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作者:舒月清      更新:2023-07-08 20:33      字数:7440
  自从早上周玄说了那句话后,方莺看周玄的视线就一直很奇怪,周玄察觉出了,但他不在意。方莺为什么要看他对他印象是好是坏都随便,他走在大街上也有人看,看就看呗。

  王来也察觉出同伴的异样,寻空问她:&34;你总是盯着周玄干什么?&34;

  &34;觉得他不像来正经学习的。&34;

  &34;为什么?&34;

  &34;哪个来正经学习的会说……&34;

  “说什么?”

  “她好辛苦~~”方莺拖长了尾音,她本就是青春活泼的小姑娘,故意模仿早上周玄说的话也不显得夸张做作,反而很可爱。

  王来眼神闪躲,不敢看她,他也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可能人家就随口一说吧。”

  ”我觉得他别有居心!”方莺的想法很单纯,她来实验室就是学习的,来实验室却不学习反而想七想八,这不是浪费机会也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34;你不要总是这么紧绷嘛。”王来无奈地说道:&34;方莺,我觉得你功利心太重了,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不太好。&34;

  方莺立刻瞪大了眼睛:&34;王来!你在说什么狗屁话!&34;

  她和王来都是本地人,是初中同学,大学又分到同一个班,可以说是认识很久了。打小起大人们都说王来脾气好,方莺性格急躁,又说他俩的性格能换一换就好。

  可惜方莺是个有主见的姑娘,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她从未伤害过他人的利益,只是想争取向上的机会,有什么不对?

  方莺没想到王来也会这么说:“所以你觉得,我功利心太重是吗?我巴结讨好老师,甚至在你眼里我是在舔老师,对吗?&34;

  刚开始方莺气急了,有一瞬间开不了口,如今只觉得好笑。&34;所以我作为一个女孩子就应该不争不抢,最好是什么人淡如菊?&34;

  &34;凭什么?”方莺问了两遍:“凭什么?&34;

  “你们男人也争也抢,你们撕破脸皮可比我们女人厉害多了,怎么就没人说你们功利心重呢?还是说你们男人争抢东西是上进,我们女人向上走就是不对了?&34;

  王来:&34;我不

  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做的太过了,我们既然能进来学习,老师能教我们的肯定都会教的,没有必要这么上赶着吧?&34;王来小声说:“我觉得不太体面。”

  其实方莺已经不太想和他辩驳了,在她看来王来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或许她的想法有些偏激,可是在求学和就业的路上,大把的机会都偏向于男性。

  她当然知道无论形势糟糕成什么样,都会有一定比例的公平,但前提是她得做得更好、最好,才能保证自己能分到公平的那一杯羹。

  方莺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这口气:“王来,我有把我自己的那一份活甩给你干吗?我有逼着你跟我一起干活吗?我有说过你们的坏话吗?&34;

  王来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只想息事宁人:&34;行,我错了,我道歉,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34;

  “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才不是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你只是挑起了争端又装无辜!”方莺却很失望:&34;对,你说的没错,我们是通过学校获得了这个学习的机会,但这并不意味着实验室的老师们有义务带我们,你也看到了我们是跟着下面的师兄师姐,师兄师姐们不忙吗?为什么你会觉得天底下有白吃的饭呢?&34;

  每年都会有本科生进实验室,除了8年制的学生大家知道他们还会留下来,5年制的学生大家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混个简历还是真的想做出什么东西。

  如果方莺不去表达自己的诉求,也不会有人逼着她一定要干什么。自己的课题都做不完,谁有心思去操心别人。

  方莺失望地看着他:“名是你自己报的,你真的有重视这个机会吗?可是我有,我在网上提前看了很多视频,也看了很多于教授组里的文章,当然我理解能力有限,但是我做了,我的态度摆在这

  里。&34;

  &34;所以你没有资格说我,你和我虽然是帝都医学院的学生,但你觉得我们两个本科毕业就能在帝都市好的医院找到工作吗?&34;

  &34;不能!&34;方莺说道:“无论是保研还是考研,所有好的东西都是要竞争的。”

  在这条路上,女孩比男孩更难,有人故意遮住了她们的眼睛,可当她们一旦看清楚,她们只会比别人更努力。

  br/≈gt;王来很茫然,他被方莺说懵了,也许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他们才大一不需要那么紧迫。

  “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方莺说:“你离我远点,免得让我的功利心弄脏了你纯粹的心灵。&34;

  方莺虽然和王来决裂,但她是个很会处理自己情绪的小姑娘,她出了楼梯间这个监控死角,仍然是那个活泼阳光的小姑娘。

  她也确实在短短两日内得到了不少人的喜欢,毕竟谁会讨厌一个充满朝气的小姑娘呢?

  尤其是她还那么积极,主动帮大家干活,实验室的人大部分都不坏,见她这么可爱,还会叫她一起去分下午茶吃甜点,也有人主动问她要不要跟着自己一起做实验。

  正如方莺自己所说,她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在这个世上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先利他。因为大家都不是傻子。

  师百衣也蛮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她的眼睛里有赤裸裸的野心,但是很可爱,她有时候会拿着问题来请教自己,是真的有阅读自己写过的论文。

  虽然问题浅薄了些,但也很正常。

  就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太热情了:&34;师老师,那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视频或者课程啊?&34;于是师百衣从自己的书架上借了几本书给她,又给她写了几个系列课程的名字,让她回去自己搜。

  方莺从师百衣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巧邓芮欢进去。

  方莺也扬起笑脸和她打招呼:“邓老师早上好呀!”邓芮欢笑着点头:“你好。”

  方莺离开的时候会自觉地带上办公室的门,邓芮欢看着她出去,向师百衣夸赞道:“这小姑娘蛮勤奋的,这才有个学东西的样子嘛。&34;

  其实邓芮欢也烦,她还在研二的时候就开始带寒暑假的本科生,她第一次带人的时候真以为他们要学点东西,结果大部分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辈。

  哎,错付真心。

  后来邓芮欢就完全放养了:随便你们吧,反正你们进实验室是学校的任务,我带你们也是老板的任务。大家相安无事最好。我也不指望你们这群金贵的小祖宗帮我养老鼠。

  毁灭吧。

  但是每年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也总会出现几个卷王,她们是来认真学东西,恨不得拿着铺盖和她们一起睡在实验室。

  /≈gt;日久见人心,其实日子久了,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们也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学。

  师百衣点头:“是很好。”

  接下来她们的话题有一大半是围绕方莺的,期间周玄敲门进来,见她们说话,就安静站在一旁。

  最近师百衣很忙,他虽然也在实验室,但有时候吃饭的时候都见不到她的人,最多把打好的饭放到她办公室。

  周玄有悄悄问于轻舟,最近她在忙什么。

  于轻舟是个大漏勺:“最近?最近好像事情也挺多的吧,我算算哈,前段时间基金函评刚结束,这段时间……&34;

  于轻舟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不过周玄稍稍放心下来,看来她是真的很忙,不是故意躲着自己。于轻舟说:&34;师老师的文章应该也有进展了吧……&34;“什么文章?”

  &34;全癌标志物啊!”于轻舟说:“虽然现在还是理论阶段,但是商业价值巨大,多少人盯着呢!&34;

  于轻舟说:“你家不也是?”

  周玄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我是说你家!你家!&34;

  &34;我……&34;

  于轻舟开玩笑说道:&34;其实我刚开始也以为你来打探情报呢哈哈,不过现在知道不可能了…&34;

  “为什么?”

  于轻舟说:&34;打探情报派你来干什么?&34;

  周玄:

  好的,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周玄并不觉得师百衣是怀疑自己才疏离自己,可是自从那天扈绿春的事情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在短时间内拉近,却又迅速地变成比从前还客气的距离。

  于轻舟看出他心情不好,问:“你这几天都像有心事一样,怎么了?失恋了?”周玄一惊,然后摇头:“暗恋失败也算失恋吗?”于轻舟想了想:“那不算,怎么你心上人脱单了?”于轻舟知道周玄有一个心上人,还是周玄某次说漏了嘴。不过于轻舟也不知道这人是师百衣。

  &34;没有。&34;

  &34;那你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34;

  周玄又

  拒绝,他不喜欢把自己的感情拿出来给别人评判,更不想让别人去分析师百衣。说到底,暗恋只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没有必要拿出来和别人分享。

  但是暗恋真的能让一个人的心情阴晴不定,上一秒周玄还能苦中作乐,他暗恋的时间也就两三个月,还有人暗恋十年八年,这样算起来他反而是幸运的那一个;下一秒他竟然吃起方莺的醋,从什么时候开始,师百衣和方莺说的话都比她和自己说的话多了。

  可是那能有什么办法?方莺有问题问她,而他暂时还没读懂她的论文。

  师百衣倒不是故意避着周玄,一来是她确实觉得自己对周玄有所不同,想独自冷静一会儿;二来她是真的忙。

  周六上午,她准备去对面的骨科门诊复诊,方莺和周玄同时冒出来。

  方莺朝她眨眼睛:&34;师老师,我陪你去吧!&34;

  虽然方莺那日和王来赌气说她别有用心,在老师面前好好表现就是为了得到更多机会,但她也不过是个刚过了十九岁生日的小姑娘,就连野心都显得稚嫩。

  她说她有所图谋,实际上她一直在干活,十分勤快,一不小心遇上个黑心老师就变成被白嫖的劳动力。

  人与人的相处,虽说是利益交换,但更有真心,并不能算得那么清楚。方莺也是真心敬佩师百衣,把她当作偶像和目标,恨不得变成她的小尾巴。所以心思不明的周玄自然被她排斥。

  师百衣看向这两人,方莺不用说,就差点举手说“老师选我”,而周玄只是看着她,她竟看出了

  几分委屈:

  [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是的,是她心乱了,这是一个她从来没考虑过的人生选项,她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匮乏,她仅有的长辈也是一位未婚女性。

  是见色起意还是吊桥效应?

  因为在她需要的时候,他恰好出现,满足了她的情感期待,所以她忍不住向他索求情感吗?师百衣试图用逻辑学去分析这一切,得出最标准的答案是她应该冷静一会儿。可她的习惯让她喊出了他的名字:&34;周玄。&34;

  既然已经说出口,就没有改口的余地,师百衣只好说:“你和我去吧。”

  这次接诊的还是上次那位年轻医生,见周玄陪着来,问:“是师老师的对象吗?”周

  玄去看师百衣,师百衣也在这时看向了他。

  完了,这下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师百衣轻咳一声:&34;不是,你误会了。&34;她没有看到周玄那一刻的失落,否则就会清楚地意识到在她心动之前,有人一直在等她回头看一眼自己。

  她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的感情过了线,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偏偏喜欢她的也没什么经验,于是两个新手村的人陷入了死胡同。

  师百衣这次复查的情况不错,顺利地拆掉了石膏,换成了护具,这个护具有点像一只靴子,师百衣穿着它可以自己行走,就是走得慢。在医生的推荐下师百衣又买了助行车,比轮椅更小巧简便。

  骨科医生知道她是烧香路上摔骨折的,和她开玩笑:“看来你求的东西一定不小,才叫你摔了个大跟头!&34;

  不料师百衣竟然点头应下:“是的,多谢老天保佑。”

  出门后,周玄问她那日许了什么愿,师百衣说:“愿雁姨百病皆消,如愿以偿。”可是周玄过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34;我想,雁姨的愿望是希望你幸福开心。&34;师百衣沉默片刻,说:“我现在就很幸福开心。”周玄问:&34;那你没有给自己许什么愿望吗?&34;

  “我?”师百衣摇头:“我没有什么愿望。”她并不依靠神灵虚无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理想。”那你从前没有过愿望吗?&34;

  师百衣思考后回答:“我曾经许过一个生日愿望,是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哪怕被一场风暴摧毁了所有的财产,也能依靠自己在社会上活下去。&34;

  而她现在做到了,正在做的事情也是自己喜欢的。

  周玄透过师百衣现在的模样,似乎看到了幼年衣衣是如何在缺少安全感的情况下许愿自己能快快长大,他试图去参透她的灵魂,明白她最隐私的感情不对外人开放。

  周玄感到沮丧,但不愿放弃,他现在就像一只绕着她打转的猫,随时准备得寸进尺,占据她最柔软的心。

  既然她开始回避却不拒绝,是不是意味着新的契机?他知道她的心里有太多事情,他只想做她心里的其中一件事。

  进攻还是退守?

  周玄从研究所下班后又去师百衣家喂鼠,乖乖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在

  木屑里睡觉。奈何这个讨厌的男人吵到了它。

  “吱吱吱!”

  周玄把这当作回答:&34;所以你也觉得我应该主动一点?&34;他当然也闻到了那丝不同寻常的契机,但他怕失败。

  师百衣是干脆利落的人,她要么是同意,要么是拒绝,都是一次性的事情。所以周玄一旦告白,不成功便成仁,不可能在失败后能继续纠缠。

  “那好!”周玄终于拿定决心:&34;我先选个吉利的日子。&34;

  他向乖乖伸手,打算把它从窝里捞出来,乖乖在他手心里摊开了肚皮,周玄盯着它隆起的肚子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乖乖是一只雌鼠,但是它怎么怀的孕?

  此事非同寻常,周玄当即打电话给师百衣,师百衣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医院,便听得周玄火急火燎地说:&34;不好了!乖乖好像怀孕了!&34;

  师百衣今天本来是要在实验室加班,原本准备周日也就是明天下午去看雁姨,然而今天突然很想雁姨,到了傍晚时再也克制不住,便打车前往。

  她去的时候雁姨在睡觉,师百衣想看过她就走,不料雁姨察觉了她的到来,在一片黑暗中叫住她:&34;衣衣,你来啦。&34;

  雁姨的声音仍旧是那样温暖和煦,带有一种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沙哑,竟叫师百衣一时涌了泪出来,她在开灯之前迅速抹干净,却还是叫雁姨看出来了:&34;怎么了?&34;

  师百衣若无其事地坐下:“突然见光,眼睛被光闪了一下。”

  雁姨首先注意到她腿的变化,惊喜道:&34;腿上石膏拆了?&34;

  “本来就不严重,医生说再过两个星期就长好了。”师百衣不想雁姨过多担忧。

  &34;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这么说,你自己也要注意。&34;雁姨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忘了追问她的眼中泪光。

  再过几天,雁姨也要出院,于是师百衣再次提出:“你搬到我那里和我住吧,也方便之后复查。&34;

  &34;雁姨,别走了。&34;师百衣握住她的手,就像小时候雁姨的大手抓住她的小手一样,记忆中宽厚的手掌已经变得如此枯瘦,&34;留在帝都,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34;

  ≈gt;束雁玉长叹一口气:“我已经习惯了沛县的气候,我老了,朋友熟人都在沛县,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雁姨这次来,看见你一切都好,心里很开心,雁姨的心愿就是你幸福开心,人活一世,其他都是虚的,开心是最重要的事情。&34;

  束雁玉靠着身后的枕头坐在床上,而师百衣不知何时,就像小时候那样枕在她的膝上,她没有勉强雁姨,而是继续说了一些心里话。

  束雁玉摸着她的头发,以手作梳,梳过她浓密的发间:“最近遇到了困惑的事情?”

  “嗯。”师百衣犹豫之后还是说了,她对于雁姨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好像对一个人生出了好感。&34;

  束雁玉在最初的惊讶后很快有了怀疑对象,她觉得百分之九十是上次和衣衣一起来的那个叫做周玄的男人,她一早就觉得衣衣对他不同寻常。

  不过束雁玉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追根究底,而是问:“那衣衣现在的想法是什么呢?”

  她知道她的衣衣缺乏感情经验,束雁玉自己也很抱歉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对象,因为她年轻时很风流且潇洒不羁。

  师百衣顺着本心摇头:“我还没想好。”

  按照她的性格,如果能确定她真的喜欢上周玄,她会给自己一个痛快,直接挑明,接受或拒绝,都让对方选择。

  可是她不知道那些好感够不够组成喜欢,是否过于轻佻。

  &34;他也喜欢你吗?&34;

  “我不知道。”师百衣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倘若她谈过恋爱,便知道那叫做“暖昧期”,是男女之间最容易擦出火花的朦胧阶段。

  师百衣一边回忆一边说:“他是个很好的人,帮我做了很多事情,虽然一开始是我付钱让他做的,但是他做的远远超过我给的报酬。如果我喜欢他的话,我不知道是喜欢他的脸、他的照顾还是真的喜欢他。&34;

  师百衣继续剖析自己:“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得到过父爱,所以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产生了错觉……&34;

  这是常有的事情,没有从生身父母那里得到足够爱的孩子在成年后只需要他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容易动容,哪怕表面看上去再冷漠,仍然会产生贪恋。

  而且母亲和父亲

  的爱又是不同的,所以在父亲缺位的家庭里,女孩们有更大的概率去找那个能弥补她童年缺口的伴侣,比如年龄偏大的伴侣。

  虽然周玄和她同龄,但他的周到程度真的像一个老父亲。

  束雁玉阻止了她,眼里带有心疼,这个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却在怀疑自己对于对方的爱是否真诚。

  束雁玉是自私的,她希望她的孩子开心,她劝道:“世上哪有那么分明的东西,喜欢就试一试。&34;

  束雁玉看她的眼神无比柔软:&34;雁姨希望你幸福开心,并不强求最终一定有结果,但希望你不要排斥这世上的感情。&34;

  &34;好。&34;师百衣轻轻应下,她也向雁姨坦白了她见扈绿春的事情,寥寥几句,便说完了经过。

  束雁玉见她神色无异,拍了拍她的手,只说:&34;也好,我虽然和你生母没打过几次交道,但知道她是个要面子的人,既然你和她把话说开,之后应该不会再纠缠你。&34;

  &34;如果纠缠你,也不要害怕,就算是真的闹开了,大家也知道错的也从来不是你。她说的话你不要相信,你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孩子,她不要你是因为她没有人性,不是你不好。&34;

  束雁玉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和师百衣多谈,大约也是怕引起师百衣对于过去的回忆,束雁玉关心更多的还是师百衣近来的生活,又聊了几句,师百衣在这时接到了周玄的电话。

  &34;乖乖……怀孕了!&34;

  师百衣震惊地差点把手机跌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