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 【大肥章】
作者:辣油粽      更新:2023-04-05 03:40      字数:11177
  一个未婚青年和两对年轻夫妻继续吃着南瓜子儿,闲聊起来。

  等这包瓜子嗑完,冯海倩也终于骂够了收声,一开始还会听到莫巧珊“据理力争”的辩解,后面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闻昭非拉着林琅起身,“南瓜子儿味道不错,我们走了,回见。”

  林琅笑着摆摆手,“下次再一起……一起嗑瓜子儿,”这样嗑瓜子儿的经历,林琅也是第一次,总体体验还算不错。

  “好啊,”范西华几人点点头,也不客套地送来送去的。

  林琅和闻昭非从东侧院出来也没再往后院去,他们径直回了前院西角房。

  闻昭非揉揉林琅的头发道,“喝了药,今儿早点儿睡。”

  今儿一天对林琅来说,绝对算脑力和体力都消耗巨大的一天,林琅这会儿脑袋还兴奋着,暂时没感觉到。

  林琅犹豫地瞄一眼书桌上的书,轻轻点了头。她早睡也能早起,早上的效率、光线都比晚上要好。

  闻昭非去小隔间将浸着的药熬,倒出来晾着,再兑好蜂蜜水一起带回房间。

  林琅接过药闭眼喝下,再将甜味儿足够的蜂蜜水也喝完,在闻昭非怀里被拍抚着缓了会儿,他们就去刷牙洗脸。

  再换上睡衣,关灯,他们爬上炕相拥着躺好,准备睡觉了。

  闻昭非拍揉着林琅的后背,低声道:“佩佩不用在意那些话,真相是什么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他们大多只在意自己能否说得高兴,能否获得别人的目光或赞叹……”

  闻昭非说的就是后院里住着的莫巧珊这类人,所以他不想带着林琅去和她争辩什么,他要找也该找莫巧珊的男人钱国庆。

  林琅贴脸过去蹭蹭闻昭非,“我不在意,你也别难过好吗?”

  大抵在被如此诽谤时,闻昭非是有感觉到心冷和难过的,不多,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就叫林琅先发现了。

  “好,”闻昭非低声应了。

  闻昭非继续拥一会儿林琅,就发觉林琅趋于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他也没想多久就跟着睡沉了。

  ——

  初阳照常升起,闻昭非早起晨练回来,先到后院找楚建森说了会儿话,再回前院西角房来。

  林琅抱着闻昭非起来后塞进她怀里的枕头,还在睡着,在闻昭非大致煮好早饭吃的苞谷粥和炒菜时,才悠悠醒来。

  “三哥早,”林琅小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出来,就来煤炉炤前忙碌的闻昭非身边抱一下,再乖乖坐到一边儿的矮凳上陪着。

  “早,”闻昭非转身看一眼林琅就继续舀粥,再和几样小菜一起端到房间的书桌上吃。

  “我今天和陶老去红石场看看,你待在房里看书?还是和我一起出门,我送你去简爷爷家里?”有三轮车后,闻昭非不用担心来回路上累到林琅,就不介意自己多骑一段路送林琅去她更喜欢的地方待着。

  林琅闻言立刻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我去简爷爷家。你中午回来老师家吃饭吗?”

  “嗯,我早起收拾了些常用的东西,晚上看情况要不要回来。”闻昭非能猜到林琅的回复,回来西角房后简单收拾了些衣物和常用品。

  “回不回都看你,你把我带上就好啦,”林琅挺愿意住赵家的,但前提是闻昭非陪她一起住。

  闻昭非桃花眼微弯,点点头,“一定带你。没有你……我也睡不好。”他从心底里想一直带着林琅,不然昨儿赵信衡提议让林琅留在赵家,他就不会一口否决了。

  “我们先搬些常用的东西带去,缺了什么,我下班后骑三轮车回来拿就是。”闻昭非一思量还是不想带着林琅每天早晚奔波,昨儿是东西没带够,另外林琅想回来看顾丽珍,他也有事情需要和所长楚建森聊。

  “好啊,”林琅回闻昭非一个甜甜的笑容,再加快速度干饭。

  饭后,她和闻昭非一起收拾,前些天才从京城邮寄到的书中挑出数本,带上笔墨字帖和放置结婚照的相框。

  “我带去给师母瞧瞧,”林琅说明了一下她特意带上相框的原因。

  闻昭非点点头,又走来打开林琅的梳妆盒,从里面拿出小一寸、他和林琅坐着照的结婚照,“这张给我放钱包里吧。”

  “好呀,”林琅应着声凑过脑袋,看闻昭非将他们的照片放到旧钱包的夹层里,莫名地,她就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我们穿师母给我们做的衣服吧,我先去换,”林琅拿着衣服先去卫生间里换。

  昨天因为要组装三轮车,林琅不舍得弄脏或碰坏新衣服,原本说好穿新衣服,后来又没穿了。

  闻昭非看林琅蹭蹭跑了,他也拿着寇君君给他做的那套换上,属于夏天薄款的列宁装,内搭要就配他自己的白衬衫。

  “唔……”回来拿发带的林琅猝不及防碰到闻昭非换衣服中的场景。不用怀疑,闻昭非就是传说中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劲瘦型身材,相当耐看。

  林琅双眸灼灼盯了片刻,再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鼻子,没有不争气地留鼻血。在闻昭非继续穿上衬衫转过身来时,林琅微微一笑道:“三哥身材不错。”

  话落,林琅转身小跑回卫生所,再按着自己狂跳的胸口安抚。好一会儿,她才静下心来,把新衣服换上。

  闻昭非红着耳根继续穿好衣服,等了会儿,在犹豫要不要到卫生间门口催一句林琅时,林琅自己从里面出来了。

  寇君君给林琅做的衣服上衣是立领斜褂式长袖单衣,下衣是到膝盖处的半长裙。林琅穿深蓝色丝毫不显老沉,反而衬得她皮肤雪白,气质文静。

  闻昭非想了想,想到了合适的形容,像歌词里开在天山上的蓝莲花。

  “三哥穿着真不错,师母手艺好棒,”林琅更先闻昭非夸出口,她走来挽住闻昭非的手,下巴微微扬起,“咱们这可是情侣装。”

  不用照镜子,林琅也能知道她和闻昭非很是登对,完全穿出了新衣服的效果。

  “情侣……”闻昭非低低重复了一下林琅的话,再看着林琅真心赞美道:“衣服好看,佩佩更好看。”

  林琅脸颊多了两团红晕,更显美貌,她拉着闻昭非回到卧室里,她继续穿上白色长袜子和小皮鞋。

  闻昭非在林琅身后,帮林琅用发带将长发编成辫子。

  随后他们分两趟将东西搬到西侧院,再装到三轮车上,闻昭非载着林琅往赵家小院去。

  “诶?闻医生?林同志!还真是你们,我差点儿以为看错了。”

  闻昭非卫生所同事的护士谢宛彤喊住他们,她原本只是惊讶闻昭非骑的三轮车,再一细看,这可不是他们二区卫生所的闻昭非嘛。

  看到了闻昭非,她自然也看到货箱座位上,言笑晏晏、容貌姣好的林琅了。

  闻昭非减速下来,等谢宛彤跑过来了,再侧身问好,“谢同志你好,我们还有事儿……”

  “林同志身上的衣服真好看,是京城供销社的新款吗?”

  谢宛彤难掩惊叹的声音一下子就压过了闻昭非,这会儿她也顾不上看眼色了,“还有这车……我还是第一回见这样的,可太稀罕了。”

  “谢同志你好,这衣服是我师母做的,这车是我干爷爷送我的,”林琅回了谢宛彤的话,她心里也忍不住纳闷,谢宛彤怎么一看她穿新衣服就以为是京城供销社新款呢。

  她这都是定制限量款,没得买的。

  “我们还赶着去老师师母家,回头我们再聊,走了哈,”林琅才赶着说完,闻昭非就将三轮车骑起来,速度远快于被谢宛彤拦下来时。

  “诶……”谢宛彤反应过来,林琅闻昭非以及三轮车的影儿都没了。但也可以预见等谢宛彤去卫生所上班,所里众人都会知道林琅有车了。

  ——

  林琅和闻昭非抵达赵家小院时,赵信衡已经上工去了。但昨夜坐班到11点的寇君君才起来没多久,她今儿只要在10点到一区卫生所就行。

  “佩佩来了,昨儿就让你三哥别带着你折腾了,就他黏人,”寇君君念叨一句就来帮忙林琅闻昭非一起收拾。

  闻昭非无从反驳,又看了眼时间,不好耽搁,“师母,佩佩,我先出发了。”

  闻昭非走出两步又走回来,拉着林琅到窗前低声道:“饿了吃些饼干水果,我中午会回来煮饭吃饭。老师一般会更早到家,你也别往厨房去,行吗?”

  林琅感动地看着闻昭非,点点头,“嗯。你快出发吧,好好工作,我在家里不会有事儿的。”

  闻昭非轻笑着揉揉林琅的头发,再看去寇君君轻轻颔首,便从客卧里出去。

  闻昭非推着三轮车到隔壁简老家里,将三轮车留给简老用,他骑上简老家里的组装自行车再出发。

  简老日常要去回收站和附近小镇二次收购和淘换东西,三轮车对他来说更为需要,闻昭非上下班轻装简行,自行车完全够用了。

  陶老没看到昨儿“稀罕物”三轮车略感失望,但也没说出口,有闻昭非用自行车载他上班也很不错了。

  红石场门口,陶老领着闻昭非走完一遍程序,给闻昭非申请到一张进出红石场的临时凭证,再将他带去日常工作的医疗楼。

  “这里除了我,还有两个护士,三个护工,小吴更懂一些护理知识,如果遇到病人找麻烦,楼下有警卫员,随时能喊他们上楼来。”

  因为红石场的特殊性,这里雇佣的护士护工都是男性,且大多长期住在红石场给他们安排的宿舍楼里。

  闻昭非只是来替班两个月,自己在红石场附近也有住所,就没必要再给他另外安排住所了。

  陶老带着闻昭非熟悉一下医疗楼配套的看诊室、药房和三间病房。

  三间病房都住满了,在一号病房门口,闻昭非和陶老隔着门听到里面的吵嘴声,若非他们个个全身都带伤,手也被铐在床扶手的铁架上,他们能直接打起来。

  “再吵一句就都给我滚!”陶老粗声粗气地喝了一声,病房里的俩人才齐齐安静了。

  陶老看回闻昭非时面色又恢复和缓,他领着闻昭非回会诊室去,“他们的伤就是打架斗殴打出来的,等他们好一点儿个个都要去关禁闭。”

  “这里和卫生所不一样,我们只管看病开药处理伤口,犯人之间的事情不归我们管。有人试图为难你,你只管喊警卫员或去找老樊,几次后,他们就该知道拿什么态度对你。”

  闻昭非脸上并无惧色或不适,轻轻点头,“我先看看他们病例本。”

  “行啊,”陶老偶尔和农场上的人聊天,也知道闻昭非的医术不错,到他们这跌打损伤更多的红石场来更有用武之地。

  闻昭非很快就看完了四本病例,再和护士小吴去两个病房查房,再单独给其中两个做了检查,他就回到会诊室来。

  “三号床的病人需要快点儿动手术,我能做,但前提是红石场有动手术的条件,没有的话最好尽快送去明水镇医院,其他三人,后续我就能料理。”

  闻昭非没有在医疗楼看到适合手术的地方,但能让他动手术的基本配置,就算比不了市里医院的手术房,怎么也得有他们卫生所的水准。

  “明水镇和市医院我们一直在帮他约医生,最快得排到下周一,你能动的话……你稍等,”陶老走去门外喊来警卫员,一番低语后,他再回到会诊室来。

  陶老再扬扬手,让小吴从会诊室里出去,他走到闻昭非身侧低语说三号病人的情况,“老樊叮嘱了不能让他出事儿,你真的行吗?一会儿老樊来了,你实话实话,千万别逞强。”

  陶老并不知道三号病房的病人具体有什么背景,但能得到副团的老樊一句叮嘱,肯定是他们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的。

  “您放心,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随意说,”闻昭非拿出三号病房病人的病历本,给陶老简单阐述一下他的手术过程,难度不大,但急在不能继续耽搁。

  否则按现在的医疗条件,闻昭非不能保证他还能保住他的腿。

  陶老属于中医里的疡医,闻昭非诊断出来的大多都和他病历本里写的对上了,但红石场医疗楼里各类药物稀缺,他没把握治好,才早早就找老樊要将人送去有条件的地方治疗。

  经过闻昭非这番说明,陶老也不再提反对意见,他从中医外科的角度来给闻昭非完善他提供方案的后续治疗。

  副团老樊来得比陶老和闻昭非预料得都要快,他双目灼灼地看着闻昭非,“你说你能做?我可是拿病历本问过你们所长,他说他做不了,让我送人去市医院。”

  “所长的手冻伤后一直没能恢复,所以他才说他做不了手术。比起我们卫生所来说,肯定是市医院更好。你最好在明后天就送病人去市医院尽快手术。”

  闻昭非没有一定要为三号病房的病人动手术,他只是出于医者的责任,判断病人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尽快手速。

  明水镇医院只能提供保守治疗,不考虑它。而市医院那边能立刻动手术,他早就将人送去了。大医院也意味着病人更多,市医院里病情比三号房病人紧急的更不少,老樊做不来以权压人的事情。

  老樊片刻沉吟就问道:“你动手术需要我做什么?”

  闻昭非也不废话,他将已经提前列好的清单交给副团长老樊,“您帮我配齐清单上的东西,随时能动手术。”

  清单上的器械大部分都能在农场卫生所里凑齐,副团再安排人去市里一趟买来卫生所里也没有的药物就行。

  老樊看闻昭非提供清单里连哪个卫生所能借都标注给他了,哪里还会再迟疑,“你等着,我现在安排人,明天之前给你备齐了。”

  “好,我和病人聊聊,定个时间手术,”闻昭非还要从病人那里获得同意和授权,他才能动手术。

  副团老樊来去匆匆,和陶老点个头,他带着清单风风火火地走了。

  三号病房的病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头发老长胡子拉碴,闻昭非看到他,好似看到一个月前去小宁村时的自己。

  他是假邋遢假颓废,眼前的青年就是真邋遢真颓废,不仅是对自己的病情,还有一种从灵魂散发出来的暮气。

  闻昭非详细阐述了手术风险和没有及时治疗会有的后果等,再问道:“手术风险和继续耽搁的风险我都告诉你了,动不动手术,你要自己决定,决定好了,就找小吴拿钢笔在这里签字。”

  闻昭非留下他草拟的手术同意书在病床侧的矮桌上。

  从三号病房出来,闻昭非找陶老说明一声,他带上背包和临时出入证明,骑上自行车回家。

  红石场医疗室上班时间是从早八点到下午五点,中间午休一小时,不值夜班,一个月自行弹性安排二到四天的休息。

  闻昭非骑着自行车从田埂路抄近道,顺便载了赵信衡一段,他们一同回到赵家小院。

  赵信衡进厨房煮饭,闻昭非简单洗漱后去敲隔壁简老家的门。

  “以后赶不及就不用回,佩佩在我家也能吃,”简老瞟一眼闻昭非,他估摸着林琅没答应在他家吃饭,就是因为闻昭非会从红石场回来。

  “赶得及……”闻昭非低低反驳一句,再点点头,他往简老家后院走去,林琅果然就在半露天“课堂”里认真练字中。

  “三哥!你回来啦,都这么晚了吗!”林琅抬脸看来,惊喜得小脸蛋都在发光,她放下笔,朝闻昭非伸出双手。

  闻昭非加快脚步走来,再俯下身将林琅抱了满怀,“我回来了,在简爷爷家过得开心吗?”

  “嗯!简爷爷给我上了两节课就去忙了,我写完题目就在练字,爷爷还要我寄字回去给他检查呢。”

  林琅蹭蹭闻昭非,就开始分享她一早上都做了什么。

  经林琅这么一提,闻昭非倒想起来,他还没来得及给林琅弄个红泥印章。

  “写得这么好,爷爷收到肯定高兴,”闻昭非放开林琅,坐到林琅身侧的矮凳上,再握住林琅的手,仔细帮她按摩起来。

  “你呢,你早上去红石场顺利吗?病人们有对你很凶吗?”林琅看着闻昭非,想从闻昭非脸上看出来他有没有被凶过。

  “佩佩眼里的我这么容易被欺负吗?”闻昭非嘴角扬起,再伸出手点了一下林琅的鼻尖儿,“有个病人情况比较严重,要尽快动手术,程序也相对麻烦些,其他和在卫生所里差不多。”

  林琅皱了皱鼻子,理所应当地道:“我这是护短,三哥只准我欺负,其他人都不行。”

  闻昭非偏浅的眸色愈发柔和了,再低低应道:“好,只给佩佩欺负。”

  林琅双颊多层绯色,再张开手扑到闻昭非怀里,“你中午能在家待多久?”

  闻昭非揉揉林琅的头发,回答道:“还有五十分钟,老师在煮饭了。我吃完给顺路给师母送去,再回红石场,晚上六点前能回来。”

  “啊,那我们赶紧回去吧,”林琅终于舍得放开闻昭非了,中午时间也不多,闻昭非吃了午饭还要去送饭,不好和她在这儿浪费时间。

  “安心,以后我和老师中午晚上换着煮,佩佩再让我抱会儿,”闻昭非偏头过来轻轻吻了吻林琅的耳垂,就将人拥紧在怀里。

  闻昭非感觉自己抱到了世间最纯净、最温暖且独属于他的阳光。

  红石场里四处弥漫的暮气和戾气多少有影响到他,但此刻,他能清晰感觉到这些情绪都快速消融在他和林琅的拥抱里。

  林琅闻言也就安心靠在闻昭非怀里,等闻昭非放开她起身是,她也感觉自己冲满了电,下午还能继续十分专注地学习了。

  简老觉得自己煮自己吃更自在,拒绝去赵家小院搭伙吃饭,闻昭非也不想勉强他,他牵着林琅到厨房道别后,他们回隔壁去等吃饭。

  “你昨天做的卤汁还有剩,我上工出门前又卤了不少,我们中午还是吃卤饭和卤面条,”赵信衡说着走出厨房来问林琅,“佩佩吃米饭还是吃面条?”

  “我吃米饭,三哥和您一样,”林琅是典型的南方胃口,正餐没吃米饭都感觉没吃过饭一样,闻昭非和赵信衡一样米饭面条都不挑,混着吃也能接受。

  赵信衡笑着应道:“那你和师母一个样儿。”

  林琅脸上惊喜地扬起笑容,非常高兴她能有和寇君君想象的地方,又趁机和赵信衡问了些寇君君的喜好和生日等信息。

  午饭林琅吃卤蛋卤豆腐饭,赵信衡和闻昭非也吃饭外,再额外下点儿面条混着吃,他们给寇君君的饭菜提前用铝饭盒装好温在锅里。

  饭后,闻昭非送林琅回房午休,他再出发去给寇君君送饭。

  一区卫生所里,女护士刘秀娟和闻昭非打招呼后,忍不住询问道:“闻医生今儿这身穿得可真俊啊,怎么又是你来给寇医生送饭啊?”

  闻昭非很少连续两天来给寇君君送饭,昨儿是休息日的话,今儿闻昭非也该回二区卫生所去上班了吧。

  “有车顺路,就我来送了,”闻昭非点点头,就继续走去将饭盒给寇君君放到休息室外的椅子上,再和寇君君打声招呼,他就骑上自行车往红石场去。

  廖秀娟继续稀罕了会儿闻昭非骑的自行车,再不久就来和寇君君打听林琅闻昭非家里多出来那辆三轮车的事情。

  寇君君也相当惊奇她同事们的八卦能力,昨儿闻昭非接她时并未耽搁多久,廖秀娟并没有亲眼目睹,却似乎什么都知道了一般。

  寇君君就将闻昭非对外告知的那番话,同廖秀娟以及还没散去的病人及其家属们告知一遍。

  闻昭非和林琅是有一辆车,但不是买的,而是简老送给林琅的认亲礼,今儿闻昭非骑来的是简老之前自己组装的那辆自行车。

  “……昭非身上那套衣服是我做的,他和佩佩送了京城家里寄来的布料给我,我回他们两件衣服。款式也就那样,主要还是两个孩子本身好看,套个麻袋也难看不到哪儿去。”

  寇君君显摆起林琅和闻昭非的颜值来了,反正普通衣服穿着,众人都能自己酸起来,她索性帮她们把话都提前说了。

  “哈,那闻医生的模样是没得挑……”众人附和着寇君君的话,这个话题算是揭过了。

  ——

  闻昭非抵达红石场医疗室,就看到护工小吴给他送来已经签好的手术知情同意书。

  下午,闻昭非继续帮陶老一起接诊,和就警卫员陆续送来的手术器材进行清理和准备。

  在五点闻昭非和陶老准备下班前,副团老樊安排去市里买药的人也回来了。一切准备就绪,闻昭非和老陶再一番讨论后,他们将手术时间定在明日上午九点。

  闻昭非忙碌中度过的这个下午,林琅也没有一直看书或练字。

  林琅和简老、赵信衡一起将三轮车进行二次改造,增加了驾驶位延伸到大半货箱的遮阳挡雨蓬。

  “佩佩晚点儿要和我一起去接你师母吗?”赵信衡主要还想试骑两圈这还新鲜着的三轮车,顺便还能去接媳妇,带学生媳妇兜兜风。

  “那我赶紧去换个衣服,您等等我,”林琅在干活前又换回了旧衣服,这会儿跟着跑来跑去,也流了不少汗,需要擦擦身体换个衣服。

  “去吧,你师母下班还早呢。”

  赵信衡摆摆手,他继续绕着两个院子兜圈,再回来和简老讨论一下,继续做一两辆给他们日常拉粮食用的可行性等。

  “再做一两辆不难,但要再多就不行了,你想想哪儿来的那么多报废轮胎或二手轮胎能用。”

  简帛来农场这么多年也就在今年弄出来一辆自行车,再又弄了三轮车出来。接下来他和林琅的精力都不在三轮车上,他们都想再自己搞个拖拉机出来,靠脚蹬能走的范围太小了。

  赵信衡听简老这么说也不纠结,反正他要用三轮车肯定是不愁的。他和简老说着话,林琅就从门里出来,换回了上午穿过的新衣服。

  “老师,现在出发吗?”

  林琅自己爬上货箱的板凳坐好,阳光依旧挺大,但她坐到里侧的位置,阳光就照不到她了,她也不用一出门就戴着黑布帽了。

  见赵信衡点头,林琅又看去简老,“爷爷,我和老师出发了。”

  “去吧,路上骑稳点儿,”简老点头后,又叮嘱一句赵信衡。

  “您老放宽心,摔不着您孙女儿,”赵信衡哈哈笑了一句,就将三轮车骑起来,但到底是比他自己骑时慢了许多。

  万一摔着林琅,他媳妇第一个不放过他。

  “老师放心骑,摔不着的,”林琅在画图时第一考虑的就是驾驶人和乘坐人的安全性,为此还牺牲了不少便捷性。

  行车以安全为第一准则,他们这三轮车也是车,不能例外。

  从赵家小院到一区卫生所的距离不远,很快就骑到了,赵信衡看向林琅道:“你去喊你师母,我在门外等你们。”

  这车可还是个稀罕物,不说被偷,就说被摸坏碰坏,他都得心痛半天,不敢单独留车在人口相对密集的卫生所外。

  “好呀,”林琅应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卫生所了,不怕单独进去找寇君君。

  她从花纹布包里拿出口罩戴好,再下车来,进到卫生所里。

  “你好,我找……”

  林琅的话没说话,就被护士阮莉莉扬扬手,指了指会诊室外的长椅,“找寇医生的吧,里面还有人,坐那儿等着吧,有人出来了你再进。”

  被当成病人的林琅也不解释,左右她是要等寇君君看完病人,才能和她一起回家。

  点点头,林琅就坐到妇科会诊室的椅子上。

  可她没坐下多久,那阮护士又来到林琅身侧八卦地询问起来,“你这是迟迟怀不上了来瞧的?”

  在阮莉莉的既定认知里,一般成年女性来看妇科时,外包头巾、戴围巾戴面巾的,不是不小心怀上了的,就是迟迟怀不上的,阮莉莉从林琅的身材打量,不像是生养过孩子。

  林琅记得阮莉莉,就对阮莉莉的印象一般,这会儿也没想和她继续讨论自己的,只当没听到她的话。

  然而阮莉莉却当林琅默认了,“你这问题看着有点儿大呀,看这种病要把你男人也带上,万一是你男人不……”

  “大姐,我能生,我男人也很行!”

  林琅字正腔圆地反驳阮莉莉,再站起身,一秒收敛怒气,朝已经出来人的妇科室门里甜甜喊了一声,“师母,我和老师一起来接您下班,我们在门口等您。”

  寇君君走来看看林琅,再笑着点点头,“好,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阮莉莉面色讪讪,又盯着林琅窈窕纤细的背影瞧了瞧,“我……”

  “我是医生,你是医生?告诉你多少次,不许你这么八卦我病人的?我门口的小天哪儿去了,”寇君君拉下口罩,面色不善地看着阮莉莉。

  自从年初市医院给她派了两个助理医师下来,就不用阮莉莉和廖秀娟和她搭班了,阮莉莉原就没资格到她的科室来指手画脚。

  关于阮莉莉往外乱传病人的事情,寇君君和所长反应过几次,阮莉莉也保证说会检讨,没想本性不改,又犯到她跟前来了。

  走开一会儿带病人去拿药又去了卫生间的助理医师孙天越急忙跑过来,“寇老师,出什么事情了吗?我去了厕所……”

  “没事,以后要去方便,找小婷出来替你一会儿。”

  寇君君说完就不再给阮莉莉任何眼神,她走回去稍稍整理一下脉案,再和两个助理医师交代一番,她就拎上饭盒和布包从卫生所里出来。

  赵信衡载着林琅的三轮车前聚了一圈人,多番询问这车的来历和组装过程,赵信衡心情不错,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

  “老师,师母下班啦,”林琅眼尖儿瞄到了人群外围的寇君君,立刻从货箱里侧探出脑袋来,朝寇君君喊话,再和围起来的众人摆摆手。

  “师母,上来坐,麻烦你们给我师母让让路。”

  人群乖乖让开,寇君君手脚麻利地爬上车来坐到林琅身侧来。

  赵信衡大声招呼一句,“回见了各位,让让,让让……”

  人群让开,再跟了一段就被赵信衡骑着车甩远了。

  林琅抱住寇君君的一边手臂,再凑到她耳边低声询问,“我方才在里面是不是说太大声了……”

  她当时脑袋只想着反驳,没想过她这样说会可能让人取笑。虽然现在,林琅也觉得她说的是实话。

  寇君君和杨靖只说她在养好身体前,不适合生育,而非不能生。闻昭非年轻力强,身体康健,更不可能有问题。

  寇君君揉揉林琅柔软细密的头发,没忍住轻笑出声,“唔,就该那么大声地反驳她,佩佩处理得很好。”

  这要是换别人,寇君君肯定要多问一句闻昭非是怎么行的,让林琅如此骄傲。

  林琅听寇君君这么说,立刻就安心许多,又不太放心地问道:“她平时是不是也很不尊重您?有没有联合其他人孤立您?”

  “她倒是想,不敢也做不到。佩佩放心,类似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我的病人轮不着别人来说嘴,”寇君君不是因为林琅被冒犯到才如此说,而是她一贯很忌讳同事们谈起病人的。

  对于部分女性而言,她们能鼓起勇气来看病已经很不容易,再增加这样的舆论压力,只会让她们更加讳疾忌医。

  林琅弯了弯眼睛,再伸手抱住寇君君,“有您这样的师母,我真的好骄傲!”

  “师母也为你和昭非骄傲,”寇君君也是满脸笑意地回抱住林琅,心中不由得再次遗憾起来,没法儿认林琅当她的干女儿。

  三轮车停下,他们已经回到赵家小院门口了。

  林琅躬着身体走出两步,还未下车,就给一双熟悉又有力的双手抱住腰,安安全全地带回到地面。

  林琅满目惊喜地抬脸看来,“三哥,你回来啦。”

  “也是刚到,听简爷爷说你们去接师母了,”闻昭非伸手帮林琅摘掉口罩,再顺带轻轻摩挲了一下林琅的脸颊,他看去寇君君和赵信衡。

  “师母,老师,我带佩佩先去洗手。”

  “去吧,”寇君君笑吟吟地点点头,再轻声感叹道:“太赏心悦目了。”

  林琅和闻昭非穿得这般好看,她又想给他们买衣服或做衣服了。只可惜农场条件有限,再买和再做都不容易。

  寇君君回头看向赵信衡,“下次场办开学习大会,咱们也和昭非佩佩一起穿着新衣服去。”

  “好啊,你说了算,”赵信衡呵呵笑着又很快收了笑意,低声问道:“佩佩进去找你时发生什么了?所里现在还有人要为难你吗?是我们太……”

  他一边骑车一边听寇君君和林琅对话,一知半解,但肯定是发生什么了,原本他也挺奇怪林琅怎么没直接和寇君君一起出来,但当时围着车的人太多,他让林琅坐上车后,就没多问。

  寇君君拍了一下赵信衡的手臂,“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奇葩哪里都有。放心,佩佩也不是受欺负不吭声的性格,都没被欺负。”

  听寇君君这么说,赵信衡略略安心,但还是追问着发生了什么。

  寇君君不得重复一遍她听到的话,就是林琅呛声的那句,阮莉莉和林琅说了什么她是没听到,但也能猜得出来。

  赵信衡摸了摸鼻头,又想笑又觉得不应该笑,他背过身,等寇君君下车来,他继续把车骑回简老家后院再回来。

  赵信衡再看到闻昭非时,他还是没忍住嘴角眉头一同抽搐。

  原本要往厨房去的闻昭非停步侧身看来,“您怎么了,脸上肌肉抽筋了吗?”赵信衡一贯很注重的自己的仪容仪表,很少有这样表情奇怪的时候。

  “我抽什么筋啊,”赵信衡四周瞄一圈,没看到寇君君和林琅,他低咳一声走来揽住闻昭非的肩膀,俩人一同进到厨房里,“咳!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您说,”闻昭非看赵信衡这模样就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儿,他手头继续切菜,晚上要煮林琅还挺喜欢的土豆茄子拌饭。

  赵信衡又回头看一眼没人的厨房门,他低声将寇君君告诉他的那番话和闻昭非说了,再感叹地拍拍闻昭非的肩膀,“看来老师以后不用再担心你什么了。”

  夫妻生活肯定是要床上床下都和谐才能长长久久,他曾经还担心闻昭非太端着了,不知道怎么哄媳妇,现在看是他多虑了。

  闻昭非深吸口气,将菜刀放到一边儿,也就他是个外科医生,才没在听到这话时,伤到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