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作者:漫时      更新:2022-03-13 14:07      字数:6551
  贾珂在御书房里等了一会儿,便有太监走了进来,说道:“皇上,六殿下求见。”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让他进来。”

  那太监答应一声,走到外面,跟着外面便响起王怜花的声音:“把这三只粽子也带进去。”

  那太监道:“殿下,奴婢再进去通报一声。”

  王怜花笑道:“我自己进去跟父皇说一声就是,何必劳烦公公再为我跑腿。”

  他这句话说完,御书房外便传来三人的脚步声音,向内书房走来,不过片刻,王怜花出现在房门前面,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跟着三名侍卫拎着被绳子五花大绑的“尹霜霜”三人走进内书房,将“尹霜霜”三人放在地上,然后向贾珂行礼,说道:“卑职参见皇上。”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起来。”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问道:“盟儿,他们是什么人?”

  王怜花笑道:“启禀父皇:他们三人便是用毒的糖炒栗子杀死霍休的凶手。”

  尹大夫和尹世琦虽然因为一时贪心,和吴明扯上了关系,但不过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

  他们本来经此巨变,都已吓得魂不守舍,实不知接下来如何才好,这时听到王怜花说他们是杀死霍休的凶手,两人皆是大惊失色,心想:“杀人偿命。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杀头的事扯上关系。”想要出言辩解,但是嘴里塞着抹布,堵得严严实实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压根说不出话来。

  贾珂故作吃惊,细细打量“尹霜霜”三人一眼,说道:“朕看他们都是普通百姓,竟有如此胆子,敢用毒栗子杀人吗?”

  王怜花笑道:“儿臣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会把他们带来给父皇过目。”侧头看向一个侍卫,吩咐道:“把这女人身上的衣服解开。”

  那侍卫心想:“御前失仪,这可不能怪我。”说道:“是!”

  他走到“尹霜霜”面前,伸手解开她的外衫,将外衫脱了下来,扔到地上,见皇帝和王怜花都没阻止,于是又将“尹霜霜”的大红绵纱袄子也脱了下来,然后忍不住“啊”了一声,说道:“这是……”

  只见“尹霜霜”身上穿着一件青色薄衫,身前用细绳绑着一个木筒,比哈密瓜还要大上一圈,紧紧贴着她的肚子。木筒下面有条铜链,与“尹霜霜”的手臂相连,筒身好似蜂窝一般,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圆孔,

  王怜花走到“尹霜霜”面前,向她身前的这个木头上下打量,过了片刻,将她口中的抹布取了出来,扔到地上,微笑道:“如果我没有认错,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是江南霹雳堂的‘柳烟花雾’吧。据说霹雳堂从来不把这‘柳烟花雾’卖给外人,看来你的主人和霹雳堂早就是一家人了。”

  “尹霜霜”脸色惨白,容颜憔悴,神情却甚是镇定,听到王怜花的话,微微一笑,说道:“你倒是很有见识,一眼就认出这是什么来了。我若是早知道西泥国也有像你这样有见识的人,先前就不会回医馆了。”

  王怜花淡淡一笑,忽然将右手伸到“尹霜霜”面前,食指和中指之间银光闪烁,夹着一块薄薄的刀片。

  王怜花微笑道:“你说我若是用这块刀片在你脸上划上几下,是不是就能把你脸上的面具取下来了?”

  “尹霜霜”淡淡地道:“你若要看我的真面目,何须用这样鲜血淋漓的手段?我知道你也是个易容高手,难道你会不知道,如何把我脸上的面具取下来吗?”

  王怜花微笑道:“是吗?”

  “尹霜霜”淡淡地道:“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你给自己易容,但是我有眼睛,这些御前侍卫见到你的时候,都没认出你是谁来,后来听到你说话,才知你是他们的六皇子的。倘若你现在这张脸就是你自己的,他们怎会认不出你来。”

  王怜花笑道:“看来你也是有几分聪明的。”

  “尹霜霜”笑了笑,说道:“难道只有几分?”

  王怜花淡淡地道:“几分已经不少了。就像我一早就看出你是个冒牌货,却没有立刻揭穿你,而是放任你在医馆里演戏一样,是我不能揭穿你吗?不,只是我不想罢了。纵使我能不伤害你的脸,就将你的脸上的面具剥下来,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未免也太想当然了。”

  “尹霜霜”微微一笑,说道:“这或许是因为,你若是伤到我的脸,你一定会后悔的。即使你不会后悔,我看皇上也一定会后悔的。”

  王怜花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对你的容貌很有自信了。”

  “尹霜霜”嫣然一笑,说道:“看过我的真面目的人,都说我长得很美呢。不过你们可不止会因为这一点后悔。”

  王怜花道:“哦?”

  “尹霜霜”嫣然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杜甫这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

  王怜花道:“听过又怎样,没听过又怎样?”

  “尹霜霜”悠然道:“昔年公孙大娘的舞剑名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就是这位公孙大娘的唯一传人。”

  她微笑着看着王怜花,悠悠地道:“难道你们不想亲眼看看这流传千古的舞剑吗?”

  王怜花道:“不想。”

  “尹霜霜”见王怜花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脸上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嫣然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王怜花道:“是有些遗憾,不过不是因为我们不想看你那传自公孙大娘的舞剑,而是因为你只剩下一条胳膊,你的剑舞得再快,也没什么看头了。”

  “尹霜霜”笑道:“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看过我舞剑,你若是看过我舞剑,就会知道,两条胳膊有两条胳膊的好,一条胳膊也有一条胳膊的好。”

  王怜花虽知这十有八|九是“尹霜霜”为了保护自己的脸找的理由,甚至她会不会舞剑都是两说,不过唐朝公孙大娘的舞剑,他确实仰慕已久,听到这里,不免有些心动。当下将刀片收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只玻璃瓶,拔出瓶塞,将里面的淡黄色的花油倒在“尹霜霜”的脸上,用手指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搓了两下,然后轻轻一刮,便将她脸上的一层薄皮揭了下来。

  这张薄皮刚有一角离开“尹霜霜”的脸庞,便有一股异香传了出来,等到薄皮完全离开“尹霜霜”的脸庞,便露出了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蛋来。

  只见这女子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容貌绝美,气质高贵,只是脸色太过苍白,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显然是因为受伤太重,失血过多的缘故。

  王怜花转头看了一眼贾珂,意思是说:“这女人是公孙兰吗?”

  贾珂记得书里形容公孙大娘灿烂如朝霞,高贵如皇后,绰约如仙子,连阅美无数的陆小凤,看到公孙大娘,都忍不住看直了眼,显然她是一个远远胜过上官飞燕的绝色美人,而面前这个女人,虽然年纪比上官飞燕大了一些,但是论起风姿之绰约,容貌之美丽,确实要胜过上官飞燕一筹。

  只是书里的形容实在太过抽象,贾珂也说不清楚这女人是不是公孙大娘,他心念一转,忽然想起书里陆小凤将公孙大娘送到金九龄面前,金九龄用了一个方法来验明公孙大娘的身份,于是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然后将这张纸放到书桌边上。

  王怜花见到贾珂这个举动,心下有些奇怪,走到书桌前面,拿起纸条,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公孙兰的手臂上可能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紫红胎记,形状像是一朵云。而且她非常怕蛇。”

  王怜花眉毛一扬,将纸条放回远处,然后走到“尹霜霜”面前。

  “尹霜霜”见他们父子眉来眼去,只道他们是被自己的美貌所倾倒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王怜花,淡淡一笑,说道:“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王怜花没有理她,伸手将她的衣袖撕了下来,见她的手臂光滑洁白,没有任何瑕疵,自然也看不见那铜钱大小的胎记,心想:“早知她的胎记是长在手臂上,我就不把她那条手臂砍下来了。”转头对站在旁边的侍卫说道:“你去告诉陈将军,让他将尹霜霜的那条断臂送过来。”

  “尹霜霜”听到这话,脸色微变,很快镇定下来,说道:“我那条手臂有什么稀奇的吗?”

  王怜花并不回答,从怀中取出金法海来,放到“尹霜霜”面前。

  金法海本来在王怜花怀中小憩,突然被王怜花放到地毯上,从梦中醒来,扬起脑袋,四下张望。

  “尹霜霜”一看到这条金色小蛇,登时脸色铁青,头皮发麻,身上寒毛直竖,想要尖叫,却因为太过害怕,喉咙像是被石头堵住了一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身子好似寒风中的叶子不住颤抖,额头上冷汗滚滚而下,有几滴汗珠落到她的睫毛上,睫毛轻轻一颤,便即落到脸颊上。

  王怜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怕蛇的人,先前周伯通见到金法海和银娘子,吓得转身逃跑,已经让他大开眼界,但是周伯通见到“尹霜霜”现在这副模样,都得自愧不如了。

  王怜花促狭心起,将金法海拿了起来,递到“尹霜霜”面前,“尹霜霜”双眼发直,上下两排牙齿不住打颤,忽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王怜花瞧见“尹霜霜”这副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眼珠一转,伸手在“尹霜霜”的肩上拍了一下。

  “尹霜霜”感到肩膀传来一阵剧痛,登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睁开双眼,一个巨大的蛇头映入眼帘,舌头不住吐出鲜红的蛇信,几乎就要碰到她的鼻子。

  这一幕真是做梦也不会梦到的可怕景象,“尹霜霜”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蛇头,鼻尖突然间奇痒难忍,似是被毒蛇的毒液腐蚀了一般。

  她越想越恐惧,突然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王怜花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走到贾珂面前,说道:“父皇,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经吓,小金明明长得这么可爱,在她眼里,却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金法海似乎也知王怜花是在称赞它长得好看,用蛇尾缠住王怜花的手臂,然后用脑袋在王怜花的手心上轻轻地蹭了几下。

  贾珂向站在旁边的两个御前侍卫瞥了一眼,见两人皆是目瞪口呆,脸色发青,知道他们是被王怜花的恶劣性格吓到了,心念一转,微笑道:“你先前就跟朕说像她这等杀人如麻的武林中人,用一般的刑罚对付她没有用,须得先想个办法,把她吓得六神无主,忘了她的主人的厉害,再慢慢审问她。朕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岂止是被你吓得六神无主,被吓得魂飞魄散也是有的。”

  王怜花一时太过高兴,忘了他作为一个将来要继承皇位的皇子——虽然除了他和贾珂之外,没人认为他会继承皇位,李清民现在还稳稳坐在太子之位上呢,行事可不该如此肆无忌惮。

  这时听了贾珂的话,他立刻反应过来,笑道:“多谢父皇夸奖。儿臣也没有想到,用小金吓唬她的效果竟然这么好。儿臣本来还想多吓唬她几次,但她对蛇如此惧怕,连着被小金吓晕几次,可能适得其反,不再惧怕蛇了,所以吓唬她两次也就罢了。儿臣现在就把她叫醒问话了。”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你叫吧。”

  王怜花走到“尹霜霜”面前,微一沉吟,将金法海放在自己肩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拔出瓶塞,倒出一粒乌青色的药丸,碾成碎末,递到“尹霜霜”鼻端。

  “尹霜霜”迷迷糊糊中,忽然闻到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睁开双眼。

  就在她将眼睛睁开的一瞬之间,忽然想起刚刚那条小蛇,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便想将眼睛闭上,但随即发现眼前没有小蛇,总算松了口气。

  “尹霜霜”瞪着王怜花,说道:“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王怜花漫不经心地一笑,说道:“你指的是什么?”

  “尹霜霜”道:“那条蛇……那条蛇是你故意拿过来的。你堂堂西泥国六皇子,怎会把蛇放在身上,除非你早就知道,我害怕蛇。”

  王怜花仍是一脸漫不经心,微笑道:“是吗?”

  “尹霜霜”道:“你要侍卫把我的断臂拿过来,是为了看我手臂上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

  王怜花道:“我要找什么东西?”

  “尹霜霜”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若是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又怎会知道我害怕蛇?是谁告诉你的?上官飞燕?”

  王怜花笑了笑,说道:“为什么你会想到上官飞燕?因为她是你的姐妹,她知道你很多的秘密,是不是?”

  “尹霜霜”沉默片刻,忽然淡淡一笑,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咱们又何必在这里玩猜谜的游戏。”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是想把谜底告诉我了。”

  “尹霜霜”苦笑道:“难道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王怜花微笑道:“你确实没有。”转头看向旁边两个御前侍卫,说道:“你们两个去外面候着。”

  那两个侍卫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没有反对,便行礼告退。

  等到两个侍卫消失不见,王怜花坐在椅上,微笑道:“请说吧。”

  “尹霜霜”看着王怜花,说道:“既然你把他们两个留了下来,那我便从他们两个讲起好了。”

  尹大夫和尹世琦听到“尹霜霜”提起他们,心中着急,忍不住发出呜呜的声音,只盼王怜花能将他们口中的抹布取出来,也给他们一个自辩的机会。

  可惜王怜花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微笑着看着“尹霜霜”,说道:“可以。”

  “尹霜霜”道:“你在医馆里说的那一番假设,大致都是对的,只不过有一些小的出入。当时他们两个从院子里挖出了几块金矿石,虽然急着出手,但是兴州城的人都对他们知根知底,他们若是把金矿石卖给兴州城的商人,地下那座金矿,恐怕就藏不住了。两人商量以后,尹世琦便以去探望表妹为名,独自去了兰州。

  尹世琦到了兰州,四处打听收金矿石的商人,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兰州的几伙强盗盯上了。那几伙强盗见他是个外地人,在兰州无亲无故,而且一副穷酸样,就是把他杀了,想必也不会有人给他报仇,便想杀人劫货。

  当时我的一个姐妹也在兰州,她的情人就是这中生意的,她见尹世琦打扮得如此寒酸,却在打听收金矿石的商人,疑心他是在某个地方找到了很多金矿石,于是出手保住了他的性命,又把他带回了她住的客栈,请他喝酒。几杯黄汤下肚,尹世琦就醉醺醺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的那个姐妹听说尹世琦在地下发现了一座金矿,便用高价收了尹世琦手上那几块金矿石,和他约好以后继续交易,然后写信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我觉得有利可图,于是亲自赶到兴州城,和尹大夫、尹世琦见了一面,想要和他们商量商量日后如何开采这座金矿。

  尹大夫早就看他的女婿郭富贵很不顺眼,就跟我说,只要我答应他两件事,以后开采出来的金矿石,全都卖给我。第一件事是帮他悄无声息地杀了郭富贵,第二件事是帮他找到他那个和情人私奔多年的妻子。

  如今金矿还没得手,我不想跟他们翻脸,只好答应下来。只是尹大夫的妻子实在太过普通,我派人找了她很久,始终没有半点消息,反倒我的老大听说我在找这个女人,专门问了我一句,我找这个女人做什么,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才知道了这座金矿的事。”

  尹大夫听到“尹霜霜”提起自己的妻子,不禁心下黯然,想到自己大半辈子虽然过得十分辛苦,但家里的每一文钱,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清清白白,无愧于人。

  自从发现了地下那座金矿以后,他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将那座金矿占为己有,他自己心里有事,做什么都鬼鬼祟祟的,女儿被人掉包了,他竟然也没有发现。想到最后,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不过嘴巴被抹布堵住,这一口气根本吐不出去,只能憋在嘴里。

  王怜花道:“你的老大是谁?”

  “尹霜霜”脸上露出畏惧之色,说道:“你真的要知道他是谁吗?”

  贾珂冷笑道:“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朕不敢知道的吗?”

  “尹霜霜”看了贾珂一眼,微笑道:“他虽然只是个江湖人物,但是皇上见到了他,只怕也要退避三舍。”

  贾珂皱起眉毛,说道:“你说的是王怜花?”

  贾珂这一顶高帽递了过来,王怜花登时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宛如飞入云端,又飘飘荡荡的,仿佛就要乘风而起,眉飞色舞地道:“父皇不必担心。王怜花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是儿臣可不怕他。倘若王怜花不知好歹,非要和父皇作对,儿臣定会挺身而出,绝不让他得逞。”

  贾珂满脸感动,说道:“有你在朕的身边,朕当然不会怕他。”

  “尹霜霜”见这两人父慈子孝,如此投入,仿佛王怜花已经下了战帖,马上就要率领武林群豪来踏平西泥国了一般,不由一噎,随即轻轻咳嗽一声,说道:“我说的不是王怜花。”

  王怜花向“尹霜霜”斜睨一眼,觉得她真是扫兴,说道:“你说的不是王怜花?那是谁?这世上还有人比王怜花厉害,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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