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教室后,杨绘荧把习题本子发下去。

  “王甜。”杨绘荧画将习题本递给王甜甜。王甜甜像是受了惊，快速盖住桌上的画纸。

  见杨绘荧没看到画纸上画的东西，王甜松了口气。等杨绘荧走开后，她那开覆盖在画纸上的手。

  画纸上画着q版的杨绘荧和林夏。她看着手牵手的q版小人,猥琐地嘿嘿一笑。男神嘛,就要配女神，俩人多般配呀！

  她沉浸在磕cp的快乐中,忽而听到同桌说：“甜甜,最近去学校外面的时候小心点,免得惹上外面那些混混了。你知道不，八班的肖艳和王秀秀被校外的混混打了,都两天没来上学了。”

  “嗯,知道啦。”突然，王甜面色担忧起来。她偷偷一瞟杨绘荧。女神长这么漂亮，会不会招惹到那些混混,被那些混混缠上啊？

  女神这柔弱的身板儿,也打不过那些混混啊！她操心不已，频频偷瞄杨绘荧。

  下午放学后，杨绘荧走出学校大门。学校院墙外面,蹲着一群吞云吐雾的混混。

  站在中间的寸头男人指间夹着烟，他微微眯眼，吐出一口烟雾烟。烟雾散去,眼前出现杨绘荧的身影。

  他望向杨绘荧。

  杨绘荧与他对视。随即转移视线，侧身而过。

  走了一小段路,她的手机一响。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x：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她垂睫，回复：没有。谢谢你之前的帮助。

  x：还需要我修理修理她们俩吗？

  杨绘荧：不用了，谢谢。

  她收起手机,走向公交站。落日余晖照着她的半边身体，另半边身体处于仿佛浓稠得化不开的阴影里。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吃夜宵的时候，李长贵愤愤不已道。

  袁如珠捧着土豆炖牛腩汤过来，“怎么了？”

  “嗐，老刘家不是要办喜事吗，之前谈好的那个包桌主厨突然说要加价，老刘不肯，那厨子直接就不干了。后天就要办喜事了，他就直接不干了，搞得老刘慌里慌忙的，现在又重新去找厨子了。”

  吴桂芳也愤愤道：“临时要加价，这也忒不道义了。”

  老刘的大儿子和他女朋友从外地回来，过两天要办喜酒。原本老刘想请林有旺他们来承办喜宴的。村里办酒席一般都是这几人做包桌厨子。上次杂货店老板家办喜酒也是请的他们。

  只是后天林有旺他们得在如珠饭馆工作，腾不出时间来办喜宴。所以，老刘就另寻他人，去别处找厨子。没想到竟找了个这么不讲信用的厨子。

  听完李长贵的话，袁如珠问：“那现在找好了吗？”

  “还没，还在找呢。”

  思忖几许，袁如珠说：“还没找到的话，不如……我去做包桌主厨吧？”

  “啥？珠珠你去？”

  “嗯，我还没做过坝坝席，想试试。”

  “可是后天咱们饭馆不放假啊。对了，喜宴得办两天。后天和大后天饭馆得营业，哪里有时间去办喜宴？”

  “那就放假呗，正好让员工们好好休息休息，这段时间他们可累坏了。”

  “珠珠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呀。”

  李长贵总觉得，自己外甥女儿厨艺这么好，用这么好的厨艺来办坝坝席，有点纡尊降贵了。

  不过，如果让老刘知道这消息，他肯定得高兴坏了。

  老刘的确是高兴坏了。他拿着手机，磕磕巴巴道：“真、真的吗？长贵，珠珠她真的要、要来帮忙吗？”

  “那还能有假！”

  老刘做梦都没想到，袁如珠能愿意帮忙办喜酒。先前杂货店老板请她办喜宴，她都没答应。毕竟她厨艺这么好，请不起啊。谁请得起她啊！

  所以自家要办喜事，他从没想过去请袁如珠帮忙。他毕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袁如珠能愿意来帮忙，且工钱只要正常价钱，他知道他这是沾了长贵的光。自己要不是和长贵关系好，袁如珠咋会来帮忙。

  一想到袁如珠能来帮忙，老刘就只觉面上有光，整个人欢喜得快要晕厥过去。

  老刘妻子也高兴得不得了，大晚上的，还特意打电话吵醒自己的老姐妹们，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她们。

  “天哪，如珠做包桌主厨？那我后天得多吃点！”

  “嚯，你家这是花了多少钱才请到她的？啥？没花多少钱？啧啧啧……”

  “明年我儿子也要娶媳妇，要是能请到如珠来帮忙就好了，真是羡慕你……”

  老刘夫妻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第二天天一亮，夫妻俩就不约而同去村里炫耀了。

  “啊呀，能请到桂芳外甥女？你这面子够大的啊！”

  “上次老周家都没请动她呢。”

  “老刘，你家坝坝席有哪些菜？”村民吞咽口水，已经迫不及待想吃到袁如珠做的坝坝席了。

  “豆腐肉圆子，凉拌猪耳朵、凉拌皮蛋、泡椒凤爪，咸烧白、红烧鱼，黄酒烧猪肘子、粉蒸肉、坨子扣肉、喜沙肉，咸烧白，魔芋烧鸭子、红酥、小酥肉、整炖鸡，蒸糯米饭，红糖糍粑、酸水土豆片（作者有话说有备注）……”

  一桌二十道流水菜，荤素齐全，三百块一桌，包菜包料。

  一般乡下办坝坝席规模都是二十道菜。清河村穷，一般都只办十六道菜。老刘家这大半年赚了些钱，于是多准备了几道菜。

  村民擦擦嘴角的口水，“这么多菜？不错啊老刘。我就想尝尝如珠做的黄酒烧猪肘子。”

  其他村民纷纷出声：

  “我也想吃如珠做的黄酒烧猪肘子！”

  “我想吃魔芋烧鸭子！”

  “豆腐肉圆子！”

  “我想吃坨子扣肉！如珠饭馆的坨子扣肉贵，俺吃不起，这回可有机会吃了！”这位村民双目冒精光，眉宇间尽是喜色。他馋坨子扣肉很久了，奈何舍不得钱去饭馆里吃，这下有机会吃了，还能吃两天！

  村民们恨不得现在就是办喜宴那天。一个个只恨时间过得如此缓慢，恨不能时针马上拨到明天早上中午。

  如珠饭馆的食客们得知明后两天饭馆不营业后，

  “明后两天不是周末，为什么不营业？”

  “就是啊，我后天还打算请客户来这里吃饭呢。”

  “老板有事儿要忙呗。”

  明后两天不能来吃饭，食客们垂头丧气，活像损失了一个亿似的。

  后厨里，帮厨用开水把猪肘子煮烫紧透，捞出来用凉水泡上。待猪肘子处理好，袁如珠上手，她细致地将糖和蜂蜜抹在猪肘子上。料酒，花椒，大料，盐，酱油，然后是最重要的黄酒，通通下进猪肘子里，再把猪肘子放进蒸屉里蒸。

  猪肘子蒸好，取出控去水分。锅里烧油，油温八成热时，她把猪肘子放到热油里炸。

  已经蒸得软烂的猪肘子在热油里哧啦哧啦作响。

  抹过糖和蜂蜜的猪皮被炸得变了色，此时已变成了蜜红色。油脂不停从蜜红色的猪皮里溢出来，看着只让人嘴里口水泛滥成灾。

  帮厨们时不时地瞟一下锅里炸到皮酥的猪肘子，纷纷吞咽唾液，馋得不得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肘子蜜红色的皮炸得酥脆香浓。这时候，袁如珠关火取出猪肘子。盘子里铺上生菜，待蜜红的猪肘子躺到菜叶上，她撒下些许胡椒粉。

  热雾里，浑圆的猪肘子蜜红油亮，像是擦了口脂的美人嘴唇。胭脂红鲜亮可人，莹润光泽，卖相极其赏心悦目。

  袁如珠全方位端详了猪肘子的卖相后，她拿起筷子。

  撒过胡椒的猪肘子入口椒麻椒麻的，食欲瞬间被刺激得微微打开大门。猪皮酥脆，嚼几下又很是弹牙。吃下去时，口感黏黏糯糯，十分软烂，含在嘴里，轻轻一抿就化了。

  入口即化的酥软猪皮包裹着的肘子肉软烂鲜嫩，瘦肉不塞牙，肥肉不油腻，肥瘦相宜。肉香四溢中，回味里有淡淡的甜和淡淡的酒甘味。

  酥烂弹牙，鲜香滑嫩，椒麻筋道，酒香甘醇。

  咽下香滑的肘子肉，袁如珠微微莞尔，她很满意黄酒烧猪肘成品的味道。

  “你们尝尝怎么样。”她让帮厨们尝味道。

  帮厨们争先恐后，快速伸筷，生怕速度慢了就吃不到似的。

  “香！”

  “哎妈老好吃了！”

  “老板你太厉害了，肘子咋烧得这么好吃的啊！”

  每一块肉肘子肉所包含的香滑酥软全部融进肚子里，爽滑曼妙的滋味从肚腹慢慢传遍全身，浑身都舒爽起来的帮厨们，个个竖起大拇指，对黄酒烧猪肘不吝夸赞。

  黄酒烧猪肘子是老刘家坝坝席上要准备的菜，袁如珠之前没做过黄酒烧猪肘子，特意提前练习了一下。

  想到明后两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黄酒烧猪肘，帮厨们心里的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地倾涌了出来。

  翌日早上四点半，村子里黑茫茫一片，远处房舍、田野、山林像是隔着一层黑纱，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老刘家早早起了床，提前为酒席做准备。

  十一月的早晨四点半冷得让人直搓手。老刘搓手呵气，困意绵绵地打开院门。

  打开院门后，他惊讶地张大嘴巴，浑身困意顿时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