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杯放入保温室，张儒赫面色忧愁看过来：“我失败那几次都是这么做的，绝对照着课本步骤，一丝不差。”张儒赫的室友也凑过来，他道：“这点我能保证。同样的设备，我借用他的催芽就能成，他自己来就活不了，忒离谱。”张儒赫对自己的操作很没信心，他看向林斐：“要不你也催一批？”林斐摇摇头，他一边把张儒赫放入保温室的种子拿出来，用手指检验水温，一边说到：“我觉得你的操作没有任何问题，应该这次能成功。”说着，林斐就用手指做掩护，悄悄往水杯里滴入及微量的空间水。在张儒赫跟他室友看来，林斐就是很平常也跟粗糙地用手指试了下温度，别的什么也没做。林斐从他宿舍走出，张儒赫室友还忍不住问：“确定你不亲自操作一个对照组吗？”“我觉得他这个没问题，”接着，林斐又看向张儒赫，道：“你要对自己的专业能力有自信。”张儒赫一边跟林斐出来，一边表示懵逼：“自信？”林斐道：“说不定植物种子就是感觉不到你对它们的信念，它们长势才不好的呢？”“呃……”张儒赫一脸黑人问号的表情：“有这么个说法吗？”林斐开始胡扯：“怎么，就只准许信你八字的批命，不准许信你自身的能动力了？咱们高中课本上说过的，既要尊重客观规律，也要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要不然某个人算八字说他命里极富极贵，他就躺着啥也不干，你说他今后真能极富极贵吗？”张儒赫喃喃：“很有道理……”林斐继续忽悠：“所以，你要对你自己的植物抱有绝对的自信心，你一方面科学养护，一方面对它们投以绝对的信任。就算你命属火克木，它们感受到了你对它们热情似火地信赖，肯定也会顺利长大的。”张儒赫：“……”可能是在农学院说这些封建迷信的话太过离经叛道，林斐在走廊里接受每个路过学生的目光洗礼。林斐也有些顶不住他们跟看傻子似的目光，打算脚底抹油了，他冲张儒赫说：“我去实验田里瞧瞧我的瓜苗。”“我也去！”张儒赫还是认为林斐命理好，他跟着稍微沾点利于植物生长的气运，说不定到时回来就能对自己的种子使上劲。林斐到试验田时，正见着程帅，他也在侍弄他的西瓜苗。又过了十天，瓜苗比林斐走前又长了不少，瞧着已经抽蔓都抽好几根了，林斐给瓜苗搭架子。他们每个学生分到的试验田面积都很有限，只能尽量利用纵向空间。翻译过来就是搭架子让西瓜跟番茄黄瓜那样在空中结果。当然，西瓜重，果实膨大后需要个网兜挂着，不然肯定会掉。林斐手里资金不充裕，他只能用手头上还有的竹子给西瓜搭架。但这些竹子还是林斐大一时买的，用三年下来经历风吹雨打日晒，要是种番茄黄瓜还勉强能凑合，用西瓜肯定不行，要倒的。张儒赫见状，忙说：“正好我也准备买金属搭架，要不咱们一起去学校农资店一趟？”这很明显，主要就是要给林斐买搭架用的，只是说自己要买要用，不给林斐落面子而已。林斐摇摇头：“先凑合着用吧，我懒得跑了。想赶紧把种植日志弄弄，回家跟家人吃个午饭。”关键是今天太阳还挺大，汽车虽说是停在了树荫下不担心晒，但到底也怕菜被热蔫变质。那可都是外公外婆亲手种出来的，里面还有小舅他们的一份。张儒赫看林斐不接他的情，也不知道林斐听没听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能干巴巴跟着林斐前后帮东忙西。有张儒赫帮忙，再加上时不时程帅也搭把手，不出十五分钟，林斐这边就忙完了，瞧瞧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呢。张儒赫只好冲程帅笑笑：“等回头请你吃饭。”接着，程帅又跟林斐讲：“你既然着急回家，我开车送你啊。”“行！”这点林斐没拒绝。路上，张儒赫也不知怎么开口，他想说的太多了，既想跟林斐再讨论讨论他所说的信念，又觉得这样说好像在质疑林斐的话，但他确实感觉心里不踏实啊！而且要怎么给林斐报酬，给多少合适？而林斐则是上车后，就在心里盘算。他从镇上农资店买回来那一千个育苗盘估计还不一定够用，要是不够用的话还是从网上直接批发比较划算。还有，他第一次脱手的一千棵苗要是黄三婶没要完，接下来他要怎么去跑销路，先找谁？到时以怎样的话术去谈生意？回去的这一路，车里竟出奇的安静。第11章张儒赫直到把林斐送到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瞅着林斐上了车，又想办法要林斐的v信。而林斐这边，他脚不沾地，忙得都没时间看手机v信。他到杨关就十一点多了，先到一家农资店买了两大包泥炭，基本上是把林斐手里仅剩不多的钱花得差不多了。这下，林斐要是还没有收入，要么就得跟爸妈张口，要么就只能从网上借钱了。付款时，林斐还忍不住在想外婆二楼那批菜苗的事儿。接着，林斐把小舅舅那一份菜给他们送去，又赶紧回家跟老妈一起做午饭。今天是周三，林爸今年的课表周三特别紧张。上午有个第四节 ，午饭还有个自习要带，饭必须应时应点到家就能吃上。林妈见了儿子，还是恍恍惚惚的：“我跟你外婆打视频电话了，你那苗一下长了好高！”林妈比一个夸张的手势。实际上菜苗虽说没那么夸张，但这才过去多久啊，明显能看出跟当时搬走前的区别。说话时冯静茹还有些恍惚，她感觉儿子指不定还真能靠卖种苗闯出一番事业来。林斐却不知老妈在想什么，他笑呵呵继续这个话题，并且把功劳推给两位老人：“外婆那边阳光好，植物都是靠阳光长的，阳光好植物自然就长得快。”林妈不懂种植，她还是直揪住这个话题不放，她受限于嗓子还没彻底恢复好，只能用表情表达她此刻仍旧难以置信的心情。“那叶片那么老大，比我掌心都大了，而且颜色油绿油绿的，瞧着比咱们小区绿化树叶都漂亮，一看我这个外行人就知道那肯定是好菜苗！”林妈嘴巴不停：“谁知道你老爸老妈都是教化学的，养大的儿子竟然继承了你奶奶种地的天分。”林斐笑说：“这叫隔代遗传。”林妈叹口气：“就是你老爸啊，还是直嚷嚷他衣钵要失传了……等他一会回来，你就问问他每次成绩都不如我，他有什么衣钵好传的。”“哈哈哈哈哈！”林斐决定等会儿好好问问老爸。林妈是个女强人，一高就四个化学老师，几乎每年高考林妈的成绩综合后都是阶段第一，老爸每次都是她后面那个。不过林妈聪明，特别会借儿子的嘴巴。就比如说林斐小时她嘴巴馋了，就跟林爸说儿子想吃xxx；她想出去玩了，就跟林爸说要不带儿子去近处旅个游……林斐小时候不懂，还觉得老妈太关心他了，虽说有时候他并不需要；等上中学了，终于识破老妈的诡计，他还挺烦被当借口的；等上了大学，林斐反而又喜欢上这种感觉了。母子俩一块儿，刚把午饭做好，林爸就准时回来了。林斐牢记使命。饭桌上，刚开吃，林斐就说：“刚才老妈要我帮忙问一下，林致远同志在化学上有什么学术造诣吗？需要我跟个皇子似的继承你学术思想的衣钵？”“？？？”林致远同志满脸问号。冯静茹同志也一脸惊恐的表情：儿子怎么第一句就把她给卖了？怎么说话还添油加醋的？成功拱火的林斐同志，此刻置身事外，低头吃饭那表情、那姿态，心安理得！好一会儿，林爸林妈回过神来，同时笑骂：“臭小子。”林斐嘴角抽笑。林爸吃着饭，不住点头：“挺好吃的，看来自己种的农家菜确实比外面超市买的要好吃得多啊。”他吃饭吃得特别香，大口大口将饭扒拉完，停顿歇口气，打算等汤凉了一口气把汤喝完就回学校。搅汤让汤快速凉下来的空隙，林爸又冲林斐问：“不过，好像没你们学校餐厅的味道好。”淮大距离近，林家也有自己的私家车，每学期开学和结束林爸林妈两人都会开车来接儿子。大一秋期结束时，他俩在淮大食堂吃过一次后，就念念不忘了。林斐“嗯”的一声，抬头说：“淮大的食堂用的是农学院自研蔬果肉类，自研！潜台词就是在外面有钱也买不着。”在这点上，淮大学生必须得自豪。“而且，淮大食堂用的都是优秀品种的蔬果肉类，品种要是不好味道一般的蔬果肉类一般都被拿去做有机肥了。可以说，在淮大食堂能吃到的，味道肯定都是最好的。”林斐说起来，也为母校感到骄傲。淮大的化学院和农学院是顶梁柱，这两个学院也是学校的金字招牌，学生人数也是最多的。每年农学院大一新生就有两千多人，这些新生可都是耕地的壮劳力，再加上现代农业机器的辅助，每年学校食堂给农学院出的菜肉钱就不少。林妈也说：“等你毕业了，一定要再去吃上一整天，不然，那么好吃的菜，你毕业后就不好吃到咯！”林爸：“那我就等着吃儿子种出来的菜。你种的菜既是用自研品种，又有你们专业技术，肯定比你外婆他们种出来的好吃。”林斐略有些骄傲，说：“您就等着瞧呢，肯定到时美味得叫您惊掉下巴。”吃了饭，林斐才有时间看手机消息。接受张儒赫的好友申请。张儒赫正好在线，他那边“正在输入中……”好一会儿，冷不丁给林斐发来个3000元的转账。【林斐：这是什么】【张儒赫：给你的报酬，请你过来一趟也挺麻烦你的，你收下我心里好受些。心意不多，后面要真是出苗了，可能还要麻烦你再过来看看，到时你可千万要腾出时间啊】张儒赫既觉得今中午邀请林斐过去，林斐没帮他育苗，觉得他没干什么实在的事儿，又觉得林斐的话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钱给多了他心里不舒服，给少了到时万一他自己泡下去的苗还真顺利长大了，三千块钱又太少。所以就这么着了。要林斐是个草包，三千块钱也不多。要是林斐的话确实有用，种子顺利萌芽，进入幼苗期，到时不管苗情好不好，就借口邀请林斐过去，再多给他支付报酬也顺理成章。这样进退有度，林斐还真的佩服。不过，林斐确实也没打算收这个钱。【林斐：都是同学的，你遇到困难我给你提供帮助也没什么，要是加上钱感觉就像交易，那我还不如当初直接把备用苗卖给你/大笑】过了一会儿，张儒赫的消息也蹭蹭发过来好几条。【张儒赫：那是彻头彻尾的交易，违规。我这是接受你的帮助心存感谢给你发红包，两者不一样！】【张儒赫：接了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林斐：不算什么，我接了我心里也不踏实。回头等有空再见面了，你请我吃顿饭就成】到了，林斐也没接张儒赫的转账。倒不是林斐轻贱异宝，也不是沽名钓誉，纯粹就是觉得张儒赫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也不知他给的那点空间水跟他那奇异的火命能不能相抗衡。都不用张儒赫邀请，林斐肯定会持续关注他的毕业作业。晚上，林斐趁林妈林爸睡熟了，半夜起来搞小动作。他小心翼翼从空间里把他白天在学校带的泥炭土和种子拿出来，又去卫生间接了足量的水。中午去农资店买土时，他手里的钱不够买大花盆，但去的那家农资店也没有美植袋，林斐只能自己想办法。美植袋的主要材质就是无纺布，林斐便想起每次去商店买衣服时送的无纺布袋子，那应该也能用。就是自己在房间内种植的话，可能得需要个大盆在袋子想到这里，林斐就蹑手蹑脚又去卫生间拿了两个大盆来，随后在自己房间翻箱倒柜，还真叫他找出两个购物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