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作者:野次鬼      更新:2023-05-04 06:42      字数:2912
  果然,在发烧!丁一远威严一喝,“回城!”侯琢背着她跑向小屋,越背越不是滋味,“康子,咱以后好好监督殷哥吃饭吧,这也太瘦太轻了!”米和虽跟团队吃喝打闹,但余光一直锁着远处四人吃饭的石堆,现下侯琢火急火燎地跑回来,殷天的脑袋沉沉,就垂在一侧。他猝然起身,撒腿向他们跑去。丁一远斜身一挡,“不合适,和律。”“她怎么了?”米和死死攥他胳膊,想冲撞他的拦截,“我问你她怎么了!”“不用你担心,我们现在就带她回去。”米和吁气做深呼吸,扭头看向浓雾,“没有人引导你们出不了这个山,天黑迷了道更危险,我现在去找药,尽量撑到天亮再下山。”丁一远甩开他手,“我凭什么信你。”“你告诉我她什么症状!”“发烧,头晕,应该是脑震荡没有康复完好,又滚下山。”米和脑子一炸,阴寒地看他一眼,扭身向村长家疾跑。半个小时后,带回来一袋子药浆药丸,那是他挨家挨户敲门买来的。可丁一远还是不让他进屋。“你让我进去看她一眼!”米和脖颈的青筋乍现,已是震怒之兆。康子一言不发,直接将门板踹紧。米和一肚子火无处卸,在门口站了半天,愣是用鞋头把门侧的墙皮全磕了下来。他不死心,要再接再厉。殷天的房间有个气窗,高高悬着,没踩踏物。凌晨2点,米和抱着被子开始翻窗,他“吭呲吭呲”爬得一头汗。不是他摔,就是被子掉,反反复复,焦头烂额。终于看见了殷天,睡在床炕的最里端,可能是吃了敏使朗,眩晕的症状减轻了许多,睡得还算安稳,但可能是药物副作用,让她肠胃不适,边睡边打嗝。米和看得心焦,一个重心不稳,又栽了下去。丁一远看着卷宗,侯琢正跟老莫聊天,康子把记事本架腿上,正写着什么。三人都没睡,围着殷天坐,就听见外面一口一个“shit”和“fuck”。当米和终于抱着被子,半跨着坐在窗户上时。三个老爷们就立在气窗下,桀骜不驯地抱臂仰视着他,六只眼森森然。米和上不上,下不下,但他把狼狈掩饰得很好,双目只锁着殷天。丁一远似大哥,康子似老二,侯琢似三哥,他们狼犬般,持之以恒地戒备着米和。沉默游戏最终没坚持太久。丁一远先出声,“不合适吧,知法守法好公民,和律,翻墙头啊。”康子奚落一笑,把房门一开,“进屋跳窗,门路不对啊和律。”他“嘭”得再甩上大门,“有道你不会好好走。”炕上的殷天被惊动了,“哼”了两声,扭过头继续睡去。他们没被子,三人把毛衣和外套全都盖在她身上,裹得跟个千层面似的。“咱殷哥淮阳分局一枝花——”侯琢向上一跳,生猛地把米和的被子拽下来,“——可不能被吃煤的乌龟给叼了。”“吃煤的乌龟?”康子有些惑然。丁一远抬眉,轻佻地看着米和,咧嘴一笑,“黑心王八呗。”。米和再一次被残暴驱逐,他垂头丧气,也没再折腾。三匹狼一夜没睡,算是相安无事。凌晨4点30分,东曦即驾,微光浮浅。侯琢背着殷天一开门,就被一横呈在地上的庞然大物绊倒,要不是丁一远扶得快,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定睛一看,是睡眼惺忪的米和,被他这么一踢,正揉着眼飞快爬起。“真是韭|菜割头不死心啊。”侯琢猛退一步,让位给丁一远。丁队两臂一抬,直接将米和推攘出去。身子趔趄向后,眼看就要仰倒。丁一远又一把抓住他臂膀,让米和稳当停住,“和律,别让我们难做。”“让我看她一眼。”“也别让你团队难做。”米和微微侧头,团队里的男女都立在篱笆院中静默地望着他。“她身子没好全你们就带她出勤。”米和咬牙。“这是她的选择,我们这个职业,没有后退,只有前进。”“你让我看她一眼!”米和听见殷天咳嗽,急了,想冲破防线,却被丁一远狠狠压制。“和律,你应该知道,殷天这种性格的女孩在警队是很吃香的,我特想把她挖到二中队,这样我就能时时刻刻见到她,我丁一远喜欢的,一定会好好珍惜。我听说她在追你啊,但你玩砸了兄弟,你这身份,这官司,你那些肮脏手段,她还没见识过,我一定会把她带到旁听席,让她看看你是怎么一口一口吃下这人血馒头的,这官司赢不赢,你都输定了!”作者有话说:第45章濒死体验丁一远的声音没有丝毫减弱, 身后的三人都听见了。康子和侯琢露出不可名状的神色,谁说殷哥吃香,他们怎么不知道, 那就是座山雕, 所有人都要退避三舍好不好。米和脸色泛着失常的葱白, 他注意到殷天挂下来的手臂,她指尖抖得很厉害。米和心似铁板上的活鱼虾, 被炙烤难耐, 烫得发疼!他再次挣扎着想靠近殷天,被丁一远一绞一绊, 直接摁进了泥里。一个针管药剂从他身上掉落, 滚在地上,米和像是怕被发现, 忙攥进袖里。“配不上,就甭强求,跌份儿知道吗!”丁一远做过5年的卧底警察, 自有一股凶蛮的匪气,“就算殷警官看不上我, 我官威压一压, 做个大哥还是可以的,”他回头瞪侯琢,“愣着干什么, 走啊!”米和气得直抖, “你们做兄妹, 你们熟吗?关系好吗!”他趴在地上伸手要去拽侯琢裤脚, “小天!”没抓住, 米和爬起来就要追。被丁一远拎起, 一璇,搡到门框上,“戏过了,和律,装他妈什么深情!”他膝盖一顶,米和肚腹疼得移位,重新跌在地上闷哼。下山的路不好走,丁一远像是憋着火,开得极快。康子坐副驾,颠得直抖|臀,殷天蜷在后排,枕着侯琢的腿。虽然做了防颠措施,可她脑袋依旧昏沉,食管逆气而上,越来越恶心。殷天抓着塑料袋,时刻准备着。不止胃囊,胸口更憋屈,水浊鱼噞,像被重物一厘厘碾压。“那个……丁队啊,”侯琢小心翼翼瞄后视镜,“那个……我听小白说,您不是已经成家了吗?”“嗯,就是看不上那小子。”丁一远粗声粗气。侯琢心里落下大石,“您说得那叫一个真啊。”丁一远笑,“怎么,这么担心我把你们殷哥拉二中队去,二中队好哇,升职升得快,过半年,就不能叫她殷哥了,得叫殷叔。”殷天听得乐呵,笑得花枝乱颤。但很快,她全身觳觫起来,眼皮一翻,开始大幅度的癫痫,口吐白沫伴随着呼吸困难。这症状来得太突然,侯琢顿时傻眼,“殷天!”康子猛地回头,看她这模样,也是一怔。丁一远一个急拐,终于冲下山,他铁青着脸加速。殷天拽着侯琢衣袖,喷着白沫,“药……药不对……药……”药不对?!“怎么可能!怎么会药不对!包装没有破,我看的说明书,没错的!我给你吃的呀……”侯琢吓得话都不利落了,震惊地摁着她。殷天的痉挛太严重,手脚乱踹乱打,像个疯癫的精神病人,力气奇大,“嗬嗬”怪叫着。她拽着侯琢的衣袖,看着手里扯下的衣服绒毛。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她眼眶青灰,眸子开始讷讷无光。侯琢抱着她头,“快点阿,殷哥不行了,她不行了。”丁一远咬紧腮帮,康子寻找着最近的医院,设定导航。“去惠爱,”丁一远把导航关了,“把灯安上!”康子探身伸臂,放置警示灯。“没时间了丁队!”侯琢大嗥,“她坚持不住的,来不及了!”他拿纸巾兜着白沫,情绪亦快崩溃。“去惠爱——!跟淳队说,清老城的路!”“丁队!”康子侧身看后排,殷天四肢扭成怪诞的姿态,僵硬地惊厥,他看得心惊肉跳,“来不及了!丁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