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后一步进入，车内的温度虽高于室外也寒气侵肌，启动车辆后他伸手打开空调，侧身瞧姜莱：“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没什么，萧珃给我发信息我回一下。”

  姜莱始终没抬头，自顾自编辑内容抽空敷衍他两句。说话间，屏幕里右侧对话条蹭蹭往上刷新了两条。

  美少女姜：是有点夸张，那我们给他们准备新年礼物吧，得把礼还回去，不然这么贵重收着心里也不安。

  美少女姜：还有，你把持住，千万别那什么啊！

  关于男女之事姜莱了解的不多，她目前做过最出格的不过图书馆嘴唇不小心蹭到陈澈的脸颊。

  她的认知里，萧珃与自己都还是小朋友，不可以那么快成为大人。

  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一直跳闪，姜莱用力按压的拇指指节泛白。小白兔不懂得掩藏，焦虑的情绪毫无保留展现。

  不会已经发生且结束了吧？

  这个时间差不合理啊，难道许轶男性功能障碍？

  这两件事同等可怕。

  对方的信息一秒不传达，姜莱绷着的弦一秒得不到放松。如此情况下，被她忽视的男人突然倾身逼近，姜莱下意识双手交合连带着手机一把捂住嘴巴。

  陈澈的目光幽幽从正前方落在姜莱脸上，发现她眼神闪躲十分警惕，无奈地拉过安全带插进卡扣。

  “吧嗒”一声响，他坐回原位，姜莱不好意思地卸下防护。

  过激举动并没有影响到陈澈，他单手拉过安全带给自己扣上，镇静自若：“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做。”

  姜莱明明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泄气，既然他这么说，她就不多事再提。

  萧珃的语音适时传到，姜莱没有防备点开，还没贴近耳朵，就在车厢里炸开。

  “宝，你疯球还是被荼毒了？怎么能这么想我们！我们可是纯洁的祖国花朵，你自己琢磨琢磨，带入一下，我这么说你和咱一中之神，你咋想、合理嘛？”

  现在智能手机是真智能，生怕她听不见自动打开了扬声器。该听到的人听了沉默，不该听到的疑惑，日子没法过，姜莱想从车上跳下去捡回自己的颜面。

  结合语境和姜莱的动作，陈澈恍然大悟道：“据我观察，许轶也不会那么对你的朋友。”

  一天丢三次脸算什么，姜莱心里流出面条宽泪，神情苦涩地解开安全带。陈澈以为她要下车，欲开口劝说，只见小白兔把狼外婆的外套甩到后座又系好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表情乖巧灵动。

  “还不走吗？十二点半了。”

  姜莱目不斜视，双手叠放在小腹处，试图通过假装失忆缓解尴尬。陈澈不戳破，拉下手刹、挂挡，就在被奔驰车低速起步之时，不光智能还灵敏的手机屏幕被姜莱误触，又一条语音扩音放出。

  萧珃依旧中气十足。

  “wait。姜同学，你不会我警告你拿捏住了小心脏蠢蠢欲动都不行，不然姐真的会把你们的腿敲断再接上！”

  夜色是那样安静，回城高架几乎没有出现过同行的车辆。陈澈通过小区门口的外来车辆记录，将车稳稳停在姜莱家楼下，缩成一团的小兔子才舍得开口。

  姜莱在副驾驶位裹好大衣，围巾向上拉盖住半张小脸，吞吞吐吐：“今天，谢谢你！”

  陈澈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搭在操作杆等她的下一句话。

  “萧珃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到家记得给我发休息以及明天见。”

  小白兔的口条比记忆中更流畅，她劈里啪啦倒完自己的想法，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钻去窝里。

  留在原地的陈澈笑意难掩，哼着小曲赶在凌晨两点前到家。

  ——

  老太太的主治医师白天和陈澈通过电话，表示老人家的各项指标已经正常，状态也恢复得很好，除夕近在眼前，建议他们把老人接回家过年，也好为医院节省一个床位。

  他一如既往把话摊开说不藏着掖着，只是最后那部分要是落到副院长和陈志斌耳朵里不知道有多难对付。

  打出事那天楼道里“威胁”过陈志斌后陈澈没有主动去联系他，陈志斌可能在为中年丧子悲痛也可能流转于名利场，陈澈不关心也不在乎。

  答应老太太年二十九上午接她出院，陈澈定好闹钟泡了个热水澡倒进床里沉沉睡了一觉。一夜无梦却一夜好眠，难以预料的是起床后他发现自己鼻塞了，声音也有些沙哑。

  怕传染给陈老太太，出门时陈澈翻出了口罩带上。

  接到老太太，话没说两句就被她发现了。老太太拜托刘姨去医院药房买些药片，自己跟着陈澈先坐进车里。

  “一个人在家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大过年生病多难受？”

  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老太太变了许多，和孙子在一块时不再刻意板着脸装严肃，话说得也密了起来，她没戴口罩鼻翼扇动。

  “小澈，车里是不是接送过女孩，品味不错，我喜欢这香水的气味。”

  陈澈被老太太堵得不上不下，回答吧不知道怎么措辞，不回答又像此地无银，还好刘姨及时感到解救他于危难。

  谁知来的不是帮手，刘姨把要放进包里，笑呵呵道：“咱们小澈也到了谈女朋友的年纪，别害羞，到时候带到家里人多热闹热闹，老太太也早就念叨了。”

  陈澈任她们打趣，在家吃了午饭，睡了半小时午觉在两点准时出现在姜莱家门口。

  还是姜莱开门，赶在强风打倒她前退到客厅，陈澈带上门她才仔细去看他，白嫩的一张脸带着黑口罩，与许轶不同，陈澈的黑眼圈没那么重，也更为精致，以她的私心来说，陈澈倒更像是明星。

  “今天走的什么路子，赶着出道？”

  “没。”陈澈的嗓音低哑，喉咙发躁，“有点感冒。”

  “我就说吧，还好我妈煮了生姜茶，你等会先喝两杯再给我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