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睡相好看吗?
作者:与月争光      更新:2022-09-20 19:45      字数:2504
  嘉宁抬头,将书放置在桌上,犹豫道:“殿下,烤串都有些凉了……可不算我的问题啊。”

  “嗯,”文子端上位坐下,思忖了会儿,道,“明日,孤与你阿父将启程太宁郡。”

  嘉宁偏头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筠州洪灾,难民们去了太宁,孤与老师此去是为救灾,”文子端长话短说,“老师不在家,你照顾好自己,莫让老师在外担心。”

  三殿下突如其来的关心,嘉宁有些受宠若惊,“殿下也照顾好自己,马上就要立冬了,要多带些衣物去。”

  子端受到关怀,面上露出缓和的微笑,“好。”

  “此去,需要多久?”嘉宁问。

  文子端也不清楚具体需要多久,还得看当地情况,和筠州修堤坝、建民房的速度。

  “快则一月,慢则月,说不准。”

  嘉宁点头,唇角扬起浅浅的笑容,“那祝殿下此行一帆风顺,早去早回,要争取年底前回来呀!”

  否则,阿父不是要在太宁跨年了吗?

  “好。”子端看着嘉宁的笑容,还有那甚是可爱的小梨涡,心底升起丝丝暖意。

  这是真心实意地在关怀他。

  “殿下?这烤肉真的冷了……”嘉宁犹豫着,要不要重新去烤些新的来,反正接下来至少一个月都不用送串来了。

  只见三殿下丝毫不在意冷热,径自拿起那放了好一会儿的肉串,放在嘴边,轻咬起来。

  嘉宁一直是知道三殿下吃相好看的,认识这么久了,依旧如此。

  不由多看了几眼。

  文子端察觉到她那算不上清白的目光,那嚼碎了正往喉咙里咽的肉,差点噎住!

  还是元则眼急手快地从旁递了杯温水。

  “咳咳,”子端垂眸看着手上的串,像是看着什么工艺品似的,沉声问道,“你看孤做什么?”

  不想被抓包的嘉宁倒也不觉尴尬,真心道,“殿下吃东西的模样很是好看,我也想学学。”

  “哈哈哈,我家殿下何止吃相好看!”元则在一旁大笑两声后,又直爽地说着,“睡相、坐相也是很赏心悦目的!”

  坐相,嘉宁倒是知道。

  睡相,那真不知道了,不过显然也是好看的。

  听了这放肆的言语,文子端闭眼深吸一口气,瞪向元则,冷声道:“你给孤滚出去!”

  元则没有一点迟疑和反驳的想法,自觉很识趣地离开了。

  “殿下别生气,”嘉宁也不笑了,说起另一件事,“我那铺子的匾额,一定是您让陛下题的字,我要谢谢殿下。”

  “以后不必再同孤言谢。”文子端霸气地来了一句。

  “为何?”嘉宁不解。

  子端一时没答上来,端起杯盏喝了一口水,后道:“于孤而言,举手之劳。”

  不过即便他如此说,嘉宁亦不觉得是举手之劳。

  只是殿下人好心善,总是帮扶她,她不能不感恩。

  “殿下。”嘉宁轻声唤道。

  “怎么?”子端看向她,神色如常。

  “今日来不及了,等殿下回来,我送殿下一份谢礼吧。”

  谢礼?

  会是什么?

  子端心中想着,忽有几分强烈的心痒之感,面上却秉着淡定的表情,说:“其实孤什么都不缺,但你若想送,便送吧。”

  ……

  ————————————————

  沈随离家后,沈家三位小年轻,就开始各干各的。

  沈径云最近搞出了新品的白菜,不再只是种青菜了,他种出的白菜,比普通白菜要大颗许多,于是他又开始了他的漫漫教学之路。

  沈重锦在搞什么,没人知道。

  嘉宁的烤肉铺生意日日红火,自铺子开了一个月下来,赚了五百两银子,除却各种成本,也是有近三百两的盈利。

  想着有许多顾客反应,西市离都城东边离得太远,跑过来很不便,且到了还得排许久的队伍。

  于是嘉宁便拿出了两百两,在城东又开了一家分店,这样就解决了很多顾客的烦恼。

  不仅如此,在文帝的极力支持之下,许多官家公子小姐也十分钟爱烤串,这一个月下来,都城内有十多场席面,都雇了沈记烤串的师傅去烤串。

  都城内的人众所周知,这新晋的沈记烤串啊,不仅味道极佳,还有个强硬的后台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着就要年底了。

  阿父与三殿下去了两个月,杳无音信,嘉宁有些担忧。

  这天,裴汲屋带着他的画作,再次来到了烤肉铺。

  “裴某今日是来与沈娘子道别,这副画赠予娘子。”裴汲屋忽略心中微微不舍,将画递给沈嘉宁。

  嘉宁也不作推辞,将画收下,“先生为何不在都城多玩些日子?”

  “是娘子的话提醒了我,不能只看那些快乐自由的人与事,”裴汲屋感慨道,“我欲前往太宁,看看他人的苦与难。”

  “太宁郡?”嘉宁有些小心思,却格外犹豫,“若是见识苦难,筠州岂不更好?”

  毕竟筠州才是这次天灾受难的地方。

  “不瞒沈娘子,我有一族弟,正在太宁任职,我此行也想去看望看望他。”

  “原来如此。”

  裴汲屋似乎看出了嘉宁眸中犹豫和迟疑,遂问道:“娘子可有心事?”

  嘉宁点了点头,颇有些惆怅,“我阿父与三皇子一同去了太宁,至今两月还杳无音讯,我有些担心。”

  裴汲屋了然,宽慰她道:“如此,我替娘子去看看,到时给你来信。”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嘉宁将袖中崭新的几张银票取出,“他们那么大的人了,在太宁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我是怕他们赈灾银不够。”

  嘉宁将银票递给他,这一瞬便下定了决心,“这里不过五百两,已是我能拿出的最多银两了,嘉宁在此拜托先生,将这钱交到三殿下手中。”

  看着她诚恳果决的目光,裴汲屋并未第一时间去接银票,只是眸色深深地看着嘉宁,似要将她的模样刻画在脑子里。

  “沈娘子日日辛劳做生意,将钱全捐了,可甘心?”裴汲屋问,“我与娘子不过两面之缘,若我是贪图钱财之辈——”

  “先生品行高洁,自然看不上我这几两银子。”嘉宁一脸笃定的模样,笑盈盈地说道。

  裴汲屋不语。

  “汲屋先生。”嘉宁此刻还手持着银票呢。

  他却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娘子不如与我同去?”

  同去?

  嘉宁方才迟疑便是想这个,可是她又恐给阿父和三殿下增添麻烦,如此还不如不去。

  她白皙的小脸因心下焦虑,而染上愁色。

  裴汲屋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用着如琴音般悦耳的嗓音,轻轻道——

  “沈娘子,我想,这世上,无人会觉得你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