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比金子还贵的茶 佟易天他不是个正常的……
作者:撒空空变树霖      更新:2023-05-29 14:27      字数:12386
  佟易天也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不应该想这些事,但这是人的自然反应。他的小媳妇就在自己面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温香软玉抱满怀,他实在难以自持。

  佟易天是难以自持,可海云桃却是难以理解。

  此时,她整个脑子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咕噜咕噜地开始冒着黏糊的泡泡。她确定自己的触觉没有问题,佟易天确实是举了,还举得高高的。

  虽然说,这是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

  可问题是,佟易天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海云桃快速地在脑海里回忆了下,因为实在太过敏|感,太容易伤男人的自尊心,所以她从没有和佟易天讨论过“关于他不举程度”这个问题。

  佟易天到底是零件损伤,还是功能损伤,或者是零件功能一起损伤,她之前都一概不知。

  可是现在,海云桃感受到了,佟易天的零件,完好无损,而功能似乎也没有损坏。

  海云桃现在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她想要张口询问,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一脸惊喜地夸赞道“哇,萌萌,你居然站起来了诶?!”

  这也太打击人了。

  就在海云桃脑子里充满了颜色废料的时候,她的鼻端忽然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优雅馥郁,细腻醇厚。

  她不经意地偏转头,当看见地上碎裂的东西时,一颗脑袋如烟花般轰然炸开。

  刚才她把茅台酒放在五斗柜上,而地震导致五斗柜倒地,放置在柜台上的茅台酒也同样落在了地板上,瓶身被摔碎,里面的酒全部洒了一地。

  她的百万啊,就这么没了啊!

  海云桃肝胆欲裂,心脏疼得碎成无数瓣,简直比死了老公还难受。

  这瓶茅台酒虽然在这个年代只需要6块钱,但是购买需要特供的票,而且58年的这一款五星茅台酒市面上不一定还有,可遇不可求啊!

  想到自己生生损失了百万,海云桃心痛如绞,只恨时光不能倒流。

  不过等等……

  时光虽然不能倒流,但是剧情能够倒带啊。

  海云桃脑海里精光一闪,没错,只要能够制造出“口口”等屏蔽词,让文章锁定,就可以让剧情倒带了。

  想到这,海云桃深吸口气。

  为了百万,她可以抛弃所有的节操。

  当下,她眼眸一沉,用力拥抱住了佟易天。如此一来,他们便贴得更紧了。

  没错,她就是决定全压上,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果不其然,海云桃感受到了,佟易天家的萌萌不仅站起来了,而且站得更高了。海云桃开始屏住呼吸,等待着“口口”的到来。

  她就不信,这都不“口口”?

  而佟易天则完全没料到自己小媳妇居然会如此主动,眼眸底部升起了浓烈的旖旎。他下意识垂首,朝着她的面颊覆盖而去。

  佟易天的唇,有着淡薄清晰的线条,非常完美,海云桃很喜欢。

  但很可惜,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保暖才会思那啥啥。现在的海云桃,满心满眼里想的就是修复那价值百万的茅台酒。

  爱情是很美好,但是不能耽误她挣钱啊!

  正在海云桃犹豫着自己是否该接受这个亲亲时,她脑子里白光一闪。等回过神来,海云桃发现自己站在五斗柜前,正拿着软布擦拭着那瓶茅台酒,而佟易天则在院子里仔细地涂抹着蛤蜊油。

  很明显,这是有“口口”出现,导致锁文,从而使得剧情倒带了。

  海云桃心头顿时升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

  啊,她终于成功了!她终于依靠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把文给锁了!

  就是说嘛,萌萌都起来了,怎么可能不“口口”!

  就在海云桃以为自己能够左右审核君时,她的眼前,闪过一段剧情文字——【五斗柜摇动,木口口动,所有家具都在摇晃。佟易天冲入房间,将海云桃护在角落,两人紧紧相拥。】

  恩?

  等下,剧情之所以倒带,不是因为刚才她□□的那一把大的,而是因为这段描述地震的文字?

  审核君,不愧是你……

  最重要的是,这一个句子里,被“口口”的,不是她和佟易天之间的互动,而是那些家具?

  敢情他们还比不上家具了?岂有此理?

  不过海云桃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慨自己的失败,因为“口口”两个字又开始进行了快速闪烁,提醒着她赶紧进行完形填空。

  【五斗柜摇动,木口口动,所有家具都在摇晃。】

  很明显,这一句就是在描述家具,而在他们的卧室里面,所有物品都是用竹子做的,唯一用木头做的家具,就是床。

  海云桃把第一个“口”里填入了“床”字,果然显示正确。

  不得不说,“床”这个字是有点危险,大家都是闻“床”色变,很容易被屏蔽锁文。不过现在很多文里面,都是进行意识流安全驾驶。难不成,意识流安全驾驶也不可以了吗?这也太无情,太残酷,太无理取闹了吧?

  海云桃边摇头叹息,边试探着把第二个“口”里面填入了“晃”“摇”“乱”等各种组合起来,可以意识流安全驾驶的字。

  木床晃动,不对。

  木床摇动,不对。

  木床乱动,也不对。

  海云桃轻吁口气,还好,审核君没有这么无情,残酷,无理取闹。意识流安全驾驶,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庆幸没有维持多久,因为那第二个“口”方框开始加速闪烁,催促着海云桃要尽快解码,时间已经不多。

  海云桃额头渗出了薄汗,如果不关意识流安全驾驶的事,那么就是床和其他的字组成的词语有问题。

  可是床和哪个字,会组成被“口口”的词呢?海云桃从脑海里的颜色废料中一扒拉,顿时扒拉出来了。

  难不成,是“震”字?

  没错,这两个字要是放在一起,那问题可是很大的。

  于是,海云桃试探着把“震”字放入了第二个“口”字里。果不其然,“口”不再闪烁,说明她正确进行了完形填空。

  没错,“床”可以晃,可以摇,但是不能“震”。

  海云桃本来没想那么多的,可是这两个词被“口口”之后,她看着那张床,脑子里面开始出现奇奇怪怪的画面。

  可是讲道理,他们这张木床,真的是比天山雪莲还纯洁啊!

  准确进行完形填空之后,便开始进入剧情修改环节。

  海云桃略一沉思,作出了修改——【五斗柜摇动,木床晃动,所有家具都在摇晃。佟易天冲入房间,将紧抱住茅台酒的海云桃护在角落,两人一酒紧紧相拥。】

  海云桃可以失去自己的节操,但是她不能失去自己的茅台酒。

  而就在修改完的下一秒,地震开始了,整个屋子开始摇晃起来。此时海云桃忙把五斗柜上的茅台酒给牢牢抱在怀里。随即,佟易天也“咚咚咚”跑上楼来,推开门,将海云桃拉到了房间角落,和之前一样,用身体将她护住。

  可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海云桃没有感受到佟易天举还是不举。因为他们两个中间,隔着一瓶58年的五星茅台。

  这一次的他们俩,比那木床还要纯洁。

  没多久,那五斗柜就像是之前剧情里那样,“咚”地一声倒了下来,摆在上面的易碎物品“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海云桃看着自己怀里那瓶完好无损的酒,轻吁口气,庆幸地道:“还好这瓶酒没事。”

  佟易天沉默了,在危急关头,他保护海云桃,而海云桃则保护着那瓶酒。

  看来在海云桃的心目中,他还不如一瓶六块钱的酒。

  别问了,问就是心塞。

  不过心塞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佟易天作为场长,必须有大局观,他还要照看整个农场。

  在确定好海云桃安然无恙后,他便赶紧去知青们的宿舍里面进行查看。虽然这次地震震级比较大,但还好农场周边全是一二层的竹楼。竹楼非常坚固,不需要用一个螺丝钉,却足可以抵挡八级地震。

  农场的知青和工作人员们都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受伤。

  此时,老王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道:“对了,我之前晚饭时看见尤思远医生急匆匆地提着药箱,往西贾大寨赶去了。说是寨子里有一个媳妇难产,孩子半天都没生下来,情况挺凶险的,而那山路不好走,寨子里的人没办法把产妇抬过来,只能让尤思远医生过去了。西贾大寨来回就得大半天,再加上生孩子也慢,尤思远医生现在肯定还在西贾大寨里呢。她不在家的话,那就应该是马喜大婶陪着许深海以及许小山两个孩子。这马喜大婶平时就有点咋咋呼呼,那两个孩子可别被吓坏了吧?”

  农场卫生院宿舍,一共是两栋竹楼。以前分别是住着许威鸣一家四口,以及尤思远医生和两个护士。后来两个护士嫁人,住进了夫家,许威鸣和孟丽也出了事。如今,也就剩下尤思远和许深海,徐小山两个孩子。

  尤思远医生是孟丽的师妹,一直是把两个孩子视若己出,负责照顾他们。可她平时在卫生院不仅要坐诊,还需要为附近寨子里的老乡们送医送药,工作量大,精力有限。农场的妇联考虑到这种特殊情况,特意派了一位叫马喜的大婶来帮着照顾孩子。平时马喜就负责给两个孩子做饭,而尤思远夜间出诊和值班时,便负责陪伴两个孩子。

  虽然有马喜陪伴,可许深海十岁出头,徐小山也只有一岁多,才刚刚学会走路。两个孩子遇到这样的地震,不定得多害怕呢。

  想到这,佟易天眉心紧蹙,安排老王处理好第农场余下的善后工作,他则向农场卫生院宿舍跑去。佟易天放心不下那两个孩子,必须得去亲眼确认下。

  海云桃拿起了手电筒,决定和佟易天一同前去。

  农场卫生院宿舍离第农场大概有五公里的距离,他们俩在路上不敢耽误,几乎是小跑着前进,很快便赶到了竹楼宿舍。

  农场大部分区域已经通电,而卫生院也有发电机,竹楼宿舍平时都是发电机供电。只是刚才地震导致发电机受损,供电中断,所以此时竹楼内黑黢黢的,鸦雀无声,配合着浓重的夜色,显得有些恐怖。

  海云桃以及佟易天忙在外高声叫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深海?小山?你们在里面吗?”

  可是喊了许久,里面却没有人应答。看这样子,里面不像有人,海云桃猜测道:“会不会两个孩子已经被照顾他们的马喜大婶带去其他地方安置了?”

  佟易天略一思索,觉得这可能性很大,于是便决定和海云桃一同前往马喜的家里面去查看。

  可就在两个人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竹楼一层的小屋角落,传来了一道努力忍耐的抽泣声。

  有人?

  海云桃忙把手电筒照向声音响动之处,结果发现在竹楼一层的小屋角落里,果然有两个小小的,相互依偎在一处的身影。

  海云桃急了,忙喊道:“许深海?许小山?是不是你们在那里?!快出来呀!那么黑,你们躲着干嘛?不害怕吗?!”

  那许小山才刚会走路,还是个小奶娃,刚才遭遇了地震,本来就处于极度恐惧中,现在听海云桃这么一说,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语无伦次地道:“怕,怕怕!”

  佟易天听见哭声,再也顾不得其他,长腿一迈,奔向那黑暗角落,想要伸手把两个孩子拉出来。但他的手刚要碰到许深海,却被许深海用力拍开。

  许深海用冰冷的愤恨目光盯着佟易天:“不要碰我!”

  即使在黑暗里,小男孩那仇恨的目光也像是点燃的火,异常灼人,朝着佟易天烧去。

  佟易天站在原地,他没有再靠近,但是也没有走开,只是将小孩的怒火全程接收。

  海云桃算是看懂了,这家里不知怎么的,没有大人,地震发生后,因为断了电,所以许深海便抱着弟弟许小山来到了前院。两个小孩子遇到这样的变故,肯定非常害怕,只期望着大人们能早点来解救他们。只可惜,等了好久,等来的却是“仇人”佟易天。所以他们便躲在了竹楼一层的这个角落里,不管他们怎么喊,许深海就是赌气,不肯出来。

  想到这,海云桃觉得是既好气又好笑,忙道:“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赌气。赶紧抱着你弟弟出来吧,这么黑,你不害怕,你弟弟还害怕呢。你身为哥哥,就是这么保护弟弟的吗?小孩子要是惊着了,可是会生病的,你难道想害弟弟生病吗?”

  海云桃清楚,对付这种小屁孩,跟他讲道理也没什么用,直接用激将法就好了。

  果不其然,许深海听了海云桃的话,将注意力放回自己怀中的弟弟身上,这才发现,许小山因为害怕而浑身颤抖,额头布满汗水,看着可怜极了。

  许深海到底狠不下心,便听从了海云桃的话,抱着弟弟,从角落里面走了出来。

  海云桃打着手电筒仔细查看,发现两个孩子周身虽然遍布了灰尘,但是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说实话,这俩孩子都长得好看,特别是许小山,眼睛圆溜溜的,睫毛特别长,像小扇子,感觉就是个洋娃娃。许小山年纪小,并不懂得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此时看见海云桃,开始奶声奶气地跟他们形容着刚才发生的事:“姨姨……咚,咚咚……房子……动……怕怕……”

  那小模样看着太可爱了,海云桃心都要化了,真想抱住他亲一口。

  佟易天四下打量,确定没有马喜的踪迹,于是便蹙眉问道:“深海,喜大婶呢?尤医生每次出诊时,不都会拜托她来照顾你们的吗?她今天没来吗?”

  佟易天清楚,尤思远行事仔细,她肯定是嘱咐了马喜照顾两个侄子,才会放心去西贾大寨的,所以问题肯定出在马喜身上。

  果不其然,许深海听见马喜这个名字时,嘴角抿紧,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很快,他似乎想起面前的人是佟易天,于是便硬着声音道:“这是我家的事,和你无关,不要你管!”

  和之前一样,佟易天仍旧没有动气,平静地接受了许深海的怒火。

  可海云桃不忍心看见自己的便宜丈夫总被怼,于是再次出马:“这事和我们无关,但是和你弟弟有关啊。你们俩年纪这么小,怎么能单独让你们待在家里?今天还好你们没出事,那要是运气不好,你或者你弟弟受了伤,那尤医生肯定会埋怨自己,你难道想看尤医生自责难过伤心吗?”

  海云桃知道,许深海在农场里,和尤思远医生最亲近,所以便搬出了尤医生来压制他。

  许深海面对佟易天时,就像是一只警戒的小狼崽,浑身都竖起了毛。然而在听见海云桃提及他弟弟以及尤医生的时候,那毛才终于软了下去。半晌,小狼崽终于低声道:“喜大婶,她很多时候,都不会来……”

  原来,尤思远每次夜里要出诊时,都会提前拜托马喜照顾两个侄子。并且会多给她一块钱,当成是额外报酬。有了钱,马喜自然是满心欢喜。不过她表面答应得好好的,十次中有八次却都会回自己家,丢下两个孩子独自在竹楼里,并且威胁许深海,不许告诉大人。

  佟易天和海云桃听了许深海的这句话,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这个马喜,也太不负责了吧。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没多久,马喜便赶了过来,旁边还跟着她的姐姐,农场妇联主任马大梅。

  马喜是高个子,菱形脸,眼睛不算小,但眼白多,黑眼珠小,眼神看着总有些混沌。

  此时,马喜看见佟易天也站在这,面色阴晴不定,顿时心里有些怂,当下嗫喏道:“呀,佟场长,你……你怎么在这呢?”

  佟易天望着她,眼神比此时的夜风还凉:“我更想知道的是,马大婶你怎么没有在这?”

  马喜知道自己偷懒被佟易天抓包,当下心内慌乱,鼻头冒出了细小汗珠,连忙辩解道:“哦……那个,是这样的,我家里临时有点急事,所以我就把孩子安顿好后,回家看了一眼。想着看一眼,就马上回来,谁知道这么不凑巧,就遇上地震了。”

  佟易天的眼神更冷了,声音里像是染着冰:“你明明知道两个孩子独自待在家里面,但地震发生后,却拖了这么长时间才赶过来查看他们的情况,你对这两个孩子根本没有一点关心。既然如此,还不如换个人照顾他们。”

  照顾这两个孩子,农场不仅会给马喜算工分,尤思远每个月还会给她二十块钱。而且尤思远经常不在家,马喜还可以时不时地从尤思远家里偷摸吃的喝的,到处都是油水。这么好的工作,她怎么舍得放弃呢?

  马喜当下像是被火烧着了,想要张嘴反对,可眼瞅着佟易天那眼里的寒冰,又硬生生地把喉咙里的话全咽下去了。

  这位爷,她可得罪不起啊。

  就在马喜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站在马喜身边的马大梅开口了:“佟场长,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好,我刚才都已经骂过她了!虽然说今天她擅自离开,是因为儿子忽然患了重病,情况很严重,可就算再严重,命马上就要没了,也得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啊!不过幸好,我看这两个孩子也没出事,咱们就别追究其他的了,赶紧把孩子给安顿好,让他们睡觉才是正经,不说别的,这深海明早还得上学呢。”

  马大梅和马喜是亲姐妹,相貌有七分相似,都是眼白多,黑眼珠小的白眼。但不同于马喜那浑浊的眼神,马大梅的眼神则是锐利而精明。她留着时兴的短发,背脊挺得直直的,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努力地表现出她的正气盎然和根正苗红。可就是因为用力过猛,反而显出了假。

  马大梅确实是痛骂了马喜,不过并不是骂她没有照顾两个孩子,而是骂她没有做好表面功夫。

  马喜的儿子活蹦乱跳,压根什么事都没有,她今晚回家,不过就是偷懒耍滑,懒得照顾两个孩子。马喜以前经常这么干,次次都白得一块钱,从没出过纰漏。

  马大梅当然也知道自己妹妹是个什么德行,清楚她夜里经常撇下两个孩子回家,不过马大梅从来不管这事,反正这两个孩子跟她又没有血缘关系。

  只是今天地震之后,马大梅发现自己妹妹居然还在家里,给自己那十岁的,懒出天的宝贝儿子煎鸡蛋做宵夜,说是要给他压惊。

  马大梅心知不妙,边骂边把马喜拉到了许家宿舍。毕竟许家这两个孩子父母双亡,是孤儿,本来就可怜,大家肯定会过来查看的,要是发现马喜不在,岂不是露馅了?

  可没想到,紧赶慢赶地,还是晚了一步,她们被佟易天给逮了个正着。不过马大梅还算是冷静,立即想出了一番话,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海云桃算是听出来了,这马大梅虽然表面上是在骂马喜,可实际上却是在偏袒马喜。

  她口口声声说,马喜是因为儿子重病所以才回了家一趟,给了她充足借口。

  马大梅这样子,分明就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佟易天态度坚定:“刚才孩子已经告诉我了,不仅是今天,以往尤医生出诊的夜里,马大婶也很少会守约陪着他们。马主任,我知道马喜是你的妹妹,所以你会帮她保下这份工作。但是这两个孩子的安全是底线,我不会让他们被这么不负责的人照顾,时刻处于危险中,这件事我一定会向上报告的。”

  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佟易天也不怕得罪马大梅,直接把马大梅的心思给揭露了出来。

  马大梅如同被针尖刺了下,左边脸颊出现了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故意提高了音量:“佟场长,你这可是误会我了。你也知道,我男人是在解放前,为了保护咱们红军,被日本人给杀害了。后来,是咱们组织体恤我是个寡妇,给我安排了妇女主任的工作,这份恩德我哪里敢忘啊?我每天都想着认真工作,怎么可能会想着徇私枉法呢?如果我真的有什么私心,哪里对得起我那为了国家死去的男人啊?!”

  马大梅在解放前,是附近的普通农妇。红军在此地驻扎,结果遇上了日本军队。而马大梅的男人为了保护一名红军,不幸牺牲丧命,之后被评为烈士。

  组织上向来照顾烈士家属,在解放后,便给马大梅安排进了妇联,让她成为了妇女主任。

  马大梅每次遇到什么难题或者想要什么东西,都会在领导面前哭诉怀念自己牺牲的丈夫。有烈士遗孀这个身份在,领导们都会尽可能地给予她帮助。

  马大梅此时搬出了自己的烈士丈夫,就是为了堵佟易天的嘴。她话里的意思非常清晰——就算是佟易天去向领导们告状,她也不怕。到时候顶多再搬出自己的烈士丈夫,在领导面前哭一哭就是了,领导们可是最怕她找去的。

  佟易天并不惧怕她的威胁,一双黑瞳安静而锐利:“我说了,这两个孩子的安全是底线。”

  眼瞅着佟易天抱着要跟她撕破脸的阵势,马大梅终于慌了。此时,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向许深海,对着他挤出了微笑,压了嗓子,用和蔼的声音道:“深海啊,你可得想好了。尤医生整天这么忙,如果没有马大婶的话,尤医生又要忙工作上的事,还要照顾你们,那得多累啊。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肯定不忍心看着尤医生这么操劳的。还有啊,这附近呢,也就马大婶家,还有第农场离你们这宿舍最近,如果你不要马大婶来照顾你们的话,就只能劳烦佟场长来了。难道说,你想要佟场长来照顾吗?你仔细想想之后再告诉我们,马大婶只是今晚有事没有陪着你们,对吗?”

  闻言,许深海掐住了掌心。

  因为父母猝然去世,他也变得早熟起来。许深海也清楚,许小山还小,白天在家里必须要有人照看,如果没有马喜,那尤思远完全不能正常工作。

  尤思远本就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现在还拖累她,许深海觉得愧疚。

  更重要的是,在许深海的心目中,佟易天就是害死他父母的人。他是绝对不能够忍受佟易天或者是第农场的人来照顾自己弟弟的。

  想到这,许深海顿时做出了决定,他咬着唇,低声道:“没有错,马大婶只是今晚没有陪着我们。”

  听见许深海改口,马喜终于大大松了口气,又眉飞色舞起来,而马大梅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转而对着佟易天道:“佟场长,你都听见了吧?都是误会而已,因为刚才地震,小孩子吓坏了,所以在胡乱说话呢。马大婶也就是今晚有事没来,其余时候都可负责呢。”

  佟易天知道,许深海这是在马大梅的威逼利诱之下,改了口供。可他同时也清楚,许深海对自己有很深的怨念。即使他把这事告诉给了领导,可是没有许深海的口供,领导也不会相信他的。

  马喜见大姐帮自己找回了场子,不免得意起来。可正飘着呢,忽然听见海云桃柔声笑道:“原来今晚是误会啊,那没关系,反正我也比较闲,以后没事就会经常过来看两眼,要是发现马喜大婶不在,那肯定是儿子又病重了,那我肯定会立即去找领导来帮忙的。毕竟都病重了这么多次,谁知道能撑多久呢?”

  马喜听出来了,这话的意思就是,她要时刻监督自己?

  还有,什么叫儿子又病重了?有这么咒她的吗?这小丫头会不会说话啊?

  马喜正准备瞪海云桃两眼,可佟易天却盯住了她。眼神看似轻飘,却给人以十足的压迫感。马喜被他盯着,就像是被虎豹给盯着,渗得慌。

  算了,打不过,也骂不过,她还是忍气吞声当王八吧。

  马大梅此时忙道:“好了,佟场长,你贵人事忙,刚发生了地震,农场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呢,你赶紧去吧。既然这里断电了,那我就带两个孩子去我家休息。”

  说完之后,马喜抱起了许小山,而马大梅则拉着许深海,往马大梅的家走去。

  许小山看着海云桃长得好看,所以对她印象特别好,挥动着自己胖乎乎白嫩|嫩的小爪子,对着海云桃道别:“漂亮……姨姨……见见。”

  海云桃当场想把许小山抢过来,好好rua一rua。

  这么可爱的小团子,谁忍得住啊?

  不过今天不是吸小团子的好时机,海云桃也只能跟着佟易天返回农场。一路上,佟易天敛眸拧眉,看着就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海云桃虽然不全懂,但是隐约能猜到他的想法,于是便出声安慰道:“你别担心,平时只要我得了空,就一定会过来看望他们的。如果发现马大婶再消极怠工,不好好照顾两个孩子的话,我就找到证据,到时候想办法换掉她。”

  海云桃知道,佟易天应该是在担心两个孩子。虽然他们是某种程度上的塑料夫妻,但是佟易天再怎么说,也是工资全上交的好男人,作为他的媳妇,海云桃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处理一些问题。

  幽静月色下,海云桃面容更显清丽柔和,佟易天看着她,一颗心像是被温暖春水包裹。

  他的小媳妇,总是有办法察觉自己的心思,适时安慰到自己。

  佟易天手指微动,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脸,但刚一动弹,就想起了那天,他想碰触海云桃,她却被吓得连连后退的场景。

  最终,佟易天忍耐下来,转而握住了她的手。

  佟易天觉得,自己刚擦拭了蛤蜊油,没有平时那么粗糙,他的媳妇儿应该会接受吧。

  果不其然,他的媳妇儿没有从他手里挣脱。

  佟易天忐忑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果然,擦蛤蜊油有用,他媳妇儿确实是喜欢白嫩细腻的手。

  那既然如此,他要不要试试雪花膏擦脸?如果白嫩细腻一点,指不定他媳妇能够多看他一眼?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停留了一秒,便被佟易天强行抹去。

  不行,他还是有底线的。

  佟易天在想着自己的脸,而海云桃则是在想着佟易天的另一个部位,以至于都忽略了他握住自己的手。

  刚才地震发生时,海云桃在预知情节里,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佟易天家的萌萌站起来了。

  不过后来因为出现“口口”屏蔽词,导致情节改变,他们也没能近距离接触。

  海云桃心里好奇得就像是猫抓一样,在预知剧情里,佟易天确实是“萌萌站起来了”,但后来,剧情被她修改了。在如今的佟易天认知里,那段剧情不存在。

  可是海云桃却时刻记得那段剧情,并且非常想弄清楚,预知剧情里发生的事,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呢?

  简单地说,她想问:佟易天现在还可以“萌萌站起吗”?

  可是这事也不能直接当面问,毕竟男人的自尊心比玻璃鞋还容易碎。佟易天虽然看着是个硬汉,但是……但是他今天都擦蛤蜊油了诶。

  她问出口后,佟易天要是受了刺激,到时候他抱着自己嗷嗷大哭,那她可扛不住。

  哎,好苦恼啊。

  就这样,两个人走在回农场的路上,虽然手牵着手,可心思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

  在回到农场之后,佟易天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附近的寨子帮忙。

  虽然这次震级比较大,但幸好大家伙住的都是竹楼,抗震能力强,基本没有人受伤,大多数只是受到了惊吓。

  当天晚上,海云桃独自一人睡在了竹楼里。因为佟易天不在,所以她霸占了舒服的大床。只可惜,长夜漫漫,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佟易天。

  更确切地说,她想的是,如何能再次测试佟易天能否“萌萌站起来”。

  为了保护佟易天的自尊心,不能直接问,也不能直接上手,那用什么方法测试呢?海云桃想得脑子里的cpu都快烧断了。

  思考过度的结果,就是海云桃失眠了,隔天早上顶了两个黑眼圈出了门。

  春蓝嫂子看见她的模样,被唬了一跳,忙问道:“妹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被地震吓坏了?整夜没睡啊?”

  海云桃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真正失眠的原因,也只能点点头。

  慧娟嫂子向来细心,便对春蓝嫂子道:“春蓝姐,把陆大娘家的茶拿出来泡点给妹子喝吧,让她提提神,把白天熬过去,晚上好睡觉,免得弄乱了生活作息。”

  春蓝嫂子想了起来:“陆大娘之前送的茶都已经喝完了,不过没事,她们家这几天正好在采新茶,走吧,咱们一起去陆大娘家拿。”

  此时的海云桃确实急需茶提神,于是便跟着两位嫂子一同去了陆大娘所在的勐寨。

  勐寨就在农场附近不远的山上,海拔大概1400米左右,到处都种满了茶树。整座山被轻柔的云雾缭绕,空气湿润,透着清新。

  不过海云桃心里存着事,一时没心思欣赏美景,于是在登山的途中,便向两个嫂子请教:“嫂子,男的说自己不行,但是感觉他偶尔又行,那他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呢?”

  两个嫂子本来是专心致志在走山路,一听海云桃说了这话,立马就围在她身边,眼里放着八卦的光,掏出把瓜子,边磕边问道:“妹子,别把我们当外人,赶紧展开说说呗。”

  海云桃震惊了,这两位嫂子,怎么爬山还随身携带瓜子来着?果然是吃瓜气氛组的骨干啊。

  春蓝嫂子好奇问道:“那男的到底是谁啊,哎哟,这年头,怎么这么多男的不行啊?诶,妹子,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啊?”

  慧娟嫂子也忍不住猜测道:“应该是我们农场的吧,我看妹子在这里还没认识别的农场的人。”

  春蓝嫂子来了兴趣:“那会是谁?小李,还是小郑?”

  眼瞅着两个嫂子开始进行了排除法,海云桃着急了,害怕佟易天暴露,连忙搬出了万能理由:“那个,我有一个朋友,是她丈夫不行,所以就写信询问我这件事。”

  两个嫂子都忍不住张大了嘴,不得不说,云桃妹子的朋友,要么是身怀绝技,要么是故事丰富,真让人羡慕。

  海云桃继续道:“我那朋友的丈夫,他说自己不太行了,但是我朋友碰着,偶尔又行。她不敢问她丈夫,怕伤了自尊心。所以就想问我,有没有可能努努力,还是行?”

  这番话说出来,连海云桃自己都给绕晕了。不过两个嫂子到底是见多识广,一下就听明白了。并且春蓝嫂子还真的给出了个主意:“这样,你让你朋友趁着早上的时候,偷偷掀开被子,看看他男人那地方。一般说来,如果早上男人那地方精力旺盛,那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反过来,如果早上男人那地方都垂头丧气的,那基本上也没什么救了。”

  虽然春蓝嫂子的话也是绕着几个圈,但海云桃也是听懂了。

  明白了,不就是观察男人那早晨的正常生理现象吗?

  也对,趁着佟易天没睡醒的时候,偷偷看一眼。一般说来,男人早上都会“萌萌站起来”的。

  这样做,就可以不伤害他的自尊心了,这主意还真挺好。

  没错,明天早上,她就去偷偷掀开佟易天的被子!查看下真相!

  有了解决的办法,海云桃心头豁然开朗,感觉脚下也有劲了,她加快脚步,没多久,就跟着嫂子们一起爬到了勐寨里。

  勐寨内,到处都是古茶树,千百年来,它们吸收了天地的灵气,与周边山水融合为瑰丽画卷。此时正值春茶吐绿,空气里弥漫着清新茶香。

  陆大娘看见她们,也是格外热情,忙道:“我本来还打算这几天忙完之后,就把新茶给你们送些下来呢。”

  春蓝嫂子笑道:“不用,陆姐姐,我知道你们这几天忙着采明前茶,肯定没时间,所以我们就自己厚着脸皮上来了,想来讨点新茶喝。”

  陆大娘嗔笑道:“什么厚脸皮啊?这茶也不值钱,我们就是看这些古茶树的茶叶这么多,不用可惜,所以就采了存着。这年头,肚子里本来就没油水,再喝这个,更空落落了。你们喜欢喝就多拿点去,平时我们这里的人喝惯了,喝厌了,有些人家还用茶水来浇花呢。”

  边说,陆大娘还拿出了一个小茶壶,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海云桃发现,那茶汤呈琥珀色,澄澈明净,那茶香味格外醇厚,气韵绵长。

  春蓝嫂子也忍不住赞叹,指着陆大娘竹楼边的那棵古茶树道:“陆姐姐,这茶叶是这棵古茶树上采下的吧。还别说,这棵古茶树上长出的茶叶是真好喝,别的茶树叶,都比不上它。”

  海云桃顺着春蓝嫂子的手指看去,发现竹楼边不远处确实有一棵古茶树。那古茶树直径大概有两米,大概要七八个人手拉手才能把它围起来。它挺拔而高大,仿佛一位王者,安静驻守一方。

  海云桃觉得这棵树看着有些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便好奇问道:“陆大娘,这棵茶树这么大,种了有不少年头了吧?”

  陆大娘笑道:“可不是,反正我爷爷说过,这棵树啊,秦朝的时候就有了,算下来都活了好几千年了。”

  慧娟嫂子咋舌:“哟,这么看来,这棵树还是位茶祖宗呢。”

  陆大娘道:“说对了,我们这边的人啊,都叫它锦安茶祖,可不就是茶祖宗嘛。”

  春蓝嫂子正打算继续聊天,忽然发现海云桃端着茶,手不断在抖,不禁好奇:“我说妹子,你怎么抖成这样啊?是冷吗?”

  海云桃摇摇头,她不是冷,她是激动。

  原来,这棵茶树就是后世闻名的锦安茶祖。

  几十年后,由锦安茶祖采摘制成的茶饼,可是350万人民币1公斤啊。

  她现在喝的,居然就是比金子还贵的茶,能不激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