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心事【十六岁和十九岁】当晚, 卫南辞最终也没让原悄闻自己的信息素。原悄年纪小可以不顾忌这些, 可他不行。alpha和oga之间信息素的刺激是相互的，原悄如今刚刚分化，还什么都不懂，卫南辞不敢冒险刺激对方。万一造成什么不好收拾的后果, 那就麻烦了。那天晚上, 卫南辞朝原悄说了很多将来需要注意的东西，比如要对alpha提高警惕, 尤其是刚分化不久的年轻alpha，因为他们还控制不好自己, 在oga面前很容易失控伤人。再比如, 千万不能随便要求闻alpha的信息素, 更不能随便让别人闻自己的信息素。其实这些东西原悄上学时在生.理.卫生课上都学过, 但对课堂上的东西漫不经心, 是所有学生共同的问题。为了防止原悄受伤害，卫南辞只能事无巨细地朝他叮嘱了一番。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原悄都对卫南辞的信息素念念不忘。但随着年龄渐渐增长, 他也不好意思缠着对方说要闻信息素了。因为信息素这种东西，无论对于alpha还是oga来说, 都是极其隐私的。而且帝国的法律有严格规定，alpha不得随意在oga面前释放信息素, 否则将会受到很重的惩罚。直到原悄十六岁这一年, 他都没能嗅到过卫南辞的信息素。他一直觉得卫南辞是个bug般的存在, 一个alpha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信息素控制的那么好？就连父亲和大哥二哥的信息素, 他都无意间嗅到过几次, 只有卫南辞是个例外。“原悄, 夏令营的报名表你怎么还没提交？”同寝的室友朝他问道。“噢……不是还有一天截止吗？我再想想。”原悄道。“不会又是你哥哥不让你去吧？”“不是……”室友一笑，表情带着点揶揄。他们都知道，原悄家里管得可严了。平时他们搞个聚会什么的，只要同行的人里有alpha，原悄的哥哥就会问东问西，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原悄让人欺负了似的。他们寝室里的朋友都很好奇，想见见原悄这位“老父亲”般的哥哥到底长什么样。“上回周末他来接原悄了，你们没看到吗？”“什么时候，有照片吗？”“没敢拍照，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个alpha！”“原悄两个哥哥都是alpha啊，这我早就知道了。”原悄没理会这几个八卦的室友，而是看了一眼通讯器，走到盥洗室按下了接听键。“周末回家吗？我去接你。”通讯器对面传来了卫南辞的声音。“我还没想好……”原悄倚在洗手台上，“年级组织了一个夏令营，我再犹豫要不要报名。”“什么主题？”“野外生存。”对面的卫南辞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什么。半晌后，他开口问道：“你想参加吗？”“有点。”“你是想学点野外生存的技巧，还是想和朋友们一起玩儿？”“不是想和他们玩儿。”原悄这话倒也不假，他和同学们天天见面，没什么可玩的。倒是卫南辞，如今在军事学院的课越来越紧，原悄有时候连续几个星期都见不到他。这周卫南辞周末正好有空，原悄其实更想和卫南辞玩儿。“那就是想学点野外生存的技巧？”“嗯……你也知道，这一直是我的弱项。明年申请军事学院，这个可以加分的。”“别跟他们去了，我带你去露营。”“真的？”原悄闻言很是兴奋。他想卫南辞能教自己的，肯定比去夏令营学得多。原悄当日就决定不去参加夏令营了。室友们听说之后颇有些惋惜，但得知有人要带他露营，众人便开始羡慕起来。“是你哥吗？”室友问。“嗯……”原悄没有否认。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叫卫南辞哥哥，这么说也不算撒谎。“你哥可是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啊，他带你露营，肯定能教你不少东西。”室友道：“原悄，能不能问问你哥哥，可以带着我们一起吗？”另外两个室友闻言也想凑热闹，纷纷央求原悄行个方便。原悄平日里和室友关系都不错，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好拒绝。于是，他打开通讯器，朝卫南辞发了一条信息：帝国未来第一机械师：【我室友也想去，行吗？】帝国未来第一将军：【你想带着他们？】帝国未来第一机械师：【方便吗？】原悄盯着屏幕等了好一会儿，卫南辞才发过来回复：【行】原悄忙给他回了个笑脸，这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室友。室友们听说了此事后都很高兴，当天就把夏令营的报名取消了。周六这天，原悄和室友们早早就收拾好了露营要用的东西。他们宿舍里一共四个人，两个oga，两个beta。因为beta不会对alpha和oga的信息素产生任何反应，所以学校分寝室时，只会刻意将alpha和oga隔开，防止他们被彼此的信息素影响，对于beta则没有太多的限制。早饭后，原悄就接到了卫南辞的信息，说自己已经到原悄的校门口了。原悄带着室友们出了学校，这才发觉来的不止有卫南辞，还有原君恪，和他们的另外两名同学。后来原悄才知道，那两位同学也是beta。卫南辞得知原悄要带着室友时，特意找了两个beta跟着，好互相照应。毕竟他和原君恪两个alpha，带着oga出去露营，若是不多做点准备，总归不妥。卫南辞这个人就是这样，在所有事情上都想得特别周全，原悄时常觉得对方像个操心的“老父亲”。“给我吧。”卫南辞接过了原悄带着的行礼。这时原君恪却一开车门，朝原悄道：“坐我的车。”原悄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上了原君恪的车。卫南辞则开着另一辆车，跟在了原君恪的车后头。“见到我不高兴？”原君恪问原悄。“没有……”原悄看了一眼后视镜，发觉自己的室友都好奇地偷偷打量自家二哥，“我以为你会很忙，没想到你也会来。”“不是说野外生存技能过关，会加分吗？”原君恪道：“军事学院不是那么容易考的，你从现在起就得努力了。”原君恪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跟着一起出来，纯粹是为了防着点卫南辞。原悄小时候他倒是没多想，但自从对方分化后，他就多了个心眼，对卫南辞格外提防。尤其在嗅到过原悄的信息素以后，他的防备心就更重了。自家这个小oga弟弟不仅人长得漂亮，信息素又是那种轻易就能刺激得alpha失控的味道，他能不防着吗？虽说帝国的法律对oga的保护非常严密，可alpha是什么？是失控起来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物种”，原君恪自己就是alpha，他最了解自己的同类。尤其是这些刚成年不久或者尚未成年的alpha，他们心智还不成熟，也不懂得控制自己。所以在原悄能保护自己以前，原君恪必须多操一份心。露营的地方离原悄的学校约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原悄在车上睡了一觉，到了地方时已经是晌午了。卫南辞和原君恪说了要教他们野外生存技能，所以也没客气，到了地方就指挥着他们几个人扎营。两人一顶帐篷，他们八个人总共要支四顶帐篷。卫南辞他们先做了个示范，剩下的三顶便都留给了原悄他们。原悄动手能力一直很强，这种小事根本就难不倒他，不一会儿就带着室友把帐篷支好了。支好帐篷之后，原君恪又朝他们讲解了扎营的要领，包括如何选择地点，需要观察什么，以及各种需要注意的细枝末节。卫南辞则负责朝他们讲解野外会遇到的危险，以及如何自保等问题……“原悄，卫南辞不是你哥哥啊？”室友凑上来低声问道。他此前经常看到卫南辞来学校里接原悄，一直以为卫南辞是原悄的哥哥。直到今天原悄朝他们介绍的时候，他才知道原君恪才是原悄的亲哥。“是哥哥，不是亲的。”原悄道。“哦。”室友一笑，“你知道他信息素是什么味儿的吗？”“你问这个做什么？”“好奇啊，感觉你哥哥和这个卫南辞，精神力都很高的样子。估计信息素肯定是很罕见的味道。”原悄看向不远处的卫南辞，并未回答室友这个问题。一来这是卫南辞的隐私，二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告诉对方。“你不会没闻过吧？”室友问道。“他自控力很好，平时不会释放出信息素的。”“真的假的？那他闻到过你的信息素吗？”“嗯。”原悄点了点头。原悄分化的那天，卫南辞是第一个闻到他信息素的人。后来，原悄学会了控制，很少在对方面前释放信息素，不过卫南辞应该多多少少嗅到过。大部分人的自控力不会好到卫南辞那个程度，情绪波动或者剧烈运动时，难免会释放出零星的信息素。“我听说，有一些精神力强的alpha，只有在自己喜欢的oga面前才会释放信息素。”“我怎么没听说过？帝国不是有规定，alpha不能随意在oga面前释放信息素吗？”“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室友道：“你想，如果是你喜欢的alpha在你面前释放了信息素，你会报警吗？”原悄想了想，没有说话。他才十六岁，还没到该谈恋爱的年纪，不该想这样的问题。不过卫南辞已经十九岁了……原悄看向对方，心道卫南辞在军事学院，不知道有没有谈恋爱。今年，卫南辞的时间总是很少，原悄经常连着几个星期见不到他。那时，对方告诉他的理由是学校太忙了，如今想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原悄觉得自己不该去想这件事情，这是卫南辞的私事，和他没有关系。可他是对方最好的朋友，谈恋爱这样的事情，不该跟他分享吗？原悄一边想着该怎么祝福卫南辞，一边又忍不住想，对方如果谈恋爱了，还有时间陪自己玩儿吗？他越想越多，想到后来心情便忍不住有些沮丧。“想什么呢？”当夜，原悄坐在营地里看星星，卫南辞走过来，拿着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原悄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低头凑近闻了闻，只闻到了洗衣液的味道。“哥哥……你谈恋爱了吗？”原悄仰头看着他，问道。“怎么忽然问这个？”卫南辞坐在他身边，“你不会谈恋爱了吧？”“没有。”“我也没有。”“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原悄听他这么说，心情总算好了许多。“那你在军事学院……有喜欢的oga吗？”“啧！”卫南辞在他脑袋上揉了一下，“你跟谁学的？怎么突然喜欢瞎打听这些？”“我就是问问，不想说算了。”“没有，我可是要做帝国未来第一将军的人，哪有时间关注别的oga？”卫南辞这话倒是真的，军事学院里几乎囊括了帝国大部分优秀的年轻alpha，想要在他们之中脱颖而出，需要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那有人闻到过你的信息素吗？”原悄又问。“有。”卫南辞没有否认。不说别人，原君恪肯定就闻到过他的信息素。alpha之间相互较量时，往往会装作不经意地释放出一点信息素，威慑对方。所以军事学院这些alpha，几乎都嗅到过彼此的信息素。但卫南辞很有分寸，迄今为止他从未在oga面前释放过信息素。原悄听他说有，又有点不高兴了。作为卫南辞最好的朋友，他都没闻到过烈焰味呢！“为什么我从来都没闻到过……”原悄瘪了瘪嘴，看起来有些委屈。卫南辞无奈一笑，“你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alpha在oga面前释放信息素，那是耍.流.氓的行为……我怎么可能对你做这种事情？”原悄每次跟他讨论这个话题，最后都会拐到这里。就因为他们性别不同，所以他永远也不能名正言顺地闻到卫南辞的信息素。这太不公平了！“就你讲究！”原悄起身，将外套扔给他，大步朝自己的帐篷行去。卫南辞拿着手里的外套，鼻息间嗅到了淡淡的栗子香味。原悄每次不高兴时，都会有零星的信息素不受控地释放出来。卫南辞苦笑一声，心道这小傻子自控能力这么差，自己的烈焰味怎么敢给他闻？若是真把人刺激到了，他还怎么理直气壮地给人当哥哥？原悄回到帐篷里时，室友已经睡下了。他不想打搅对方，便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自己的睡袋。就在他拿出眼罩准备睡觉时，通讯器传来了微微的震动。原悄打开一看，是卫南辞发来的信息：帝国未来第一将军：【等你考上军事学院】帝国未来第一机械师：【什么意思？】帝国未来第一将军：【到时候给你一个愿望，想要什么都行】原悄盯着他这句话看了半晌，明白了卫南辞的意思。届时如果他还好奇卫南辞的信息素，那么他这个愿望就可以是闻一闻卫南辞的信息素。如果他已经不感兴趣了，就可以让卫南辞答应他别的事情。原悄翻了个身，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他又给卫南辞回了一条信息：【你的信息素，都给谁闻过？】帝国未来第一将军：【班里的大部分alpha，包括你二哥】帝国未来第一机械师：【没有oga？】帝国未来第一将军：【除了我妈，我身边只有你一个oga】帝国未来第一机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