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番外1 黎国日子
作者:女焱      更新:2023-07-10 06:03      字数:3463
  这是一片新生的大陆,一个新生的国家。

  处处都是鲜活的,没有那些繁琐枯燥的礼节,没有等级分明的阶级制度,虽然还是有些阶层的划分,但却没有森严的阶级差别。

  百姓遇到官员只需微笑点头问好,用鞠躬替代了福身请安,用握手来表示问好,或黑或白或黄的不同人种的脸上,都是充满着生机和期望。

  黎国矿产丰富,再加上瑚图里筹划来的人才,她甚至还专门去欧洲等地捞来一些被埋没的人才,这里虽然还是缺人,但人才也确实不算少数;为了国家的发展,国家在支持生育,一边发展贸易和欧洲做生意,一边鼓励多生优生。

  曾经那几批被送来做基础建设的人,在这里有钱有权有地位,瑚图里再帮他们弄来了亲人,所以几乎没人打算离开。更有极个别“聪明人”,他们知道了那么多秘密,真的能安全离开吗?

  毕竟尽管海事发展得蒸蒸日上,可风大浪翻,谁敢保证自己在海船上活下来呢?

  左右比起缺钱,更缺的其实是人才。

  元夕也进入首都小学成为了一位教师。

  如今学的东西似乎更杂些,语文、数学、英语,再加上一门基础科学。虽然黎国自信能成为强国,自信能让他国来学习黎国的汉语,不过到底黎国是个新生的国家,在这之前,确实还是需要先融入世界。

  虽然元夕已经是一个被困在内宅二十年的女子,但在现代二十多年的信息量冲击中,她看事物的角度与这时代的很多人还是不同的。比起黎国现在很多才从家天下的社会进入全球化进程中的政治家,元夕更习惯去参考大环境。

  想当初历史学到大航海时代时,学到文艺复兴等历史时,每一段历史都是要从大环境入手来分析的。故而元夕在考虑现在黎国的发展时,也更多会参考这样的视角。这样习惯下的高视角,往往会给处理政事的瑚图里带来一些新想法。

  而元夕,也渐渐的地享受教书育人的感觉。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位老师。

  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沉浸于教书育人的快乐中。

  黎国的很多小孩也都是吃过苦的,尤其是一些从黑奴商船中救来的小黑人,他们更珍惜地位平等和读书,故而每个学生都刻苦地读书习字。偶尔有一两个想玩耍偷懒的孩子,她还没说过什么,家长便自己上手揍了。

  所以,在她教书的时候,除了极少数语言不通的麻烦之外,其他都是非常顺利的。

  小朋友们也非常乐于去当“官”,什么“班长”“课代表”等,虽然最初他们还不理解什么时班干部,但后来却迅速理解并渴望着、羡慕着。

  在学校里,元夕感受到自己在工作,在奉献,还活着。

  她喜欢小朋友们围着她热情地叫老师,喜欢小朋友们乖巧地坐在教室里……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因为这是个新生的国家,比起财富权力地位,大家反而思想更纯粹些,就是希望把黎国建设好,让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更加美好。

  而在教书时,遇到一群充满求知欲的孩子,一群不会(不敢)没事找事的家长,教书变成了纯粹的教育事业。

  瑚图里二十五岁时,黎国的大名已经在世界上广为传播,无数知识分子慕名而来这片自由的、充满勃勃生机的土地,无数富商海船也希望来这里做生意,虽然很多商品与清有重合,不过这里的商品更符合他们国人的审美,并且没有那么重的关税。

  毕竟人家是贸易大国,收取关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一日,元夕和学校的一个孤儿学生一起去逛街。这孩子的父母遇到了海难,只余她一人,所以被送到了慈幼局,由国家财政拨款抚养和读书。因着她乖巧聪慧,又是个故而,所以元夕更照顾她些,假期也带着她出来多看看,多与外人交流,增长阅历。

  二人说着些旧事,话赶着话就说及了过往。学生姜玉道:“老师,我还记得爹娘曾说过,他们昔年在清时便在广府一带,偶尔能看到番人。如今在我们黎国,见到这些境外之人却是常事,他们说着怪模怪样的黎国话,还挺好玩的。”

  确实如此。

  元夕幼时在小县城长大,见到一个外国人都觉得惊奇得不得了;后来到了大都市,见多了外国人坐地铁、赶公交,也就不觉得奇特。

  她俩在书店里挑书,姜玉选了一本关于万有引力的著作,元夕则是翻了翻,看到一本英语原文的《神曲》,经过这些年的磨砺,她也不再会头疼看英语原文小说的事情。

  说来也惊奇,明明她是个英语苦手,尤其还那么多年都未曾接触过英语了,偏生就是在日常交流中,听懂了英语口语,毕竟她还是有不少说英文的同事。比起众所周知复杂的汉语,还是她学起英语来更容易些。

  书店里也有几个欧洲人正在挑选书本,如今黎国的翻译文学正在蓬勃发展,所以买几本黎国书回去也不至于看不懂。

  一个满头灰发的中年男士,手里捧着一本薄薄的册子,元夕粗粗扫过去正好看见那本书册,也不在意,继续和姜玉挑着书。

  那个欧洲男人翻了一会儿,拿着书过去询问书店老板,说着蹩脚的汉语:“为甚么不将作者的名字些完真?”

  书店老板失笑:“先生,作者自己定的笔名,我们自然是按照作者的心思来定啊。”

  “为甚么?它在清国的作者叫瓜尔佳元夕,在你们这里却叫元夕?”

  昔年元夕到黎国时,人口不过万,故而曾经的老黎国人都大抵知道那段往事。只是因为她如今是黎国教育行业的支持者,而瑚图里又深得民心,故而老板一拍胸脯:“因为作者就是我们黎国人!当初她在清国写了留下了旧本,清国自己出版的,写了作者的原名;而我们黎国则是作者自己安排的出版事宜,写的就是她自己取的名字。”

  俩人说了好一会儿,谈论着书中观点,二人都有些入迷了。

  元夕一听有些愣,她根本就不清楚这段故事。

  是的,欧洲男人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就是《偶日杂记》,虽然她笔力有限,但其中的思想是先进的,经过她历时十几年的撰写,充满了她在清宫中的心得,所以还算是真情实感。而在黎国或许又有她的名人效应,故而很是畅销。

  只是她没想到,这本书能在大清发行。

  虽然她已经用首饰、布匹、美食等描写和记录来填充那本书,来暗写她想要传递的思想、留下的火种,只是到底能力有限,被胤礽发现端倪。只是他未曾明言,只是道,她需要好生守好自己的《杂记》。

  虽未明言,但元夕也明白,只要胤礽还在,这本书就绝对别想发行了。也罢,就随着她老死他乡吧。

  昔年她没想过自己能逃离清宫,故而做好了把一生心得交由瑚图里的准备。

  没想到它居然还有在大清发行的一天。

  毕竟其中的历史观思想也是反封建,不过既然它能被出版,或许也是当事人希望能将一些启发式的思想传递出去吧。

  “老师,我们回去吧。”

  “好。”

  这一日瑚图里在和元夕吐槽。

  “娘,你咋都不催婚呢?我都二十七了。”

  元夕眨巴眨巴眼,如今的她越发像个老小孩了,忙碌的工作重燃了她对生活的激情。

  “你才二十七。”二十七有什么好催婚的?“你忘了,你定的法定结婚年龄都是最低二十岁。”

  “是啊,最低年龄二十岁,我都二十七了。”瑚图里很久没有和元夕撒娇了,她太忙了,母女俩都忙碌得时常十天半个月见不了一回。

  元夕调侃:“霍深急了?”

  “他?他就是块木头!”说起这茬儿瑚图里就气愤了,“我都暗示他多少回了,就差明说了,他还经常有些愣愣的。娘,这就是你说的理工男吗?”

  “……要不明说吧。”瑚图里也不会在意甚么男主动还是女主动。

  “……昨日我明说过一次,才开口就把他吓跑了。”瑚图里无奈扶额,“所以才麻烦娘你做个说客,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霍深不愿意呢?”

  瑚图里恶狠狠:“那就别怪我强取豪夺了!”

  “那可是霍大科学家,发展的根基。你是帝王,可别想着违法。自己建设的法治国家,别毁在自己手里。”或许是职业病,哪怕元夕知道瑚图里不过是说说而已,还是忍不住说教两句。

  “您放心吧,我就是随口一说。”

  在大婚上,瑚图里非常激动,往日里面容冷淡的霍深耳垂上也带着一丝羞红。

  元夕也在这其乐融融的婚宴中,欣喜之余甚至有些感慨,谁能想到高冷的霍深居然也是一个因为被告白所以“娇羞”跑路的男人呢,没想到她还当了回媒人凑合了一番。

  强盛的黎国国主大婚的日子,自然是各地结交的国家都派人来参加大婚。

  昔年来黎国外交的都是大臣,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回到底是大婚,清派了外交部的一把手廉亲王亲自带人来参加婚宴,他站在婚宴场上,整个人几欲昏厥。

  这这这……不是十几年前他夭折的侄女儿?

  这不是病弱早逝的孝宁皇后吗?

  结果一个成了女帝,一个成了太后?

  皇兄啊,你这是下了多大的一盘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