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暴躁女帝和古板摄政王7 坠崖
作者:林间一丫枝      更新:2023-05-03 21:48      字数:7539
  大半夜手脚冰凉,辗转难眠。

  或许连她们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睡不着。

  也许只是因为今日就要对司月魄动手,所以难免紧张?

  温瑰在心里嗤笑一声,看向不远处的猎场,那里白茫茫一片,也莫名地让她有了一种预感。

  今日刺杀的事绝不会就那么简单。

  她骑在高头大马上,刻意落后了几步,让马车里的萧清酝不用隔着她和司月魄说话。

  “朕活了这么大,从未见过司大人这般背信弃义之人。”萧清酝一张脸探出车窗,脸颊已经被风吹得发红,那双眼睛里不止盛着水光,还有浓浓的怨气。

  想必真是气得很了。

  月魄却仍旧是笑着,朝她道了句:“那陛下可真是见识太少,像臣这样的才能在这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为陛下保驾护航啊。”

  听到这话,萧清酝咬咬唇,正想又驳斥对方,但见前方的小太监禀报猎场已经到了,于是只能瞪她一眼,压下怒气将头缩回了马车里。

  月魄便转头问温瑰:“温大人,你说我刚刚那番话说得不对吗?”

  “自是对的。”温瑰垂下眼睫,乖乖附和。

  自那日肚兜事件后,她变得更加内敛了,任月魄如何用言语戏弄她都没反应。

  很无趣,或者说,很记仇

  月魄眯了眯眼,一拉缰绳,马儿便嘶鸣一声,向前奔去。

  温瑰则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笔挺的背影,鲜衣怒马,一头墨发高束,却又忽然停下了,回头笑得恣意张扬,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流光溢彩,朝她道:“温大人和我一起去猎场周围巡视巡视吧?”

  “好。”

  温瑰没法不答应,装作生疏的样子驾着马跟上她。

  两人逐渐并肩而行,一个一身玄衣,一个一身青衫,外罩挡风的大氅。

  月魄倒是比她还要高一些,偏头垂眸看到她脸颊被冻红,一副文弱的样子便又忍不住说些话戏弄她。

  “温大人真的从未去过尘烟阁?不如这次冬猎过后我们一起去吧?”

  “不可。”温瑰皱着眉,红唇紧抿,满脸冷漠。

  但她就是觉得有趣,继续说道:“又不去干什么,只是去听听小曲,那些个姑娘可有趣了,本官经常去给她们捧捧场,都是些可怜人,好几位姑娘还和我的人看对眼了,本官便替她们赎了身,还看着她们成了亲呢”

  温瑰听到这话才忽然抬眸看向她,眼中掀起几丝涟漪。

  月魄正巧朝她笑,两人的目光便瞬间胶着在了一起,轻风拂起发梢,仿若时光静止。

  但下一刻,月魄便伸手扯了她头上的树枝,让一大堆雪霎时间全都砸到了她头上。

  她大笑起来,眉眼弯弯,正欲驾马逃走,可温瑰反应太快,立刻便抓了头上的雪一把朝她砸来,砸得她满脸都是。

  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月魄抹下自己脸上的雪,转头看向温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竟看到她唇角几分笑意。

  她便也勾着唇,又驾马前行,边愉悦道:“温大人,鉴于是本官先闹的你,这次就不治你的罪了,但若还有下次,可说不准了~”

  温瑰没应她,只是立刻收敛了自己的笑,耳朵已经变得通红,默默驾马跟上。

  马蹄和车轮压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格外悦耳。

  一群宫人在悄悄说着话,话语间总是离不开厂公这两个字。

  “奇怪,为何这段日子厂公像是冷落了陛下,转而和温大人走得特别近?”

  “温大人冷得跟个冰块似的,也就只有厂公能耐得下性子和她说话。”

  “依我说啊,厂公这是爱慕温大人”

  “唉,若是能被厂公另眼相待,这往后的日子可不愁了。”

  萧清酝坐在马车里,透过窗帘缝看到那两人驾马离去的背影,一颗心像是揪起来了,闷得慌。

  又像是被火烤着,怎么想都不是滋味。

  她在马车里生闷气,一个劲往嘴里塞甜腻的糕点,可不知怎的就是觉得酸酸的。

  气急之下,她又咳嗽了起来,咳完连忙找温瑰,给她传音问她:“你的人都藏好了吗?”

  “藏好了。”

  温瑰遥遥地看向远方。

  司月魄在猎场里布置了重兵把守,但总归还是有可趁之机。

  实际上这片山头连接的是关外,山崖之下就是草原部族荒凉的边境。

  这一块无人居住,地势险要,却也风景优美,整座山仿佛与天接壤,山中也藏有许多珍贵的猎物,因此被定为历朝历代冬猎的猎场。

  深山里藏有猛兽,士兵们不会将整个山头都围住,便给了她们可趁之机。

  更甚者她还发现,这片山崖之下似乎就是老祭祀给她说过的‘凤凰陨落之地’。

  当初的部族首领就是跟着凤凰的踪迹在那里找到了两半种子。

  温瑰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等到跟着司月魄巡视完毕后,便回了众人驻扎之地。

  修整许久之后,太后女帝及一众娘娘公主们盛装来到了猎场入口,外臣及其家眷们紧随其后,乌泱泱的一众人好不热闹。

  这冬猎实则也是为自家儿女相看亲事的好场合。

  各家年少的乾元和中庸们都想大出风头,含羞带怯的坤泽们也会偷偷去看自己所中意的人。

  冬猎一共四日,每日清晨在猎场入口集合,随后结伴进入猎场,进了猎场后各凭本事,日落前归来,等到第四日便根据所得猎物的大小和多少定魁首。

  萧清酝站在人前,她穿得很厚,快裹成了一个团子,却也脊背直挺,用来挡风的大氅绣有金线凤纹,自有一身女帝的风骨。

  身为女帝,即使她身子不好,也必须进场。

  她倒是会骑马,为了冬猎刻意学过。

  所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踩马蹬,利落上马。

  只不过就在这时,那马儿忽然发狂,整个上半身一跃而起。

  她大惊失色,就要摔下去。

  岂料下一刻,一道身影迅速拉住缰绳控制住马儿,又连忙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拽了下去。

  她靠在那人怀里,心脏狂跳着,双腿有些发软,听到一旁小太监惊呼的声音:“我的天,快来人严查,是何人胆大包天竟敢在马鞍下放置细针,要是厂公坐到了,把厂公给摔了诛你们九族都不为过!”

  萧清酝:“”

  原来司月魄抱她下来的瞬间就掀了马鞍,发现了那根针。

  但小太监的话语也让她难堪至极。

  是啊,她一个傀儡女帝,就算摔死大不了再换个女帝就行了。

  厂公可就不一样了,兵权被她握在手里,众多臣子也对她唯命是从,她才是正德朝的皇!

  她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像当初她们俩整日缩在冷宫的旧木床上,只有彼此。

  她如今随时可以找到更听话的公主做她的傀儡女帝,更甚者推温瑰上位也不是不可,她不是日日戏弄温瑰,日日朝着她笑吗?不是喜欢她喜欢得紧吗?还救她这个弃子做什么?!

  萧清酝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直接伸手推司月魄,眼里的泪光也越来越多,气不顺之下,又开始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月魄伸手将她大氅的连帽盖到了她的头上,遮住冷风,也遮住了她发红的眼睛。

  “陛下怎么这么爱哭?”她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萧清酝便顿时气急,小声呢喃:“谁爱哭了?!”

  月魄已经命人去查,此时一队士兵在众多骏马中穿行,搜查所有马匹,使得周围乱成了一团。

  她趁着没人注意到她们,悄悄伸手抹掉了她睫毛上的一颗泪,勾唇笑:“喏,这不是泪,是金豆豆?”

  “你!”萧清酝抬眸狠狠瞪她,肌肤仿佛比周围的雪还要白,脸颊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

  她眼含泪,朱唇泛着水光,月魄便一瞬间眸光变暗,又伸手猛地将她举到了身旁的另一匹马上。

  萧清酝惊呼,连忙调整好坐姿,但刚坐稳,身后就贴上了一具柔软的身体,对方低头,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环着她握住缰绳,让她浑身僵硬着。

  “司月魄,你自己坐自己的马去!”她低斥。

  “这就是我自己的马。”月魄在她耳边笑出声,又回头唤温瑰。

  “温大人,走,我们比一比!”

  温瑰正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十指紧攥,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抬头看她,便见她眉眼弯弯,挥动马鞭:“走!”

  那壮硕的黑马在雪地中撒欢起来,带着两人越来越远。

  她眸色加深,连忙一跃上马,跟了上去。

  而余下的人见陛下和厂公都走了,便也纷纷上马,赶往猎场之中。

  也翻身上马的梧华公主本来看到萧清酝要从马上跌落,偷偷勾起了唇,但下一刻,便瞬间笑不出来了。

  她恨,恨萧清酝为何命如此之好,厂公处处护着她,明明不过一个不受宠的病秧子罢了!

  而她却因为是坤泽的原因还要母后屡次求厂公才得到进猎场的机会。

  但是没关系,就算命再好,她就不信她能躲过那么多人的刺杀!

  梧华很快又勾起唇,朝前方三人追去。

  月魄让那些个跟上来的少年少女们都分开去捕猎,自己则和温瑰走在一块。

  萧清酝又不知怎么了,闷头在那生气,时不时咳嗽几声。

  她没管她,偏头找温瑰聊起来,对方却又一伸手扯了头顶的树枝,将上面的雪全部甩在她头上了。

  这是偏不想让她找温瑰说话呢。

  月魄拍掉头上的雪,勾着唇找温瑰聊得更勤了,即使对方总是没几个字,她也乐此不疲。

  “那日过后温大人招了下人了吗?”

  “并未。”

  “那温大人何时学的马?”

  “十几岁。”

  萧清酝恨得牙痒痒,偏偏还和对方同骑一马,她想再扯树枝,对方却又驾着马走没有树枝的地方,气得她频频找温瑰问:“你的人埋伏在哪儿?”

  “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心里被一股怨气所充斥,夹杂着怒火,即使她也不知这怨气从何而来,这怒火从何而来,但她想着,只要司月魄消失了,这些就都会消失了

  温瑰则垂着眼睫,一双手攥紧了缰绳,回她:“再往里走深一点”

  相比于她们,月魄就显得要闲适多了,并且主动往深山中走去。

  当然,她也知道身后还跟着个梧华公主。

  上辈子并未对太后一行人设防,所以当太后求她让梧华进入猎场时她果断答应了,她认为她们翻不了天,她们也确实翻不了天,但这回着实让她伤到了。

  重来一世,一切照旧,她懒得改变,直接被刺一箭,然后出去游山玩水,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再回来接应下属们。

  这样想着,月魄就打着要找山洞,找猎物的名头越拐越偏。

  她本想走到上辈子被埋伏的地方,却没想到这山林间全是雪,渐渐迷路了。

  好在这两批人还算有点本事,循着温瑰和梧华一路上的记号找了过来。

  几只雪兔在林间迅速蹿过,她搭起弓箭,故意射偏,一箭射到一个小山坡之后,然后驾马上前查看。

  果不其然,山坡之后有个被射伤的兔子。

  为了捡猎物,她果断下马,并且朝温瑰笑道:“温大人,不好意思,还是本官先猎得一兔。”

  然而捡起兔子之后,一大群蒙面的乾元便忽然从另一边的林中蹿出,将她围了起来。

  她第一反应便是皱起眉,朝不远处的萧清酝喊道:“陛下快走!”

  萧清酝也本应在这时离开,只不过另一队太后的人马从来时的路冲了出来,几箭便让马儿受惊。

  眼见人都围了过来,温瑰只能一跃滚下高马,又去接控制不住马匹的萧清酝。

  而这边,月魄握着随身携带的一把剑和那些魁梧的人斗了起来。

  也是这时候,她再次感觉到这些人的力量惊人,身形也比正德朝的人要普遍高大,更加确定了温瑰的来历。

  打着打着,她便向温瑰和萧清酝那边移动。

  太后派来的刺客更多,萧清酝手无寸铁之力,温瑰挡在她身前还要装作不善武的样子,导致两个人十分被动。

  就在这时,骑着马的梧华公主远远地朝这边冲来,手握弓箭,几箭下去‘射死’了好几个自己人,还边满眼担忧地喊着:“厂公,我来救你!”

  月魄:“”

  她在心里嗤笑一声,接着果断调转方向,迅速带着围攻自己的人朝梧华奔去。

  而梧华想当然地认为两拨人都是自己母后安排的,看着被温瑰艰难护在身后的萧清酝,又看着向自己跑来的月魄,心中激动万分,连忙继续驾马奔向月魄。

  一路上,她握着剑又‘杀’了好几个自己人,颇有一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两人即将碰头时,月魄立刻皱眉朝她喊了一声:“穿云箭。”

  梧华听闻,连忙射了一支穿云箭出去,这箭每匹马的行囊中都有。

  可如今几人在深山中遇刺,御林军肯定短时间内赶不过来。

  所以只要她和司月魄逃出去,萧清酝必死无疑!

  梧华在心中狂笑。

  然而下一刻,她却一时不察,忽然被月魄引来的那队人一箭射穿手臂,马儿瞬间受惊,嘶鸣一声狂奔起来,也让她从马上跌落。

  “厂公救我!”她大惊失色,手臂上鲜血汩汩涌出。

  月魄则只是皱着眉,不停躲避那群人的攻击,以节省体力。

  若只是想逼退这些人,她大可以直接用梧华做人质,可惜她的目的并不在此。

  远处的温瑰也正奋力抵抗着,额角碎发被汗湿,她眼中透出狠厉,一招一式更是渐渐显出嗜血的力道。

  躲在她身后的萧清酝则早在月魄奔向梧华的那一刻就满心怒火,狼狈地拿着一把剑吃力地帮温瑰。

  果然,她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每次都会舍弃她!这样的人就该杀了!

  可惜这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搞不好连她和温瑰也会折在这。

  要是温瑰一人还好,但现在却还需要保护她。

  每次有人快要伤到她时,温瑰顾不上她只能用身体去挡,因为一旦萧清酝受伤,那么她们俩都会伤到。

  所以不久之后,温瑰已经狼狈不堪,浑身的淤青和划伤,就连萧清酝也伤到了好几处。

  两人频频向后退去,耳边除了急促的呼吸声和刀剑相碰的声音,竟渐渐出现了潺潺的流水声。

  萧清酝向后看去,发现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远处云雾缭绕,山崖的另一边是向下飞泻的瀑布,急湍的水流发出令人震撼的声音。

  她喘着气,双眼红了,此刻却也毫不惧怕。

  她不后悔,成王败寇,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不仅让司月魄逃了,还要搭上她和温瑰的命。

  而这时候,温瑰也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她眼中浮现嗜血的光,冰冷又狠厉,浑身的书香气转变为浓浓的戾气,只要刀剑一刻不捅穿她的胸膛,不将她碎尸万段,她都不会停止。

  她就像不怕疼一般,一剑剑刺穿敌人的身体,割破敌人的喉咙。

  可涌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吃力起来

  仿佛绝望笼罩在这一片山林之间,月魄早就冲向了萧清酝两人,她一路杀过去,而之前缠在她身后的人则立刻转变了攻击对象。

  她们知道此时不能去营救温瑰暴露她的身份,而司月魄如此着急地冲进去,定是去和温瑰汇合,所以她们攻向了梧华和那些太后的人。

  整个山林间顿时乱成了一片。

  梧华尖叫着,在混乱之中被划伤了脸,崩溃地只想逃走。

  而正奋力抵抗的温瑰终于在杀了一人之后看到了朝她们奔来的月魄。

  此时月魄的脸上被溅上了血渍,一双眸子里满是急切,利落地将剑刺入攻向她的刺客胸膛,又一脚踢翻另一个刺客。

  她杀出了一条血路。

  两人的视线遥遥对上,温瑰心尖直颤。

  她以为,她以为她真的走了,没想到她还会回来

  但是,就算回来一定也是为了她的酝儿吧

  她眼中的冷光仿佛浮现了层层涟漪,又一咬牙狠狠挥手,斩下向她刺来的乾元的手臂,随着惨叫声,她越杀越勇。

  月魄终于杀掉了所有挡在她身前的人,来到了温瑰和萧清酝身边。

  萧清酝早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便红了眼,在心中恼道:走了又回来干什么?!不是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梧华吗?

  她心中别扭至极,又在这时看到了立刻追杀过来的‘自己人’,满心复杂。

  现在另一波人已经倒得差不多了,司月魄也回来了,那么

  在她犹豫的当头,追上来的人已经又扑了过来。

  月魄反应不及,狼狈地和她们缠斗在一起。

  这帮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她,领头的人十分聪明,在刚刚打斗的过程中已经见识到了月魄的能力,深知这样打下去绝对杀不了她,于是另辟蹊径。

  既然刚刚月魄能拼死杀进来,那么温瑰和萧清酝中一定有一个人让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温瑰是她们的主子,才来正德朝不久,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是萧清酝!

  得到眼神的示意后,几乎所有人都朝着萧清酝杀去。

  月魄看到她们像上辈子一样向萧清酝扑去,连忙整个人挡住萧清酝,或搂着她的腰后退,或拉着她以剑格挡,挡了好几次杀招,最后实在扛不住,被一剑刺穿了肩膀。

  她吐出一口血来,狠狠将面前的人踹倒,又迅速将狼狈倒地的萧清酝拉起来推向温瑰,吼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和上辈子一样,她一只手没了力气,强撑着挡住所有人,给她们开了一条路之后,看着她们从悬崖边退开,随后,被慢慢逼至悬崖。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温瑰浑浑噩噩地带着萧清酝离开后,忽然回了头。

  萧清酝则红着眼睛,双手微微颤抖,一遍遍地在心里催眠自己,好了,司月魄就要死了,她如意了,她不会后悔的,绝对不会

  就在这时,温瑰忽然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迅速向悬崖边跑去。

  “你做什么?!温瑰!”萧清酝喊她,心忽然死死揪紧,朝她喊道:“你后悔了吗?!你忘了她以前做过的事了吗?!”

  她眼里的泪下意识滑落,脚却像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满脑子混乱,任由心脏被刀割一般,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温瑰早已又冲进了那群‘刺客’之中。

  月魄喘着气,终于心满意足地被这群人逼落山崖,她整个人仰面跳下。

  却在下一刻,看到温瑰再次从人群中‘杀’出,看到她跳下的那一刻,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双眼一瞬间发红,竟朝她一跃而来。

  她心中一颤,也不知什么缘故心中发紧,但最想朝她说出一句:“靠!你不要过来啊!!!”

  这人是不是傻了?她们明明毫无关系,为什么,为什么要跳下来

  不是厌恶她吗?平常总爱板着一张脸,皱着眉,闷葫芦,老顽固,为什么要跳下来

  这一刻,月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温瑰砸她一脸雪,勾起唇的那一幕。

  仿佛冰雪消融,对方一双凤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子,掀起层层波澜,看着她,只看着她

  冷风像利刃割过脸颊,她伸手,抓住了温瑰的手,看到她竟眼尾泛红,眼里含着泪。

  她用力一扯,让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极速下坠。

  下坠时,仿佛五脏六腑都在受压,呼吸不过来。

  她紧紧抱着对方,整颗心都软了。

  可随即她又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这个坠崖地点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

  虽然她上辈子没死,但这辈子保不准啊!

  而且上辈子也没见温瑰和她一起跳下来啊。

  她开始在心里呼唤系统,但最令人恐惧的是,系统竟毫无回应。

  焦急之中,她紧紧闭上眼,认命了。

  直到身体在极速下坠中感受到有雨水溅到身上,直到她和温瑰猛地砸入水中,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冲刷着她的身体。

  她和温瑰直直地坠入深水之中,刺骨的冷渗入四肢百骸,受伤的肩膀更是疼得如同刀割。

  她憋着气,紧紧抱着对方,忽然想到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她不会游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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