聂凿身边侍卫的头,算不得心腹,但也是有本事的人。霍权出门时就让他去打听张硕和罗忠的事。“打听到什么了?”霍权走到窗户边,探出头瞧了眼,然?后关上?窗。丁大站在两步远的位置回话,“罗大人和张御史分开后就回府去了,期间?有几个人上?门拜访,罗大人谁都没见,二房的老爷则去了茶楼。”二房的老爷,老管家嘴里能利用的人。丁大接着说,“那位罗家二老爷在茶楼会见了一个男子,还给对方了一本册子。”霍权在太师椅坐下,“那人是不是老管家的人?”丁大如实回,“不知道。”以?老管家的精明,即使不是他的人,他也会想方设法抢到册子,霍权又问,“张硕人呢?”嘴上?说为?自己?效力,转头就借自己?的名义构陷朝廷命官,这样背信弃义的人,霍权耻于和他为?伍。“张御史被两人穿藏青色衣服的大人叫去酒楼喝酒去了。”霍权拧眉,“午时不到开始喝酒?”“是。”张硕是去酒楼了,但他滴酒未沾,天知道他多?想回家睡个觉,不知谁半夜往卷宗室扔了一张纸条,上?边详细记着罗忠杀害章州前?知府薛向志的起因经过,细节让人骇人听闻,为?了查清楚是否属实,他连夜借阅了刑部卷宗。刑部卷宗上?记载,薛向志死前?,章州府衙还有好几人死亡,追溯第一个人死亡的时间?,正是罗忠到章州的那天晚上?。可并没有更多?证据。他似是而非的将其写进奏折。刚出宫,就被罗忠堵住去路,火气滔天的质问自己?为?什么陷害他。张硕不想和他多?费唇舌,但罗忠威胁他不说实话,就把自己?过去几年?做的事散播出去。他害怕了,不得不把身后的靠山搬出来。面对刑部两位郎中的询问,张硕头疼欲裂,“两位大人就别为?难我了,章州之事过去好几年?,我哪儿晓得实情,官银失窃就别问我了。”薛向志的死和章州官银失窃有关,昨夜给自己?的纸条上?并没提及此事,张硕也不会找事,把这件事翻出来。杀害朝廷命官有据可查,官银失窃怎么查啊,而且牵连甚广,张硕不想惹一身骚。该说的都说了,张硕起身告辞。走到大街上?,遇到匆匆而来的小厮,是张硕派去罗府盯梢的,见到他,张硕不由?得欢喜,“是不是查出什么了?”朝廷办案讲究真凭实据,光靠纸条上?的臆测不行,他得找到能坐实罗忠罪行的证据。街上?人来人往,小厮衣着普通,没引起注意?。“奴才听到有人传罗家二老爷有本罗大人受贿记账的册子,大人拿到它?就能查到关键证据了。”“什么?”张硕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听谁说的?”罗忠兄长?为?什么要私底下害他?小厮摇头,“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罗家二老爷把册子给了个年?轻人。”年?轻人,能撬开官场老爷嘴的年?轻人可没多?少,张硕心里跟明镜似的,“走,回御史台。”册子肯定被聂大人拿去了。能抽丝剥茧找到礼部前?侍郎妻子老母的人,底下可没善茬,拿到罗忠收回的证据不足为?奇。出来时张硕心中惊疑不定,此时满面春风,轻松愉悦,路过卖胭脂的铺子,心情大好的进去转悠了一圈,给家里两个女儿各买了一盒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