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老好人的妻子12 等进了屋,一家……
作者:竹里人家      更新:2023-09-06 03:42      字数:3452
  等进了屋,一家人坐在客厅,阮父阮母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枉他们最近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在女儿到底是和离好、还是继续过下去之间纠结,结果倒好,女儿自己干脆利落地和离,压根没丁点犹豫。

  望着神情轻松自在的女儿,阮母试探着问,“杏花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阮柔边喝粥边回答,“没什么打算,先在书院挣几个钱,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呃,阮母其实是想问,她有没有再嫁的打算,趁着年轻,好再找一个,这次他们一定张大眼睛选一个好的,但女儿明显拒绝的意思,短期内不想再找了。

  阮柔其实知道她的意思,阮母有这种心思未必有什么坏的心思,而是时下社会风情如此,但凡长大成人的姑娘家,少有能一直留在娘家的,哪怕和离守寡,只要回了娘家,要不了多久就嫁了,否则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的各种碎嘴就叫人受不了。

  阮大嫂担心母女俩说着起争执,寻间隙打断,“杏花,书院的活计不错,你好好干,多攒几个钱,以后遇上什么也不怕,爹娘,你们说是不是。”

  阮父颔首,阮母见女儿没心思听,于是便也随意点着头。

  没能说太久,阮柔刚将自己的生活物品摆进原主的闺房,就急匆匆出门去书院上工了。

  本以为又是寻常的一天,毕竟自从她进了书院,也就是每日饭点做做饭,除去灶房的两个帮厨,跟其他人压根没什么接触。

  却不料,她刚走进灶房,就听两个帮厨正在偷偷议论自己的八卦。

  一个吻,“你说杏花是不是真的和离了。”

  “肯定离了啊,听说嫁妆都搬回去了。”

  “那可真是铁石心肠,好歹做了半年的夫妻,那男人也没干什么不得了的事,平时看着倒挺柔顺没脾气。”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一个大男人,连家都不养,不和离等着倒贴钱养男人呢,这幸好没孩子,大人还能忍,要是有孩子,那母子俩都饿死算了。”另一人不大赞同地道。

  恰此时,阮柔脚步声临近,两人听见立时转移了话题。

  阮柔进来,依旧是那人口中柔顺模样,只冷冷扫她一眼,“食材都准备好了吗,话那么多?”

  “快好了快好了,杏花你坐下歇一会儿吧。”那人谄笑着,手下加快了动作,不闲聊真干起活还是挺利索的。

  阮柔便也没说,全当这件事过去了。

  结果没想到,等到中午,她在灶房给众人打菜,时不时就能听见外面书生们的议论,无一不是在八卦她的破事。

  她都有些纳闷,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镇上的镇民闲着无聊说说就算了,怎么这些读圣贤书的书生也那么碎嘴呢,可旋即又明白,书院的学子们其实大多都是镇上居民,只有少部分是周边村子里的,在家里听了,来书院闲聊几句也正常。

  然而,作为话题中心的阮柔就不那么顺心了,却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她一转脑筋,晚上的饭菜就多给多加了几勺盐,不至于咸到吃不下,可绝对叫人吃得不舒坦就是了。

  于是,晚上,书院,上至山长,下至学子,都吃到了阮柔的精心烹制版饭菜。

  事实上,饭菜一入口,有人就险些吐出来,不信邪地再尝其他菜,如出一辙的咸,咸到怀疑人生。

  那学子纳闷,“厨娘今天吃错药了?”

  “你还不知道呢,听说和离了,心情不好,做的饭自然不好吃。”

  外人的嘀咕没能传进阮柔的耳中,否则,她定要解释清楚。

  书院的人一连吃了两天咸到怀疑人生的饭菜后,秦婆婆找上了门。

  “杏花啊。”秦婆婆有些犹豫纠结,“听说你最近家里发生了点事,要不要休息几天?”

  “不用,我很好。”阮柔回答。

  “呃。”秦婆婆有些不好意思,此时她过来说这些,很像故意戳人心窝子的,可又不能不说,毕竟书院的夫子学子都怨声载道,她担心不管的话,再过几天,人别被书院给辞退了,相较起来,还是她提前打个招呼比较好。

  “秦婆婆,您有话就直说,我没什么好忌讳的,和离对其他人来说是坏事,可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呢。”

  秦婆婆有些震惊看向她,问,“你真的不伤心?”

  “有什么好伤心的,和离还是我提出的呢。”阮柔好笑,只能说惯有的概念误导人。

  “哦,那你为什么这几日做菜都那么咸呢?”既然不是伤心,那她就更纳闷了。

  “就是他们老议论那些,还说我的坏话,听得我心烦意乱的,手下就没个轻重了。”阮柔态度十分认真解释。

  秦婆婆瞠目,这解释在她听来,跟“他们说我的坏话,所以手下放盐就没数”是一个样,简而言之,起码一般是故意的。

  她摇摇头,感觉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的心思,可事情显然不能继续这么干,毕竟,书院切切实实花了钱,得对得起这份工钱。

  斟酌几番,想了套不那么严厉的措辞,她劝道,“杏花啊,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难受,他们那些说话没把门的,你放心,我跟几个夫子说一说,读书人这么嘴碎可不是好事,你呢,安心在灶房里做菜,和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行,秦婆婆,多谢您了。”阮柔知道好歹,也真心感激秦婆婆。

  “唉,谁都不容易,你要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找老婆子我说一说,多的忙帮不上,可活了几十年,提点建议还是可以的。”秦婆婆一声叹气,慢慢远去。

  而原地的阮柔,神态十分轻松,丝毫没受到影响,她就是准备折腾学子们一顿,可没打算把这份活计折腾没了,故而一开始也就是打算恶作剧天,至于天后,自然该恢复原状,如今秦婆婆来,不过提前一天恢复,但却能让那些人闭嘴,目的达成,自然再好不过了。

  之后,第天,书院的饭食果然恢复如常,依旧美味得让人食指大动,久违的学子们感动不已,可惜,今日刚被夫子们教训一顿,再不敢闲言碎语,话题依旧转回原先的书本以及夫子布置的作业。

  一切如常,阮柔对此也很满意。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眼看着她与田永和离的事渐渐淡化,镇民们的眼光被其他各色新鲜事吸引,她的生活再次恢复平静。

  这一日,九月十五,每逢十五,是书院发工钱的日子,事实上,也是镇上大多数主家发工钱的日子,按照先前的约定,她一个月的工钱是钱,第一个月不满一个月故而只拿到了二钱半。

  提着新鲜出炉的钱袋子,阮柔心情愉悦,脚步都轻快上几分。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想到什么,好像田永干活的酒楼,也是今日发工钱来着。

  想到此,她匆忙往酒楼去,结果,却听酒楼的人说田永早已回去,至于工钱,自然也带走了。

  来不及回去叫上阮父和阮大哥,她转道往田永家赶,没办法,压根等不及,若再晚点,她担心一文钱都拿不到,毕竟,田永作为一个散财童子,镇上还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这份工钱呢。

  其实按理说,但凡住在镇上的,除非孤儿寡母没有赖以生存的活计,否则,只要家里有男人、又不懒的,总不至于饿死自己,哪里需要他人的接济。

  而事实上呢,田永自封大善人,自我感觉良好,还以为自己做了多大的善事呢,可大多不过拿去养了蛀虫。

  好在田家位置不算偏远,很快,阮柔就到了位置,只是来得巧也不巧,正撞上田永与隔壁李寡妇纠纠缠缠。

  远远的,她看见田永手中有一个小荷包,不出意料,里面装的应当是银钱。

  田永一个劲将荷包往李寡妇那边塞,可李寡妇却再推辞不受,“田永,我可不敢再收你的接济,你还是收回去,好好攒着,再娶一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吧,至于我,总有办法养活我和儿子的,不用你担心。”

  “那怎么行,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不为你自己也为孩子多想想。”田永义正言辞,眼中满是怜惜,“至于阮氏那边,你不用操心,我能应付。”

  “哦,你要怎么应付我?”阮柔戏谑着走出来,“你别是以为我勒索你吧,那可是我阮家掏的嫁妆银,你去镇上问问,谁家有脸用媳妇的嫁妆银。”

  田永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气得说不出话来,“阮氏,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连李嫂子这般孤儿寡母、生活艰辛的都看不惯。”

  “我可没看不惯,只要你把欠我的钱还了。”阮柔随手扯过他手中的荷包,将里面的银钱抖落出来,约莫一钱银子,不多,但足足占田永工钱的一半。

  “一钱就一钱吧。”阮柔有些嫌弃,“五两得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啊,你今天跑的太快了,下个月我会让我爹去酒楼里找你的,你记得留一钱半。”

  剩下半钱,足够一个人吃喝了,至于再想接济他人,也可以,只要能忍受自己饿肚子就行。

  田永被她这行径气得离开,口不择言道,“你真是钻到钱眼子去了。”

  “你倒是不钻,就是花我的嫁妆花得痛快,和离了都还想赖账不还呢。”阮柔讽刺道,瞧着田永羞红的脸色,只觉十分痛快。

  叭叭完,阮柔拿了钱就走,结果,一眼瞧见原本打开条缝隙的李寡妇家门严丝合缝关上,至于李寡妇其人,自然早回了门内,倒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