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强娶豪夺文女配(15) 晋江文学城……
作者:清新六月      更新:2023-08-21 05:56      字数:10551
  因为玄苍教不休不止的追杀,两人身上又有了不同程度的外伤跟内伤。

  尤其是赵修言,内伤明显加重不少,整个人面色惨白的,原本胸上的伤口一不小心又重新裂开,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如今两人身上携带的伤药几乎已经用尽,这种情况下,人不得不朝着附近最大的集镇去了,准备去买一些伤药备用。

  但是一进城几人就发现了玄苍教教众的踪影,这群人从城门口慢慢往里,沿着客栈酒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店铺一路搜寻着,很明显是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人快速躲进了一间无人的小胡同口,赵修言跟慕容拓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同时浮现疑惑跟怪异,这玄苍教的人未免也太难缠了,从头到尾几乎没有一刻停歇,一直追着他们不停绞杀,刚摆脱完客栈的那一波人,这城中立马又出现了另一波人。

  那御流云真的是铁了心的要杀他们啊!

  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南嫣看着外头那几个明显在御流云身边经常出现的下属,心底似乎猜到了,这一波人跟方才客栈追杀他们的那波人很明显不一样,衣着服饰都不一样。

  那一波人确实是追杀他们的不假,但这波人很明显不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御流云派出来找她的吧。

  看来那人是后悔了啊。

  南嫣心里忍不住笑了笑,后悔也没办法了,她都已经离开了,哪能他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呢?后悔了又如何,这下子可得躲好点了,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抓回去。

  而另外两人皱着眉,此刻的想法也是差不多,不能再跟玄苍教的这群人纠缠下去了,他们已经没有精力了。

  两人原本就重伤未愈,内伤加重,胸口血气翻涌,方才早上避开那波追杀之时又受了不少的外伤,此时身上伤口更是流血不止,再加上昨晚两人在桌上趴了一夜,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了,所以真的不能再跟他们纠缠不休了。

  于是人的想法在一瞬间几乎全都不谋而合了,南嫣不想那么快被这御流云身边的人发现,另外两人也不想再纠缠打架了,所以只能决定先躲藏起来,逃过这次的追捕再说,只是却不知该如何逃过,更不知道该躲在哪里才是安全的?

  这群人一路搜捕过来,连附近的药馆都没有放过,可见搜查的很仔细,这么冒然冲出去肯定不行。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耳边隐约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热闹声音,距离越来越近,快到小胡同口的时候,鞭炮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耳旁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震得人不自觉地拧起了眉。

  跟随而来的还有一群凑热闹的人,这群人站在路边指指点点,一边给迎亲的队伍让路,一边热闹地聚在一起议论着,

  “那王员外又娶亲了?”

  “是啊,这次娶的还是李秀才家的女儿,据说那女儿长得也是貌美如花,听说还会读书念诗呢,嫁给那么一个四五十岁的员外做妾,那李秀才也是真狠心啊,为了几十两银子的聘礼,就把自个儿的亲生女儿给卖了。”

  “嗐,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了,这李秀才的女儿跟隔壁村的小木匠好像早就定过亲了,那李秀才嫌人家木匠家穷酸,给的聘礼不够多,这才毁亲另嫁的,可怜那女儿后半辈子的生活就这么被亲爹给毁了。”

  “这事我知道,那木匠跟我还是同村的,家里穷是穷了点,但是那手艺确实不错,做出来的东西比我在镇上买的还好用,跟那李秀才的女儿也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哪像那个王员外啊,比她亲爹还上大上两岁呢……”

  “可不是嘛,那王员外都已经娶了五六房夫人了,这都已经是第七八个了,听说那前头的大夫人又善妒,早前嫁过去的一户好人家的女儿,被折腾的都没个人样了。”

  “哎,可惜可惜……”

  “就是,就是……”

  四周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感叹那李秀才家的女儿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那王员外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肖想人家小姑娘,明明儿子都能娶媳妇了,他自己还老不羞,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听着这番议论,再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轿子,四周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就连胡同巷里的小乞丐们都凑热闹探出来了,聚在一起看那敲锣打鼓的状况。

  南嫣也跟着把脑袋凑过去了,她耳力眼力不比这群习武之人要好,这群人听得差不多了,她才隐约听了个大概。

  一抬头,就看到旁边的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慢慢转过来,目光一起看向了她。

  南嫣一脸疑惑,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了,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两人指了指城门口不远处正在搜查的玄苍教追兵,又对南嫣说了声,“我们有办法了,不想被抓的话,咱们可以混进成亲的队伍,只要换上轿夫的衣服,你再钻进轿子里,咱们人应该就能避开这次的搜捕了。”

  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成亲队伍人多嘈杂,那些玄苍教的人又不可能直接冲进人家接亲的队伍里去搜人,再说了,估计他们也想不到,她这个教主夫人会藏在人家成亲的轿子里。

  很好,就这样干。

  听到这话,南嫣眼睛眨了下,又弯成了两道月牙,朝着两人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脑袋点了点,耳边翘起的碎发也跟着动了下,就像某种乖顺又柔软的小动物捧着爪子乞食一样,那模样看着就很讨喜。

  师兄弟二人瞧得都有些不自在,干巴巴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不自觉地都别过了脸。

  尤其慕容拓,自打把人家姑娘亲吻了一遍后,好像身体里的两根任督二脉瞬间就被打通了,那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对面那人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他以前是不是眼瞎了,还是被什么脏东西糊了脑子,怎么会觉得这样的女孩子麻烦又讨厌呢?

  慕容拓抿了抿唇,眼角微红,余光又忍不住往她身上瞄,心底还有一丝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欢喜,他觉得自己跟她的关系肯定要比她跟师兄的关系亲近一些的。

  一想到这个,心底就忍不住有些高兴。

  到底高兴什么呢?他自己好像也不太清楚,似乎只要能跟她在一块儿,不管做什么,就连四处躲躲藏藏的也是一件能让人高兴的事情。

  但瞧着人家时不时一个冷眼丢过来的慕容少爷心底又有些郁闷纠结,他好像把人惹不高兴了,从一开始他就欺负人家,这回儿总算是遭报应了,她好像越来越嫌弃他了。

  不过慕容拓没有纠结很久,眼看着玄苍教的追兵越来越近了,又一次敲锣打鼓鞭炮声中,师兄弟二人迅速敲晕了两边的随从,随后换上这两人的衣服。

  还别说,一身的红色刚好将两人身上的血迹也遮掩的不那么明显了,瞧着还挺喜庆的。

  南嫣也在两人的帮助下混进了轿子,原本两人是想点中新娘子的睡穴让她昏睡过去的,结果进了轿子后才发现里头是空的,被人放了一袋石头压重,石头旁边还放了一封书信,信上写的内容大概就是:

  女儿不孝,往后不能陪在母亲身边照顾的,只盼母亲能够保重身体,然后就是自己跟隔壁村的小木匠一起私奔的事情了。

  人也没想到躲个追兵都能遇到这种事情,不过倒也无妨,刚刚他们就听说了,那员外已经四五十岁了,娶人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确实不合适,父母棒打鸳鸯拆散一对有情人,这小两口被逼之下一起私奔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只需借这次机会躲过玄苍教的搜捕就行了。

  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人看完书信之后又小心翼翼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去,然后趁人不注意之际将轿子里的石头扔掉。

  南嫣瞧着那旁边还扔了一套崭新的新娘嫁衣,也不犹豫了,赶紧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上,然后将盖头盖上,安安静静的坐在轿子里,一副待嫁少女的模样。

  两边的轿夫抬累了自然有旁边的随从换上,这样一来,轿子晃晃悠悠终于抵达的员外府的侧门,也顺利躲过的玄苍教的搜捕。

  虽然这场婚事办得极为热闹,但总归是抬妾进门,不是正室,所以不用拜堂成亲,南嫣随着轿子直接从侧门进入府邸之后,就被送去了妾室夫人该去的院子,然后在身旁的丫鬟跟喜娘搀扶下成功混进了婚房。

  而外头的几个随从也被拉着一起去吃喜酒了,原本赵修言跟慕容拓是打算推脱不去的,但这里的家丁太过热情了,直接连拖带拽的拉着两人就去员外府吃喜酒去了,弄得两人根本施展不开,又不能跟他们动手,最后没办法,两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只不过一路上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尤其听着耳边的声音只觉得聒噪麻烦。

  心中惦记着被送进婚房的南嫣,想着可千万别再出状况的才好,等他们寻个机会脱身之后,再一起去找人会合。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被丫鬟搀扶着进入室内之后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事情了,等丫鬟婆子们一走,南嫣便立马掀了盖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屋内布置得还算干净雅致。

  丫鬟婆子们都下去吃酒了,门口只有一个圆脸丫鬟守着门,不过守的也不尽心,怀里揣了一壶喜酒跟几样点心,正坐在一旁偷喝喜酒呢,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了,这会儿脸颊通红,整个人瞧着都有些不清醒了,南嫣看了几眼便不再看了,小心将窗户阖上。

  她跟另外两人约定好了,进入员外府邸之后不要四处乱跑,等他们脱身之后就会过来接她的,南嫣也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反正不用她动脑子,这屋里有吃有喝的,歇一会儿倒也不错。

  南嫣就坐在床边,开始摸床上的桂圆瓜子花生来吃,吃吃果子喝喝茶,吃到一半,忽然听见窗口传来一些窸窣的动静,南嫣还想着大概是那两人已经脱身找过来了,忙抓了两把床上的花生塞进袖口的兜里准备路上再吃,结果刚走过去准备打开窗户时,就瞧见外头突然蹿进来一道瘦长的黑影。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南嫣一愣,抬头看着那个陌生的身影。

  那黑衣人看到南嫣时似乎也一顿,眼神有些古怪飘忽,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那双微眯的眼里瞬间露出一丝阴邪笑意,然后直接冲上去想要抓人。

  这情况有些不对,南嫣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外头跑,结果刚跑到门边,就被人用一个麻袋劈头盖脸套住了,罩得严严实实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南嫣想了下,似乎跟原剧情中发生的差不多,被那个该死的采花贼掳走时发生的情况一毛一样。

  南嫣这下明白了,自己这是又被原剧情中的采花贼盯上了,她努力回忆着原剧情,这个采花贼确实该死,原剧情中不知道祸害的多少姑娘的清白,又害得多少女子不甘屈辱投河自尽,这样的恶人早该被抓的。

  偏偏因为这采花贼习得一身好轻功,来无影无去踪的,就连官府布下的陷阱跟通缉都毫无用处,而江湖上的那些游侠们虽然也无比唾弃这类欺辱女子的无耻小人,但也不是谁都有时间去盯着这个家伙每次作案的。

  所以就任他一直祸害至今。

  她心里猜测着,估计是那李秀才家的女儿长相确实貌美,而这王员外纳妾的动静又闹得不小,这样一来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而这采花贼就趁乱混了进来,原本是想抓走这王员外新纳的一房美妾伺机轻薄,结果却被他们几人误打误撞碰上了,该怎么说好呢?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了。

  看来还得是借着她的手才能除掉这个该死的人渣啊,也好,早点弄死早点结束。

  南嫣在麻袋里挣扎两下就被人点中穴道动不了了,她心里寻思着,既然抓都被抓了,那不趁机搞点事情也太对不起自己这次的牺牲了,正好兜里的花生瓜子还管够。

  也不知道这个采花贼是不是有某种收集的怪癖,每掳走一个姑娘还要特地在人家屋里留下一封带有桃花的书信,上头还故意点明自己采花贼的名号。

  这次也是一样,从怀中射出一枚飞镖,将那封信纸严严实实钉在案桌之上,随后扛起一旁无法动弹的南嫣转身跃过窗户就跑。

  那个采花贼大概还沉浸在自己这次运气好,掳走了一个美人的兴奋情绪中出不来,完全注意到肩上扛着的这人手上的动静。

  南嫣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手指动了动,从袖兜里抖出一把干果子,桂圆花生瓜子一点一点地扔,走一路扔了一路。

  她相信凭借赵修言跟慕容拓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找上来的吧,可别让她失望了呀,就是不知道会是谁先找上来了。

  ……

  而在另一边的两人,等到赵修言跟慕容拓终于从那群下人院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经渐渐暗的,两人趁人不注意溜进员外府的后院中,又悄悄摸进那间寝房。

  结果推开门,却发现那本该坐在床上等待他们来接的女子不见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表情顿时有些愣住,连忙上前查看了一番,却发现这屋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被褥是整整齐齐的,倒是桌上的茶杯被人用了,赵修言又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才在那床沿边上看到的那枚被钉在横木上的字条:

  窃玉偷香,贼不走空。

  看到这张字条,两人脸色瞬间变了,脸上表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慕容拓更是急得一把抢过那张字条,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圈,越看越觉得手心冒汗,只觉得心里突然就有股火烧了起来。

  他转过头,目光焦躁又紧张地望着师兄,咬牙道,“师兄,怎么办?这个窃玉偷香是不是就是江湖上传闻已久的采花贼,他不是早被朝廷的人给抓起来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还抓走了嫣嫣!”

  慕容拓捏着纸条,根本不敢想象她遇到这种事情的话会遭遇什么?

  越想心底便越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她……她肯定非常害怕,她那样的性子,被欺负了也只会哭,连他一只手都挣不开,她要怎么样才能逃脱采花贼的桎梏?

  慕容拓攥紧手指,只觉得心头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气得青筋都从手背上爆了出来,“师兄,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嫣嫣有危险,我们得赶紧去救她,晚了她肯定……”

  后面的话他气得咬牙切齿,脸庞微红,却没好意思说出来,但作为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采花贼抓一个女人回去会做什么?难不成跟她一起数星星看月亮吗?

  尤其是嫣嫣那样的女子,她根本什么武功都不会,一个魔教中的女子却什么自保的手段都没有,遇到这种事情根本逃不开的。

  想到这些,慕容拓的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跟恼悔,早知道他就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的,明知道这人不会武功,还不赶紧看仔细点,这不是给别人机会欺负她吗?

  眼前身旁的师兄还是一副兀自沉思,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慕容拓愈发急躁不耐烦了,“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说嫣嫣有危险,我们要赶紧去救她,你听见了没有。”

  赵修言听到这话,似乎终于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了,那就是师弟的态度,师弟的态度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意嫣嫣的?

  而且他还喊她嫣嫣?他从前不是一直都是“妖女、妖女”的喊吗?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担心嫣嫣的安危了?

  赵修言微皱了下眉,黑眸似乎流露出些许异样的情绪,他转头看向师弟,仿佛不经意间随口问了句,语气平淡的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的异样,“师弟,你什么变得这般在意嫣嫣姑娘的安危了,你还喊她嫣嫣,你从前不是一直都很嫌弃厌烦她吗?”

  听到这话,慕容拓心中着急,下意识反驳了句,“师兄,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嫌弃讨厌她的话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似乎太冲了,而且那话里隐含的意思太过明显了,让他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拓脸红了一下,稍后有些不自在地解释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些担心她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那个玄苍教的魔头拿我们出气就不好了。”

  他说完轻吐了口气,努力将心头那些烦乱繁杂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

  然后才反应过来师兄今天的态度也有些不对劲,从早上的时候就一直看他不顺眼。

  但他暂时还没有往旁的事情上乱想,只是觉得今天的师兄格外冷淡,对待嫣嫣也没有往常那般在意,因此心中愈发不耐烦了。

  慕容拓眸光略带些烦躁地看着师兄,“师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要是不肯去找她的话,我就自己一个人去救她。”

  这般关心在意的态度,也让赵修言明白的一件事情,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师弟他对嫣嫣确实是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而且这份感情似乎还不浅。

  想到这里,赵修言便不自觉皱了皱眉,心里忍不住地去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明明之前还对她不屑一顾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转变了态度呢?是今天早上吗?今天早上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说来,今天的嫣嫣对他好像也有一些怪异?

  难道她对他也……

  这个认知让赵修言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他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眼神却是慢慢冷了下来,然后转头扫向师弟,那语气中带了一丝冷淡跟生硬。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去了。”

  慕容拓被师兄这怪异生硬的语气喊得有些微顿,心中明显有些不舒服,只觉得今天的师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变得奇奇怪怪的,就连看他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冷意。

  难道他又有什么地方得罪师兄了吗?慕容拓心中想不明白,便冷哼一声,不再去想了。

  而赵修言想罢,便将那些混乱的情绪全都压到了心底深处,师弟说得对,现在不是生气、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嫣嫣才行,否则去晚了,她真的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依着她那副柔软的性子,倘若真的遭遇这种事情,只怕也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

  所以必须要尽快找到她才行。

  赵修言迅速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一旁无头苍蝇似的师弟在那边急得四处乱翻线索踪迹,眉头轻微皱了皱。

  他也担心嫣嫣的安危,只是他性子素来比师弟理智冷静,而且遇到这种事情,越是着急,越容易忽略一些重要细节。

  赵修言看到那边的窗户没有关紧,窗台边的案桌上还印着一个浅浅的男人脚印,看来那个采花贼是从南边的窗户翻进来的。

  又看向那被仍在一旁的字条,字条上的笔墨闻着有股刺鼻的香气,应当是随身携带久了之后,沾染上的味道,这就是普通的笔墨,倒是这信纸,是所有客栈惯用的纸卷。

  赵修言皱了皱眉,迅速收敛心神,然后嘱咐师弟道,“师弟,我们先分头去找,附近所有的宅院跟客栈都不要错过,一定要找仔细了,那个采花贼既然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混进员外府,就说明对这里非常熟悉,应该近距离地观察过整座府邸,所以就算带走了嫣嫣,应该也不会藏得很远,可能就在附近的某个客栈里,你自己小心。”

  慕容拓闻言自然应了。

  两人说完便各自寻了两个不同的岔道开始四处搜寻了,员外府的侧门确实是正对着南边的,但这边有两条巷子口,一直通往前方的岔道,赵修言选了其中一条。

  他观察力向来仔细,刚出岔道口便瞧见那地上散落的一些花生果子,都是一些吃的东西,还引得角落里的老鼠忍不住出来觅食,“吱吱”乱叫的声音格外引人注意。

  赵修言眼里闪露些许迟疑,动作停顿了下,直接从墙头一跃而下,然后捡起那地上花生果壳,指腹轻轻碾了碾,还是脆的,很明显是有人刚丢下的。

  赵修言眉心微蹙,紧接着眸光闪了闪,忽然间想起自己进屋时下意识地朝床铺上扫了一眼,也就是那一眼让他注意到了,那床铺上的干果被人吃了不少,桌上还残留的一些吃剩下的果壳,当时没有人在意,现在想来应当就是嫣嫣贪嘴时吃的吧。

  想到这里,赵修言眼中不自觉闪露一丝笑意,这些东西应该也是嫣嫣偷偷留下的线索,他下意识地循着地上留下的踪迹一路往前追寻着,最后发现痕迹停留在了一间院墙门外,这是一间格外偏僻的院子,在胡同口的最深处,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家居住。

  赵修言眸色深了深,提气运力,一脚踩上旁边的草垛,直接翻过墙头,然后从墙上一跃而下,白色的长袍在夜色出翻出一道利落的弧度,然后翩然落下,静悄悄的没惊动出任何的动静。

  这院子距离王员外的府邸并不算远,大约一刻钟的距离,而那采花贼的轻功还算不错,来回速度估计会更快。

  赵修言注意到整座院子只有两间屋子是亮着灯火的,他直接朝着其中那间主卧走过去,刚走到门口,便闻到了从屋内飘过来的一丝熟悉的香气,和他在那张信纸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赵修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嫣嫣绝对是被那人带到了这间院子,也幸好她足够聪明,知道留下一些线索,好让他们过来救她。

  赵修言伸手,刚要将门推开——

  身侧却突然蹿出来一道瘦长黑影,手中握着一把短刀,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他胸口狠狠刺去。

  那人眼中露出一种恼怒神色,大概是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并追了过来。

  这间小院他住了很久了,那王员外新娶的那房美妾他也惦记很久了,原本想着回来梳洗一番就跟那女子洞房花烛的,谁知道这天大的好事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小子打断了,任谁都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采花贼挥着短刀,速度奇快,他轻功确实不错,但拳脚功夫却不行,往常跟人单打独斗时都不会过度纠缠,今日倒是遇上对手了。

  赵修言的反应速度也极快,转个身直接拔出腰间长剑朝着那人攻了过去,采花贼一连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

  等看清那人后,赵修言眼神也冷了下来,薄唇微启,开口,“你胆子不小,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人告诉你要长眼睛吗?房中的女子你也敢掳,简直是不知死活。”

  那双薄唇吐出那句话时,莫名带了一丝血腥气,温润平和的眉眼间头一次浮现出毫不遮掩的杀意,赵修言不是没杀过人,混迹江湖的哪个没杀过人?

  只是他从来都不喜欢用杀人来解决问题而已,只不过今天,眼前这个人是个意外,他是真的很想,立刻将人杀了了事。

  那采花贼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厉色,“怎么,你就是那女人的姘头?想杀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着率先朝着对方攻击了过去。

  赵修言冷笑一声,也不再言语,攻势瞬间更猛,这般杀意浓烈的剑招之下,采花贼明显不敌。

  混乱之间,那人飞快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洒了过去,却被赵修言一剑刺穿大腿,长剑拔出,殷红的血液顺着剑尖飞溅而出,瞬间染红了一地的枯叶。

  那采花贼疼得惨叫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冷汗直冒,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之后,那采花贼也不纠缠了,赶紧连滚带爬迅速跃过墙头,然后朝着夜色中逃去。

  赵修言看着那人飞快蹿入夜色中的黑色身影,他要追的话自然能够很快追上。

  但他此刻心中惦记着南嫣,而且从刚才撒过来的药粉中似乎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甜味道,脑袋一阵眩晕,赵修言立马咬破了舌尖,这才维持了清醒。

  等确定四周没什么大碍之后,赵修言转身立刻去推刚才那扇木门,门一推开,他便瞧见了那躺在床榻之上不能动弹的南嫣。

  看到他时,那双水润清明的眼睛迅速眨了两下,一排浓密的睫毛也跟着扇动了两下,然后朝他露出了一丝惊喜笑意。

  赵修言微微屏住呼吸。

  看到那双瞳孔乌黑,像两粒黑润润的珍珠一样,一如既往的清澈干净。

  赵修言心下一松,轻轻吐出一口气,知道她平安无事后,脸上便也忍不住露出的一丝笑意。

  “嫣嫣……”

  他安抚性的喊了她一声。

  床上躺着的人又朝他眨了下眼睛用作回应。

  赵修言这下知道她是被人点中穴道了,于是就想上前去替她解开。

  只是他刚进入屋内,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整个人变得有些奇怪,一股燥沉沉的热气自下而上迅速涌出,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莫名的燥热感,就连心跳也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起来。

  赵修言身体摇晃了下,脚下有些不稳,他用力甩了甩头,然后整个身子支撑着倾倒在了中间的那张案桌之上。

  那双白皙如玉的面庞上很快浮现了两团不可自抑的洇红,白玉似的耳垂也泛着点红,像染了胭脂,透着股儿靡艳的气息。

  赵修言眉心蹙了蹙,往日里那双平淡清冷的眸子在此刻也变得有些晦暗。

  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的神色。

  他还不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混沌中自己的意识变得更加不清醒了。

  脑海中的思绪仿佛不可控地尽往一些欲色沉沦的艳靡画面中去想,原本清明的头脑又是一阵晕眩。

  他用力甩了甩头,看着屋内床幔飘动,隐隐约约的,眼前似乎浮现了一种靡乱的错觉。

  四围铜台上的灯火发出晕黄的光。

  温柔的光线洒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四周帷幔轻轻拂动,隐约遮住的她曼妙的身体,她身姿窈窕,乌发雪肤,身体柔软无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不知何时就营造出的一种艳靡绮丽的视感,无端惹人遐思。

  床上躺着的人对此刻的他来说就像一块散发着迷人香气的美味珍馐,引得他一点一点靠近,想要将她吞入腹中。

  到了此刻这般情态,赵修言也心知事情不妙了,刚刚那采花贼撒过来的药粉不知含了何物,但如今看来,里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用力咬破舌尖,感受到口腔中的那股尖锐痛意,意识似乎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手指用力撑在案桌上,手背上青筋浮现。

  他缓了好久,然后才将脑海中的那股绮念压了下去,然后他抬手,将嘴角咬破的那丝血迹擦掉,殷红的唇跟白皙如玉的手背形成鲜明的对比。

  赵修言转头看着床上的女子。

  望着她那双似春水漾过般的眼睛。

  见对方也正疑惑地瞧着自己,那双眼睛还用力朝他眨了几下,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还不过来帮自己解开穴道?

  赵修言望着她,只觉得心底潜藏的那股渴望似乎又要从身体里钻出来了,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药粉似乎将他此前一直悄悄藏在心底的绮念全都勾了出来,在此刻暴露的彻彻底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赵修言想到此,快速走过去解开了南嫣的穴道,然后便转过身去,不肯再看她一眼,而南嫣也终于长呼的一口气,一直躺着不能动弹,手脚都快躺麻了。

  她瞧着身上解完穴道就一直背过去不肯搭理她的赵修言,然后一把抓住了这人的手腕,将对方拽过来,满心欢喜地跟他感谢着,“赵师兄,幸亏你来得及时,刚刚有个衣着怪异的男子掳走了我,还说要同我做夫妻,我都是有夫君的人了,又如何能跟他做夫妻呢,你说是不是……”

  赵修言只觉得那双嫣红的,柔软的嘴唇不停地开开合合,呼出的气息温热而缓慢喷洒在他面颊上,薄唇轻抿,他似乎嗅到的某种诱人的气息,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

  还有手上被她握住的地方罕见的浮现了一丝清凉,心中忽然涌出无尽的渴望,只希望她靠近点,再靠近点……至于她口中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怎么听清,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听见。

  至少他隐约听到了她喊他师兄……

  可是,她为什么要喊他师兄呢?

  师兄一直是他师弟喊着的,她为什么要跟师弟一样,喊他师兄呢?难道她喜欢上了师弟吗?

  不行,不行,为什么要喜欢师弟呢?

  难道他不可以吗?

  思绪混乱的赵修言似乎早就已经忘了眼前的女子已经成过亲了,她有自己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