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作者:酥芙蕾      更新:2022-03-20 02:23      字数:4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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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这就像自己的生活被偷走,移花接木嫁接到了刘羽芊那张的妈不认的脸上,硬凹出来一个“背景神秘的19岁顶级名媛岁月静好的美少女”人设。

  凭借这个虚假的人设,居然吸引了不少粉丝,真情实感的追捧她……

  真是荒诞又膈应人。

  朋友圈是一个相对闭合的圈子,宁缈在自己的社交圈里发发照片,从来没打算到公开平台上去晒——她还不至于沦落到用炫富来找优越感。

  而“anl的第77根羽毛”之所以吸引粉丝关注,无非是晒出来的东西,比如满墙的爱马仕包,比如各种高定秀场图,巨大衣帽间里堆积如山的包装盒包装袋,多么让寻常人大开眼界,震惊好奇,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条件?

  她最新偷的宁缈的一条朋友圈,是harryston最近在x宫办珠宝展,展品中有几样是跟宁缈借的——这是非常平常的操作,毕竟品牌最高级的珠宝都是为客户定制的,属于私人藏品。宁缈之所以发了那条圈,不过是因为出借的几样首饰中有一顶钻石王冠,恰好是她在14岁生日会上,也就是她第一次遇见萧行言的时候戴过的。

  宁缈这条圈是前些日子发的了,不过刘羽芊今天才搬到了自己的博上,然后“anl的第77根羽毛”就火热地被八了。

  有个挺火的营销号吆喝着“带你看看真正的有钱人的世界”,做了个长微博,把“anl的第77根羽毛”发过的不少照片塞进去总结了一下,转发评论量惊人。

  内容被大大小小的营销号论坛二次三次转载,连带着“anl的第77根羽毛”又猛涨了一波粉,微博评论里全是慕名来打卡观光,瞻仰顶级名媛小姐姐的。

  这一火出了圈,宁缈的塑料姐妹圈也注意到了,纷纷敲宁缈通报这事,个个义愤填膺,问要不要帮忙下场锤这个不要脸的盗图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都快透过对话框飘出来了。

  宁缈简直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盗图的蠢货从血缘关系上来讲,还是她的表妹,亲的!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问题,”宁缈蹙着眉,心中总有股不对劲的感觉,但是那股感觉犹如笼罩在云雾之中,她一时触摸不到。

  “刘羽芊虽然从小就是个讨人厌的伸手党,可是,不是我看不起她……好吧我就是看不起她,她哪有那个脑子会盗图来经营什么人设?她伸手都是要东西,要实物的那种,把自己打造成网红进而进军演艺圈,怎么看都像是有规划有预谋的……”

  别说刘羽芊了,就是刘羽芊的爹妈,也不是多有规划有远见的人。小姑父烂泥糊不上墙就不提了,小姑姑一把好牌打个稀烂,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搞明白呢。

  宁缈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单纯,“该别是有谁想借刘羽芊当突破口,打我——或者是我们宁家的主意吧?”

  萧行言对刘羽芊全然不了解,不过凡事要按最坏的情况做打算,他认为宁缈的考虑并无不妥。

  “如果是这样的话,”萧行言低醇的嗓音舒缓,不疾不徐,仿佛与生俱来着说服力,“不如还是先清理掉,釜底抽薪。如果背后有人,那人再有动作,自然会浮上水面。”

  宁缈想了想,觉得确有道理,既然刘羽芊装死不接电话不想沟通,那她就不跟她客气了,“那好吧。”

  刘羽芊在咖啡厅见到姚昙惜,先给了她一个拥抱,“好久不见,惜惜姐!”

  “是好久了,”姚昙惜抿嘴笑着,“长大了果然是个大美女,待会儿制作人过来,肯定要被惊艳到。”

  刘羽芊吐了吐舌头,“谢谢惜惜姐,才刚回来就帮我张罗。”

  姚昙惜上的《欢乐对对碰》播出之后,作为节目中最火的素人嘉宾,她现在也算有了一定的路人知名度。咖啡厅里有人认出她,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数道目光投向了这桌。

  刘羽芊以为人们是在看她,心中暗自得意。

  谁不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呢?随着粉丝越涨越多,刘羽芊生平第一次,收获了如此多的关注艳羡的目光。

  那感觉令人上瘾,欲罢不能。

  虚荣心膨胀起来是个无底洞,前些日子在一部电视剧里演了个打酱油的小配角,在片场看到了演女一的那位当红小花是怎么被助理和工作人员们前簇后拥,忠实粉丝探班,刘羽芊对名利的渴求愈发旺盛。

  “对了!”刘羽芊掏出手机,“我们来自拍发微博吧!”

  姚昙惜应节目要求开的微博,平时发发拍摄幕后照,发发自己的涂鸦,对挑刺的恶评从不针锋相对,温婉静好的态度,赢得了不少好感,现在粉丝也不少了。刘羽芊想显摆一下自己跟这位新晋的艺术女神的交情。

  解锁手机后她习惯性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微博看一眼自己的粉丝数,那个不断上涨的数字,是她如今的力量源泉。

  “……怎么了?”察觉到刘羽芊浓妆的脸上倏然变色,姚昙惜问道。

  “我的、我的账号,说是登录异常?”刘羽芊连着试了好几遍,手微微颤抖,“怎么会,是微博出错了吧?”

  “我看看。”

  姚昙惜在自己的手机上看了一下,柳眉蹙起,“我的关注列表里怎么没有你了?等等我搜一下,anl的第77根羽毛……咦?”

  姚昙惜抬起眼,“用户不存在?”

  “怎么可——”刘羽芊想起自己拒接的宁缈的电话,脸刷的一下白了。

  “是她……是宁缈!她怎么能直接删掉我的账号?”刘羽芊如坠冰窟,“我的粉丝……我马上就要过150万了!”

  “你先别急,”姚昙惜按住她的手,温声道,“应该不会的吧?你不是跟她打过招呼的么?”

  “我……”刘羽芊嘴唇翕动,她想起来,最最开始的时候,姚昙惜是提示过她,最好跟宁缈打个招呼。

  她不用想也知道,打了招呼惊动了宁缈能有什么好结果?加上姚昙惜就提过那么一回,之后再也没提过,刘羽芊便也只当没这回事,久而久之心安理得了。

  “你呀……你明知道她的脾气的,”姚昙惜像是不忍心责备她,叹了口气。

  刘羽芊爆了:“她脾气不好又怎样?凭什么我们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惜惜姐你也是在宁家长大的,我妈妈也姓宁,谁还不是大小姐了?凭什么只许她吃肉,连口汤都不给别人喝?!”

  “不一样的呀,她爸爸是宁董事长,她是宁家最受宠的小公主啊。”姚昙惜笑得有点悲哀,“她想要什么,衣服,珠宝,男人,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会替她摘的啊。”

  刘羽芊敏锐地捕捉到“男人”两个字,心头一动。

  对哦……好像听说,那位英俊多金的姐夫,小时候跟惜惜姐是邻居,是青梅竹马?

  刘羽芊想到姚昙惜自从出国读大学,就几乎没再回过国,心中闪过一抹了悟。

  果然不愧是宁大小姐,够狠的啊,抢了男人还不够,把人逼得连国都不能回。

  惨都是比出来的,刘羽芊看向姚昙惜的目光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同情。唉,谁让她命不好,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呢……

  姚昙惜拿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被这种没脑子的蠢货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拿咖啡泼花她那张妆容夸张得像唱戏的脸。

  正好这时,余光里制作人推门进来,姚昙惜若无其事地换上一脸微笑,“好了,人来了。”

  相互介绍认识过后,姚昙惜示意刘羽芊多向制作人表现,她自己安静地坐在一边,垂眸用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

  “你确定能钓得到鱼?”阮季雅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作为消息灵通人士,这个盗图狗居然一直没进入她的雷达范围,让她既有些怀疑人生,又很愧疚,“我早该发现的!”

  阮季雅觉得直接清理不是个好主意,原因很简单,刚热起来的红人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吃瓜群众只会脑补得厉害,要么阴谋论,要么觉得此女背景果然了得,肯定是她家人为了保护她不被八而出手了云云。

  搞不好“anl的第77根羽毛”还会成互联网上的江湖传说呢……越是不让讨论,越是会激发吃瓜群众的想象力,到时候就更说不清了!

  这个问题宁缈也想过,不过萧行言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人的记忆是短暂的,只要清理得够干净,这连淹没在历史中的尘埃都算不上,更遑论什么传说。

  更何况釜底抽薪,才能逼出幕后人——如果有的话,采取下一步行动嘛。

  “不管有没有鱼,刘羽芊这个账号都不该继续存在。”宁缈闲闲道,“反正我已经把这事告诉大伯他们了,包括是怎么处理的。”

  本来就是刘羽芊没理,况且小姑姑之前那么多骚操作把兄姐们都得罪光了,大伯等人也不觉得她的处理有任何失当之处。

  “来了来了来了——我靠!”阮季雅这次没延迟,很快察觉到了舆论的动向。

  消失的“anl的第77根羽毛”尸骨未寒,吃瓜群众们的讨论热度一时还下不去,猜测纷纭中,有一股尘嚣渐起的声音,把话题引向了宁家。

  “忍不住了,开小号上来爆个料,hw那几件首饰是跟宁家借的,不造大家记不记得,最近上综艺的某位艺术女神,就是宁家养女。”

  “我靠我记得!之前[桃]过,蓝海集团,家里有油田是吧?”

  “麻鸭……那为什么anl被销号了呢?”

  “害,怕是被家人警告了吧?公开炫富,要是有仇富的柠檬网友深扒一扒,扒出什么不该扒的事情,不就不得了了~”

  “楼上似乎知道点什么”

  “楼上似乎知道点什么+1”

  ……

  话题引到了宁家似乎有什么不能扒的秘辛,吃瓜群众们燃了。一堆真真假假的料中,有人跳出来说:

  “艺术女神姓姚啊……我突然想到久远的江湖传闻,当年姚家也是很牛逼的,跟宁家关系挺好,只是么……呵呵,反正,姚家倒了之后,资源被几个世家瓜分,不过大头么,是归了宁家。”

  “卧槽!这个料的信息量好大”

  “所以姚家是怎么倒的?细思恐极(⊙x⊙)”

  ……

  豪门倾轧,成王败寇,背信弃义的家族登顶。多么狗血却又现实的剧情啊。

  不少人冲到姚昙惜的微博下求证。

  当然,截止到目前为止,姚昙惜还只声未做回应。

  宁缈看完阮季雅的总结,不屑地冷嗤一声。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anl的第77根羽毛”不过是个祭天的工具,目的是逼她出手,接着舆论必然反弹一波,而姚昙惜的节目还在播中,存在感早已就位,只需在暗中稍加引导,把话题引向姚家就够了。

  宁缈甚至怀疑,“anl的第77根羽毛”突然被炒火,进入她的视线,这个时间点也是姚昙惜挑好的。

  想翻旧案,把宁家打成背后捅刀的小人?

  原来姚昙惜的认知是这样的啊……怪不得当初她到了宁家,是那样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不得不寄居仇人家族的篱下,很憋屈吧?

  不愧是马里亚纳海沟,思想真阴暗,真low啊。

  宁缈托腮想着事情,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大脸[狗]:【什么时候来接我下班?】

  宁缈回他:【你今天不是自己开了车吗?】

  大脸[狗]:【你来接我,我开车一起回去。】

  ……这有什么意义啊?

  “恋爱中的人就是喜欢做些没意义的事情啊!”阮季雅表示不稀奇,“记得我大学那会儿,宿舍里有个女的跟她男朋友特别黏糊,晚上她男朋友把她送到宿舍下面,她舍不得男朋友一个人回宿舍,非要送男朋友,之后她男朋友又把她再送回来,两个人送过来送过去……”

  宁缈:“……”

  “爱情,就是把人变成傻瓜。”阮季雅最后郑重地总结道。

  宁缈让管家通知司机,出门去接她家的傻瓜去了。

  夕阳渐沉,日光染上了一抹姜黄的暮色,余晖映照在高耸入云写字楼上,折射出暖金色的光。

  出租车在写字楼前停下,姚昙惜下了车,手指攥紧了包包的拎手,有种近乡情怯般的紧张。

  这不是她计划中最理想的重逢,她应该是成为了备受赞誉的知名画家,站在他的面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因为上了综艺节目而知名。

  可她实在等得太久了。

  姚昙惜走到前台,礼貌地微笑着开口,“请问……”

  前台秘书的目光越过了她,放在别处,但那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在秘书身后的玻璃上,看到了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迈着长腿正向外走去。

  姚昙惜猛然转头,“阿言!”

  男人没有听到,脚步不停。在秘书惊诧的眼神中,姚昙惜追了上去,又唤一声,“阿言!”

  萧行言顿住脚步,目光落在姚昙惜身上。

  须臾他开腔,嗓音淡漠,“有事?”

  他素来不喜欢寒暄,姚昙惜虽然心有失落,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抿嘴微笑,“我今天刚回景城,想当面跟你说一声迟到的生日快乐。我从安城给你寄了礼物,应该到了吧?”

  萧行言想起徐安易拿来的那个盒子,“是你?”

  姚昙惜微怔,“你……没打开吗?”

  萧行言的目光落在门外,淡漠的陈述语调透着心不在焉,“扔了。”

  姚昙惜嘴角的笑容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