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Chapter 38
作者:楼海      更新:2022-03-20 02:49      字数:6785
  第34章

  缘分这东西,着实是有点妙不可言。原本就只是纪有初天马行空的一次乱想,谁能知道还真的一点都不离谱。

  一对璧人久别重逢,场景感人,作为旁观者原本是该避让的。

  可纪有初只是目光如水地淡淡看着面前钟屿,一时间很是好奇前两晚才刚刚请她做女朋友的钟屿,现在到底要如何应付这一局面。

  钟屿眉心蹙得死死,眼中流过惊色,显然是因为眼前一切懵了。

  还好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将不停在怀里乱动的女人推了下来,只是看向一边纪有初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尴尬和不自在。

  他暂时缄默,在想对策,对面几步远的纪有初也是一样。

  女人则正被见面的喜悦冲昏头脑,刚刚去抱钟屿的时候,她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直接甩脱了手里的包包。

  此刻眼巴巴地朝地上看了看,抿了抿唇。

  “那个,保洁小姐!”她看向纪有初,说:“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捡一下我的包好吗?高跟鞋太高,裙子又太短,都是女人,你懂的吧?”

  她眯眼笑着,态度亲切,脸上丝毫没有傲慢。

  纪有初又快速瞄了她一眼,裙子在膝盖往上十公分,红底的高跟鞋也起码有十公分,确实是不容易蹲下来:“哦,没事,应该的。”

  纪有初把手机塞进上衣口袋,走过去捡。

  才一伸出手,她突然想到自己的手刚刚抓过鸡毛掸子,为了避免把这位女士白色的高档包弄脏,她赶忙往自己身上擦了下。

  就是这么随意一擦,刺得钟屿眼睛极痛。

  他大步流星过来,赶在纪有初捡到包前把她拽了起来。自己弯腰捡起了那只包,扔回到女人怀里。

  女人明显怔了下,直觉气氛很怪,但又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钟屿跟一个保洁小妹,好像无论怎么样都串联不到一块儿。

  “谢谢。”她强自镇定,再向着那个保洁小妹点点头:“也谢谢你了。”

  纪有初一脸的格式化笑容:“不用,没能帮上忙。”她向着这个姑娘点点头,又与身边钟屿快速交换了下眼神:“先生小姐你们聊,我先走了。”

  女人礼貌还礼:“好。”

  纪有初整理好手里零零碎碎的东西,刚低头走了一步,钟屿又抓过她胳膊,轻轻喊了她一声:“有初,稍微等会儿。”

  纪有初莫名头皮麻,拿余光向他递眼色,是要他别火上浇油,让气氛越来越尴尬。钟屿却佯装没看见,手在她胳膊上越滑越下,最后牵住她的手。

  对面女人脸色一下变了,连同眼尾精心贴得闪片也暗淡下来。

  钟屿态度自然地给对面女人做介绍:“艾绮,这是我给你说过的,有初,纪有初。”再转向纪有初:“艾绮,我朋友。”

  一个连名带姓的“艾绮”、一个亲切热络的“有初”,远近亲疏完全就是一目了然。--

  叫艾绮的女人因为这句介绍长时间的失声,几难相信地一直盯着钟屿。钟屿却只是向她匆匆一掠,就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纪有初这边。

  他试图从她手上拿过那些打扫工具,语气稍带不快道:“怎么走这边电梯,谁使唤的你,怎么不直接喊保洁上去。”

  纪有初向他翻个小小的白眼:“顾客就是上帝啊,他说什么我当然做什么了。”她不许他帮拿东西:“好脏的。”

  “什么上帝啊,能用这个电梯的都有些臭毛病。”他连带着自己无差别打击,稍微一想就猜出肯定是这边哪个被纪有初给迷住了。

  男人再怎么有钱有势,总还是要倒在温柔乡里,一想到这儿,他就觉得胸闷得不行。”

  纪有初却是听得微微笑起来,凑到他身边悄声说:“看来你对你的认识还挺深刻的,不仅臭毛病多,麻烦事也不少。”

  她这时看向对面艾绮,多少带点意味深长的态度,说:“不好意思,艾小姐,我真有点事要先走了,今天很高兴跟你认识。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吧。”

  艾绮这才反应过来,为了不输气场,连忙扯好皮草,用力挺了挺腰:“你忙。”

  视线则始终停留在钟屿握着得那只手上。纪有初着急摆脱,他却像是个黏人的牛皮糖,直到她不给面子地掐了他一下,钟屿这才讪讪收回手。

  不知道是不是鞋子太高,艾绮陡然踉跄两步,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冷冷在说,怪不得纪有初这么自信……这种亲密的小动作,他从没给过她。

  电梯里,纪有初抬头看着漫无目的地看着,心脏怦怦在跳。刚刚那种场面,谁见谁尴尬,她其实也没像艾绮想象中那么自信。

  甚至,在刚一开始看见艾绮扑去钟屿怀里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先逃走而不是留着,以免让自己直面自己其实是第三者的窘境。

  虽然纪有初已经从钟屿的种种方面表现看出他正处空窗期,而他也曾言之凿凿地说过两人已经分手,并跟她保证会跟这个艾绮断得干干净净。

  但是男人这种生物,最擅长的就是巧舌如簧。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前人总结的教训如今仍不过是。

  纪有初完全是在堵,钟屿给她和艾绮相互介绍时,她表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则是紧张得不行。还好她赌赢了。

  而她觉得最宝贵的一点是,尽管她现在穿着酒店统一的服务生制服,脚底下踩着双刚过百块的护士鞋,手里还提着一堆消毒液清新剂,在被浑身闪着人民币光辉的艾绮衬得又村又土的时候,钟屿还能那么从容地介绍她。

  诚然,他们两人在经济层面的差距大到犹如云泥。但如果说他因此就轻视她,并且连坦然把她介绍给其他朋友的勇气都没有,那两个人就实在没有必要再往下发展了。

  看来她当年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那个总是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哪怕时间紧迫也还是耐住性子跟人解答的男人,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纪有初在心里为钟屿今晚的表现打了个优,钟屿那边却生怕她生闷气似的,一连给她发了好几个解释的信息。

  钟屿:“我不知道她今天过来,也不知道她会突然抱过来。她留学之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正式公开。”

  钟屿:“她说有话要跟我说,我们现在去这边餐厅坐一会儿。这么晚了这里居然还有不少人在喝咖啡,我们不是单独坐在这儿的。”

  钟屿:“到底谁喊你去打扫的,干嘛不直接拒绝。你还是赶紧给我滚回营销部,你这张脸不适合在酒店这边晃来晃去。”

  大概是见她一直不回,钟屿着急:“好了,都是我的错,一会儿见面,我随便你打骂总行了吧?赶紧回我,不然我过去找你了。”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纪有初怎么还能沉默:“别,你们俩好好聊吧,我没有生气,真的没有生气。”

  钟屿发了一连串的省略号,又发了个哭泣的表情。

  纪有初立刻就笑喷了。他那种男人,心肠跟意志力都是硬得难以摧毁的,现实生活里恐怕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哭泣,所以在看到这个表情并联想到他可怜巴巴流泪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反差会让人觉得特别可笑。

  纪有初回复:“我没骗你,真的不生气。我这个人从来有一说一,如果哪天真的对你不高兴了,觉得不满了,我一定会主动说的。”

  “骗人。”钟屿一针见血:“你拐弯抹角骂我骂得还少了?”

  “……”纪有初叹气:“行了,不跟你啰嗦了,人家都该催我了。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聊吧,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跟她断干净。”

  她脸被手机屏幕照得透亮,眉心眼尾俱是倔强坚毅的神情:“这一次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一直回得很快的钟屿这时候突然就沉默下去,过了几秒才又打过来几个加着分隔符号的文字,情绪一看就让人觉得十分强烈:“我、想、吻、你。”

  纪有初看得笑起来,眉眼终归温柔。她抬手按了按门铃,终于敲开2101房门:“何先生,晚上好,很抱歉我来晚了。”

  另一边,尽管知道纪有初不会再发来回复的钟屿,仍旧还是选择握着手机。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发来的最后两行话,眼神灼热到几乎要把手机烧出两个洞来。

  经年再见,他第一次看到她,就是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头发蓬乱,脸色发青,鞋子掉了一只,还被冷风和他冰得瑟瑟发抖。

  第二次见她,是她独自等在病房外面,她因为孩子和他的双重折磨,整个人憔悴得如同秋叶,簌簌在抖的不只是身体还有满眶的热泪。

  她见不到孩子会哭,见到了会哭,孩子不说话会哭,说话了也要哭。

  他一度觉得这个女人是水做的,软弱无能,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虚弱无力的流眼泪。

  后来她拿着文件来找他,做事大胆又缜密;后来她为了保护朋友,泼辣到一点亏也吃不得;后来……她跟他说要他断干净,一点扭捏都没有。

  人对人的认识永远是这样不停推进,他觉得她别有用心时,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他对她刮目相看之后,又觉得她做什么都这样让人着迷。

  其实他早应该知道,一个可以孑然把孩子带到这么大的女性,不大会是个做事一衣带水哭哭啼啼的软弱女人。

  钟屿在想纪有初,对面的艾绮则在想他。

  从两人刚刚进到餐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除了点咖啡时浪费的那几秒钟,就一直捧着手机不停地打字。

  印象里,他不是个爱用手机的人,以往在一起的时候,他拿起手机的目的总接打电话和是处理工作上的事。

  有时候她撒着娇地要跟他聊天,说点私密话题,他要么不回,要么直截了当告诉她有事直接给他电话或是转告给他的助理。

  艾绮接连闹过几次,都没能把他硬拗过来,后来是发现他真的生气了,这才赶紧赔礼道歉,乖乖听他的不乱发信息。

  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她看得真真的,不仅消息是他主动发给那个女人的,那边稍微回得慢一点,他就焦躁不安地不停划着手机屏幕。

  艾绮觉得牙酸,等咖啡过来,慢慢喝了一口,见他还是没有理她的意思,忍不住开口:“聊什么呢,你一言我一语的。”

  钟屿这才记起还有正事没聊,将屏幕锁住了,放在手一抬就可触及的地方,沉声道:“我在跟有初解释。”

  “钟屿也会跟女人解释吗?”这又是一大奇闻怪事,艾绮感慨:“以前我也总吃你前女友的醋,可你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钟屿往椅背一靠,懒散看她。

  “你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聊。别说是解释了,我要是稍微跟你多聊几句,或是借着她们说点带醋意的话,你都会很不耐烦地让我闭嘴。”

  这是实话,钟屿默然,任凭她宣泄不满。

  “可为什么换了一个人,你就好像完全变了个样子?”她像是被咖啡苦到了,整张脸都皱起来,眼眶发红:“我不是真的想跟你分手的,你明白吗?”

  艾绮跟钟屿在一起掐头去尾也有三年了,两人是在一场饭局上经他伯父介绍认识的。--

  那时她虽然刚回国不久,可也已经在众多朋友提醒下知道他是个很风流的人,这么多年过来身边女人如走马灯似的换着。

  艾绮接受西方教育,虽然不是个保守的人,可也对这种没有定性的男人心存戒备。酒桌上,她频频谢绝他敬酒,狠狠给了他一点脸色看。

  她出国太久,对国内情况不熟悉,他主动打电话给她,要带她出去兜风。她那时候也实在是在家憋疯了,禁不住他热情邀约,就在半推半就里同意了。

  艾绮后来再想起两个人相处的点滴,总觉得这里是个巨大的转折点。

  如果她能像刚开始一样,处处刁难他,不给他一点接近的契机,那他说不定就会知难而退,那两人之后也就不会有如此多龃龉。

  钟屿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五官身材都是极品,而最关键的是只要他愿意,他永远能让你有一种被捧在手心的呵护感。

  艾绮开始在他精心构造的爱情梦境里沦陷,以往为她所诟病的他的种种缺点,此时此刻都变了另一番样子。--

  他的风流是优秀的表现,人的一生如此长,能被像她一样优秀的女性喜欢,这本身就是他魅力的一种体现。

  而他虽然情史丰富,却从没被那些交往过的女孩中伤,这证明他给予她们足够的尊重,她们除了爱而不得哪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艾绮终于迫不及待地跟他走到一起,在他们交往的最初两年,她确实是很幸福的。

  幸福到她飘飘然地以为自己就是他的挚爱,直到两人年纪都开始走向三十而立,她在晕头转向里向他提出结婚,却因此无意间摸到他逆鳞。

  两人因为这件事争论不休。后来是艾绮误信了妹妹的话,以退为进地向他提出分手,并通过家里转告给他自己出国留学的消息。

  艾绮想通过自己和家庭的双重施压来让他回心转意,可当她降落在国外机场的时候,手机里恰好进了一条杨志斌发来的信息:老板说您的提议他同意了,祝您在那边一切安好。

  艾绮当时脚底发软,差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她立刻回神过来给他疯狂打电话,他却每每都是那样冷淡的语气,说:“小艾,我不喜欢女人跟我耍手段。”

  她在很长时间里都没办法安然入睡,她存着一线痴念觉得自己应该是惹到他生气了,等他把气消了,一定会主动来这边接她回去。

  她甚至跟他提出要求,说先不要惊动家里,给她最后的一丝尊严,让她来宣布他们分手的事实——钟屿那么不好谈条件的人,居然答应了。

  她因而更确信两人之间还有机会,直到她现在坐在这里跟他面对面,看他目光寸步不离手机地跟人互发消息,脸上带着一种完全是……情窦初开的表情。

  她忽然想到,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进了他圈套,他老早就想跟她分手,只是苦于两人是双方家长撮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理由。

  而她这个傻子,不仅主动提了出来,还说过会主动跟家里解释。

  艾绮被自己这个想法深深震撼着,她一方面觉得钟屿这人越来越深不可测,一方面又真的不想承认他对她也有如此重的城府。

  艾绮还想给他机会,说:“其实你不想跟我分手的是不是,你之所以这么对她,完全是因为孩子对不对?”

  钟屿微怔,两腿上下换了位置,交叠在一起坐着,带着几分诧异地看向她。

  “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向前看嘛,孩子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不会怪你的,我会把他视如己出,像对待亲生骨肉一样地对待他。”

  “亲生骨肉?”他听着这个词忽然就笑了,他原本懒得跟她周旋,只是因为话赶话到了这儿,他陡然就有几分兴趣:“你这是想给诺宝做后妈吗,不觉得委屈了?”

  “他叫诺宝啊,名字很好听啊。”艾绮一张脸都亮起来,但眼里尴尬的神情却瞒不住人:“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真的?”钟屿挑眉。

  艾绮拼命点头:“当然了。”

  “那就还是跟之前你说的一样,分手吧。你可以跟大家说是我的过失,如果你父母那边有任何不满,我会带着礼物亲自过去道歉。”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我们仅仅像朋友一样相处。我不想你还像今天一样冲过来,这会给我和有初带来困扰的。”

  “……”艾绮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钟屿,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吗?我已经为你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为什么你还是这样咄咄逼人——”

  “我不爱你,小艾。”钟屿打断她。

  “你说什么?”艾绮眼泪终于掉下来,她狼狈地不停抹脸,却怎么都抹不干净:“你是现在才不爱我的,还是从没爱过我?”

  她又哭又笑,很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四周许多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她这么爱面子的一个人,还是没办法收拾好情绪。

  钟屿如旁观者似的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过来给她递了张纸巾,却始终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又或者,在他看来,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没有回答的必要。

  艾绮把他的手狠狠打开,恨透了他这种伪善:“那你爱她吗?”她咬着牙问他:“你会跟她结婚吗?”

  钟屿握了握被她打痛的手,轻轻叹了口气,沉着的一张脸上刻尽了冷漠:“小艾,不要再让我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兴趣跟你解释我的事。”

  “那就是不爱!”艾绮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他小辫子:“想想也是,像你这种人,除了追名逐利,怎么可能对其他东西感兴趣呢?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让你伯父觉得高兴,你跟她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孩子吧?”

  钟屿不置可否,看向她的眼中却有几分怜悯与可笑。

  艾绮强迫自己不要再被他这种神色蛊惑:“你答应让我来宣布分手的是吧,你要做导致咱们分手的坏人是吧,好啊,那我就告诉所有人,我们是因为那个女人分开的,她不仅用孩子做要挟,还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艾绮。”钟屿突然连名带姓地称呼她,倾着上半身,两手扣在桌边,侵略性极强地靠过来。如果说他方才只是让人觉得冷,现在便是紧张到战栗,没人知道此时的阴云密布,是否意味着下一刻的狂风暴雨。

  钟屿一字一顿:“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别到时候做得让大家都难看。我是可以包容你的任性,但这不代表能允许你伤害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艾绮几乎抖了起来,心口疼得快要呼吸不上来:“我也曾经是你的女人啊!”她头脑一热,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向着钟屿泼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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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月后,苟着苟着身体居然越来越硬朗的傅老爷子喊来孙女:要不你们再给我生个重孙子吧!

  傅零露低眉顺眼,满脸都是愧疚地摇了摇头:爷爷,其实我们只是协议结婚。

  当晚,秦臻捞过傅零露窄腰,手脚并用地将她压死在床上:谁跟你是协议结婚了,就生一个吧。

  傅零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