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合一
作者:元元彬      更新:2023-03-07 16:57      字数:7608
  (一)后山村翠花

  第二天一大早,用过早饭后,韩采薇便出门去找隔壁大刘娘,留韩大弟帮着王姨娘在家里准备干粮,而阎二自然继续养伤。

  同样用过早饭,等着韩家人来的大刘娘,见来人只有韩采薇,不由得失望了一瞬,还以为她那孕妇娘也会来呢,还是和那孕妇娘好打交道。

  和这家女儿单独一块,还算能说会道的她都不知道开口说啥话题好,家长里短就感觉不合适,而自己一个农村老娘们儿除了家长里短别的也不会说啊。

  因为她可很少见这么英气大方的姑娘,上穿蓝色圆领长袖襦,下穿灰色宽松式长裤,足蹬黑色布靴,像那胡人打扮,却怪是利落好看。

  个子比她见过的姑娘家都高,都快有她家大刘那么高了,站在那里腰背挺直,说话还喜欢看着人的眼睛,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昨天她那孕妇娘在还不觉得,此时就她们两个人,出了院门往外走,气氛就一阵奇异的安静。

  大刘娘显然不适应这样的氛围,急速转动脑袋想着话题,却实在没有合适的,只得一言不发地在前领着路。

  边上的韩采薇却对大刘娘的不自在一无所觉,只以为人家老大娘就是这样沉闷不爱说话的性子。

  她也不想想,昨天人家大刘娘可是和她娘聊得那个热火朝天呢。

  不过也不怪她,她向来习惯沉默是金,大多数时候都是倾听的那个,别人说她听着,别人不说她也无所谓,不得不说神经有点大条。

  这时她就沉一言不发地跟在大刘娘身后,自顾着打量着土路两旁的后山村景致,其实也说不上景致,就是典型的古朴乡村景象,和她上辈子视频里见过的悬崖村有得一比,甚至要更加破旧。

  村里人虽然聚居在这处山脚下,但住得稀稀落落的,一户人家到下一户人家之间门的距离甚远,走了好一会儿,也就还才路过三四户人家,院门都关着,只偶尔有鸡狗叫声传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出去忙活了,还是关门在家忙着。

  一路就没有看到砖瓦房,别说青砖,就连土砖也没有,瓦更是没有。

  大都是大刘家那种土坯房子,斑驳的土黄色墙面,能看到里面夹杂着不少干稻草等物,黄土泥像是抹上去的。

  至于屋顶上,基本盖的都是干黄干黄的茅草,院子大都是用篱笆或干柴围起来的,高度不是很高,刚好隔绝掉外面视线的样子。

  她感觉院子里的鸡努力一下,说不定都能飞出来。

  沿路开出了不少菜地,只不过现在刚才入春,地里还不见青色。

  不过大部分都已经规整好了,划分成一拢一拢的,显然是精心侍弄过的,地里还能见到湿潮气,没下雨,应该是从哪里挑来的水浇上的。

  不过再走一会儿她就知道水是从哪里来的,之前大刘就说过他们村有一条大河,此时正看到一条河差不多从村子正中央穿过。

  不过在韩采薇看来,这河面宽度仅仅两三米,实在算不得大河,顶多比山里那小溪宽一点的小河而已。

  也不算深,她打量了下,最深的地方估计也就个三四米,还大部分都是河岸,水位浅得很,都能清楚看见河底下的大石头,顶多有个半米深。

  再往前走,要经过一道桥对去面,两根滚木搭起来的简易桥,削平了圆柱体的侧面部分供人踩在上面。

  大刘娘担心这城里女娃子不敢走上去,自己走过去后,正准备回头去拉一把的,就见这姑娘三两步就跨过来了。

  只得悻悻地放下手,在韩采薇疑惑的目光下,轻咳了两下,并尴尬地摸了下头发。

  “刘大娘,这户人家啥情况啊,您给我提前说说?”韩采薇主动问道,昨天只大概说了几句,知道人家是从北方逃来的,具体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这刘大娘刚一直没说,便只能她自己问了。

  一听这话,大刘娘拍了下大腿,瞧她这记性,刚一直顾着苦苦思索客气话和悄悄打量人去了,这关键的事情忘记说了。

  于是连忙说道,“待会儿见了你只说是我家亲戚,叫那女的翠花嫂子就行,她男人早上从我家门口过去地里,说了她今天上午都在家的。”

  韩采薇点头示意明白,对好口供嘛,昨天她和大弟就说的是亲戚,不然直说是在山里遇见的陌生人,解释起来太麻烦。

  大刘娘继续介绍道,“她们两口子带着一儿一女,十年前从北方逃出来的,歪打误撞来到了我们村,当时俺们村里人也少,村长便留了他们家在这里定居,开了几亩荒地,日子就这样过下来了。”

  “她那两个儿子带过来的时候才一个六岁一个四岁,现在都长成十几岁岁的大人样子了,都是干活一把好手了,时间门可是过得真快啊。”她不由得感叹道。

  随即又不禁回忆起来,“我都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在村口见到他们一家的样子,那是真的惨哟,幸好是六月,天气不冷,不然满身的破布烂衫,怎么都得冻出个好歹,大人孩子都瘦得皮包骨,说是啃了好多天的树皮野菜了,只偶尔路上能得到一两点的米粮施舍。”

  “说当年他们那地儿战乱,其它族人都走散了,就他们一家四口逃到了这边,能安然无恙过来,就全靠了一路走小路,没有被别人抓上,这话我听翠花念叨过好几次了,所以你们问那去北方的小路,我第一时间门就想到他家了,他家肯定知道。”

  听到这些介绍,韩采薇这才了然,难怪说要去问他家,这古代要知道路线,可不就得亲自走过嘛,不然谁知道哪条小路通哪里呀。

  听到大刘娘的形容,她脑中不由得闪现之前路上偶尔会看到的流民模样,衣衫褴褛、瘦骨嶙峋,那才真的是逃荒样,树皮真的是就生啃。

  好在此时还没有完全乱下来,这边灾情也不算严重,所以她之前看电视说的易子而食的场景还没见过,估计还没发生。

  对比之下,他们一家这逃荒条件真的算不错了,有驴有马、有粮有肉的,唯一难的便是有个孕妇。

  不过这孕妇,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要坚强一点,她上辈子虽然二十多了,但一直没真正近距离接触过孕妇,还以为都是电视剧中那种随便碰一碰就见血流产的呢,所以一直提心吊胆的。

  现如今真正接触下来,发现好像没那么脆弱,看一天天那么精力充沛、活力四射的样子,做饭干净利索,走山路如履平地,她这提着的心,才一点点放下来。

  不过现在孕六个月了,她亲眼看着肚子一点点大起来,有时候忍不住好奇摸一摸,除了感受到神奇之外,担忧又在一点点增加。

  希望这次能问到路,早点离开然后尽早到达北方,不然过一两个月肚子再大点,可就真的不敢走动了。

  又走了一段路,总算到了那翠花家,果然人在家呢。

  “翠花啊,我这有个亲戚,想找你家问点事,我就把人带来了。”这农村可没有敲门的习惯,大刘娘径直推开小院门,声音嘹亮地对着那个蹲在地上洗衣服的妇女说道。

  韩采薇打量了下,原来这就是那翠花嫂子了,她看上去可比王姨娘老多了,看不出来才是三十出头的人,头上已经不少白发了,皮肤也黑黑粗粗的,穿着深蓝色的粗布袄子,上面密密麻麻缝着补丁。

  她抬头看到大刘娘,以及身后的韩采薇,也是一愣,这姑娘好英气啊,看着不像乡下人,却不是那种娇小姐模样,皮肤也没她多年前无意中见过的大小姐那样白皙,但气度更是不凡,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挺好看的吧,一看就不是她们农家的。

  不由得疑惑,直言道,“大刘娘,你家啥时候有这样的亲戚呐,我昨天听隔壁大根娘说看着就不像咱村里人,没想到是真的呀。”

  只能说这村里的八卦传得真快,昨天韩采薇和韩大弟出门上山被村里人看到了,仅一天消息就传开了,全村人差不多都知道大刘家来了两个穿着长相都客气得不行的亲戚,不得不说这村子真小。

  翠花说着拉了个小小凳子,递给韩采薇示意她坐,也给大刘娘递了一个,那种从滚木上割下来的木桩子。

  大刘娘不想就韩采薇她们的身份做过多描补,免得越说越难圆过来,只一把拉着小凳子坐下,开门见山道,“我那媳妇娘家的远房亲戚,来咱这破村子里玩玩儿,听说你家从北方逃难来的,想打听那小路怎么走,她们这不是正想去北方嘛。”

  翠花边搓洗着木盆里面的衣裳边说道,“那咋不走大路,据说大路经过县城,可好走得很,我们当初是没得办法,遇上劫匪冲散了,只得沿着小路逃,那小路可不好走得很。”

  大刘娘一时语塞,不知道咋解释,还是边上的韩采薇连忙补充,没隐瞒地道,“翠花嫂子,我家在县城得罪了人,不好走县城过的,所以这不得已才想着走小路。”

  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翠花家又不知道她们得罪的谁,想去告状也不知道向谁去告。

  如果说谎总不好解释,明明大路更近又更好走,为啥却不走。

  翠花了然地点点头,她就说嘛,谁没事会来她们这山沟沟里,原来是躲人来了,一时想到自己家当年也是得罪了人,要抓了他家男丁都去充军,这才不得不举家从北方逃离,历尽艰辛才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一时有些共情。

  “咋想着去北方呢,那边可是乱得很,连连打仗并征兵,流民悍匪多得是。”翠花好心提醒道。

  韩采薇虽然恨不得人家像人工智能,问什么答什么,不要扯一些有的没的,但毕竟人家不是人工智能不是,只得耐住性子解释道,“我们有朋友打听了消息,说那边现在已经安定下来了,战事早就平了,不过连连战争死了不少人,好多地就都荒了,现在正接收南方人过去投奔呢,过去就能分田落户,还不错的样子。”

  听到这话,翠花不由得愣了下,没想到北方已经平定下来了,随即又想到,是啊,她们都已经过来十年了,十年怎么都打不动,都安生了吧。

  如今她知道北方接收人过去分田落户的这一消息,心思不由得一动。

  这后山村虽然安生,可日子却也艰难,眼见着两个孩子都大了,一家四口守着那几亩地着实难过,常常只能混个半饱,尤其今年这雨水一直下不来,家里存粮都快没了,正不知道怎么办呢。

  所以听到韩采薇一番话,不由得心思活络了下,既然北方变好了,是不是又可以举家回去北方呢,说不定已经有族人回去了,还能见面团聚呢。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虽说北方更加寒冻,但土地其实要比这边还肥沃一些,要是回去能分到几亩田,那日子就能好过多了。

  只不过这想法还得和自家男人商量下,他可是一直想落叶归根的。

  就在这时,后山村的村头,一个货郎跳着担子,敲着小锣进来了,给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带来了必需的食盐和针线布料等生活品,以及外界的消息。

  ——————

  (二)请另择佳人去吧

  而此时的府城,与宁静的后山村截然不同,慌乱四起。

  城外的流民军越聚越多,城内的烧杀抢掠越发频繁,哪怕府衙加大镇压和抓捕,并承诺有三千丁壮正在赶来助力守卫府城,也稳不住人心惶惶。

  那些个大户人家,可没有心思与府城共存亡,这种时刻,第一反应就是想着赶紧逃。

  他们的心思说来也奇怪,在流民军刚起的时候,往往是轻视的态度,觉得不足为惧,要他们提前出钱出人共同防备,他们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觉得是官府危言耸听,就想骗他们的钱财和人手。

  但是当流民军发展到一定程度,尤其接连拿下两座县城,又轻易打败龚府尉后,他们的态度又转为了畏惧,这时候要他们出钱出粮去对付,却更是不愿意,生怕鸡飞蛋打,只想着赶紧带着粮食和贵重物品,由护卫护着赶紧逃为上策。

  从来就没有什么共同守卫家园,与府城共存亡的心思。

  他们如果愿意团结起来守城,早就没有流民军什么事了。

  不过这群人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如此。

  他们中不少人可是从阳江县逃来的,当时阳江县危机之前,黄县令组织大户们捐粮没有人愿意,直拖到情况恶化流民攻城,又才不得不落荒而逃,损失反而更大。

  这种短视和个人利益为重,历朝历代都如此,不然就不会有历史上世家大族多次被叛军赶得一路南逃的场景了。

  现如今又是同样的剧本,只是不知道如今还能逃到哪里去,北边庆朝他们可不会去,因为和那些流民不同,他们的田地资产都还在大金呢,那剩下的选择便是向东去京城了。

  不过他们护卫马车都有,要跑也算快捷,只是苦了城里的下层老百姓,别人挣钱的时候他们喝汤都难以喝到,别人跑路的时候他们又跟不上,遭殃的往往是他们。

  而此时府城龚家,龚老娘正在劝儿子跟着她去京城算了。

  不怪她有如此想法,本来应该是支持儿子建功立业、官场遨游的,但那是没任何危险的情况下。

  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会送去当府尉也都是看没危险,才送去继承家族传承衣钵的。

  而如今眼见着流民军要打来了,哪怕儿子再说那些人是草包,龚老娘这心里就放不下,她不求功名利禄,只想儿子孙子好好活着就行。

  而龚大人明显不愿意,在这里他好歹是一府尉,手里如今还掌握着五百府兵呢,怎么不比逃走安全啊,可他老娘就是说不通啊。

  “那府兵又不是你的,还不如咱家护卫靠得住,护卫吃咱的喝咱的,家眷又都握在咱手里,怎么都得拼命护着你,那些府兵可是衙门的,上次出去就没人护住你。”龚老娘气呼呼地道。

  “咱家护卫才多少,所有加起来还不够五十个,关键时刻能顶什么事,再忠心也不行啊。”龚府尉说道,只觉得老娘不理解自己,男人不可一日无权,掌握着五百府兵显然更有安全感好不好。

  “所以我才说我们早点走,趁现在还没乱起来,路上有这五十个护卫护着,怎么都够安全到达京城了,咱家经营这么多年,又不是没钱,你想当官,等这流民平下去,咱们再找关系回来当。”龚老娘固执道。

  “可是我这还没娶亲呢,婚期可是在月底。”龚府尉只得拿这个说事。

  龚老娘觉得这不是问题,“这没事,我们把那韩家女娘也带上,到时候在京城给你们完婚。”

  “人韩家可愿意?”龚府尉不由得心动了一下。

  “管他们愿不愿意,你带着护卫去接人,还敢不给不成。”龚老娘霸气地说道

  龚府尉一想,这去不去京城再说,不过这韩家女娘的确可以先接过来,哪怕不符合礼数,但都这种时候了,还讲什么礼数不礼数。

  之前就是一直讲礼数,人他都没见过,韩家也没带出来过,如今这婚期也快了,提前接过来,韩家也没啥可说的,大不了多给点补偿,想着就准备带人去韩府接人。

  而此时韩府内,自然是没人可以让他接的,他们正劫后余生一场,忙着规整正房当时搬出来的贵重物品,当时怕火烧过来,所以好多东西都搬出来摆在院子里了,此时又要一件件搬回去归位。

  楚姨娘找到女儿小雅的尸体,看到手上还戴着自己当初给她亲手给她戴上去的金手链,自是伤心不已。

  没有心的韩老爷和韩夫人,显然没把死了个庶女放在心上,她只得自己去给孩子收敛,花光了身上的银子才求看人下菜碟的下人们,买来一副小棺材,放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里。

  她消失这么久,只说一直困在阳江县城,最近才寻了机会来到府城,第一时间门便找来了。

  韩老爷经过之前王姨娘背叛逃离的事情之后,见识了做姨娘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以前的这些个姨娘都心思淡淡的了,听楚姨娘这么说也不知道信没信,也不知道有没有猜测给他戴绿帽子。

  不过暂时还是给了她一个小院子,给口吃的,好歹跟了他一场,人先晾在那里,等后面再说,反正这新宅子大得很。

  ————

  这天袁舅爷家来人送信,不是之前常见的袁管家,而是袁二管家,之前也来过,只说袁管家派出去办事去还没回来。

  韩老爷和韩夫人迎进来二管家,才知道自家大哥/舅爷领着大军马上就要回来了,一阵高兴,这下心里有底了,可随即又听说那三女儿还没有找到,又心情烦躁起来。

  “早说她死了得了!”韩夫人暴躁地说道。

  “我倒是想啊,龚家那边可怎么交差,你可别忘了这院子是谁给咱的,要实话实话不怕人家把院子收回去呀!”韩老爷说道。

  韩夫人一阵语塞,的确,自来这府城后,自家可是沾了龚家不少光,不说这宅子,就是安全上也是更有保障,从来没见有哪个衙役敢来骚扰自家的,除了大哥的关系,龚家的面子也在。

  更别说借着龚家结识了不少府城的大户人家,给她二儿子相看的媳妇都高了几个台阶,更甚至还参股了好几处生意,每个月都能得到不少红利,这一桩桩一件件,要是早说女儿死了,可就没他家份了。

  可这拿不出来人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耍赖不给人退婚,也不退还房子红利这些?暂时好像还没这个胆量。

  可是,不久后,这胆量可不就来了。

  首先是袁舅爷领着三千丁壮抵达北城门了,在砸下一大半搜刮来的银子之后,知府大人直接授权他领着这些丁壮待命,算是初步掌了兵权。

  其次便是传来消息,说龚家在京城的后台,好像出了点问题,靠山似乎站错队,被搞倒了。

  消息还在传的时候,知府大人就夺了龚府尉的兵权,只让他在家好生休息,这御敌的事情就交给几个副尉。

  这一做法正坐实了龚家靠山倒了的消息,不然的话知府大人怎么敢这么做,而龚家以及他家的姻亲们还都没出来咋呼抗议。

  这天一早,龚·前·府尉,带着家里二十多个护卫,便去韩家要人。

  韩老爷和韩夫人出来接待,态度可就没有之前那么和蔼可亲了,直接两手一摊,说自家三小姐昨晚被流民烧死了。

  这也的确是实话,只不过烧死的是小雅而不是采薇罢了。

  “啊?!”龚老爷不敢置信,当即眼睛一瞪,就要派人去搜。

  “龚大人,我家说得可是真真的,真的是烧死了,她住在偏房,刚巧那偏房被流民放了一把火,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烧没了,尸骨无存啊,不可能骗您的,不信去看我家那偏房看,如今可正是焦黑一片啊,这亲我们高攀不上了,还请龚大人另寻佳人吧。”韩夫人不想闹得太僵,半真半假地编着。

  说着还叫开护卫,让龚老爷带人进去搜,果然偏房焦黑一片,其它地方也没见到三小姐人影。

  “欺人太甚!”龚老爷回到家忍不住砸了一个茶杯,“偏偏那么巧,我们家刚去接人,昨天人就烧死了!”

  龚老娘也是一阵气结,偏偏这事还发生在自家京城娘家出事之际,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答应好的婚事临时反悔,也不知道是真死了,还是把人藏起来了。

  知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家再如何落魄,搞一个土地主韩家可是绰绰有余,真当他家这么多年在府城白经营的不成。

  而韩老爷和韩夫人打发走龚家人,长舒一口气,这悬在头上的剑可算是拿走了,如今大舅爷掌兵了,谅他们也不敢拿自己家怎么样,再说自家又没有说假话,那该死的庶女的确是死了嘛,反正找不到人了就是。

  至于把之前收的礼物院子退回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可是有底气如此行事了。

  而独自在小院子里伤心了一阵的楚姨娘,擦干眼泪,脸上浮现一抹狠色,暗暗决定她要给女儿报仇,想了半晌,她自己显然做不到,于是私下按照信件指引,联系了流民头子刘维。

  那边送来一个小青年,只说是她表弟,让她想办法把这个表弟送到袁家去,说会让袁家倒霉,袁家倒霉了,对那无情的韩老爷和韩夫人是最狠的报复,到时候多的是能收拾他们的人和办法。

  可是如何把这青年送进去袁家呢,楚姨娘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天送信来的袁家二管家,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这人是个色胚。

  当年袁舅爷还在县城时,他就给袁家做事,也偶尔会来韩府,那时候就对她动手动脚过,如今要送人进去,这人是个很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