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始皇崽坐垫 二更合一,245w营养液……
作者:木兰竹      更新:2023-05-29 11:34      字数:7084
  公元前251年,嬴小政十一岁,秦王柱病重。

  公元前250年,嬴小政十三岁,秦王子楚登基。

  秦王柱停灵之后,也葬在秦东陵,即芷阳陵。

  朱襄虽非宗室,但因秦王柱的遗诏,执晚辈礼送秦王柱棺木入陵。

  他前世去秦东陵旅游时,听闻秦东陵葬着秦始皇先祖四代。

  他的两位先王,他的友人夏同,都葬在这里。

  子楚送秦王柱入陵时,在马车上摇摇一指,说那块地眼缘不错,将来他在那附近起陵。

  “若葬在那里,你和政儿站在宫城城楼上就能拜祭我。”

  刚过而立之年,正年富力强的子楚坦然地谈论起身后事。

  朱襄没好气道:“我绝对不拜祭你,让你一个人在地下寂寞。”

  子楚摸了摸下巴上为守灵很久没挂的胡须,道:“那我就留遗诏,在我的陵墓旁给你留一块地,让你的陵墓为我陪葬。”

  朱襄道:“你要首开王陵陪葬大臣先例也不是不行,先打过荀子。”

  正打瞌睡的嬴小政猛地抬起头:“什么?君父要挑战荀子?”

  子楚熟练地抬手下落,给了什么不学,非学朱襄嘴欠的儿子一个脑袋崩。

  还学了舅父头铁的嬴小政打了个哈欠,继续靠在朱襄肩膀上睡觉。

  子楚看着嬴小政做小儿态,有点想端起为父的架子说嬴小政还不够成熟。

  但他思来想去,嬴小政五六岁的时候就在帮朱襄打理家中账本,十岁便随朱襄在外为官,这还能怎么成熟?

  他训斥嬴小政的话一说出口,朱襄怕不是立刻会端着个嘲讽脸对他“呵呵”。

  为了不气到自己,子楚只好忍下自己教导儿子的欲|望。

  反正他以前也没怎么教导过,现在不教导也没事。

  子楚和嬴小政下马车后,就变回了秦王和太子。

  朱襄不用装,那悲伤的模样就能让人忽略秦王柱对他的厚爱。

  秦王柱的儿子们看到朱襄的模样,心里又是酸涩又是郁闷。

  他们在秦王柱面前的地位远不如朱襄。

  不过若自己当了秦王,对朱襄也肯定远比对儿子们好。

  可惜朱襄入秦时就与子楚绑定,他们无缘与朱襄攀上关系。

  现在子楚已经当了秦王,他们彻底没有希望了。

  秦国自变法之后,秦公子无功劳不得封爵,秦王只要亲政便是大权在握,王位十分稳固。

  他们已经在王位斗争中彻底失败,接下来就想着怎么在战场上刷一刷功劳,得一点封爵封邑,好安度余生了。

  不过仔细一想,他们好像也没怎么和子楚争过。这让他们心里更郁闷了。

  好歹子傒还有点存在感。虽然子傒现在已经被贬为庶民,流放国外,生死不知。

  群臣们为秦王柱的谥号吵闹了许久。最后荀子拍板,给秦王柱定下“仁文”的至高美谥。

  别说其他六国得知秦王柱这个谥号表情僵硬的模样,就是秦国自己人都觉得有些唏嘘。

  “仁”是儒家追寻的最高道德。

  现在秦国管礼制的人基本都是大儒荀子的学生,就算不是儒家弟子,也深知儒家的经义。

  他们居然给只执政四年的秦王柱以如此美谥,实在是难以置信。

  而后的“文”字虽也是美谥,都在“仁”下暗淡无光了。

  子楚看到这个谥号的时候都揉了揉眼睛,然后对一旁磨墨的嬴小政道,秦王居然能称仁,吓死个人。

  嬴小政装没听见。

  荀子等人给秦王柱定下“仁”的美名是有很重要的原因。

  秦昭襄王虽然建立咸阳学宫,召集天下贤才入秦。但秦昭襄王就装了个样子,骨子里还是他那霸道的一套。

  秦王柱不一样。

  秦王柱刚继位时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统一天下的夙愿肯定是交给儿子孙子,所以他一开始就给自己定下了“休养生息”“韬光养晦”的策略。

  他按捺住自己的野心,将咸阳学宫选官制度完善,并在各郡试行学宫,培养属于秦国的人才。

  鲁儒们入秦后,与以法家治国的秦国制度多有冲突。秦王柱也没有以势压人,而是让他们与法家以及其他学派争论,然后派他们去帮朱襄,或者入宫修书。

  秦王柱在位期间少有兵戈,只派了廉颇去攻打韩国,还一路打一路屯田。

  虽然秦王柱快辞世时,差点与楚国起冲突,但在外人看来,他最终清醒过来,没有让秦楚发生大战。

  所以在历代秦王中,他是最少动兵戈的一位。

  在儒家门人眼中,秦王柱扭转了暴秦的形象,给天下人以秦国正在向仁政行走的希望。

  所以“千金买马骨”,他们认为给秦王柱一个“仁”的谥号很合适。

  再者,秦王柱执政虽然只有四年,但这四年间,不仅朱襄推广农业种植技术厚积薄发,秦国年年谷仓爆满,雪姬带人发明出新的棉布纺织机后,秦国庶民用上了棉布棉花,冬日少有冻死之人。

  一个古代国家若少有饿死冻死之人,便可称得上盛世了。

  秦王柱执政这四年,堪称盛世。

  秦仁文王,实至名归。

  朱襄看到子楚炫耀的君父秦王柱的谥号,呆愣了许久。

  秦王柱的谥号本来应该是“秦孝文王”。

  自汉朝打出“以孝治国”的旗号之后,历朝历代都遵循“以孝治国”,所以“孝”字是至高的美谥之一。

  但现在不是。

  现在儒家文化并非一家独大,“孝”并非顶尖的美谥。对秦孝文王而言,“孝”字谥号是因为他在位期间没做成什么事,便以他当太子时对秦昭襄王的顺从而定的美谥。

  “文”也差不多。这并非描述秦孝文王的执政理念,只是评价秦孝文王的私人品行,“学勤好问曰文”。

  不过朱襄在想了一下自己前世的那些“仁皇帝”后,感慨就冷却了。

  “对国君而言,谥号不过他人之语,不需太重视。”朱襄道,“对两位先王而言,他们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功过任人评说,不会在意。”

  嬴小政懒懒抬眼,终于对兴奋许久的君父说出了心里话:“子议父,臣议君,甚无谓。”

  朱襄脸上浮现笑容:“政儿所言极是。”

  子楚看看微笑的挚友,又看看一脸霸气的儿子,心头一恼,握拳就要给嬴小政脑袋一下,被朱襄挡下。

  朱襄没好气道:“脑袋不能乱敲,敲傻了怎么办?一天只能敲一次。你若恼羞成怒,可以打手心。”

  嬴小政立刻把子楚放一旁的佩剑递过去:“君父,快揍舅父!”

  什么舅父啊!他还以为舅父在护着自己!

  被揭穿恼羞成怒的子楚把长剑狠狠往桌子上一拍,不如朱襄的意。

  他若现在拿着剑追着朱襄抽,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恼羞成怒。

  他故作镇定道:“确实,甚无谓。”

  朱襄:“扑哧。”

  子楚:“……”

  嬴小政再次递剑:“君父,给!”

  蔡泽抱着一堆文书走进来,就看见子楚和朱襄在切磋,嬴小政在罚跪。

  蔡泽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变得心平气和:“政儿……太子,怎么回事?”

  嬴小政直直跪在软垫上,面无表情道:“舅父说君父恼羞成怒,我给恼羞成怒的君父递剑,君父先说我不孝罚我跪,然后恼羞成怒地追打舅父。”

  蔡泽:“……”

  虽然嬴小政说的话很绕口,他还是听懂了。

  蔡泽将手中文书放下,然后挽起衣袖走进战圈,双手抢下子楚手中的剑,击落朱襄手中的剑。

  “等处理完政务,君上和长平君再切磋武艺不迟。”蔡泽平静道。

  子楚和朱襄拍了拍衣服,跟没事人似的去处理政务。

  处理政务的时候,子楚没忘记给嬴小政面前安张小桌子,让嬴小政跪着帮忙。

  朱襄在一旁附和,让嬴小政好好跪着,背挺直了,别偷懒。

  嬴小政把文书翻得哗啦哗啦响,心里不断琢磨等他当了秦王后,要给君父定什么难听的谥号。

  子议父?甚好!

  “这次君父葬礼,韩王还想来哭丧。”子楚翻开蔡泽放在最上面的文书,立刻头疼道,“他是不是给秦王哭丧上瘾了?”

  朱襄道:“廉公还驻扎在韩国边境屯田,韩王自然恐惧。”

  而且廉公现在驻扎的韩国边境,原来是韩国的城池,现在归秦国了。

  子楚道:“廉公想回来拜祭君父,你看如何?”

  朱襄道:“这得看你想如何。你是要收兵,还是先把韩国灭了?我建议别全灭,给韩国留一半地,以麻痹六国。”

  蔡泽补充道:“若秦国灭韩,六国恐会联合起来。现在六国还未削弱,联合起来也算麻烦。何况楚国的内乱刚起,若有外部压力,恐怕楚王会逃过这一劫。”

  子楚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朱襄看出来他想直接灭韩国了?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子楚虽然被朱襄猜出了心思,但他早就习惯了,所以没有其他君王被臣子猜中心思的惶恐和恼怒。

  他很自然而然道:“那就暂时放过韩国吧。不过廉公领兵出战,却不能得太大功劳,恐怕会引人非议。我听闻东周公想要当周王?让廉公回秦国时顺路把东周国灭了,也算一桩功劳。”

  朱襄眼皮子一跳:“顺路?你真能说。”

  子楚道:“以廉公本事,灭个小小的东周国可就是顺道?”

  朱襄道:“这倒的确如此。”

  蔡泽道:“让韩王来吗?”

  子楚戏谑道:“若夺了他一半地,他还愿意来,寡人自然欢迎。”

  蔡泽拿出下一封文书:“魏王也想来拜祭先王。”

  子楚乐不可支:“魏王?是因为魏无忌终于去给赵国戍边,他担心将来秦国攻打魏国时,魏无忌不来救他,所以要给秦国当属国了吗?”

  蔡泽道:“君上,若按照法理,魏国在昭襄王时便已经是秦国属国。”

  子楚笑道:“他若想来,那就来。”

  朱襄道:“他最后应该不会成行,只是试探一下秦国。魏王虽然没什么才干,但很好脸面,又擅长阴谋小计。他只是在魏国做出软弱之态,以宣扬魏无忌弃魏国而去给他带来的困扰吧。”

  子楚翻了白眼:“谁逼走的魏无忌啊?肯定不是他,对吧?政儿,别坐,背挺直了。”

  趁着长辈们聊政务,偷偷坐在腿上的嬴小政露出了郁闷的表情,乖乖重新跪直。

  君父还说若舅父欺负了自己,就让自己告诉他,他来帮自己。

  呵。

  蔡泽看不下去了,道:“太子年幼,跪太久恐对身体有害。”

  朱襄道:“不会,才跪不到一刻钟,而且我专门挑的垫子,很软。”

  蔡泽扶额,咬牙切齿:“朱襄!不要欺负政儿!”

  朱襄道:“他居然挑拨我和夏同打架,这么不孝,该罚。”

  子楚赞同:“就是就是。”

  蔡泽无语,只能给了嬴小政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嬴小政认错:“我错了,我一定反省。”

  朱襄对子楚笑道:“你看政儿认错的神态,像不像我在荀子面前认错的模样?”

  子楚道:“像,特别像,特别诚恳。”

  朱襄道:“对,特别诚恳。”

  子楚补充:“但你认错后屡教不改。”

  朱襄道:“我看政儿也差不多。”

  蔡泽深呼吸:“朱襄,不要妄自揣测政儿!”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秦王面前说太子的坏话!你是什么佞臣!

  朱襄道:“你说难道不是?”

  蔡泽:“……”虽然确实是。

  嬴小政再次认错:“我错了,绝对不会屡教不改。”

  朱襄被嬴小政气鼓鼓的模样气得大笑不止。

  子楚也笑得直不起腰:“好,好,寡人信了,你可以坐下了。但还是只能坐垫子。”

  嬴小政深呼吸,使劲深呼吸。

  你们一人就是要欺负我为乐是不是?!生我出来就是给你们玩的吗?!!

  嬴小政突然想起幼年时舅父的一句话,养外甥不是用来玩,那就毫无意义。

  那时候他只会傻乎乎地给舅父报以小拳。

  没想到到了如今,舅父居然还是如此!气死朕了!

  蔡泽再次给了嬴小政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遇到这样的阿父和舅父能怎么办?只能由着他们乱来。

  蔡泽万万没想到,夏同确实在朱襄面前没有变成秦王子楚。但夏同你也别老当你的夏同啊,能不能当一次子楚?

  幸亏蔺贽已经较为收敛,否则这三人凑一起,又没有秦昭襄王和秦仁文王压制,他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一想到这三人做的事将来都是自己收拾烂摊子,蔡泽就有些想辞官。

  他为官只是为了保护友人,并不想劳心劳力。

  蔡泽心里仍旧记得自己只是想富贵安闲的愿望。

  现在朱襄已经不需要他保护,他是不是可以辞官了?

  蔡泽正这么想着,就见嬴小政十分委屈地看着他。

  蔡泽在心中叹了口气,道:“你们若再欺负政儿,我就告诉荀子了。”

  子楚满不在乎道:“荀子也会站在我这边。”

  朱襄道:“我错了,我这就去拿椅子给政儿坐。”

  子楚:“……朱襄,你怎么中途叛逃?”

  朱襄起身去拿椅子:“你不知道荀子有多宠政儿。他倒是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他会拿着拐杖揍我。以前荀子还只是拿戒尺,这次我回来后他变成了拿拐杖。那拐杖抽人你不知道有多疼。”

  子楚问蔡泽道:“荀子换成用拐杖揍朱襄了?为何?”

  蔡泽道:“这应该问朱襄自己。”

  子楚笑道:“我还是去问荀子吧。”

  朱襄把椅子拿来,子楚随意摆了摆手,让嬴小政坐下。

  然后几人继续处理政务。

  嬴小政在长辈们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将自己跪坐的垫子踢开。

  生气!

  但没想到,正在注意着他的蔡泽看到了。

  蔡泽心里十分担心嬴小政的暴脾气。

  以前嬴小政有他曾大父和大父护着,子楚也不是秦王,所以嬴小政可以在子楚面前嚣张。

  现在子楚已经是秦王,嬴小政身为太子应该变得恭顺谦逊,才不会引起秦王忌惮。

  国君和太子的关系和普通父子关系不同,他需要注意更多的事。但嬴小政似乎被长辈宠习惯了,现在丝毫没有当太子的自觉。

  若嬴小政学不会谨小慎微,朱襄又是个傻的,不一定能察觉出秦王和太子之间的不对。如果秦王与太子不睦,朱襄该如何?

  蔡泽想了想,放弃了辞官的打算。

  朱襄是个靠不住的,蔺贽又喜欢往外跑。他还是得留在咸阳宫里,为嬴小政考虑。

  子楚万万没想到,他刚继位,友人之一居然就想辞官。

  ……

  楚国。

  楚王面无血色地跪坐在坐垫上,嘴张张合合,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春申君表情木然地坐在楚王对面,一言不发。

  其他卿大夫也脑袋低在胸口处,不敢说话。

  半晌,楚王才戚然道:“本王有何对不起他们?为何他们居然造反?连吴起当令尹的时候,他们都未造反!”

  众人不言。

  楚王看了一遍平日里多吵闹的群臣,最后将视线投向春申君。

  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只有春申君在他身边。所以他继位之后,十分看重春申君。

  只是当久了楚王,他身边出现了更多的人,春申君又做错了不少事,他就逐渐冷落了春申君。

  现在他又陷入无助,便习惯性地看向春申君,希望春申君再次解救他。

  春申君注意到楚王的眼神,心中感情复杂。

  楚王终于又开始依赖他。但每次楚王都只会在遇到麻烦时才依赖信任他。

  可自己与楚王一荣俱荣,春申君只能为楚王出谋划策。哪怕他现在认为楚王是自找的。

  “或许是他们早就有野心了。”春申君道,“他们本就是楚国宗室,有野心也正常。何况田氏代齐,三家分晋后,不知道有多少封君想着自立为王,只是没能如愿。他们既然是宗室,有机会肯定也想自立为王。”

  春申君讥笑道:“他们恐怕认为,这楚王他们也当得。”

  楚王怒道:“竖子尔敢!”

  春申君道:“他们已经做了。”

  楚王再次神情颓然。

  看着楚王这没志气的模样,春申君心头有一点堵。

  他从楚王当太子时伺候起,所以一直知道他的主父实在是没什么雄心壮志。

  他原本以为这样很好,这样楚王才能任由他施展抱负。

  但现在楚国内乱,楚王不思立刻平乱,只是不断懊恼为何这些人要叛乱……

  唉。

  春申君道:“君上,他们为何叛乱,等平定叛乱后再亲口问他们。现在应该平乱。”

  楚王唉声叹气道:“是啊。但他们都是本王的族人,本王不忍啊。”

  春申君知道楚王只是在装仁义,也不揭穿,继续道:“他们先叛乱,大王平乱理所当然,怎么能不忍?大王实在不忍,待平乱之后不将他们斩尽杀绝,只是将他们贬为庶民流放,也算是对得起他们祖辈了。”

  楚王听了春申君的话后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春申君,你领军?”

  春申君道:“他们四处作乱,我只能领一支兵。大王,你该至少派四路兵出击。而且秦国虎视眈眈,其他国家也在一旁看着。我想我们还需要备战外敌。”

  楚王立刻再次神情懊恼:“那可如何是好?本王没有那么多兵?”

  春申君不再说话。

  他知道该如何做,楚王也知道。但楚王不想自己说出来,想让自己说出来。

  但他不能说。

  若他说了,即便平叛成功,他恐怕也会被楚王当做弃子。

  这办法就是,承认几个实力最强大的封君自立为王,然后与他们结盟,去攻打较小的封君,以争取留下大部分楚国土地。

  楚王不断用眼神示意春申君,春申君闭嘴不言,全当没看到。

  楚王心生恼怒,便看向其他人。

  在秦布在楚国流行时,楚王与其他封君一样,也积攒了大笔钱财和粮食,自以为实力提升不少。

  待四处民乱时,楚王直辖的地方有春申君看着,没有太多改粮为棉的事,所以还算安稳。

  看着其他封君的封邑民乱四起,白头翁游说楚王趁此机会收拾不听楚王命令的封君。楚王虽然将白头翁驱逐出楚都,但已经意动。

  后来白头翁被不知哪位封君派人追杀落水,尸骨无存。楚国民心更乱,严惩凶手的声音与日俱增。

  一些有志之士都聚集在了楚王身边,愿意效仿吴起和屈原,再次帮楚王变法。

  特别是以军功封爵的楚国新兴贵族,都对楚王拍着胸脯保证,那些老封君不足为惧,自己定能横扫他们。其中以世代为将的项氏最为积极。

  老封君中也有支持楚王变法之人,那便是屈氏。

  这一点连朱襄都未曾想到。是蔺贽去了楚国实地考察后,才发现屈氏比没有根基的春申君,更合适当“楚王直属”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