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 100 章 想立即娶你回府(一更……
作者:慕如初      更新:2023-08-21 21:11      字数:4893
  由于人太多,晚膳分成了两桌,一桌摆在堂屋,一桌摆在院子里。

  也不知是裴沅祯气势太迫人还是怎么的,阿檀不敢跟他同桌吃饭,拉着刘淳去坐院子。

  尤冰倩自觉不适宜跟裴沅祯同桌吃饭,便也在外边的桌子坐下。

  陈良焕犹豫了下,对裴沅祯行了一礼,跟着尤冰倩去了。

  如此,堂屋内便只剩下沈栀栀和裴沅祯。

  沈栀栀撇嘴:“你看你,平日总是冷着脸,连小孩都怕你。”

  裴沅祯瞥了眼见他像猫躲老鼠、而见刘淳就有说有笑的阿檀,不知想到什么,他认真问:“小孩怕我?”

  “嗯。”沈栀栀点头:“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

  裴沅祯默了默,说:“我知道了,会尽力做好。”

  沈栀栀听这话莫名其妙:“什么尽力做好?”

  裴沅祯笑笑没说话。

  夕阳金霞灿灿,映在斑驳的墙上,小院一片昏黄美好。蔷薇树下,也不知刘淳说了什么,阿檀的笑声欢快。

  裴沅祯夹了块糖醋鱼,慢条斯理嚼,难得地,心下宁静。

  过了会,他问:“你们这院子太小,可要换个住处?”

  沈栀栀停下筷子:“换哪去?”

  “我在京城有几处别院,你挑一处喜欢的就是。”

  想起什么,沈栀栀问:“大人有几处别院?”

  “唔兴许七八处吧。”

  “为何这么多?”沈栀栀撇嘴:“大人要这么多别院做什么,莫不是也想学方冀金屋藏娇?”

  沈栀栀可还记得之前在荆城时,方冀就有许多别院,而且每一处别院都住着个美人。

  裴沅祯有偌大的裴府还不够,置办那么多别院做什么?

  然而听了她这话,裴沅祯错愕了片刻,缓缓笑起来:“你怎么这么爱吃味?”

  他说:“这些都是手下人送的,有的是我自己置办的。”

  “你置办来做什么?”

  “有用。”

  “有什么用?”沈栀栀刨根问底。

  “你真想知道?”

  “算了,”沈栀栀继续夹菜吃饭:“我不想知道了。”

  “说给你听也无妨,”裴沅祯说:“有时候裴府不方便关押的人,就会关在别院中。”

  “哦。”沈栀栀戳着鱼肉,唇角翘起。

  裴沅祯见她这模样就爱得不行,伸手道:“过来。”

  “做什么?”

  “脸凑过来。”

  沈栀栀悄悄看了看外头,小声说:“这么多人呢,你别胡来啊。”

  裴沅祯好笑:“你脑子里想什么?”

  他曲指往她额头弹了个暴栗:“以后不许冤枉我。”

  沈栀栀捂着额头,怒瞪他:“那你也不准欺负我。”

  “这就叫欺负了?”

  “难道不是?”

  裴沅祯眸子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没说话。

  但沈栀栀总觉得他肯定不是想什么好事。

  少顷,裴沅祯问:“适才说搬院子的事,你意下如何?”

  “我倒是没所谓,不过冰倩姐姐肯定不愿意,毕竟是你的别院。而且”她说:“我在这住得挺好的,也喜欢这里,不想搬了。”

  “也罢,”裴沅祯点头:“随你高兴就是。”

  用过晚膳后,裴沅祯还有事要进宫一趟,只是,离开时顺道把陈良焕也带走了。

  裴沅祯派安俊良去查裴家账目,此事突然,人人侧目。

  裴家家大业大,这么多年,里里外外的行当都是交在裴望手中,而且裴沅祯也从未过问此事。

  如今突然查账,难免不让人多想。

  裴望得知消息,讪讪地赶来。

  “贤侄,可是账目上有纰漏?”他忐忑问。

  “确实有些不明之处。”裴沅祯道。

  裴望心惊:“哪些?咱们用的账房先生都是多年的老先生了,对裴家忠心耿耿。我时常叮嘱记账要仔细稳妥,竟不想还有纰漏,若查出来我定会严惩不贷。”

  裴沅祯将一本账册递过去:“二叔且自己看看。”

  安俊良在一旁道:“裴二爷,这本账册上有多处不明支出,数额虽不大,可做账最是讲究明与细。这么显眼的纰漏,裴二爷就没查过?”

  裴望慌张地接过账册,然而当看清是哪些后,径自解释道:“贤侄有所不知,这些支出是每月人情赶礼的汇总。因东西太过琐碎繁杂,便汇成了一项。”

  “你也清楚,”裴望说:“裴家乃大族,平日往来、街坊往来、还有朝中往来的,每个月下来不计其数。”

  裴沅祯听了有意思:“朝中往来是怎么回事?”

  “贤侄莫误会,”裴望说:“我是想着贤侄在朝中做官,得打点好官场。平日他们送礼过来,若是不回礼显得我们裴家目中无人。是以,我便思量着酌情回些。一来不显得失礼,二来也好帮贤侄维系同僚关系。”

  裴沅祯不紧不慢道:“我竟不知二叔为我的事如此费心。”

  裴望呵呵笑:“贤侄日理万机,哪有精力管这些小事?当然,贤侄若是觉得二叔此举不妥,往后我便断了这些往来。”

  “可有礼册?”

  “呃有,我这就让人取来。”

  裴望走后,书房安静。

  安俊良翻了翻礼册上的名单,说:“倒也还好,皆是朝中五品以下的官员,兴许平时巴结不到你这,便将礼送去了裴望那。”

  奚白璋在一旁提醒:“你别忘了,死在牢中的户部清吏司常大人,和自缢在家中的杨佥事也是五品以下的官职。”

  安俊良一震:“你是说,裴望暗中跟这些人有勾结?”

  他难以理解,看向裴沅祯:“可他一个不在朝的人勾结朝堂做什么?”

  裴沅祯沉默坐在桌边,没说话。

  “这案子越查越有意思了。”奚白璋说:“何家何戟,裴公之妻何氏,裴公养子谢芩,裴公,以及裴望。这些人到底利益相关在何处?尤其是裴望跟何氏皆插了一手,实在难以想通。”

  裴望跟何氏

  裴沅祯琢磨了会,若有所思道:“兴许,崇安寺后院厢房能找到答案。”

  闻言,安俊良和奚白璋皆朝他看过去。

  夜晚,长风呼啸,崇安寺桃花纷乱。

  一顶轿子匆匆而至。

  须臾,从里头下来一人。

  他踩着地上的花瓣悄然往后院厢房而去。

  进了间屋子后,他提盏灯四下看了看,然后轻启墙上的暗格机扩。

  很快,墙从中间向两侧移开,渐渐露出一扇门来。

  他叩了叩:“是我。”

  片刻,门打开,露出另一间厢房的模样。

  房内烛火微亮,纱幔重重落在地面。

  “你如此着急见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一名妇人问。

  这妇人正是裴彦之妻何氏,何姣英。

  “英娘,我恐怕被他怀疑了。”他在桌边坐下,接过何氏递来的茶:“昨日,他大张旗鼓派人去查账册,虽查不到什么,但定是已对我起疑。”

  何氏道:“你慌什么?那些账册无论怎么查,也只能查到些不相干的官员。官宦之家,谁还没个人情往来的?”

  “可你清楚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清楚,但我不说你不说,谁能知道?你非朝廷中人,谁会往旁的去猜想?”

  “英娘,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查到我并没什么,我就怕将他也暴露,那么多年谋划恐怕就泡汤了。”

  “你约我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个?”何氏说:“裴沅祯已经盯上我你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你怎能轻易跟我见面?”

  “我我心里没底,也没个谋算。”

  “越是如此,你越要沉住气别自乱阵脚。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那你呢?”

  “我跟他说近日梦魇,来这里清修,过两日再回。”

  “英娘,”裴望突然从身后抱住她:“既如此,我今晚留下如何?我来的时候很小心,没人看见。”

  他的唇在何氏的脖颈上急切探寻。

  何氏拍打他:“你疯了?这里是寺院。”

  “英娘,这么久了你难道不想吗?”

  他的手从衣摆里钻进去,何氏娇喘一声,闭上眼。

  纱幔里,两人的身影纠缠,气息越来越浓,后头的话也没再谈下去。

  裴沅祯在外听了会,足尖一点,迅速离开了。

  马车里,裴沅祯阖眼静默。

  原来裴望跟何氏是这等关系。

  其实他早该看出来的。

  记得小时候,他跟裴沅瑾从私塾下学爬墙,被发现后,两人跪在院里受罚。

  何氏路过,看似不偏不倚地为他们说话,实则句句暗指他教唆裴沅瑾。他无从辩驳,只好一力承担下来。

  后来,裴望赶来将裴沅瑾领走,然而走之前,他跟何氏互对了几眼。

  当时就觉得两人的眼神些许黏腻,但彼时他年幼并不知其中之意。如今看来,何氏与裴望早在多年前就有了首尾。

  没多久,马车停下来,外头侍卫道:“大人,到府上了。”

  裴沅祯睁眼,掀帘瞧了瞧外头天色,已是寅时,再过不久就该入宫上朝。

  想了想,他吩咐:“去平福巷吧。”

  “是。”

  马车又缓缓启动。

  沈栀栀是被热醒的。

  眼下天气渐渐闷热起来,她夜里睡觉贪凉,常常喜欢把腿露在外头。

  今日也不知怎么的,整张软衾全裹在她身上,密密实实的,热得她冒汗。

  她迷迷糊糊掀被褥,抬脚蹬了蹬。

  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蹬了蹬。

  下一刻,她倏地睁眼。看见床对面坐着的人时,吓得惊呼出声。

  裴沅祯眼疾手快地捂住她嘴巴:“是我。”

  沈栀栀拍着胸口后怕:“你大半夜不睡觉,闯我的屋子做什么?”

  “我一会要去上朝,还早就过来看看你。”

  “你不声不响坐那,吓死我了。”

  裴沅祯轻笑:“谁叫你睡觉不老实。”

  他一掀帘,入目的便是一双纤细白皙的腿。

  好看是好看,就是容易着凉,索性拿被褥严严实实裹起来。

  裴沅祯问:“还睡吗?”

  “你在这我怎么睡得着?”

  “那就陪我说说话。”裴沅祯将她抱入怀中,如往常一样,下巴靠在她肩上。

  他做这个动作时,往往是比较疲惫的时候。

  沈栀栀心疼:“你夜里去做什么了?”

  “唔你怎么知道我夜里去了别处?”

  “你身上有花香。”

  裴沅祯勾唇:“你就不怀疑是别的女人的香气?”

  “我自己做过花露,自然懂得区分。花露的香气是混合复杂的,跟单一的花香不一样。”

  裴沅祯捏她:“竟不想我的栀栀如此聪明。”

  沈栀栀骄傲地哼了声,手不经意摸到他肩上的伤疤,问:“对了,你这里的伤好了吗?”

  提起这个,裴沅祯默了片刻。

  低声道:“栀栀,有件事我其实瞒了你。”

  “你是不是想说你假装受伤的事?”

  裴沅祯诧异:“你知道?”

  “哼!”沈栀栀气:“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京的时候,无意中从奚白璋口中得知的。”

  裴沅祯摸了摸额:“你不生气吗?”

  “我本想生气来着,”沈栀栀说:“可不知为何气不起来。”

  她垂眼:“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即便受伤也只是想让我留下来,我非冷血之人,怎么忍心怪你?”

  “沈栀栀,”裴沅祯盯着她:“你居然都清楚,为何对我还如此绝情?”

  “我怎么绝情了?”沈栀栀说:“我又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我以为你想纳我做妾呢。”

  听得此,裴沅祯有些后悔。

  说来说去,还是怪他,若是早对她坦白自己心思,也不至于走这么多弯路。

  沈栀栀继续道:“我其实喜欢你来着,可不敢应你。在荆城,奚白璋说你时日无多的时候,我差一点就想应你了。”

  “我想着反正你也活不久了,陪你最后一程罢,大不了我回村当个寡妇。”

  “”

  “后来回京得知你是骗我的,当时的心情怎么说呢?比起生气,我更觉得庆幸。”

  “幸好你没死,幸好我不用背负一辈子的内疚活着。”

  她絮絮叨叨说着,身上的香气幽幽地萦绕在他鼻尖。

  而她衣衫单薄,领口之处露出点莹白的弧度来。从他的角度,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看得清楚。

  裴沅祯可耻地瞥了瞥,瞥了又瞥。

  心猿意马起来。

  “沈栀栀。”他突然喊她。

  沈栀栀停下:“什么?”

  听见他呼吸粗重地问:“你是不是故意勾我?”

  ?

  沈栀栀莫名其妙:“我哪勾你了?”

  “你就是故意的。”

  他声音低哑,灼热的气息陡然压下去,噙住她的唇。

  很快,撬开她的口腔,温柔而霸道地吮吸。

  天际渐渐露出鱼肚白,床帐内,春色融融。

  不知过了多久,侍卫在外头提醒道:“大人,该入宫了。”

  裴沅祯闭了闭眼,用尽十分力气才让自己停下来。

  “栀栀”他抵着她的额:“等我查出背后之人,立即娶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