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让人有些郁闷了。

  她翻遍了系统也找不到这个员工究竟是谁派来的卧底, 究竟想来做什么。

  她只能接着看二级功能。

  【二级功能】：

  该员工理想薪酬：无

  对目前满意度：0

  理想职位：无。

  方灿灿：(╯‵□′)╯︵┻━┻

  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

  不过有一个忠诚度-100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一个员工，无论她有多聪明, 能力有多强，只要怀抱着恶意而来，就都不应该留着, 可是, 人在明处总比在暗处好。

  至少在眼皮子地下，她做什么还可以监控。

  若是在暗处, 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

  方灿灿想了想, 这件事还是只能交给黎杰。

  不过安泽伦也应该知晓。

  只是冯丽丽才刚刚通过面试, 她理论上知道的信息也不比安泽伦多, 若是马上就透露什么信息, 安泽伦必然起疑。

  以他那刨根问底的性子，方灿灿想想就头痛。

  两天后，冯丽丽正式到岗，经过短暂培训以后, 她正式开始负责跟单业务。

  实习期, 方灿灿让安泽伦只给她安排南城的工厂，目前南城合作工厂就只有天天制衣。

  “为什么不让她去绍州呢？如今天天制衣这边其实并不需要跟单。孔东宇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 冯丽丽去了以后基本上没什么事做。”安泽伦不解。

  方灿灿笑道：“实习期, 什么环节都需要磨合，让她先跟着孔东宇和黎杰学学也好, 等她业务熟练以后再去绍州的工厂。”

  安泽伦：“也行吧。”

  不过方灿灿转身便让黎杰帮她盯着这个冯丽丽。

  “好。”

  方灿灿吩咐的事情, 黎杰绝无二话, 也没问为什么这个小姑娘刚刚上任就被她盯上了。

  只是这一番安排以后，方灿灿还是觉得心中不安。

  留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公司，她始终心中没底。

  就在方灿灿整天为这事纠结的时候，对方却首先忍不住了。

  大概是见冯丽丽顺利进入公司，而且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

  乐天服装厂的老板沈乐天便让沈建开始抛饵。

  毕竟冯丽丽虽然刚进公司，可夜长梦多，况且整个灿美公司只有一个跟单员。此时若是有大订单的话，肯定是交给冯丽丽的。

  沈建立刻开始行动。

  很快，方灿灿便接到了柴诗茗的电话，说她在接单的过程中，来了一个外商。

  方灿灿也觉得稀奇，亲自跟对方聊。

  对方声称自己是来自新加坡的服装贸易公司，意外加了他们的服装批发群，对他们的款式非常感兴趣。

  方灿灿：【这批货打算卖到新加坡？】

  too服饰：【不是，我们也是外贸型公司，这批货打算卖到东欧国家。】

  方灿灿倒是有些意外，又是欧洲。

  方灿灿：【你需要多少？】

  too服饰：【第一次合作，就少定一点，5个款式的毛衣，每款一万件。】

  方灿灿：

  这也叫少一点？

  不过之前跟广州的罗凌合作的时候也是几万件的订单。

  跟动辄几万件订单的罗凌相比，这个客户的确不算多。

  不过，五款都要毛衣，这次的订单金额倒是不小。

  柴诗茗一直对这个外贸客户很好奇，因为她没想到自己管理的qq群里竟然还有外贸客户。

  她一直在旁边看呢。

  方灿灿也并没有回避任何员工，因为迟早这些大客户，也会交给公司的销售人员负责。

  这时得到消息的冯丽丽也来到方灿灿身边。

  “老板，我能不能看看？我之前也做过外贸的。”

  方灿灿有些意外：“是吗，看不出来你还有外贸背景。”

  冯丽丽谦虚的笑道：“做服装跟单，大多有外贸工作经验，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负责。”

  的确，之前那一单，虽然毛利比较低，不过什么都不需要方灿灿操心。如今这个客户自称是新加坡的客户，自然涉及很多方面，报价涉及运费、报关、关税等各方面的专业知识。

  方灿灿便交给冯丽丽来计算。

  冯丽丽很快根据对方要的数量、交货期，发货方式以及方灿灿的期望利润率算出了报价。

  总共5万件，订单总金额高达350万。

  too服饰：【方老板，你们报的价格太贵了。】

  冯丽丽转身看向方灿灿：【老板若是信任我的话，让我跟对方好好磨。】

  方灿灿点头：“也行，我的心理底价是320万，低于这个价格免谈。另外预付金必须达到三成，否则免谈。”

  冯丽丽脸色一变，迅速掩饰过去：“报价的话还好说，可是预付金，只怕三成有点多。”

  方灿灿：“三成不都是行规么？”

  冯丽丽：“三成是的确是行规，不过也要分情况，若是对方很有实力的话，通常会把预付金压到一成。”

  方灿灿面露难色。

  冯丽丽知道这很显然肯定会让方灿灿为难，她赶紧说道：“老板，若是预付金降低的话，可能利润会更好，对方更愿意接受较高的价格。”

  方灿灿想了想：“这个单你先跟着吧，主要是公司账上钱不多，若是预付金不够的话只怕这个订单就做不成了，哎。”她惋惜的说道。

  冯丽丽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说：“那我尽力而为。”

  “那辛苦你了。”

  方灿灿鼓励的拍了拍冯丽丽的肩膀，回到办公室。

  很好，这才没几天呢，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之前乐天服装厂的韩国订单被跑单，这单货被方灿灿捡了个便宜以后，她就好奇研究过关于外贸服装订单跑单的情况。

  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下了单以后遇到突发情况，生意出现变动，不得不跑单。前世这种情况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中表现的非常明显。

  全国有很多外贸型企业因此倒闭，也有相当多的服装厂因为跑单而做不下去，当时还是档口小妹的方灿灿也听说了不少类似的情况。

  另一种情况就比较恶劣了。

  对方故意下单后跑单，等工厂完工以后才得知跑单，如果在短时间内找不到下家接手这批货的话，有可能因为资金链断掉而引发重大危机。

  这种时候，手上的这批货只能便宜处理掉。

  对方可以找第三方出面，以极低的价格吃下这批货，再卖钱。

  当然这种骚操作对双方来说都是高风险的。

  跑单方，若是吃不准工厂这批货无法快速消化，只怕预付款就打水漂了。

  所以要避免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严格按照行规的三成预付款操作。

  也正是因为冯丽丽下意识的告诉方灿灿预付款也许付不了三成，她才瞬间确定，这笔订单绝对有问题。

  当然方灿灿也知道，这件事想要彻底确认，自然还要花一番功夫。只是，她一直悬着的心算是落下来了。

  对方有所行动，也就是出招了，总比一直按兵不动来得好。

  正巧黎杰给她打电话汇报工作，方灿灿便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黎杰眉头紧锁：“你是怀疑冯丽丽是哪个竞争对手派来的？”

  “不是怀疑，是确定。只是还不知道是哪家。”

  “要不这笔订单不接？”黎杰提议道。

  “看看吧，若是能接的话还是可以接下的。毕竟若是我们始终不接招，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最好就是将计就计。”

  黎杰沉默了一会：“你放心，不会出事的。”

  方灿灿一愣，也笑了：“很奇怪，明明我应该很生气的，如今却非常希望对方真的跟我下单。我不惹事，不过事情来了我也不怕事。”

  黎杰突然想告诉她，让她放心。不过很多话不是说出口就能让她放心的。既然她都已经决定了，黎杰只剩下一句：“我知道了。”

  同样的话，方灿灿也嘱咐了安泽伦。

  毕竟若是什么都不告诉他，只怕在办公室里，有些事情会露馅。

  只有把细节也做得尽可能的真实，对方才有可能真的上钩。

  下班以后，冯丽丽给沈乐天打了个电话。

  “老板，方灿灿已经信了。”

  “真的吗？她真的信了，怎么这么容易，不会有诈？”沈乐天也是个谨慎的人。

  之前在外面摸爬滚打，承包工程，跟各种大人物打交道，他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冯丽丽自信的说道：“灿美服饰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他们也不过是个创立不到半年的小公司，连一个正经外贸订单都没有接到过，之前也做过较大的订单，我打听过了，不过就是别人接单以后转给他们做的。连正经的大单流程都不懂。”

  冯丽丽是沈建推荐的，不过，这个女人他见过，雷厉风行，见风使舵，非常聪明。

  而且不仅能力很强，口才也很好，说话做事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

  这是做大事的人往往常有的素质。

  所以沈乐天对她十分信任。

  听到她的这一番分析的话，沈乐天立刻兴奋的在沙发上坐不住，站起来走来走去。

  他倒是没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

  “好，很好，那接下来就按照计划进行如何？”

  “可是，沈老板，方灿灿说公司账上没多少钱，我从侧面打听过公司的人，听说最近公司扩招不少人，也在扩建办公室，花了不少钱。方灿灿原本对员工比较大方的，最近连员工的福利都在缩减，连员工餐的餐标都减了。”

  “方灿灿什么意思？”

  “她说这笔订单总价的心理价在320万，但是预付款是不能少的。否则就没办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