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作者:折秋簪花      更新:2023-03-07 14:34      字数:7005
  只是,随后姚启圣对上胤礽那张且无辜的小脸后,就将自己要问的话给咽了下去。

  太子爷虽然有些过于神通广大了些,可是他到底还小呢。

  随后,姚启圣转而与胤礽说起了此事之利。

  “经此一事,女户再立与和离之法的推进受到的阻碍将大大减少,太子爷所言的官府……啊对,公信力,也将因此大大提高!”

  姚启圣一日之间便破了新案子,还连并解决了困扰他已久的流民侵扰之案,可谓是一箭双雕,这会儿姚启圣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轻松的感觉,拉着胤礽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

  而经过八女被掳案后,新鲜出炉的女子权益法也开始大范围的传播了。

  “准和离,立女户,简直是辱没了祖宗规矩!”

  有食古不化的老者拄着拐杖,狠狠的击打着地面,气的花白的头发,胡须都迎风颤抖起来:

  “总而言之,我老齐家要是敢出这样的不孝之女,罔顾纲常的东西,我定要将她扫地出门!”

  人群之中,老者言之凿凿的说着,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

  “啧,那要是碰见了王家一少爷那样的人呢?强逼不成,便光天化日之下掳人,老齐头你也愿意?”

  “我,我,我……”

  “今日王一少爷敢挑唆流民,制造动乱,来日指不定做出什么谋逆之事,到那时诛九族,夷三族时,老齐头你又如何?!”

  “我,我,我……”

  “我什么我,这些就不说了,王一少爷这样的十年也出不来一个。

  但只说现下,要是你家闺女在婆家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早起上工,归家还要把婆家老老少少都伺候的妥妥当当,婆家人稍有不顺,非打即骂,让其整个人不过数月就累脱了像,你可是还要非逼你女儿就在婆家?”

  “是!”

  老齐头挺着腰杆子,语气铿锵的说着:

  “女子一辈子,就是要顺!以后,总有熬出头的时候,苦尽必会甘来。我老齐家,没有吃不了苦的女儿!”

  老齐头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做声,反而直直的看向老齐头的身后,老齐头不解的回过头,就看到才嫁人三月的女儿泪水涟涟的看着他。

  “月娘……”

  老齐头愣了一下,月娘直接转头就跑,老齐头想追,但似乎想起什么,又坐了回去。

  “老齐头,你不去看看?”

  老齐头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取来旱烟砸吧着:

  “看什么看?她能去哪儿?不去找她娘,就是回婆家了,能有什么事儿?要我说,太子爷来了咱们福建后,搞的这些厂子,就很好,至于这“女子权益法”就有些不成体统了!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怎么就这一代人……”

  “不好了!齐家闺女跳海了!”

  “咣当——”

  烟枪狠狠的砸在地上,溅起一片黄雾。

  老齐头看着远方,怔怔失了神智,艰涩道:

  “……怎么,怎么就,就跳海了呢?”

  下一刻,老齐头便飞奔出去,花白的发辫在身后疯狂的摇曳着,整个人疯了似的:

  “月娘!我的月娘!”

  ……

  幸好当日海上有水军操练,月娘才入海没多久就被人给捞了上来,这会儿浑身的被一个将士抱在怀里,带了上来。

  老齐头来了后,看到这一幕差一点都要停止呼吸了。

  月娘只是呛了两口水,这会儿幽幽转醒,看到眼前的一幕,脸上露出一抹苍白惨淡的笑:

  “爹,这辈子,我齐月娘做不了齐家的姑娘了。”

  老齐头没有吱声,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女儿那衣袖堆叠之下,露出来的那只红红紫紫的手臂,那上头还有两个铜钱大的伤疤:

  “女婿,女婿打你了?”

  月娘别过脸,没有多说,而这时,人群中又响起熟悉的声音:

  “何止是打,月娘自从嫁入钱家,日日三更起身打扫屋里屋外,张罗一家子的吃喝玩乐,钱婆子是个半瘫,可是脾气大的不得了,又是个老烟枪,气起来就烫人。

  钱家小子是个孝子,却不知道疼媳妇,月娘日前又是上工又是照看钱婆子,人都累晕了。我还说她娘家怎么不来问问,原是你这老头,一点儿也不知道疼闺女!”

  那人说着,顿了顿,又道:

  “不久前,太子爷颁了新法,月娘别提多高兴了,特意让我替她试探一一,没想到……”

  没想到,老齐头的话,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大娘,别说了。我只怪我当时没有看好周边,倒不如被海水卷走,也好干干净净的离开。

  爹,对不住,我污您心中咱们齐家的名声了。您不必管我,我会顺着钱家,我会好好呆在钱家。”

  “姑娘,那连女人都护不住的怂货可配不上你这么好的姑娘!你连死都不怕,还怕甚?先和离,再立女户,自己个当家做主!岸上哪一个厂子没有宿舍?吃喝住都是厂子的,有手有脚饿不死!”

  月娘只听到一个如同雷响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才惊讶的朝后看去,方发现方才救了自己的那位将士一直没有离开。

  “军爷,您说的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我若是走了,我娘如何有脸见人?

  今日,您不该救我的,我若是干干净净的走了,便谁也不碍了。”

  月娘让张大娘试探自己的爹,未尝没有想要看看自己爹爹心中对自己可有一丝怜惜。

  若是有,她方能将自己和离的念头缓缓道出。

  若是没有,她宁愿跳海一了百了。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怕疼爱她的娘亲作难。

  这个才将将度过及笄年华的姑娘,实在是懂事的令人心疼。

  “胡闹!”

  一个老妇人直接冲了出来,将月娘拥在怀中,哭的老泪纵横:

  “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娘就是不要这张老脸又如何?那钱家托媒上门时说的好好的,说那钱婆子瘫在床上,虽然难伺候了些,可是却让你一过去就当家做主的,娘想这你便是苦上两年,也能比旁人容易熬出头。

  却没想到,那钱家就是个吃人的虎窝!我儿才嫁了几个月,就瘦成了一把骨头……”

  齐婆子抓着月娘的手不住痛哭,等她看到了月娘手臂上的伤疤后,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跟钱家和离!这事儿,娘给你做主!”

  “老婆子,你……”

  老齐头还想说些什么,齐婆子却是冷笑一声:

  “今个你若是敢阻我,我不怕我母女一人双双和离,好叫世人看看母女双和离的人家都是什么人家!

  你不是爱你齐家的名声?你不妨试试我老婆子这话会不会有水分!”

  “我,我也没有说不同意闺女和离……”

  老齐头的声音又低又小,齐婆子没有听到,只道:

  “反正如今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我这辈子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现在还得伺候你这个老不死的,这日子过的还真是没滋味!倒不如让我去太子爷的厂子里洗碗刷盘子来得自在!”

  齐婆子一通骂后,老齐头缩了缩脖子,忙大声道:

  “行了行了,别说了!闺女这就和钱家那个软蛋和离!谁不同意我和他急!”

  老齐头这会儿自己个将不久前说出的话吃回去,对于好面子的他来说,脸上那叫一个火辣辣的臊。

  “你也别说什么和离不和离了,别以为我没看到那天官差来说新法的时候,你拉着人家问了好久,你怕是早就想和离了!今个想扯闺女这虎皮,想都别想!和离?没门!你这辈子,只能是我们老齐家的人!”

  老齐头憋着一口气将这话说完,齐婆子都给气笑了:

  “你以为我想和你和离?老不死的,要不是你气我,当我愿意折腾?!”

  老夫妻两个骂骂咧咧,随后将缓过气的月娘搀扶回了家。

  “高真,还看什么呢?人家姑娘都走了!”

  “休要胡说,她而今还是人妇,莫要坏人名声!”

  高真在擒获郑克塽之时立了不小的功,如今已经成为了七品军官。

  “嘿嘿,这不是快要不是了吗?”

  “闭嘴吧你!”

  高真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深深的看了一眼月娘离开的方向,正了正自己的衣领,这才身姿挺拔的转身离去。

  ……

  自从胤礽宣传新法至今已经过了五日,这五日里,在胤礽要求下特殊独立与其他部门的新颜部那叫一个门庭冷落。

  胤礽闲来无事,背着手过来转转,随后便与姚启圣撞了个正着。

  “太子爷也过来看看?您就不必进去了,臣才打里面出来,这五日里,全福建可没有一个和离亦或是立女护的案子!”

  姚启圣说到这里都有些怀疑,是否是因为吴秋晚在船厂的功绩太大的缘故,所以太子爷特意给了开她开后门,让她成为女户,方保证这样的优秀人才不至于外流。

  但胤礽听到姚启圣这话,确实一点都不失望:

  “不过五日而已,姚总督,莫不是急了?”

  姚启圣搓了搓手,连连摇头:

  “不急,不急,臣不急,总归咱们这里只不过是试点地区罢了。”

  胤礽听了这话,却是没有说话,只是那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将胤礽眼中的情绪尽数蛰去,

  胤礽清楚的知道,福建,如今是试点,未来是开端。

  “咦,有人来了!”

  姚启圣与胤礽正说着话,随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吵闹之声,连忙寻声看去。

  而此刻,一对老夫妻正搀扶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女子朝这边走来。

  他们身后是一个低着头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男子,一语不发,而其背上的背篓里却赫然坐了一位老妇人,这会儿那老妇人那叫一个言辞犀利,几乎是能将人从头骂到脚。

  当然,那对老夫妻也没有闲着。

  “不事婆母的贱蹄子,今个就是闹到官府里,也正好让天下人好好看看你这贱皮子包藏着什么祸心!我就不信青天老爷竟然能让你这贱妇给骗过去!”

  “粗野夫人,简直有辱斯文!”

  “钱婆子你再说一个贱字,信不信老婆子我撕了你的嘴!”

  “来,有本事你就来,不过你可别忘了,你家闺女以后可还是要在我钱家,在我的手下活命的!”

  “嘿!你以为我们今个来官府和离是说笑吗?还想让我闺女回你们钱家继续受你这老虔婆的折磨,我呸,你做梦!”

  “和离?往前数五百年,看看可有和离的规矩?今个也不知道你们打哪听来的和离之说,谁要是同意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

  姚·即将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启圣:“……”

  而胤礽听到这里,也是不由一笑,拍了拍姚启圣的手臂:

  “姚总督,您该干活啦!”

  姚启圣被胤礽那促狭的笑容弄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他这会儿也有些明白为什么那姑娘一家要来给姑娘和离了。

  可是,随后姚启圣才知道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但这会儿,姚启圣倒是脚步轻快的走进了新颜部:

  “那太子爷您就瞧好吧,臣倒要看看,臣这回可会如这妇人所说这般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当然,这妇人可不算!”

  姚启圣和胤礽处久了,也露出了几分老小孩的喜气。

  没过多久,刚才不停打嘴仗的齐钱两家人也一同走进了这个冷冷清清的新部门。

  “求青天老爷做主呀!”

  刚一进去,钱婆子直接便哭天喊地的哭嚎了起来。

  钱阳将钱婆子放下来后,也随着附和的磕了一个头,硬邦邦的说道:

  “求青天老爷做主!”

  “做主?尔等莫不是来求本官判尔等和离?既然如此,婚书取来本官这就亲自为你们消去婚书,另拟一份和离书可好?”

  姚启圣故意如是说着,钱婆子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和离?不不不,我们不要和离!我们只求青天老爷您做主,管一管老婆子这个不孝不顺的媳妇!”

  “哦?不孝不顺?”

  姚启圣将目光看向了月娘,这会儿月娘才被从海里救上来没多久,整个人浑身无力的在钱婆子的身上,看到姚启圣看向她,月娘直接沉默的撸起袖子。

  齐婆子这时也战斗力爆表:

  “我呸!你还有脸说我家月娘不孝不顺!你且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我家月娘便是在家我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去了你家不过三月,她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皮,你竟然还有脸面说我家月娘!”

  齐婆子说到这里,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她好好的姑娘,浑身上下遍体鳞伤,尤其是有些不能见人的地方,更是伤的可怕!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等她以后做了婆婆自然也可以像我现在这样,这可是古往今来传下来的规矩!”

  钱婆子别看她人是半瘫着,可是这会儿却像是一只斗战的公鸡一样,那叫一个意气高昂,语气坚定的像是官府是他家开的一样。

  姚启圣听到这里,直接道:

  “此言差矣,此前于女子之陈规陋习,早已随着前些日子的女子权益法的颁布,就此做了一应规定。

  女子嫁后,可自身量力而为的孝敬公婆,服侍舅姑,但家庭成员不得有任何暴力、胁迫行为,一切遵从自愿原则。”

  姚启圣这话一出,钱婆子两条眉毛顿时皱了起来,像是两条有了生命的毛毛虫一样。

  “大人这话的意思是,我那媳妇若是有心孝敬我,便算她孝敬,若是无心,我们也不能奈她如何了?那,从古到今传下来的规矩又该置于何地?”

  “规矩,规矩再大能大得过人命吗?我家闺女自嫁到你们家中,不但要日日上工挣银子,还要回来伺候你吃喝拉撒,还要任打任骂,你们这是娶媳妇还是买牲口呢?!”

  齐婆子气的浑身发抖,这会儿抓着七月娘的手臂将那虽然处理过,但依旧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伸到了钱婆子的眼皮下:

  “你看看,你看看,谁家娶了媳妇是要这样糟践的?和离!这个非得和离不可!你钱家这门亲事,我齐家高攀不起!”

  “啧,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你齐家的姑娘嫁到我们钱家总有手脚不利索的时候,我教训教训又如何?!”

  “婆母,时代变了。”

  齐月娘在公堂之上第一次出声说话,那声音沙哑至极,但却分外坚定:

  “太子爷特意颁布的女子权益法,便是保护我们这些饱受磋磨的女子,今日任你说破了天,我与钱阳也非合离不可!”

  “你放屁!几时有这和离的规矩了?莫不是你们一家子串通好来糊弄我老婆子的!

  我就知道!我老婆子自从躺在床上,人人都想欺负我们母子一通!

  阳儿,快出去把街坊邻里都叫来,让人好好看看这齐家究竟养出个什么好闺女来!”

  “不用你叫,我们来了!民妇王张氏为齐家月娘作证,月娘自从嫁入钱家之后,一直被钱家母子一人以暴力的手段压迫!”

  “是啊,草民是钱家的邻居,自从齐家姑娘嫁入钱家之后,钱婆子像是疯了一样,每日不在家里闹上三遍不算完!”

  “是!草民便曾撞见过齐家姑娘被钱婆子罚在院子立规矩过数十回,罚跪,针扎,火烫,齐家姑娘叫的可怜的呦……”

  钱婆子没有想到左邻右舍早就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这会儿挨个过来看热闹,甚至还有不少人直接站出来作证,令钱婆子顿时眼前一黑,颤抖着手指着众人:

  “你们,你们这群人就是一丁点见不得我们孤儿寡母好过!”

  “一个人的幸福与快乐,不应该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

  胤礽从人群中走出,他那张招牌的面孔一露,所有人顿时激动了:

  “太子爷!是太子爷!”

  “此前我等尚不知道太子也颁布这道新法是为何故?可是今日听了齐家姑娘的遭遇之后,吾方才知道这新法之必然!”

  “哎,这位兄台,不妨细说!”

  “诸位许是不知,咱们福建各大厂子的分场越开越多,对于人力的需求也越来越大,诸位不曾见过前头还有厂子招纳了不少流民吗?”

  “……那,这与新法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厂子办的越多越大越强,咱们福建才能越来越好,可是现在厂子缺人便不能扩张,你们说急人不急人?”

  “急人!当然急人!”

  “幸而太子爷一早神机妙算,一直对于厂里做工之人不拘男女,一应皆可上工。

  但即使如此,你们说说如齐家姑娘这样,明明在厂里上工课是却还要被婆家搓磨着的姑娘是少数吗?指不定,她们那日就累病,累伤,甚至累死了呢?”

  “不错,我家男人乃是水果厂的厨子,听他说厂里的工人中有一小半都是已经成家了的女子,要是哪一天厂子里突然少一小半人……那真是太可怕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而最开始挑起这个话题的人,与胤礽对上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后,方才将自己彻底隐没于人群之中,任由百姓对于这事尽情的发散着思维。

  而此刻,钱婆子也知道了胤礽的身份顿时眉头一皱:

  “太子爷?您就是太子爷,虽然您身份尊贵,可也不应该让这些女人进行抛头露面之举,又有这等忤逆不孝之心,这怕是要被后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胤·被后人指着脊梁骨骂·礽:“……”

  姚启圣听了这话,促狭的冲着胤礽挤了挤眼,胤礽轻咳一声:

  “后人骂孤,那是后人的事,等孤长成,老去,后人之评说干孤何事?

  此时此刻,孤只知道,福建若要强盛,女子之力,断不可轻乎!女子之力,若要用的得当,便不能让她们被陈规陋习压的喘不过气!”

  “你,你,你!”

  “孤如何?”

  胤礽一双水杏眼中两道锋利的锐芒飞,直逼钱婆子:

  “姚总督,倘若有人不敬当朝太子,是为何罪?!”

  姚启圣看了一眼钱婆子,道:

  “不敬太子,视为谋逆,可当场诛杀……”

  姚启圣话还没有说完,钱婆子便像是触了电一样,飞快将手收了回去,舔着一张老脸讨好的说道:

  “这,这人老了,手不听指挥,还请太子爷莫怪……”

  钱婆子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胤礽也不由气极反笑,没想到这钱婆子倒也是能屈能伸之辈!

  钱婆子对众人的哄笑颇有些恼羞成怒,可她并不敢表现出来。

  而这时,胤礽也直接开口道:

  “也罢,此事可容后再议,姚总督,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胤礽这话一出,方才因为话题重心转移,导致心中不免有些担心的齐月娘家人顿时眼前一亮。

  齐月娘跪在地上,抬起满面泪水的小脸:

  “自我初嫁,尔至今朝,殴打责骂,不胜凡几,今日还请大人判月娘与钱阳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