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激昂的音乐响起,掩盖了礼堂内的所有声音。

  在严格的军事教育之下，学生们虽然都是穿着西装长裙的礼服，即使是安静端坐在座位也是身姿挺拔。

  明姜是第一次穿正装，他低眉松了下领口的领带。

  在勋章授予仪式结束之后,学校还为即将开始期末考核的学生们准备了期末舞会,这是每个学期之后都会有的。只是今年恰好碰上了星际联赛的勋章授予仪式,于是学校领导一拍即合决定将两者同时举办。

  耳边音乐声不断,明姜听着台上那些絮絮叨叨的话,还能分出心神观察礼堂的一处侧门。

  那处侧门面朝北方，地处偏僻但离飞行器停车坪很近,不出意外，克洛斯会从那个侧门进来吗，毕竟他从不注重君王必走正门的传统规矩。

  除了克洛斯和学校的一些老师以外，这次的勋章授予仪式还来了很多洛特斯的军官，他们无一不是为了来看洛特斯帝国的“未来”。

  而作为从洛特斯军事学校毕业的第一上将,陆凛坐在所有人里比较靠近中间的位置，他旁边的位置是为洛特斯第一人克洛斯·洛特斯所留。

  未来之一的明姜听到了些许讨论声,声音压得极低，但在安静的礼堂里就显得格外分明了。

  原本坐在高台上的老师和一些军官立马站了起来，学校为首的阿尔法校长走向侧门,所有学生全都向北侧门注目。

  一身军事西装的克洛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了进来，军靴踩在地上，脚步声不断敲击着在场众人的耳膜。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尖叫,陛下太帅吧！完全看不出三个孩子的父亲！】

  【虽然但是，陛下的恋爱结婚生子过程又早又快，年纪不大太正常了……很多晚婚晚育的这个年纪才结婚呢orz】

  【所以陛下结婚那么早干嘛qaq，我都没机会了！】

  【给前面的打个？？？陛下结婚早不是因为陛下想结婚,只是因为陛下碰到了那位长发大美人，换成其他人的话我觉得陛下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恋爱生子】

  【搁我我也恨不得马上结婚！谁不爱长发大美人！】

  【大美人太冷啦，和陛下待在一起像是被两个死神盯着……太恐怖了，我还是更喜欢以利亚殿下和长发小美人】

  【我好像断网了，长发小美人是？】

  【三殿下啊，长发，美人，年纪小】

  【……666，希望前面的还能有号，据我所知觊觎那两位的全都被封号三天了】

  克洛斯走至陆凛旁的位置坐下，阿尔法紧跟其后，在见到克洛斯示意继续的动作后，马上开始了下一个流程。

  勋章授予仪式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明姜他们按照座位顺序往高台上走去。

  诺拉和西莉亚选择的都是女士长裙，尤其是西莉亚，她向年迈的奶奶妥协穿上对方最爱的拖尾长裙，这种繁复精美的长裙在走台阶时格外地麻烦。

  在西莉亚走到高台台阶处时，明姜弯下腰替她拎起有些碍事的裙摆。

  西莉亚扭头大方地说了句谢谢，随即自信挺胸走上阶梯。

  但在众人眼里，明姜在替西莉亚拎起裙摆的时候，走在最后的阿洛伊斯也同样凝眸关注着明姜。如同那次从军舰上走下时的模样，阿洛伊斯似乎永远都像个骑士，永远守护在明姜身边。

  这种两年都不一定能有一次的勋章授予仪式还是很少见的，学校也非常重视，原本只铺着木地板的高台被特意覆盖上一层庄重的红地毯。

  西莉亚走上去的时候，侧面的裙摆将铺得整齐的红地毯卷起。

  眼看着红毯和裙摆要纠缠到一起，明姜弯腰将侧面裙摆稍微往上拎起一些高度，才避免了这场仪式在数十亿观众的直播间里出现事故。

  不过他因为太注意西莉亚的裙子，自己走上前的时候，刚好踩上微微卷起的红毯边缘，身体重心顿时倾斜，但两只手及时扶住了他。

  明姜刚抬起头，身后的阿洛伊斯就撤开了动作，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克洛斯扶住的动作很巧妙，像是刚好出于礼貌递上帮助。

  如果忽略这个处于礼貌递手的人是克洛斯的话。

  “谢谢。”即使是克洛斯，明姜也会道谢，这已经快成为他本能的习惯。

  克洛斯松开了手，沉声道：“小心点。”

  直播间的弹幕数量立马到了个小，如果不屏蔽掉部分无意义地尖叫的话，整个直播间早就被弹幕全部遮住看不清顶点画面。

  【牵手了牵手了！】

  【阿洛伊斯殿下和陛下真的好同步，不过阿洛伊斯和陛下的关系可真让人头疼，在看到克洛斯陛下后，他马上就把手缩回去了呢】

  【哎，正常吧，我和我爸的精神体都是雄狮，也会有很强的排斥，精神体会影响到人的本能的】

  【而且阿洛伊斯殿下一直因为那件事情怨恨陛下吧，虽然三殿下已经找回来了，但是那十八年的经历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开心点！不要讨论这个！】

  【我有点心痛，如果没有十八年前的事情，三殿下肯定是从小在洛特斯或者维格森长大，我好像看三殿下小时候的样子，肯定很可爱！】

  【蓝色眼睛真的好漂亮！像冰雪一样！！！】

  【金色也很好看好吧，但是陛下和阿洛伊斯殿下的眼神太凶了，放在以利亚殿下身上就很温柔，我可喜欢以利亚殿下的眼睛呢】

  【我也喜欢以利亚殿下的眼睛！但更喜欢三殿下的蓝色眼睛，我画画都不敢画那么漂亮的眼睛】

  【切去看了一下直播间热度，我去，阿洛伊斯殿下十八岁成人礼都没有这么多人吧，你们也太热情了点】

  【还有维格森人也在看呢，就是不知道怎么没出来发弹幕了】

  【不想打扰明姜小殿下的勋章授予仪式，而且你当谁都和你们洛特斯的莽夫一样喜欢吵吵闹闹】

  【？？？？】

  【算了大家，先忍一忍，等仪式结束再吵】

  ……

  授予给明姜他们的是勇士勋章，上面是手工雕刻洛特斯的徽纹和绑定终端唯一身份数码，每个人的勇士勋章都是独一无二的。

  克洛斯将勋章放到每个人的手中，从桑南风和诺拉开始，最后是明姜和阿洛伊斯。

  在走至明姜和阿洛伊斯面前的时候，克洛斯的动作放慢了许多。他先是将本该是最后一位的那枚勋章送到阿洛伊斯的手里，然后才从朱尔弗手中拿仅剩的勋章。

  “很厉害。”明姜听到克洛斯对他的悄声鼓励，勋章被扣在肩上的那一刻，克洛斯的拥抱也随之笼罩住了他。

  穷奇的本能让明姜浑身的肌肉紧绷到极致，但很快帝休树就安抚住了想要暴怒跳出的穷奇。

  淡淡的冷调香萦绕在鼻尖，那是克洛斯书房里常用的香水，可以缓解身体的疲劳。

  感受着怀里明姜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克洛斯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软了。

  他轻轻挑起明姜的发尾，盛满权力的金眸注视着明姜。

  明姜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克洛斯要做什么，但还是耐心地站在原地。

  在看到克洛斯俯身时，明姜身体突然僵住，整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克洛斯俯身吻住了他的发尾。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行为，而是洛特斯帝国特有的利益，一种只有亲人之间才会使用的吻发礼。

  但大家也都知道，克洛斯从未在公开场合使用过这种吻发礼，澹台朝早早的去了维格森，阿洛伊斯与克洛斯的不和也是帝国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更何况，虽然洛特斯的人们都很爱戴敬重带领他们从老贵族的剥削中解放的克洛斯·洛特斯，但也都清楚地了解克洛斯的性格。

  他们那性格淡漠不喜亲近的君王，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使用这种吻发礼。

  但这一切在今天都被打破了，在万众瞩目的勋章授予仪式上，数个国家的注视下，克洛斯对他最小的孩子完成了这一亲近的行为。

  三秒过后，帝国最先进的网络技术都没能抗得过直播间观众的热情，成功地卡成了黑屏。

  等到直播间修好的时候，高台上只剩下阿尔法校长说着一些总结性的官方话语。

  【啊啊啊啊啊！我恨！时报中心那么有钱怎么就不能多请点人维护直播系统啊！】

  【没了呜呜呜，有谁截图了刚刚的吻发礼吗】

  【没有，正常直播是不可截屏不可录屏的，陛下出现的地方都是这样的】

  【果然三殿下对陛下是不一样的吗？】

  【这是陛下是在公开承认三殿下的地位吧，所以为什么没有三殿下的回归仪式呢！】

  【之前不是讨论过吗，三殿下可能不喜欢那种太烦琐的仪式或者晚宴】

  【所以陛下特意在众人面前这样，是为了证明三殿下的身份吗，我看到好多其他国家的人嘲讽咱们三殿下，说他回来了又怎么样，又不被皇室承认，每次看到都好气啊】

  【按照目前来说，我感觉……如果三殿下说想要君王的位置，陛下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出去】

  【可是咱们三殿下看起来像个无欲无求的人orz】

  【啊，等勋章授予仪式结束，就是军事学校的期末舞会了吧，我看到阿洛伊斯殿下和三殿下穿着西装礼服了！】

  【我也看见了，悄咪咪说一声阿洛伊斯殿下好帅荷尔蒙爆炸，三殿下更像个小王子】

  【说三殿下像个小王子的建议去回顾一下星际联赛时的直播，单手开枪帅爆我了，才十八岁战斗力就这么强，还是双精神体，以后武力值会爆表吧】

  【我也记得！三只穷奇的画面已经在我脑海中生根发芽了！太壮观了，不知道这辈子可不可以看到四只穷奇共占一方的场景】

  【大胆点想！之前我们也不敢想陛下会对别人使用吻发礼啊！】

  【长发但暴力但美人，这个属性更帅了好吗】

  【话题似乎歪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步，提醒各位一句小心被封号哈】

  ……

  “直播快要关闭了，期末舞会是不对媒体开放的。”阿洛伊斯替明姜将那一缕被亲吻过的头发理好。

  “礼堂后面的会场也开，我们等会过去吧。”

  “回去记得洗头。”

  “……”明姜悄悄看向阿洛伊斯，瞥见对方嫌弃但忍耐的表情，没忍住弯起了嘴角。

  骨节分明的手指弹在了额头上，是刚走来的澹台朝。

  “你二哥都要气炸了。”澹台朝平静地给阿洛伊斯添了把柴火，“你还要偷笑。”

  澹台朝话音刚落，阿洛伊斯才是真的气炸了。

  阿洛伊斯的拳头已经出现在澹台朝的面门前，澹台朝慢条斯理的侧过头。

  一拳落空，眼看着阿洛伊斯还要动手，明姜忙拉住了他。

  “舞会要开始了。”

  阿洛伊斯被明姜劝阻后，才不那么情愿地松开了拳头，勾着明姜的肩膀往舞会会场走去。

  澹台朝倒也不气，笑眯眯地转身走向礼堂的北侧门。

  他不是洛特斯帝事学校的学生，自然也不能去参加学生们的期末舞会。

  比起那个，他更需要和克洛斯讨论一些事情。

  ……

  觥筹交错间伴随着轻缓的钢琴音乐，高高吊起的水晶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灯光交织，学生们也都穿着各色的礼服穿梭在会场间。

  会场的一个角落，虽头发花白但仍然精神矍铄的阿尔法校长带着老师们招呼着那群军官，明姜在其中看到了陆凛，他不论站在哪都格外地引人注目。

  耳边时不时地传来其他人夸陆凛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但总是逃不过明姜的耳朵。

  “啊，上将大人是真的帅，和陛下都能平分秋色的那种！好像嫁给上将大人啊啊！”

  “应该没有哪个女孩不想嫁给陆上将吧！”

  “你这话说得，只有女孩想嫁吗！男的也想嫁！”

  说着话的声音粗犷，明姜还特意侧目去看了一眼，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

  明姜：……

  那倒也不必。

  明姜不是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从酒塔上拿下一杯酒之后，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绿植。

  这是学校里最多的植物——年年青，顾名思义就是一整年都是青色的，也是各大学校最喜欢的一种了林木。

  西莉亚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什么东西小跑了过来，那神态动作和她优雅繁琐的裙子相当割裂。

  “这酒加上冰块会好喝很多，单喝会很烈。”西莉亚将特意带来的冰块倒在了明姜的酒里，“对了，阿洛伊斯殿下被几个议会阁老的孙子拦住了，他让我告诉你，不要喝太多酒。”

  明姜抿唇：“知道。”

  西莉亚又很快离开了，明姜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块撞击在高脚杯的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

  他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水刺激着喉间，但又很快被冰块缓和。

  西莉亚说得没错，这酒确实要配合着冰块喝更好。

  明姜看着窗外，陆凛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原本还算隐秘的角落顿时投入了很多目光。

  明姜转身背对着众人，随即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所有酒水。

  “这样喝容易醉。”

  “醉了就睡觉。”明姜将空酒杯拿在手里，手腕搭在窗框上，“你不应该在在校长那边吗？”

  “无聊了，四处走走。”陆凛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递给了明姜，“要么，刚拿的，没喝过。”

  明姜认真地看着那杯酒，最后还是从陆凛的手中拿走了那杯酒。

  全然不知道，两人的手相触时会场里响起的喧哗声。

  陆凛手中的那杯酒也是放了冰块的，明姜垂眸看着冰块慢慢在淡蓝色的酒水中化开，再仰头一饮而尽。

  “有烦心事？”

  明姜歪着脑袋看着陆凛，风吹起了会场里的窗纱，将两人隔绝在众人的视线中。

  “还好。”明姜望着眼前的年年青，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只是有些迷茫。”

  “关于什么。”

  “关于一切。”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奇怪起来，在脱口而出地回答完那句之后，明姜就没有再开口说话。

  酒精让明姜的脑袋转速变得缓慢，他突然想起了陆凛曾经的经历。

  “陆上将。”明姜缓缓开口，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像是已经醉了，“你有没有迷茫过。”

  陆凛：“当然有，人都会有过迷茫，只要找到目标就好。”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或许是毁灭奉天教堂。”

  明姜讶然看向他，似乎是诧异对方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在星际联赛上表现得很明显，对奉天教堂的厌恶。”陆凛说道，“而且，那两个艾尔联邦的学生，应该是你做的吧。”

  明姜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敷衍的笑。

  “是。”他问，“很残忍吗？”

  “不。”陆凛说道，“他们干过的事情，可是比你要残忍很多。”

  明姜从阿洛伊斯那里看过两人的资料，奉天教堂培养的新一代，他们的精神体都有一些基因改造的痕迹。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所得到的能力，是从垃圾行星上强行带走的众多孩子身上实验来的。

  这也是明姜最后会毁掉他们精神力的原因。

  “你的手法很利落。”陆凛赞誉明姜的手法，“如果是其他人，或许还会折磨他们。”

  “时间不够。”明姜吐出事实，艾尔联邦和奉天教堂都盯着医院那边，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或许会考虑将实验的痛苦一点一点还给那两人。

  陆凛将手搭在明姜肩上：“以后可以还给奉天教堂里的那些核心人员。”

  明姜脸上依旧浮现出大面积的红色，就连蓝色的眼睛里也出现了水光。

  “父亲花了二十年都没能铲除掉奉天教堂，我可以做到吗？”

  明姜水润的蓝眸望着陆凛。

  这是陆凛见过最好看的眼睛，在精神力紊乱之后，陆凛曾经听到手下那几个军团长讨论，说三殿下的眼睛比帝国最贵的蓝宝石还要好看。

  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垃圾行星里生活下来一定会很难。

  “我不知道。”陆凛说道，“但我可以帮你。”

  ……

  明姜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里针扎一样地疼。

  房间里站着一个机器人，扫描到明姜醒来之后，机器人将肚子里温热了许久的醒酒汤递了上去。

  明姜头疼得厉害，不太愿意喝，糊弄地搅拌了两下就放在了床边柜子上。

  他走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紧闭的窗户外能看见狂风大作的树影抖动。

  他还记得了酒醉前陆凛说的那些话。

  他会帮助自己，一起剿灭掉作恶多年的奉天教堂。

  明姜已经说不定对奉天教堂的厌恶是源于自己经历多一些，还是对那些受害者的怜悯多一些。

  但奉天教堂的确不能再继续他们的行为了，基因实验可以说是全星际都禁止的存在，更何况是奉天教堂这种人体基因实验。

  明姜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期末考核前唯一一项笔试考核的书籍，等到天亮后澹台朝走进来，明姜刚好将所有考核的内容全都复习了一遍。

  “醒了怎么没下去吃饭。”澹台朝走进房间。

  明姜揉着太阳穴，脑袋内的疼痛没有减弱，反倒疼得更厉害了：“难受，不想吃。”

  澹台镜看到了床边柜上几乎没喝的醒酒汤。

  “吃一点东西后再睡会儿，不然会一直难受。”澹台镜指挥着机器人再去煮一碗缓和宿醉的汤。

  他满脸无奈：“怎么喝那么多酒了。”

  “没有多少，只有两杯。”明姜是基于心情烦闷才去喝的那两杯酒。

  不过……倒是带来了一些意外的答案。

  想起陆凛对他的承诺，明姜总算能打起一些精神：“我去洗澡，马上下楼吃饭。”

  “快去吧。”

  ……

  时间过得比明姜想象中的要快，接下来明姜也没再看到过陆凛了，据说是军团那边的事务繁忙。

  在结束了唯一一场笔试考核之后，明姜也迎来了自己的战场实地期末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