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和谐之光 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飞?!……
作者:撒空空变树霖      更新:2023-05-29 14:27      字数:12146
  此时的海云桃,就算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智商,可却扯不出一个借口。

  她的手指,她的脑袋,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身体的每一个姿势,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表明了一件事——她掀开被单,就是想要查看佟易天的详情。

  而佟易天看着海云桃的眼神,则异常平静。只不过这种平静是让人心惊的。就像是夜晚的山野,没有风,没有月,万籁俱静,可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胆战心惊。

  此时的海云桃非常尴尬,是一种万念俱灰的尴尬。如果不是知道从二楼跳下去只能摔断腿的话,她早就义无反顾地跳了。

  她现在的行径,和去男厕所偷看,结果被逮个正着,有什么区别?

  在这清晨的寂静里,海云桃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又快又响,仿佛马上就要刺破她的耳膜。

  而在这震天响的心脏跳动声里,海云桃深知自己已经是被逼到了绝路上。为今之计,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让“口口”再度出场。

  就像地震那次一样,让剧情进行倒带,给佟易天洗去这不堪回首的记忆。

  海云桃记得,上次地震时,她为了挽救那价值百万的茅台酒,不得已拥抱住了佟易天,用非常不光明正大的,作弊般的方式和他进行了接触,让萌萌站起来了,让“口口”出现了。

  虽然后来,文章没有因为他们俩的接触而锁文,反而因为关于床的“口口”而遭遇了锁文,进行了剧情倒带。不过海云桃细细思索了下,觉得同样的一章,也有可能出现两个锁文点。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关于床的“口口”出现,文章也应该会因为他们的接触而锁文。只不过关于床的“口口”是在文章前半段,海云桃修改剧情之后,他们俩人接触的那段剧情也就消失了,所以才没有被“口口”。

  所以说,这种方法应该是可行的。

  海云桃是个赌性很重的人,在这样的时刻,她决定要再来一把大的。

  她要压上自己的全部,让这个剧情点必须被“口口”,被锁文,进行剧情倒带。

  复杂地说,她不仅要和佟易天接触,而且要抛弃道德,抛弃三观,抛弃人性地进行接触。务必要让见多识广的审核君一看,也立马捂住眼睛,痛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立即进行锁文的那种接触。

  简单地说,她之前不过就是想用眼睛查看一下“萌萌有没有站起来”,而现在她直接伸出手,亲自检验了下“萌萌有没有站起来”。

  当然了,海云桃也是人,她也是非常尴尬的。不过在这么做的同时,她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进行催眠——没关系,忍一忍,这段剧情很快就会过去了。

  她边催眠着自己,边等待着“口口”的出现。与此同时,脑子里面还浮现出奇奇怪怪的念头,其中一个念头就是:春蓝嫂子说得对,佟易天确实是需要第一个型号。

  恩,从某种意义上而已,她确实是挺有福气的。

  不过等了好一会,“口口”还是没有出现,海云桃着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咬住牙,加大劲。反正都已经毫无人性了,她就更加摆烂吧。

  海云桃毕竟是在干这么不是人的事,所以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受害者佟易天。可是她深刻地感受到了佟易天身体的僵硬,以及清晰听见了他略为急促的呼吸声。

  海云桃也快红成了一个小番茄,都这样了,还不“口口”?有没有天理啊?!

  说老天,老天到。就在这个时候,海云桃眼前出现了一段剧情文字。

  海云桃终于吁出一口气,她期盼已久的“口口”终于来了。就是说嘛,她的手都牺牲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被“口口”呢?

  然而当她看清楚那段剧情文字时,海云桃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此时,海云桃和佟易天之间门,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刺目的光芒,那光芒的名字,便叫‘和谐之光’。】

  这段剧情描写,就这样闪烁着“和谐之光”,慢悠悠地从海云桃眼前飘过。

  此时的海云桃张着嘴,阿巴阿巴,宛如智障。

  她真的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口口”居然比她还狗。

  海云桃之前告诉自己:没关系,忍一忍,这段剧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而现在她想要告诉自己:没关系,忍一忍,这辈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海云桃彻底没有动静了,她对世界已经充满了绝望。

  怎么办?这段剧情不会倒带了,她这只还在作恶的手,也已经洗不干净了,她该怎么向佟易天解释自己的行为?

  而就在海云桃如泥雕木塑般呆住时,佟易天则有了动静。

  原本,佟易天的黑眸,就像是夜空下的草原,没有风,没有月,没有任何的动静。而现在,他的眼睛照旧是夜空下的草原,只是地下冒出了一簇簇暗火。那暗色的,接近黑色的火,刹那间门,燃遍了整座山野。

  海云桃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佟易天的那双眼睛,朝着自己靠近,黑色的火越来越近,直到近到咫尺。他似乎是吻了她,可是她已经感受不到了,此时的她只看到了那漫天的黑色的火。

  南城到处都是繁花似锦,而竹楼边也种植有许多的花,那些花沿着竹楼攀附而上,枝叶缠在窗边,簇簇丛丛,正热烈盛放。而窗外的阳光,绚烂又明媚,就这样簇拥着他们两人。

  海云桃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漫长,漫长到似乎越过了整个春天。她被春天的花包围着,被春天的阳光笼罩着,被沾满了春天气息的人拥抱着。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丈夫,好会啊。

  终于,在两人都快接近窒息时,佟易天放开了她。那眼里的黑色的火,仍旧在蔓延着。

  海云桃的脑子晕乎乎的,各种念头都在乱窜。虽然说,海云桃刚才没有能召唤出“口口”,但是她凭借着自己的作死能力,用她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个事实——她的丈夫在清早醒来的时候,确实是精力旺盛。

  按照春蓝大嫂子的说法,那就是佟易天还是很有“可以”的可能性的。

  海云桃确定了,佟易天的硬件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他说自己不行,是指心理方面的问题吗?他们现在还要继续吗?

  当然,继续也不是不可以,明人不说暗话,她也是蛮想的。

  可是,要是佟易天因为心理问题,而“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怎么办?那双方都会很尴尬的。

  那么,现在到底是该往前还是该退后呢?海云桃觉得自己脑子里的cpu又开始烧了。

  而就在这时,农场厨房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破了他们之间门的尴尬。

  海云桃大大地松了口气,在她看来,这嘈杂声不是打断,而是给了他们之间门一些缓冲时间门。

  佟易天看着海云桃,那眼神里的暗火,一点点一丝丝地暗了下去,但只是埋藏着,并没有熄灭。他缓声说道:“好像出事了,我得下去看一下。”

  那尾音里,还染着一丝热。

  海云桃也点点头,机械地跟着说道:“好的,我跟你一起。”

  她现在无法思考,只有吃瓜才能让她冷静一下。

  就这样,两个刚刚还打得火热的人,就这么相携着,来到了农场的厨房里面。

  可是海云桃没有想到,今天吃到的瓜居然是关于春蓝嫂子的。

  原来,春蓝嫂子知道这几天知青们工作忙,体力消耗大,所以就做了许多粗粮馒头,供知青们当一天的口粮。

  那粗粮馒头是用玉米面等粗粮和白面混合,再蒸出来的,饱腹感很强。虽然口感远远比不上白面馒头,有些韧,但在这个年代,也是很不错了。而且春蓝嫂子还用海云桃拿来的母水,腌制了小泡菜,什么白菜,萝卜,都放在里面,拿出来切成小块,搭配着粗粮馒头,也是酸甜爽口。虽然食物简单,可也深受知青们欢迎。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大家一咬那粗粮馒头,就发现了不对劲。那粗粮馒头苦苦的,而且那苦味里面,还掺杂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味,根本就无法下咽,于是纷纷叫嚷起来。

  “嫂子,这里面有怪味啊!是坏了吗?”

  “对啊,根本就不能吃,怎么会这样呀?”

  “哎哟,这是什么味啊,也不像是发霉,怪怪的,没法入口,那我们现在吃什么呀?”

  知青们这段时间门要完成砍伐荒山的任务,体力消耗大,饭量也大。一大早醒来,本就是饥肠辘辘,想要吃粗粮馒头充饥,可谁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个个脸上都满是失望,还有少许埋怨。

  春蓝嫂子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只是感受到了大家埋怨的目光,脸也不由得涨得通红。与此同时,她看着那一大堆不能吃的馒头,想到自己浪费了那么多粮食,心也开始抽抽地疼。

  这年头,粮食多金贵呀,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就在众人吵嚷的时候,佟易天和海云桃闻讯赶了过来。佟易天迅速了解完事情的经过,给出了解决的方案:“大家忍耐下,先上山去集合,开始今天的开荒工作。春蓝嫂子,你们抓紧时间门再做一些粗粮馒头出来,到时候送到山上去给大家吃。”

  佟易天也发觉了这事有些不对,他决定先让大家散开,各就各位,自己留下来调查下事情的缘由。

  而就在这时,孙湘湘忽然开口,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道:“可是,我们每个月的口粮都是固定的,今天浪费了这么多,要是月底的时候缺了口粮,那可怎么办呢?”

  知青们听了,也都有些担忧,面上埋怨之色更盛。是啊,他们这些知青每个月的口粮都是固定的,刚刚够吃,今天春蓝嫂子一下就浪费了这么多的粗粮,那他们月底的时候会不会挨饿啊?

  没有什么比挨饿更让人无法忍耐了。

  春蓝嫂子自然看出了大家的担忧,她立马道:“大家放心好了,今天浪费的口粮,我会从我们家里拿来,补给大家的,不会让大家受损失。”

  春蓝嫂子人大方,从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不管怎么样,今天确实是她浪费了食物,她肯定是要负责的。

  可没想到,听她这么说了之后,孙湘湘的唇畔忽然勾起了一个含义丰富的笑:“我们农场这么多知青,一天三顿的粗粮馒头,那粮食最起码也要好几十斤。春蓝嫂子说拿就拿出来了,还真是阔气呢,难怪大家都说,荒旱三年,饿不死厨子呢。”

  孙湘湘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话里总有点阴阳怪气的讽刺味道。

  春蓝嫂子听明白了,孙湘湘是在讽刺自己以往偷偷克扣了他们的粮食?

  其实春蓝嫂子家里也没有这么多口粮,她是打算借也得借出来给知青们填上。春蓝嫂子从不看重什么钱啊粮啊之类的东西,她唯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她时时刻刻告诉自己的一双儿女,做人得正直。

  可是没想到,这孙湘湘如今居然污蔑她偷了知青们的口粮,这不就是在春蓝嫂子心窝子上戳刀吗?

  春蓝嫂子立即就怒了,气得手都在抖,她红着脸辩解道:“孙湘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在偷你们的粮食吗?!你有证据吗?你就在这胡乱说话!”

  孙湘湘忙做出了一副格外害怕的模样,低声道:“春蓝嫂子,你冷静点。我根本就没有说过你在偷粮食呀,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激动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男知青站了出来,挡在了孙湘湘的面前,正是知青周鹏笑。

  在周鹏笑看来,春蓝嫂子是海云桃的朋友,四舍五入,就是自己的敌人。

  于是,他决定再次和孙湘湘站在同一战线,帮着她怼起了春蓝嫂子:“没错,春蓝嫂子,孙知青根本就没有说你偷我们的粮食,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呀!”

  其余的知青在旁边听着,开始时还不觉得怎么样,后来慢慢地也就被周鹏笑给带了节奏,心里也浮现了一个想法。

  周围的几个农场,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做饭的农场职工会趁着知青们不在,偷拿一些粮食走。后来被发现之后,农场职工和农场知青们还打过架。

  难不成,春蓝嫂子也拿过他们的东西?

  此时,春蓝嫂子看着大家的模样,气极反笑:“污蔑了人,还怪人家心里有鬼?你们读了一肚子书,其余的没学到,这种腌臜东西倒是学了个透。你们啊,还不如我这个没文化的村妇呢!”

  这个时候,孙湘湘又站出来,作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道:“周知青,别说气话,不要惹春蓝嫂子生气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毕竟春蓝嫂子以后还得给我们做吃的呢。按我说,咱们还是幸运的。今天大家都在那馒头里面发觉了苦味,所以没有吃,大家也就没事。这要是被放了其他无色无味又有毒的东西,那我们吃了,可就惨了。”

  孙湘湘这话恍惚听着,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仔细琢磨,大家却咀嚼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错,今天的馒头里面有很明显的怪味,所以他们才没吃。这要是下次,春蓝嫂子不小心放进去了无色无味有毒的东西,那他们不就全部嗝屁了吗?

  嫂子可以放错一次,指不定就会放错第二次。这食物的安全可是太重要了,他们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命丧农场呀!

  闻言,春蓝嫂子也不气了,心霎时凉了个透。

  这个孙湘湘,先是指责她偷了知青们的粮食,然后又指责她做饭不细心,有可能会给他们投毒。这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她主动辞去这做饭的工作吗?

  说实话,春蓝嫂子对孙湘湘的印象并不算太好,所以孙湘湘怎么说自己,都不打紧。可是春蓝嫂子发现,其余的知青们在孙湘湘的挑动之下,居然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

  春蓝嫂子向来心疼这群新来的知青孩子们,觉得他们年纪轻轻就背井离乡来到农场,非常不容易。她帮他们做饭,每个月也就得20斤粮食,并不算多。春蓝嫂子嘴硬心软,看着这些知青孩子们长身体,粮食不够吃,所以还会把自己的那20斤粮食,贴补在他们的伙食里面。

  可没想到,这些孩子却是这样看自己的,真的是太让人心寒了。

  这么一想,春蓝嫂子的一颗心不仅是冷,还化成了冰。

  也罢,这样的厨师她也不想当了,谁爱当谁当吧!

  想到这,春蓝嫂子直接把围裙往地上一丢,硬着声音说道:“我也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以后你们自己做饭吧,这活太尊贵,我干不了!”

  看见春蓝嫂子主动提出辞去厨师的职位,躲在周鹏笑身后的孙湘湘眼里露出了计谋得逞的暗光。

  既然春蓝嫂子辞去了厨师的位置,那么他们肯定会在知青当中选一个人负责做知青们的一日三餐,到时候她毛遂自荐,一定可以成功。

  这样就可以不用去山上晒太阳了!她的皮肤又可以变白了!

  真是不枉费她布置好了这么大一个局呀。

  就在孙湘湘心中的小人在叉腰仰天长笑的时候,海云桃忽然开口了:“等下,你们怎么就这么笃定是春蓝嫂子在粗粮馒头里放错了东西呢?咱们这农场厨房不是谁都可以进吗?”

  春蓝嫂子拉着海云桃,感激地道:“云桃妹子,你别帮我说话了,反正这工作,我也不稀罕要了!随便怎么样吧!”

  海云桃也握住了春蓝嫂子的手,安抚道:“嫂子,工作咱们可以不要,但是这罪名咱们不能当,不是你做的事情就不能认,你平时做事这么仔细,怎么可能在粮食里面放错东西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闻言,孙湘湘急了,好不容易要成功了,这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看来她和海云桃真是天生犯冲!

  孙湘湘在心里把海云桃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面上倒是不动声色,故作不解地说道:“可是今天早上,厨房里面确实只有嫂子一个人呀,我们大家都在洗漱,没人去过那。嫂子,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不小心,别在意这件事了,我们不会怪你的。”

  海云桃在心中冷笑,这话说得,好像是春蓝嫂子在推卸责任似地。海云桃知道这事肯定和孙湘湘脱不了干系,可她一时也想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就在海云桃努力想解开事情真相时,只见佟易天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那小瓶子上写着“糖精片”三个字。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糖都是限量供应,很多时候,大家实在想要吃点甜味,便会用糖精片来代替白糖。糖精片算是种人造甜味剂,白色的小颗粒,外表和药品一样。是糖精和砂糖粉压制成的,甜度很高,是砂糖的几百倍。但毕竟是甜味剂,没有营养,长期服用对身体不好。不过在困难年代,大家也只能用价格低廉的糖精片来骗骗嘴。

  佟易天把糖精片拿给了春蓝嫂子看,并问道:“嫂子,今天做的粗粮馒头,里面放了糖精片,对吗?”

  春蓝嫂子点点头:“是呀,这粗粮馒头里,就是要放糖精片提味,这样才有甜味,平时我都是这么做的呀。”

  知青们的厨房里,常年摆放着一瓶糖精片,平时春蓝嫂子做馒头时,便会放些进去,做出的馒头就会有淡淡甜味,也更好入口。

  佟易天把瓶子打开,将里面的白色药片倒了出来,放置在掌心里,声音沉稳,目光如炬:“但是,这里面放的并不是糖精片,而是退烧药。有人把糖精片故意换成了退烧药,这两种药片非常相似。你早上蒸粗粮馒头的时候,并没有看出来,就把退烧药放在了面团里面,这才会造成馒头里出现怪味。”

  大家凑近一看,这才发现,那些白色的药片果然不是糖精片。

  也是这时,大家忽然醒悟过来,没错,那粗粮馒头里的苦味,和难以言喻的怪味,就是药的味道呀。

  立即有人愤怒地叫了出来:“谁这么缺德呀,居然把糖精片换成退烧片?!有毛病吧!”

  缺德的人正是孙湘湘。

  早在昨天晚上,她便把厨房里面的糖精片全部倒了出来,换成了退烧片。毕竟两样物品非常相似,一般人都看不出来。

  然后在今天早上,她演了这么大出戏,逼着春蓝嫂子辞去了厨师的工作。孙湘湘本来是打算等大家上山之后,她再找机会偷偷回到厨房,把那糖精片给换回来,可谁知道佟易天这么机敏,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门内就找出了不妥之处。

  不过没关系,她不承认就好了,反正这农场上有这么多知青,佟易天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于是,孙湘湘赶紧想要岔开话题,忙道:“哎呀,到底是谁在恶作剧啊,这么无聊。不过这厨房里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也肯定查不出来。唉,算了,咱们别耽误时间门了,赶紧上山劳动去吧。”

  孙湘湘本想要早点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可就在她鼓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佟易天却撩起眼皮,不慌不忙地说道:“怎么会查不出来呢?这厨房里也就咱们农场的人可以进,而这退烧药是咱们农场卫生院里开的,只要去医院里查看一下这段时间门,咱们农场到底是谁去开过退烧药,就可以顺藤摸瓜,把真凶给抓出来了。”

  闻言,孙湘湘吓得皮都展开了。

  她前两天为了装病逃避劳动,故意说自己发烧,还去农场卫生院开了退烧药以及医生证明。卫生院里面肯定会有她的拿药名单,到时候顺藤摸瓜,可不就把她给揪出来了吗?毕竟这段时间门,农场其余的人也没有生过病,根本没有拿过发烧药。

  这佟易天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怎么能转得这么快呢?

  佟易天看着面色发白的孙湘湘,眼神逐渐凌厉,继续说道:“这件事,往小了说可以是恶作剧,可是往大了说,那就是投毒事件。毕竟,那退烧药放入馒头里,要真是有人吃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听见佟易天的话,孙湘湘立即吓得双脚发软,浑身发麻,喉咙也是一阵阵干涸。

  说实话,她之所以把糖精片换成退烧药,也不过就是想逼得春蓝嫂子辞职,把这厨师的工作让给她而已。她也不是想闹出什么人命啊,怎么这事就被定性为投毒事件了呢?

  此时,其余的知青们也纷纷叫嚷起来。

  “那咱们赶紧去农场卫生院里,把取药名单拿来吧,我就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就是啊,一天到晚吃多了撑的是吧?!居然对我们投毒!”

  “我看啊,这人别是敌特吧!抓住了,一定要严刑拷打!”

  看着众人群情激奋的模样,孙湘湘更是面色苍白,抖如筛糠。

  完了,怎么就上升到敌特了?她不会吃花生米吧?!

  就在孙湘湘六神无主,害怕得快哭出来的时候,忽然周鹏笑发声了,主动站了出来,拍着自己的胸膛道:“那药是我换的,有什么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孙湘湘震惊了:恩?周鹏笑这是在帮她吗?为什么?

  春蓝嫂子也是疑惑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周鹏笑可是无冤无仇的呀。

  周鹏笑沉声道:“我这个人向来就是喜欢独来独往,我不想上山和大家一起劳动,所以我就想着,一个人留在厨房里工作。不过厨房的工作,一直都是嫂子你在打理,你肯定不愿意让出来,所以我就想着,在你做饭的时候,放点东西进去,让你工作中出纰漏,好让你自动辞职。前两天,我跟着男知青一起去女知青宿舍聊天的时候,看见孙湘湘的枕头边有退烧药,长得跟糖精片差不多,所以就偷了过来,故意在昨天晚上进行了替换。”

  周鹏笑当然知道这事是孙湘湘搞出来的,他之所以帮其顶罪,是因为要笼络她,让她帮自己对付海云桃。

  其余知青们并不知道周鹏笑是在帮孙湘湘顶罪,便开始愤怒地围攻他。

  “周鹏笑,你也太自私了吧,怎么能浪费粮食呢?这加起来好几十斤呢,你不怕遭天谴吗?!”

  “就是啊,还污蔑春蓝嫂子,你快给人家道歉!你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想出这么缺德的法子!”

  “真是太过分了!干出这种事,一定要好好惩罚,免得下次其他人还敢这样!”

  听完大家的话,佟易天沉思片刻,给出了处理意见:“在食物里面放药,这事情性质严重,必须扣除你一整年的工分,另外,今天损失的粮食也得你来赔偿。”

  周鹏笑在心头冷笑,不就是一年的工分吗?扣就扣呗。不就是几十斤粮食吗?赔就赔呗。他可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这种惩罚,才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紧接着,周鹏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听见佟易天继续说道:“还有,既然你喜欢独来独往,不想上山和大家一起劳动,那么我就成全你。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们上山了,每天就负责挑大粪给这些菜地施肥吧。”

  闻言,周鹏笑这条铁骨铮铮的硬汉,脚软了,整个面容都僵硬了。

  虽然他是硬汉,但是他可是一条有洁癖的硬汉啊!硬汉也有嗅觉呀!这个佟易天,简直是太恶毒了!

  佟易天宣布完了对周鹏笑的惩罚之后,便捡起了地上的围裙,递给了春蓝嫂子,道:“嫂子,你受委屈了。”

  春蓝嫂子接过围裙,沉思片刻,接着说道:“佟场长,你们去忙自己的吧,我会把今天饭做好的。不过明天开始,你们就自己选人做饭吧,这份工作我是干不了了。”

  此时,其余的知青们都面面相觑,而那些老知青们也忙劝道:“春蓝嫂子,你千万别生气。”

  这几个老知青们有养鸡的任务,所以刚才去忙着给鸡喂食,现在才回来,并没有参与到刚才的那番闹剧里。

  他们都是知道春兰嫂子性格的人,和她关系也好,不想让她辞去做饭的工作。

  春蓝嫂子倒不是生气,她只是觉得没意思。虽然心疼这些新知青们,但也懒得再当大冤种。

  春蓝嫂子也算是看清楚了,帮这群新知青做饭,那是吃力不讨好。指不定他们心里真的在怀疑自己克扣了他们的粮食呢。既然如此,让他们自己做去吧,免得还以为自己占多大便宜呢。

  所以任凭老知青们怎么劝,春蓝嫂子都坚决要辞去这个职位,语气也是格外坚决:“我自己家里也忙,实在抽不出身。反正现在来了新的知青,人也够了。你们现在就选一个人出来负责做饭吧,我好把厨房里的事情全部交代给她。你们这个月吃了多少粮食,还剩下多少粮食,我都仔仔细细地记在本子上的,今天全部给你们交代清楚。那账本也拿给你们,你们自己查看吧。”

  春蓝嫂子向来是说一不二,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大伙也只得沉默了。

  可是一时半会的,他们也不知道该选谁。

  这个时候,海云桃忽然发话了:“要不就让孙湘湘来做饭吧?她好像厨艺不错。”

  孙湘湘本来心里焦急得跟火烧一样,努力想着,怎么能云淡风轻地提出自己可以胜任这个职位。谁知道,海云桃居然帮了她这个大忙。

  孙湘湘平时经常给大家发东西吃,所以人缘很不错,于是大家也都赞同了。

  孙湘湘稍微客套了两句,装作无可奈何的模样,答应了下来。只是一颗心里又惊又喜,刚才她还以为自己要吃枪子呢,可没想到转瞬之间门,她居然得到了这个职位。

  哈哈,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不过在狂喜之余,孙湘湘也探究地看向海云桃,她实在弄不懂,为什么海云桃要帮自己?难不成这其中有诈?

  海云桃也回视着孙湘湘,眼神专注。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察出了,这糖精片被更换成退烧药,应该和孙湘湘脱不了干系。毕竟刚才她话里话外,都是想要逼着春蓝嫂子辞去这个工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周鹏笑会帮她顶了这个罪。

  同时,海云桃也看得出,孙湘湘非常想要这个工作。既然如此,她就顺水推舟,帮她获得这个工作。

  海云桃当然不是在帮孙湘湘,她不过是想让孙湘湘自食恶果。

  孙湘湘以为这份工作很轻松,可实际上却难得很。到时候,她就等着孙湘湘得罪其余的知青,得到众叛亲离的下场。

  反正这个下场,是她应得的。

  海云桃用眼神告诫孙湘湘自求多福,而孙湘湘也看着海云桃,心里异常忐忑:这个诡计多端的海云桃,到底是在计划什么坏主意想要害她呢?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挡在了她们之间门。

  正是佟易天。

  佟易天此时背对着孙湘湘,正面看着海云桃。

  如果说,刚才两人在卧室里时,佟易天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春天,那么现在就全部都是秋天,而且是萧瑟的秋天。海云桃光是看着,就感觉到一股凉风直往自己脖子里面钻。

  恩,好冷哦。

  海云桃仔细地观察着佟易天的眼睛,发现他眼神里面不仅有冰冷的生气,还有那么一股子……被始乱终弃的哀怨。

  海云桃赶紧揉揉眼睛,她是不是看错了?

  海云桃并没有看错,佟易天确实有着哀怨。昨天晚上,他听见海云桃在睡梦里面,似乎在叫着孙湘湘的名字,一股略带酸涩的气,便涌上他的喉头,他只能按捺着,独自睡在了窗户边的竹台上。

  而今天早上,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小媳妇跪坐在自己身边。然后,他的小媳妇对他做出了一系列不可言说的事。

  虽然说,他小媳妇的这些举动,非常大胆,非常狂放,非常不可思议,但是说实话,佟易天并不反感。

  不仅不反感,而且很喜欢。

  最重要的是,在佟易天看来,他的小媳妇主动了,没有像以往那样,一碰他,就像被火烧一样跑开。那就说明,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小媳妇还是愿意和自己好。所以他也情不自禁地出手,捞起她,吻了她。

  而在整个过程当中,他的小媳妇都没有抗拒,并且温顺地接受。在南城,每天都有花在开放。而在这个早晨,佟易天心里的花也开放了。

  他的小媳妇,终于浪子回头,迷途知返,回归家庭了。

  佟易天本来是想要继续,但是又怕吓着了小媳妇儿,正在踯躅之时,农场厨房发生了动静。作为场长,他必须前来查看。佟易天原本有些感激这番吵闹,给了他们缓冲的时间门。可没想到,当赶过来时,他才发现这番吵闹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孙湘湘。

  又是这个女人。

  佟易天自然也察觉到,这糖精片调换成发烧药的事情,和孙湘湘脱不了关系,可他的小媳妇却还帮着提出让孙湘湘来代替春蓝嫂子的工作。

  果然,在他的小媳妇眼里,孙湘湘就是纯洁无瑕的好人。而且当着他的面,海云桃还一直看着孙湘湘。

  真当他死了吗?

  于是,那股略带酸涩的气又涌上了佟易天的喉头,他当即挡在两人之间门,看着海云桃,压低声音对她道:“离她远一点,晚上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佟易天决定了,今晚他一定要和海云桃开诚布公地谈谈。他要问清楚,孙湘湘到底有哪里好?

  是因为爱干净吗?行,他也可以一天洗三遍澡。

  孙湘湘可以的,他都可以,孙湘湘不可以的,他也可以。

  反正,他一定要把孙湘湘从他们之间门的关系当中踢出去,把他这个有点弯的小媳妇儿给掰回来。

  嘱咐完海云桃后,佟易天便带领着其余的知青上山去,继续完成今天的砍伐荒山任务。

  而在临走之前,他轻瞄了眼孙湘湘。

  佟易天:介入夫妻,天打雷劈!

  而孙湘湘看着佟易天的背影,心生感动。刚才海云桃用不善的眼神瞪着自己,而佟易天则站在中间门,挡住了海云桃,这不就是在保护她吗?

  孙湘湘:佟场长果然还是对我有好感的!

  想到这,孙湘湘用胜利的目光,得意地看向海云桃——看见没有,我终究还是赢了你了!你虽然得到了他的人,但是我却得到了他的心!

  海云桃并没有注意到孙湘湘的兴奋目光,她在回忆着佟易天刚才的话。

  刚才佟易天说,让自己“离ta远一点”。

  这个“ta”是谁啊?

  就在海云桃满脑子问号的时候,她看见被惩罚的周鹏笑正视死如归,往公厕的方向走去。

  海云桃恍然大悟,哦,佟易天应该是让自己离周鹏笑远一点吧。

  也对,免得染上味道。嗯,她的丈夫真是睿智。

  就这样,三个人,一万个心眼子,在农场上空飘荡着。

  知青们上山砍伐树木,开垦荒山了,海云桃和慧娟嫂子一起来到春蓝嫂子家里,一起八卦着刚才发生的事。

  慧娟嫂子劝道:“春蓝姐,别跟他们见识。我看时间门长了,他们肯定会哭着求你回去的。”

  春蓝嫂子则冷哼一声:“就算他们求我回去,我也不回去了。正好趁着有时间门,我就跟云桃妹子多到山上挖点东西回来,可不比给他们做饭更轻松?”

  在春蓝嫂子和慧娟嫂子看来,海云桃就是个福星。只要带着她,随便上一趟山都能找到吃的。

  但此时,她们却发现,海云桃这位小福星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在发呆。

  春蓝嫂子好奇了,问道:“云桃妹子,你这是在干嘛呢?你这右手怎么了?是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这不问还好,这一问,海云桃的脸颊“轰”的一声,霎时烧了起来。

  “没什么。”海云桃赶紧着把手放在了身后,不再多聊这件事。

  她的丈夫是干净的,罪孽的是她罢了。

  可这时,慧娟嫂子又注意到了她的嘴,好奇问道:“妹子,你的嘴怎么这么肿啊?今天早上吃油泼辣子了?”

  海云桃忙又捂住了嘴,哪里是吃什么油泼辣子,那是佟易天的杰作啊。

  她也没想到,佟易天觉得这么厉害。而且他临走时说,晚上的时候要和自己好好聊一聊。聊?怎么聊?用什么聊?在哪里聊?海云桃真是越想越脸红。

  海云桃的脸在红着,脑子也在迅速转悠着。早上那件事,让海云桃确定了,佟易天的硬件是没问题的。那么他不行,很可能是心理上的问题。

  海云桃决定了,她晚上一定要和自己丈夫开诚布公好好聊一聊。

  海云桃有段时间门特别喜欢看太监文,人家太监文的女主都活得那么滋润,何况是她呢?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没错,海云桃,你可以的!

  就在海云桃在为自己加油鼓气的时候,她忽然看见孙湘湘捂住脸,没命地往前跑,边跑边叫道:“不行,你是挑粪的,我是煮饭的,你配不上我的!”

  而她的身后,周鹏笑正紧追不舍,只见他面目狰狞,手里还高举着个东西。

  海云桃定睛一看。

  恩?

  粪勺?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种田版本的——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