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作者:枕山海      更新:2023-01-23 04:45      字数:7122
  找到了似曾相识的木梯,瑞雅满怀心事地爬到了阁楼,果然发现这里也和自己早上醒来时完全不一样。

  棺椁们和玻璃窗都不见了,四面深黑的墙壁包围着她,并在无形中缓缓向她逼近——上方的天花板有一个狭小的缺口,和那个隐藏在褐色草丛里的地窖入口一样,暗示着她所站的地方只是一个“中转站”。

  没有思考是否要上去一探究竟,她坐到了角落的木箱上,回忆着拉维妮娅,也就是给她项链的女学生的话。

  “我恳求你,当你见到祂时候,千万不要忘了告诉祂我的名字。”对方握着她的手,眼睛在发亮,整个人发光:“我是拉维妮娅,敦威治的拉维妮娅,祂许诺过完成我的一个愿望。”

  “呃。”瑞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对方刚才的那段话被屏蔽了一点点,正好就是最关键的地方。好在从马萨诸塞州远道而来的拉维妮娅似乎能读懂她的眼神,微笑着重复并强调道:

  “祂……吾主最为人类所熟知的名讳,藏在宇宙下的神秘面纱,yog-thoth……一定不要忘了,向祂转告我的话。”

  瑞雅震惊了。

  “yog-thoth”,这不就是她在阿卡姆公报报社遇到的,丑得天怒人怨还能瞬间吓晕一个变态杀手的索托斯先生么?他怎么从“他”变成“祂”还荣升为邪教信奉的“门之主”了?

  她想要了解关于这位“犹格·索托斯”的更多信息,比如是不是长得不太乐观向上,是不是在搞宗教前是个电路维修工,有没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父亲等等。然而完成任务的拉维妮娅陷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里,双手合十,眼神放空,定定地对着某一个方位祈祷,似乎是在向心中的信仰倾诉着什么。

  无奈之下,她看向了其他的学生,并试图将他们从越来越疯癫的状态中唤醒,但最后不但没有成功,还反而触怒了他们,被他们挥舞着书本赶出了礼拜室。

  把躺在圣坛边的克莱德挪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排斥了的瑞雅回到了今天的,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门之主,这个称号听上去像是专门搞开锁事业的,给她的东西还是一条坠着钥匙的项链,也许两者间有什么独特的联系?

  在夜幕尚未降临的这段宝贵时间里,她将银色金属放到了手心,仔细端详。

  脑中渐渐有了些想法,瑞雅捏着钥匙又回到了下面,紧张地走到教堂大门前,将手里的东西插入了锁孔中。

  轻轻一扭,里面的齿轮跟着她的姿势发出细小的转动声,门开了,一些久违的面孔和久违的声音同时迎向了她,将她从那场恐怖的噩梦中拽离。

  “瑞雅!”佐伊最先发现了她,而罗瑟琳最快地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失踪许久、几乎要以为遭遇了不测的室友:“你去哪儿了?我们都——”人已经回到了宿舍,她意识到再说那些话就有点不吉利了,于是马上改口道:“拉莱耶之主保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

  毕竟天父与救主连她这个微不足道之人都可以救回来,何况是“深受宠爱”的“信使”。

  被拥抱住的女孩还没完全从那个黑色的世界中回神,良久才愣愣地问了一句:“你是罗瑟琳吗?”

  “不,她其实是我新发明的菜谱——生切室友。”佐伊说,虽然被提到的人清楚她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罗瑟琳硬邦邦地说,然后借口去和告诉校长瑞雅已经回来的事,一溜烟地离开了宿舍。

  使者不在的时间里,她尽可能地少和这个可怕的女人接触,每晚入睡前都会虔诚地向伟大之克苏鲁祈祷,希望能早日将使者送回到她的身边。

  祷告果然起到了作用,犹豫了一下,她纠结着要不要也为莉莎祈祷,她隐隐觉得对方可能也出了事。

  “你的身上有海潮的气息,”鼻子很灵敏的佐伊凑到去而复返的室友身边,嗅了嗅,说:“你去海边旅游散心了?”

  “我去了普罗维登斯,被迫的。”尽管门窗都关着,可瑞雅还是感到了一股寒冷,学校的气温似乎在一日之内骤降了许多,连窗外的香樟都换上了金黄的外衣。

  她顿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自己可能并不止消失了一天一夜。

  “现在是……几月几号?”

  “你失踪了快两个月,”佐伊说,打了个哈欠:“莉莎也是,她和她的哥哥有事回家了,宿舍就我和罗瑟琳。”她说着盯着自己打量了一番,有点困惑:“还老躲着我。奇怪,我长得并不吓人啊。”

  慢慢地消化着事实,瑞雅坐到了比棺材板不知道舒服多少倍的沙发上,神情呆滞,像一块木头。

  “你们知道是谁绑架的我吗?”

  “知道啊,那个什么星之慧吧?据说是社团间的恶性竞争,他们因为输给了你的绿焰兄弟会而对你心怀不满,于是找了个□□成员潜入了学校,把你给弄走了。”一扫之前的无聊,佐伊精神一振,继续道:“校长知道后生气非常,真没想到这个小白脸生起气来这么有气势,简直就像要把眼前的人活吞了一样。”

  社团间的恶性竞争、□□成员、绑架,不得不说,这个官方的解释竟然是难得的科学和有理有据。

  “那,那些雇人绑架我的人,怎么样了?”她还记得他们被刀片割开喉咙后的样子,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红色,几条鲜活生命的离去让她的心里闷闷的,尤其他们还是为了那个恶心心的蝙蝠怪物。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信仰的,给不了你钱给不了你信念,甚至还要拿走永不重来的宝贵生命,不如和她一起为了唯物主义事业而奋斗。

  “死了吧。”从小就目睹了亲人的死亡,佐伊对生死看得很淡,特别是一些本就不值得活下去的人:“可能是雇佣的杀手对报酬不满意,可能是你的社团和你的校长不想让他们浪费监狱里的粮食,总之没人再见到他们。”顿了顿,她又说:“那个社团也被要求强制解散了,资金场地回收,有一部分会赔偿给你。”

  什么!?

  瑞雅的后背离开了沙发,有点期待地问:“会有多少呢?”

  “不知道,我又不是校长,你问他去。”昨晚没睡够的室友又一次打起了哈欠,“好困好累,我再去睡会儿,估计你的校长很快就会来找你。”

  能不能不要在尤先生前面有个“你的”,听上去奇奇怪怪。瑞雅张了张口,却到底没反驳,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不值得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她浪费精力。

  在宿舍找出了点食物,狼吞虎咽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那把银钥匙还插在门上——教堂的门,但也可以说是宿舍的门。

  她连忙走了过去,打开门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外面依旧是女生宿舍装修精美的走廊,锁孔上也没有钥匙的踪影,它真的被她丢在教堂里了,或者这种由“门之主”批量生产售卖的玩意是消耗品,一把只能用一次。

  那拉维妮娅他们……只能祈祷他们能平安无事地从教堂出去了。

  普罗维登斯是日暮前的余晖,混沌王庭综合大学却才迎来日出。

  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周末,气温虽低却没有风,很适合做户外运动。瑞雅看到学校的主干道上已经有了不少的学生,人流像水一样地流向黑星湖,那儿的封闭前几天便解除,湖中的不明生物也给出了解释,说是生化学院丢弃了实验废料进去导致的鱼类变异。

  一番话相信的有不相信的也有,但不管是哪种,都给那片深黑的湖泊又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面纱——早在开学时,就有人说夜晚的湖边会有缥缈的歌声。

  后来又有阿比盖尔小姐被咒语送走时的火光,它们一起载入了学校的奇谭史册。

  看得出神时,瑞雅恍惚中听到了含混的咆哮,两声,分别属于不同的主人。它们在模糊了天地边界的空间里战斗,所到之处如死亡过境,万物凋敝,一切有形之物皆化为乌有,最后只剩下茫茫的黑暗。

  “你是逃不掉的,我的新娘。”从蝙蝠声带里发出的“超声波”穿越时空来到了她的身边,像是噩梦里的呓语,又像是海妖的诱惑:“记住了,不要离开‘光’。”

  回神后,瑞雅发现自己的衣服湿透了,无论里面还是外面。

  两天没洗澡的她赶到了一阵难受,低头闻了闻,一股酸酸的味道萦绕在皮肤和布料之间,难为罗瑟琳刚刚还毫不犹豫地抱住了自己。

  抱着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绿焰兄弟会发明的那个没啥用机械还矗立在浴缸边,只不过作用已经从“懒人福音”变成了毛巾架,就和大部分家里的跑步机一样。

  感受着毛孔在热水中舒展,她边泡边想着该如何联系普罗维登斯的警局,虽然隐约间感觉到,当她穿过那扇“时空之门”的时候,时间加快了流逝,眨眼间就过了数日。

  从浴室出来,瑞雅最先看到的就是神情紧张的罗瑟琳,身后的沙发露出一个黑色的脑袋,看形状多半是和她一起回来的尤先生。

  见到女孩出来,自觉是全宿舍最弱的见习深潜者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和这个可怕的男人独处了。

  刚才才见面的时候,对方本就冷冷的表情忽然一沉,问她身上为什么会有瑞雅的味道——她被吓得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解释清楚,然后被勒令不许再和伟大克苏鲁的使者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他看瑞雅的眼神就像她的父亲看母亲,罗瑟琳想,本打算躲进卧室睡觉,结果刚到门口就发现佐伊竟然没有出门;脚步顿时一停,然后在校长渐渐凌厉的目光里,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浴室。

  自己真是太蠢了,看着升腾在狭长空间里的水汽和没有椅子的地面,她郁闷地想着自己应该直接出门的。

  门外响起了谈话声,罗瑟琳觉得她不应该再出去打扰,于是只好盖着毛巾躺到了浴缸里,将这儿当成了第二张床。

  “回来了?”

  没想到对方会用这句话做开场白,瑞雅还以为会是“这些天去了哪里”“有没有看清绑架者的长相”之类的,但联想到对方几个月前的表白,这三个字出现得也不算太突兀。

  就是真的很像亲属在质问一个出去鬼混的家庭成员。

  她也坐了下来,屁股和对方挨着同一张沙发垫,就是彼此间的距离远到可以再塞下两个人。

  在独属于周末早晨的慵懒空气里,她一点一点地讲完了自己的“梦游仙境”故事,包括那个怪物绑走自己的目的——完成一场跨物种的友好交流,就是双方中的某一方不怎么乐意。

  “是暗夜猎手。”没有流露出惊讶或者是别的情绪,尤先生淡淡地说:“流传在普罗维登斯一带的午夜传闻。数十年前,一群人以联邦山教堂为据点建立了一个秘密的教团。在那座仿哥特式建筑的内部里,他们以十发残忍的方式从黑暗深渊里召唤恐怖的生物,这导致了周围居民的失踪,市政府也因此介入。没多久,这个异端教派就走上了终点,教徒们或是隐姓埋名或是远走他乡,没有人再待在那里,除了被他们召唤出来的‘暗夜猎手’。”

  “就是繁星之慧吗?”瑞雅问,“他们逃离联邦山后并未放弃对‘暗夜猎手’的信仰,依旧在悄悄地发展教团,甚至还潜入了学校里。”

  “嗯。”从鼻腔里哼出了一个字,坐在她身边的人继续道:“学校已经展开了大范围的清查,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校长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像曾经的拉托提普先生,尽管对方看上去并不会修下水管道——那双放在膝盖上的手修长、干净,没有一点的伤痕和瑕疵,完美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他应该很少做粗活,也不怎么握扳手锤子之类的东西。东方人的身份本就让他自带了一层朦胧的面纱,从他嘴里吟唱出的咒语令他愈发神秘迷人,只是不知这迷人的背后,会不会有死亡般的危险。

  与那双手相对的是他的脸。距离受伤已经过去了许久,可皮肤上的淤青并未消失,反而历久弥新,越来越严重了起来。那道几乎可以肯定是永久性的伤疤就更不必说,假如他板起一张脸,横贯了上下眼皮的斜线会让他变得更加严肃、残暴,像是位满手鲜血的教父。

  “您的伤……为什么还没好?”瑞雅看不出它们的新旧,有些怀疑是尤先生那位脾气暴躁的祖父又打了他。

  真恐怖,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下这样的狠手打人,她觉得等自己到了那个年龄,估计下个床都难如登天。

  “我的祖父不喜欢我。”像是知道了她和莎乐美之间的悄悄话,他说:“很不喜欢。”

  不太能想象其中的原因,瑞雅觉得对方即便是在上流社会里也足够优秀,所以情不自禁地追问道:“为什么?”

  仿佛早就等着她这句话,尤先生的唇边突然有了笑容,如同一抹冬日里的阳光。

  “我想,大约是因为他知道了你,你和我的事。”想起了什么,他看着她,眼睛像两个漆黑的漩涡:“他不赞同我们在一起。”

  早知道就让那个问题烂在肚子里了,女孩想,尴尬地笑着,没预料到答案会最终落到她的身上。

  她打算问问对方布朗大学的事,看看拉维妮娅他们有没有安全返回学校——毕竟都是大学,尤先生应该和其他的校长们或多或少地有一点了解?

  “所以,”看出了她想要转移话题,尤所思淡淡开口,将这场谈话的主动权重新转移到自己手里:“之前的那件事,你现在的答复是什么。”

  身为一个上位者,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表现得优雅随和,无论说言行还是举止。

  但在某些特定的问题上,他会毫不保留地流露出强势的那一面,像一头准备捕捉猎物的猛兽,一旦锁定了目标就不会放手。

  很不幸的,瑞雅自己就属于“特定的问题”之一。

  依旧没有想清对方为什么会看中自己,和“暗夜猎手”要她做新娘一样,两者的行为从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个温和含蓄,另一个粗暴直接。

  或许这就是穿越者自带的迷之光环吧。

  弱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瑞雅像上次那样毫不犹豫地拒绝,而是萌发了一种很微妙的“凑合感”。

  反正也不太可能找到比对方更合适的了,不如就直接答应他。

  想起和马赛克亲密接触的一天一夜,她真诚地怀念起了自己以前的工作和烦人的上司,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做一个卷生卷死的打工人。

  “容我考虑一下,”在她的眼里,身边的尤先生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普通npc那么简单,而是头顶了大大感叹号的,可以用来完成任务获得奖励的有用工具人:“毕竟这是一件慎重的事,关系到我往后的一生。”一生是不可能的,拿你刷完“缠绵悱恻的爱情”就果断跑路,隔着一个世界和次元壁,我就不信你还能追过来。

  虽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但好歹较上次相比有了进步,他觉得自己应该适时收起獠牙,给对方一个考虑的时间——莎布·尼古拉丝是这样说的,对待猎物不能步步紧逼。

  闭上眼不去看着对方,他的理智在与人类身份做斗争,而后者获得了胜利。

  “考虑多久?”他逼问道,语气隐隐有些咄咄逼人,身体也跟着一起移动了过去,并在女孩想要逃跑前将她按在了沙发扶手上:“可以请求您现在马上就同意吗?”

  木香蔷薇般暧昧的气氛飘荡在两人间,瑞雅定定地看着他,觉得自己此时应该脸红一下。但是对不起,对方脸上的淤青在眼前放大后实在有些好笑,尤其是对方的表情和语气又如此深情,有一种喜剧演员误入了言情剧的荒诞感。

  “不可以,您做任何事都不可以。”她推开了对方,庆幸于此刻和自己表白的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如果换做了蝙蝠怪物,她怀疑刚才的情节会拐到什么少儿不宜的地方去。

  “真的不可以吗?”他再度问道。

  精心伪装成人类的身体好像用力过猛,那种绝对不会出现在“神”身上的,冲动又原始的控制了他的思想,让他变成连自己都陌生的模样。

  “您知道什么要适得其反吗?”见对方还有要靠过来的意思,瑞雅赶紧离开了危险的沙发:“等《莎乐美》的演出结束后吧,再问就再推迟一个月。”

  说完,她好像找到了暂时“控制”面前的野兽的方法,因为对方眼中的淡红消失了,表情也恢复到了萍水相逢间的疏离。

  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下来,理智占据上风,身体从原始森林回到了文明的社会……她更喜欢这样的尤先生,因为他的另一副面貌总会令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我会等待着它的到来。”他说,棕褐色眼睛里的那点淡红又出现了,如同夜空中的一轮血月,满是不详的象征。

  拿起了进门后就脱掉的礼帽,打扮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尤所思,在出门前最后问道:“可以允许我给你送礼物吗?”

  想起了那些最终和洗澡水沦落到一起的玫瑰花,瑞雅勉强点了点头:“不要送太贵重的。”她还不起。

  “还有,”曾经在耳边出现的声音始终令她有些不安,回忆着对抗“暗夜猎手”的方法,为了以防万一,她和他说道:“请务必确保好学校的电力设施正常运转。”

  从今天开始,她要开着一盏小灯睡觉。

  宿舍的门在她的视线里慢慢关上了,那位客人离开了这里,在浴室待了半天的罗瑟琳也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个脑袋,然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空间。

  “你们聊了好久。”她小小地抱怨了一下,然后就发现室友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看。

  “我的意思是,你们的关系真好,也很健谈。”误以为是让使者生气了,她连忙改口。

  “坏了。”因为罗瑟琳的出现,瑞雅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关于拉维妮娅的,对方的那个请求。

  她连忙追了出去,好在对这里的依依不舍的尤所思并未走远,他们在楼下相遇,她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想麻烦您联系一下法学院的拉托提普教授,他最近去了宾夕法尼亚。”

  听到奈亚拉托提普的名字,某人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

  “联系他做什么?”他很快就是个死人了。

  “是,是那个给我钥匙的女孩子的一个嘱托,她想拜托我和拉托提普先生的一位亲戚说一句话。”瑞雅在复述自己经历的时候忽视了这句话,因为她老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个委托会狠狠地坑一把自己。

  “好吧。”犹格·索托斯说着,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

  “索托斯先生欠拉维妮娅小姐一个愿望,希望他能早日视线自己的承诺。”瑞雅飞快地说着,又道:“顺便再帮我向他表达一下感谢吧。虽然我不赞同他研究极端的教派,但还是很感谢他救了我,还是两次。”

  一个平平无奇的盗号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的难题。她说完就看到尤先生脸上的黑气化为了实质,仿佛她刚才说了一件极为过分的事。

  没搞懂自己到底是那个字踩中了对方的雷区,瑞雅看到攥紧了拳头的校长上了车,踩着重重的步伐,并同样用力地踩下油门,带着一股灰白的尾气消失在校园的主干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