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新婚期 长乐院日子
作者:女焱      更新:2023-03-26 12:24      字数:6903
  太子府的午膳终究是比忠诚公府要丰盛些的,膳房里原也有元夕熟悉之人,也有想讨好新侧福晋的人,再者这可是太子用膳,焉能敷衍,因此人人都拿出自己的拿手好戏。

  蒸鱼腊鸡、鹅脯蟹粉,羊排炖萝卜等也就罢了,开胃小菜爽口清脆,旁边的酥酪果品元夕都不稀罕,就端着一碗酸萝卜老鸭汤美美地品着,酸爽开口,大清早用一碗,感觉自己都活了过来。

  她感慨着:“还是王厨娘的酸萝卜老鸭汤最好,忠诚公府里如何都比不上,我念极了这滋味。”

  胤礽失笑摇头,递给何玉柱一个颜色,他心中明悟,忙下去了。

  “屋里的装饰可觉得喜欢?”

  听了太子的话,元夕环顾四周,其实也谈不上是否喜欢,左不过就是常规格局,摆放了好些古董赏玩等摆件,再悬挂着古画挂毯等,不是不好,只是和其他贵族之家没有任何风格上的不同。

  元夕还是道:“太子一片心意,自然是极好的。”她找出确切的优点,“这个插着红梅的月白釉胆瓶就很好,配着红梅颜色相宜。”白瓶红梅,素与艳的碰撞,虽然她喜欢低调和婉些,却也经常为这样的搭配而惊艳。

  夸人总是要这样的,她大体都夸,便显得虚假;着重夸里头一个点,便显得真诚。

  “布置都是府里安排的,孤只是添了一些摆件,若觉得不妥,可以自己换。”

  “自然。”元夕笑道,未来要住上十几二十年的屋子,她必定是要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安排的。莫说是长乐院,便是曾经在宫女房,她独居一间房时,便开始按照自己的喜好安排了。

  其实经过昨夜,元夕初见太子还是有一丝淡淡的羞涩,不过太子未曾提及昨夜,反而说起吃食装饰,聊起她喜欢的东西,她自然就轻松很多。

  “昨日我看着这架花开富贵的屏风不好,太过俗气,晚些让人去库房挑一架回来,乌檀红木都可随意。”

  既然胤礽豪气,元夕也就直抒胸臆:“乌檀红木似乎沉了些,可有清淡点的颜色?”

  胤礽再度失笑:“你可真是半点不隐藏啊,谁敢在孤面前挑剔东西?”又是屈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

  看得碧儿冬柔两人再度胆战心惊,生怕太子动怒,这一日她俩也几乎没做什么了,一直担心着太子生气。若是她们知道太子曾掐着元夕的脖子让她几乎喘不出气来,恐怕会惊骇不已。

  元夕主动伸手握住太子的手:“您既主动让我挑,我可不就应该主动去选吗?”

  他夹了一筷子羊排,还真就帮元夕算起库房里的东西。屏风不同于其他物件,那些太小太多便难记,可屏风大而贵重,能放进官中库房的都是绝佳的好东西,盘算起来倒也容易。

  “有一架牙雕四君子的屏风,清淡雅致。”

  “象牙的可千万就算了吧。”元夕虽不是多么执着的环保主义者,可象牙雕背后不知道死了多少无辜大象,她可消受不起,摆在房中她都担心招些大象无辜的亡灵。

  胤礽忽然一笑:“孤倒是突然想起,似是有一架相思豆的屏风。”

  俩人第一次在忠诚公府锦囊传情是,便是用红豆来聊表相思。虽然情意不多,红豆却是真的。

  元夕秒懂,掩嘴笑着,并不显娇羞。

  “你若喜欢清淡些,便选玉刻栀子缂丝的屏风吧,倒也雅致。”

  “缂丝?”元夕惊喜道,缂丝因为其特殊的纺织工艺,一直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寸丝寸金,便是康熙曾经给忠诚公府脸面,赐下来的缂丝也不过几匹,每位女眷裁一身衣裳便没了七七八八。剩下的缂丝也不舍得浪费,另外缝制成了荷包、腰带。

  这么金贵的东西,太子竟有一架缂丝屏风!

  太子却随意道:“喜欢自取了便是。”

  元夕看着胤礽的眼神格外复杂,更多还是羡慕。虽说知道太子待遇远胜其余皇子阿哥,可不想竟真如此之妙。虽然想得复杂了些,但元夕立刻乖巧行礼:“妾身谢太子爷!”

  膳房众人忙完了主子们的餐食,便随便弄了些吃食自己吃。所幸备给主子们的往往会多上少许,往往是上头公公、大厨和厨娘分了,若遇到心情好,赏给下头人也是有的。

  前院伺候的一个小太监便是这时候来的,方公公忙起来,虽说论品级他更高,可人家才是近身伺候的,说上几句闲话都够他吃一壶了。

  “可是太子爷有吩咐?”

  那小太监拿着一枚扎实的荷包,看着鼓鼓囊囊的竟都是银子:“瓜尔佳侧福晋用一碗酸萝卜老鸭汤觉得好,太子爷有赏!”

  王厨娘忙迎上去行礼:“老奴多谢太子爷!”双手恭恭敬敬接了荷包。

  小太监走后她还有些自得:“我就知道今日我做得好,必得彩头!往日里元——侧福晋便喜欢这道汤饮,第一日送上去,必定是能讨着彩头的。”

  其余几人哼哼着,不过大家都熟悉了,倒也没有坏心思。

  “既如此,你得了大赏,是否该安排一桌席面啊!”

  众人起哄着,王厨娘这才叫苦不迭,恨自己得瑟太过,到底最后还是收拾了一桌席面,众人吃得高兴。

  茶余饭后,内室独他二人在。

  元夕踩着花盆底在屋子里走着消食。还是饿久了,她甚少吃这么饱,便觉得有些撑得难受。

  曾经她最讨厌的便是宫廷之中不允许宫女吃饱喝足的制度,想着自由之后要畅饮畅吃。可真的到了这一日,她却因为习惯八分饱的肠胃再也容不下饱腹感而难受。

  胤礽则在窗边的炕上看书,一边看书一边感受着外边飘来的梅花香。京城能在冬季开花长叶的植物本就少,所以到了冬天,十处有八个地方都栽着梅花松柏,再有些她不熟悉的耐寒植物,有却不多。元夕本是南方人,四季常青的地界,初见北方冬日光秃秃的模样还不习惯,如今倒习惯了冬日府里处处皆梅香。

  他看着书,忽然抬头:“我记得之前你离府时,曾提过让你好生练字,可练了?给我看看。”

  这话说的,本来小心走着的元夕脚下一顿,自个儿走过去握住太子的手,更亲密的都有了,还怕握手吗?大学交谊舞课程时,她也不是没和男舞伴跳过恰恰。

  女子的手柔若无骨,笑得带着讨好意味:“大喜的日子,何必提些枯燥乏味之事。太子久坐,日日不是看书就是看奏章,坐久了对腰背不好,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这便是打脸了。

  方才太子见她撑得难受,便提过出去走走,元夕便以外边冷为借口委婉推拒。这会儿倒是不觉得外边冷了,偏生说得那么好听。

  他似笑非笑,元夕看得心虚。

  “罢,走吧。”

  外边虽然没下雪,可依旧是清冷的。太子府建筑的用色本是古朴丰富的,处处雕梁画柱,漆彩粉饰,富丽堂皇。如今埋在雪地里,却更显庄重壮丽,大俗与大雅的碰撞。

  如今元夕的花盆底已经走得极稳当了,她慢于太子半步走着,去到的是长乐院附近的花园,最初太子选定此处时便是觉得风景好、地段佳。

  这是元夕第一次以观光欣赏的角度来看花园,曾经便是经过,也要匆匆当值去,风景也只是路过。如今认真看着,却也只觉平常。

  冬季里实在没什么看头,多处都是枯木枝子,不同植物有不同的花期和生长期,求得是长长久久的美好,总不能园子冬日里秃了便拔干净,春季再栽回来吧。因此除了几棵松树,就剩些水仙枇杷等,最初知道枇杷是冬日里开花时,她还惊了一会儿,只道自己果然是少了些见识。

  胤礽忽道:“可惜季节不对,若是花团锦簇的时候,摘一朵牡丹簪在你头上,必定很好。”他竟在说些有情趣的话。

  元夕蓦然想到那朵被她摘了的绿菊,虽然是极美的花朵,可这颜色实在带着某种意义,若是簪在太子头上……她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

  “怎么了这是?”太子都没反应过来。

  “没事……哈哈哈……我就是想起……高兴的事情。”大概是自己稍微有了那么点底气,元夕竟有些笑得止不住,弄得太子虽莫名其妙,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本来不是多好笑的事情,却因为两人都笑个不停,就愈发笑得停不下来。最后弄得在场的宫人都低头死死地忍着笑,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受罚。

  小半会儿俩人才笑够,太子自觉失仪,肃着脸逛园子。元夕享受着凉风,因为穿得很厚,手里又拿着暖炉,半点不觉得冷,低头见太子的手冻得通红,便将手炉伸出斗篷里:“您看看您的手都通红了,拿着暖炉暖暖吧。”

  太子看着这个被粉色绣花袋包裹着的手炉,又看着冰冻的湖面:“寻常温度罢了,不冷。”

  元夕顺着他的眼睛看到手炉外的粉色隔热袋,忍着笑意,拉起太子冰冷的右手,把手炉放在他手心里:“不要在意外物,里子才是最重要的。”又忍不住调侃,“太子爷若是需要,妾身也可以安排绣一个四君子的,或者是龙生九子,哪一子都行?”

  龙自然是不能绣了,其他纹饰倒是没有太子用不得的。

  “既如此,何不用你的手来暖?”胤礽右手紧握住元夕的手,左手端着手炉,俩人就这样静静走在雪地里,走过之处,雪地里留下两

  对浅浅的脚印。

  “屋子里好暖和啊……”元夕深深叹了口气,散步看风景固然是美,可暖炉给了太子后,她渐渐就不觉得暖和了,太子的手渐渐热了,她那藏在斗篷里的右手却越来越凉。

  一回到房中,她便朝着火炉而去,手伸在银碳之上,乍暖还寒的,让她忍不住打了寒噤。碧儿忙帮她抬起手:“侧福晋别伸太近,仔细烫手。”

  胤礽坐在暖炕上笑:“所以啊,你本就是女子,何必把手炉给孤,这会儿知道冷了。”

  这话说的,让火炉旁的女子嗔视他一眼,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得了她的手炉还不客气些,竟阴阳怪气起来。

  太子把其他人打发出去,将元夕拉在他怀里,他身上很是暖和,可这姿势却令元夕身体僵硬,脸上红晕也不知是否还是方才冻红的。

  胤礽在她耳边道:“如今进府做好了准备,有些过于乖巧了。孤知道你方才心里绝对有忤逆之语,倒也不必忍着,直说便是。在孤面前说实话的人不多,希望你能珍惜。”

  他面上还有些散漫不羁,曾经多年的圈禁生活,让他的锋芒变得内敛,甚至因为时常无所事事,偶尔还会像一位富家公。可真实的他,是大权在握的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两人对视良久,元夕先绷不住了,主动伸手搂住胤礽,头朝另一边偏着,不去看他的脸。声音柔软缱绻:“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你也看到了,时常都有人守在我们身边,我敢说什么?今早我困得站不住,两个丫鬟吓得跟什么似的,何玉柱守在旁边,我还能真的说些忤逆之语吗?”

  “我这命虽不值钱,却也不想白白丢了,忤逆之语入得你耳,能入万岁爷的耳吗?若是我胡言乱语、毫不恭敬你也忍了,那万岁真不会以为我是董鄂妃之流?”

  胤礽摇头,伸手捧起元夕的小脸蛋:“你可比孝献皇后有用多了。”

  元夕低头笑着,笑容却有些苦涩。

  她还不如孝献皇后呢,她享受着顺治的爱,无论是否真挚,却是史书记载的偏爱;而她呢,清醒地痛苦着。按照她的性格,她想自己在嫁给心爱的男人同床之后,第二日一定是羞涩的,牵手也是腼腆的,可是她握着太子之手,除了知道这是个俊朗的男人之外,内心不存在任何可称之为心动的情感。

  也挺好的,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快活!

  她这一波卖惨似乎极为管用,晚膳之后,何玉柱就送来了一大箱礼品,库房的人也直接搬来了玉刻栀子缂丝的屏风。这座极为精美的屏风搬进来后,莹润的玉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内室,元夕凑上去细细看着,伸手轻柔地抚摸,毫不掩饰自己的心动。

  “喜欢?”

  元夕转头,眼睛亮亮的:“嗯!”

  “那便快去洗漱,快到时辰了。”

  元夕明白他话中含义,手上一顿,还是去了。

  洗浴之后,元夕打发走了碧儿冬柔,自己坐在铜镜前敷着花露,抹了点精油,便坐到了床边。

  “竟不抹些膏子么?”胤礽靠在床榻之上,看着元夕光洁的胳膊,也道,“看着似乎确实不用。”

  她这厢笑着:“哪儿来那么多天生丽质,都是拿钱堆出来的,每年冬天,我都不知道要用掉多少滋润的膏子。京城实在太干燥了,我若是断了两日不涂抹,皮肤就开始出现干纹,怎么会不用呢?只是到底是新婚夜里,总不好让你吃一嘴膏子,只能等着第二天再涂了。”

  所以若是太子日后不来可以尽早通传,她也好涂了在睡觉,毕竟夜里洗漱后,经过热水的熏染,毛孔打开,护肤品也能更好吸收。

  她身上这会儿还有些青紫的印子呢,太子其实应该算是温柔的,奈何她皮肤确实薄,容易留下印记。便是她自己,时常都不知道自己磕到何处,弄得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

  元夕这么坦坦荡荡地说了,倒叫胤礽有些尴尬,不过他是何等人,尴尬只是一瞬的,“只怕以后你每日都要早上涂抹膏子了。”

  她呆滞了一瞬,转而歪着头,眼神上挑:“自然可行啊。可是太子爷,您那么勤政,一个月若是进十回后院,恐怕万岁爷都会急得不行了吧。”

  太子嘴角溢出一串笑意,他将元夕拉入怀中,到底是精于骑射,藏在衣服里的肌肉线条美极了:“皇父可盼着孤能再多几个儿子呢,只怕会求之不得。”

  “可是陛下必定也担心您沉迷于一人之美色,犯了世祖爷的——”

  太子猛地在她嘴上轻咬一口:“少伶牙俐齿些。”

  元夕这才乖乖闭嘴,到底有些怕了,理论和实践到底不同。

  俩人交缠在一起,太子的胳膊搂住女子纤细的脖颈,结下深深的羁绊。

  出嫁第三日回门,太子前一日晚上便告诉她还需入宫处理政事,等到她用了午点后自回去接她回府。

  侧福晋虽然也能刻入玉碟,但到底与嫡福晋是不同的,太子不会陪她回门,也不能陪她回门,不能担上任何涉及宠妾灭妻的罪名。他还颇觉遗憾,又赏下大批礼品。

  天地良心,元夕可太欢喜了。

  这两日太子实在是太缠人了些,虽说按规矩,前三日太子是该在她房中,但也不至于夜夜笙歌。元夕心里憋着坏,现在她是有些受不住,等她到了三十几岁如狼似虎的年纪,看太子能不能吃得消!

  嫁到太子府的大姑奶奶回府,忠诚公府自然是阖府欢喜的,敏泰和慕灵特地告假回来迎接元夕,刚见着人,俩人就忙跪下请安。

  “忠诚公府阖府请侧福晋安!”

  回来的路上碧儿就千叮咛万嘱咐,礼不可错,第一次一定要把礼行实在了才是尊重皇家。元夕只能没拦着,虽然和敏泰感情淡薄些,但和慕灵终究还是很好的,如今他们俩还有嫂嫂等人都在门口跪下行了实在的大礼,她才又连忙扶起敏泰:“都起吧。阿玛当心些,都一大把年纪了。”

  尤其是林言昭,才出了月子多久,如今扎扎实实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她实在于心不忍。

  元夕便借口外头冷,一伙人都回了暖房。反正满族男女大防还没有那么严重,都是一家子血脉,没什么好忌讳的。

  敏泰难得有些伤感,虽然他在元夕出嫁那日已经伤感过,但新嫁娘不曾面见家翁。他道:“看侧福晋面色红润,过得好便就好了。”

  “太子待人和善,一切都是好的。今日回来,再回来已不知道是何时,我想看看明哥儿。”明哥儿就是慕灵和林言昭的孩子,如今才两个月大,因为老话道取名太早不吉,故而就取了小名“明哥儿明哥儿”地叫着。

  “自是,新妇多抱抱小孩都是好的,咱们侧福晋成亲前最爱明哥儿,多抱抱自己生一个。”林言昭热情道,忙让奶娘把明哥儿抱上来。

  元夕笑而不语,过了年她也才十七岁,才不急着生孩子呢。说句不好听的,太子未来能否成事还未可知,她自己进火坑也罢,未出世的孩子可别被他们带了进去。

  自然了,也没有避孕措施,只能是一切随缘。

  她可找不着什么贴心的大夫给她开药避孕,只能算着日子,最好避开危险期。

  明哥儿几天没见姑姑,却半点不认生,眼睛睁着,待在元夕的怀里也乖乖的。两个月大的孩子太软了,元夕都不敢乱动,没留指甲的手指用指腹轻轻摸了下孩子的小脸蛋,都觉得可爱得不行。

  “碧儿。”

  听到元夕的吩咐,碧儿忙奉上一把挂在脖子上的金项圈,上面挂着个金镶玉的锁。明哥儿的出生礼她做姑姑的早就给过了,这份是太子的。

  “这是太子送给明哥儿的,其他的回门礼都叫人搬进来了,礼单也写明了,到时候阿玛、兄长们分了便是。元晴,你喜欢红色,里面有一套红珊瑚的头面,是姐姐特地给你选的。”

  元晴才刚欣喜地笑了下,林言昭便惊骇出声:“您挑的?太子库房你能随意挑?”

  其实元夕学过回门礼的知识,往往都是夫家备的,作为一个侧福晋,她带的回门礼已经比寻常贵重了三分,若自己挑便显得有些宠了……可是她连缂丝屏风都用了,还担心这些虚名?

  谁不喜欢毫不掩饰的偏爱呢?

  元夕在现代能那么硬气那么快活,仗着的就是父母毫不掩饰的偏爱。她是独女,父母不偏爱她偏爱谁呢。

  面上还是客气道:“挑了些玩意儿罢了,也没动贵重东西。”

  元晴道:“珊瑚头面还算是玩意儿吗?”元晴啧啧称奇,她们府里得了万岁爷的赏赐,里面也才一套珊瑚头面。

  元晴没想过,康熙施恩的赏赐自然是诸物都赏些,自是不可能专门赏些珊瑚首饰啊。

  考虑到生产力的问题,珊瑚头面确实珍贵,可真放在皇室,却也不算什么。库房的人请元夕选的时候,她都快挑花了眼,特地选了没那么招摇的一套给元晴,毕竟她年纪还小。

  敏泰蹙眉:“日后还是要注意些,免得外人以为你恃宠而骄。”

  元夕笑着点头,实际上礼物都是太子挑的,她不过提了一嘴珊瑚头面罢了。她心里有数,毕竟今日一见,不知何时才能会面,她便一直好脾气地笑着。

  到底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