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

  上官毅突然发现,他经常在教室里搜寻苏浓的身影。

  早自习进教室，他会看苏浓有没有来,每次从操场打球回来，他会看苏浓在做什么，他不喜欢学习，却开始期待苏浓给他讲课。

  苏浓的声音轻软，和alpha粗声粗气的大嗓门完全不同，像极轻的羽毛，轻轻搔刮着耳廓,痒痒的,却又很舒服。

  “这次周考成绩不错,物理提高了20多分。”苏浓与有荣焉，称赞自己，“我就知道有我辅导你，你肯定能慢慢进步。”

  就是上官毅的进步速度和封野比起来，要慢一些,但辛苦没有白费,苏浓就觉得自己的付出值得。

  “这次我成绩提高了这么多。”上官毅努力保持自己的嗓音如常，“我请你去吃饭？”

  “好啊！”苏浓一口答应，转了转眼睛,很直白地说：“你不是很有钱吗,能带我去市中心的‘寻找满月’吃甜品嘛，我预约了好久,都排不上号。”

  “可以啊，那就这周周末？”上官毅眼里暗藏一丝兴奋。

  “那我叫上班长！你叫上封野吧。”

  上官毅并不同意，他音量微微提高：“就我们俩去吧。”

  “就我们两个吗？”苏浓有些犹豫，他怕到时候找不到话题聊,特别尴尬怎么办。

  上官毅抿唇，想了一个理由：“他俩刚在一起，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周末多半要去约会。”

  苏浓微微蹙眉，低声喃喃：“也是。”

  他本来就是最不喜欢当电灯泡的人，这样一想，也觉得上官毅的话有道理。

  “那就我俩去吧。”苏浓笑着说。

  整整一周，上官毅都在期待周末的到来，周五晚上，从来不在意形象的他，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穿，一大堆衣服堆在床上，他头一次体会到没衣服穿是什么概念。

  他的母亲自然也发现他的不对劲。母亲问：“怎么突然注重起打扮来了？”

  上官毅抓了下头发：“明天要和同学出去玩。”

  “和喜欢的人？”

  “”

  “能偷偷告诉我是谁吗？该不会是你那个同桌吧。”

  上官毅耳根一红：“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哦，那你不喜欢苏浓？”

  “”上官毅不吭声了。

  房间里响起笑声，他母亲笑着说：“加油。”

  翌日，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上官毅到“寻找满月”甜品店的附近等人，时不时拿起手机照自己，看看形象有没有问题，有上前来搭讪的人，他兴致缺缺地拒绝。

  苏浓从地铁站出来，跟着导航走，很快就看见了上官毅。

  对方没看见他，低头在玩手机。

  苏浓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突然发现自己打扮得是不是太普通了点。

  他穿着简简单单的短袖和七分裤，和在学校里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就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刚才他睡午觉起来，起床后发现再不抓紧出门，就要迟到了。

  他喜欢回消息回得快的人，也喜欢准时的人。

  同样，他自己也是这样。

  只好随便沾水抓了两把头发，慌里慌张地坐地铁过来。

  上官毅同样是夏日清爽的装扮，却隐隐和平时不一样。

  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想，等上官毅抬眸对他笑时，苏浓才意识到。

  上官毅的头发有好好打理过，黑发干净利落，线条凛冽的锁骨上挂着个银质的吊坠，笑起来明眸皓齿。

  阳光下，他身材挺拔颀长，露出的胳膊线条明显，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喜欢运动的alpha。

  苏浓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应该好好收拾下自己，至少前一晚敷张面膜，涂一点点润唇膏。

  “你来了，走吧，已经提前预订好位置了，你想吃的甜品都点了一份。”

  上官毅挨着苏浓走，他个子高，阳光投射在他身上，侧影落在苏浓的脸上，从上官毅的角度看，能看见苏浓卷翘浓密的眼睫。

  苏浓的头发细软蓬松，看上去手感很好的样子，上官毅掌心突然痒痒的。

  “我想吃的都点了一份？”苏浓微微睁大眼睛。

  周五晚上，上官毅问他想吃什么时，他一口气报了好多个甜品的名字，每一个他都感兴趣，但每款甜品都上百，最主要的，两个人也吃不完啊。

  他本来的意思是让上官毅从中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这样两人都可以吃得很开心。

  “嗯，你不是说那些你都喜欢吗？”上官毅帮他推开门，“所以我就都点了一份。”

  “我确实都喜欢”苏浓咬唇，“可是吃不完啊。”

  上官毅：“没事，吃不完打包带回去吃。”

  能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苏浓自然特别高兴：“那好！”

  甜品店装潢华贵，水晶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们的卡座临窗，桌面上摆着浅粉色的朱丽叶玫瑰。

  服务员将预订的甜品端上来，起初，苏浓还吃得比较收敛，他一边吃一边讲甜品的味道。

  还以为氛围会很尴尬。

  要是上官毅并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就真的找不到话题了。

  还好上官毅听得特别认真，时不时还会问一些甜品的问题，像是真的感兴趣，慢慢地，苏浓也放开起来，感觉和上学一样，完全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尴尬。

  “你嘴角沾上奶油了。”上官毅往前凑了凑，指着苏浓的唇角左边。

  “哦哦哦。”苏浓顿了下，伸出舌尖舔干净。

  “用这个擦吧。”与此同时，一张纸巾递到他的面前。

  “”苏浓看着卫生纸，突然脸热：“那个，我舔干净了。”

  “看见了。”上官毅轻笑两声，收回纸巾。

  苏浓拍了很多甜品照片和自拍照，看见对面的上官毅，他说：“要不要一起拍一张合照。”

  上官毅微怔，反应过来后立马答应，他坐在苏浓旁边，浑身肌肉都僵硬，像是在上战场，想靠得近一些，又怕苏浓反感。

  毕竟上次苏浓才说不要随便碰他。

  对着相机，上官毅扯出一个笑，照片定格时，脖颈突然感觉到一些微痒。

  手机清晰地记录下苏浓往他这边靠的画面。

  “好了，我发给你一份。”苏浓调了下光，又加好滤镜。

  拍完照片，上官毅没有重新坐回对面，而是跟着苏浓坐在一边，苏浓也没意识到这回事，自顾自地吃起来，抬手时，胳膊和上官毅的胳膊不经意摩擦，触感微热，苏浓看了眼，很快又被眼前的甜品吸引。

  “这个抹茶味和你的信息素味道好像。”上官毅舀了一勺抹茶味的提拉米苏，“你试试觉得像不像。”

  “是吗？我看看。”苏浓跟着舀一勺送进嘴里，仔细品尝着，“是挺像的。”

  “嗯。”上官毅沉声道。

  苏浓眼见他又舀了一勺送进嘴里，隐隐觉得哪里奇怪。

  看电影时，他才琢磨出来奇怪的点在哪里。

  上官毅记住了他信息素的味道。

  要知道，这个秘密他都没和洛韫说过，而现在，唯一一个知情人是上官毅。

  要是上官毅和其他alpha不经意讨论起味道时，把他的味道说了出去。

  苏浓：“”

  看电影时，他一直心不在焉。

  “不喜欢这部电影吗？”上官毅倾斜身子，低声问他。

  这个时间点，来看电影的人很少，苏浓和上官毅的座位周围没有其他人。

  身处黑暗安静的影院，人的感官会放大数倍。

  苏浓突然发现，上官毅低声说话时声音挺性感的。

  “嗯？”男生问他，“不喜欢的话我们去玩其他的。”

  热气轻拂在苏浓耳尖，泛起一片痒，苏浓有些不自在地离他远一些。

  “没有，就是在想问题。”

  上官毅偏头：“在想什么。”

  犹豫两秒后，苏浓把自己纠结的事说了：“你知道我信息素的味道。”

  上官毅挑眉：“嗯，知道。怎么了吗？”

  苏浓用气音小声说话：“我的信息素除了我父母，就你一个人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保密啊。”

  “当然可以。”上官毅说。

  他本来就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苏浓信息素的味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话

  奇妙的餍足感在心里升起。

  “洛韫难道不知道吗？”他问。

  “应该不知道吧，除非他不经意间闻出来了。”苏浓说，“我平时阻隔剂用得很及时，也不太喜欢剧烈运动。”

  “哦，这样啊～”上官毅唇角忍不住勾起，尾音略微上扬。

  他接着说：“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保密吗？”

  alpha和oga是他们的第二性别，信息素对他们来说，并不算特别重要的，比如alpha，必要时候还会使用信息素攻击，而oga也会为自己的味道自豪。再或者，有的人谈恋爱，会专门去找自己喜欢的味道，毕竟这种味道要相处一辈子。

  “你不太喜欢让别人知道？”上官毅猜这可能是苏浓自己的习惯。

  “算是吧。”苏浓抿唇，“分化后习惯保密了。”

  谈到这件事，苏浓想起不太愉快的回忆，清秀的眉毛微微蹙着。

  他的长相是许多alpha喜欢的那种，初中分化成oga后，他也公开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班里有个alpha热烈地追他，几天后，那个alpha的男朋友知道这件事，就在背后骂他。

  “不愧是茶味的，看着就茶里茶气。”

  当时一群小屁孩三观又没形成，那人给其他人乱说，说他靠着白白净净、纯情无害的模样勾引alpha，一时间，好多人都用他的信息素开玩笑。

  后来到了一中，他一直将自己的信息素保密得很好。

  “行，那我帮你好好保密。”上官毅说，“谁都不告诉。”

  看完电影，苏浓握着奶茶，两人一同坐地铁回去，他们家在一个方向，可以共乘好几个站。

  正是下班高峰期，苏浓和上官毅上去时车里人已经很多了，他们找了个角落站着。

  到了换乘的站点，又是一大波人上来。

  苏浓后背被人一挤，本来和上官毅面对面说话的他，差点扑到上官毅怀里。

  他比较矮，鼻尖刚好在上官毅喉结、下巴附近。

  身子贴着身子，随着地铁车厢的晃晃悠悠，苏浓好几次都贴着上官毅的胸膛，夏天衣服布料薄，苏浓清晰地感受到一点温热，也隐约触碰到上官毅的腹肌。

  之前上官毅在他面前撩衣服的画面一闪而过，想着对方的身材，苏浓突然觉得有些窒息。

  暂停暂停，别想了！

  头顶上忽然响起——“那个，你呼吸能放轻点吗？”

  “嗯？”苏浓抬眸，反问：“我的呼吸声？”

  “嗯，弄在我喉结上，好痒。”上官毅颇为不自在地说。不仅仅是每一次吸气吐气，还有不经意的接触，上官毅觉得有点折磨人。

  “哦。”苏浓攥紧奶茶，不知为何，也不好意思起来。

  他往后仰头，放轻自己的呼吸声，他瞥见上官毅侧过头去。

  然后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男生一滚一滚的喉结上。

  好明显啊。

  洛韫和封野在一起后，吃狗粮最多的人就是苏浓，见多了两人的亲亲热热，他更加想谈恋爱了。

  “啊啊啊，我的真命天a到底在哪里啊！”苏浓趴在课桌上，“我也好想谈恋爱啊。”

  他的脑袋被揉了下，眼前放了一瓶娃哈哈：“在这里。”

  “你？”苏浓无语地看着他，“你的话我还不如一辈子单着。”

  “”上官毅捂着心脏，“受伤了，心好疼。”

  苏浓睨他两眼，拿起娃哈哈，插好吸管猛吸两三口，嗓音含含糊糊道：“那你就疼着吧。”

  “是是是，小同桌一点都不心疼我。”上官毅懒懒地回到位置上，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

  “什么小同桌，乱起什么外号。”苏浓看他。

  上官毅笑：“你就是小啊，你有175吗？”

  苏浓哼了哼：“关你屁事，再说矮又怎么样，反正到时候找个alpha，随随便便就能把我抱起来。”

  上官毅眼神有一瞬的暗沉，直直地看他两秒，苏浓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看什么啊？”

  “没看什么。”

  “你骗人，你刚才在想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

  上官毅和苏浓的关系一直停留在好朋友上。

  一点进展也无。

  平时，他就是逗逗苏浓玩，苏浓也会脸红生气，有时候也会不好意思，但上官毅都觉得那只是作为oga面对alpha的害羞，而不是苏浓面对他的害羞。

  直到他不经意间从洛韫那里听到一个消息：苏浓有意让洛韫把周渡闻介绍给他。

  他知道周渡闻，是个面容高冷的alpha，文科年级前几名，学生会主席，家里也有钱。

  有时候，看着什么都不明白的苏浓，上官毅甚至有种直接告白的冲动，但他又担心告白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酒桌上，他默默地听苏浓和洛韫聊起周渡闻的事。

  周渡闻和苏浓互加了好友，苏浓还邀请周渡闻出去逛街、看电影。

  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比排位十连输还难受，喝了几口闷酒，一不小心，把酒杯洒在桌面上，酒水还溅到苏浓的新鞋上。

  苏浓又骂他蠢，上官毅也觉得自己挺蠢。

  以挡酒作交换条件，洛韫告诉他，喜欢苏浓的话就好好追，还有，苏浓喜欢学习好的人。

  上官毅想起自己的成绩和周渡闻的成绩，更觉得自己无望了。

  吃完饭，一行人又去酒吧玩，所有人都玩得很尽兴，解散时，上官毅看着还是清醒的，实际上看谁，谁重影。

  等封野带着醉酒的洛韫离开后，其他人也挨个打车离开。

  “你叫的车还没到吗？”苏浓问蹲在路边的上官毅，伫立着的路灯下，上官毅垂头，也不知道在嘟嘟囔囔什么。

  他记起饭桌上新鞋不小心被上官毅的酒打湿，他当时态度好像挺凶，上官毅被他骂得似乎很失落。

  一时间，苏浓有点自责，他好像骂得太过了，上官毅平时对他挺好的，新鞋被酒淋湿了，擦擦就好。

  “那个，刚才我鞋的事，是我说话声太重了。”苏浓走过去弯下腰，他将手撑在膝盖上，软声道：“抱歉啊，不该那么凶你。”

  上官毅头还是垂着的，一直盯着苏浓的脚踝，白白细细。

  就像苏浓说的，矮个子怎么了，找个身材高大的alpha，一定能把他抱起来。

  周渡闻肯定能将苏浓抱起来。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上官毅心口又难受得不行。

  “我也能把你抱起来。”他抬眸，深棕色的瞳仁翻涌着浓烈的情绪，“很轻松就能把你抱起来。”

  “你要试试吗？”

  苏浓愣了下：“？”

  他看着上官毅被酒意熏红的眼尾，听着他含含糊糊的嗓音，突然意识到，上官毅好像喝醉了。

  只不过刚才人都还没走完时，上官毅看着特别清醒。

  他还以为上官毅是海量。

  毕竟饭桌上帮封野挡酒，在酒吧玩骰子又帮他挡酒。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苏浓扶起醉醺醺的上官毅，摸出他的手机，发现没电关机了，他依稀听说上官毅家很大，住在别墅。

  他打电话问封野具体的地址，封野刚要说话，想起什么，哑声道：“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你带他去酒店将就一晚吧。”

  苏浓：“好吧。”

  挂了电话，苏浓才记起来，他还没成年，不能去酒店。

  他把上官毅带回自己家里，上官毅本来就高，身体又重，趴在他身上时，苏浓觉得自己都快被压弯了。

  云芯可开门，她去学校开家长会时见过上官毅，一看这是喝醉了，帮苏浓把人放在房间里。

  “他父母知道今晚睡在我们这里吗？”云芯可问。

  苏浓：“他手机没电了，不然我直接给他父母打电话了。”

  “我问问你们老师，不然他父母会担心。”云芯可从任老师那里得到上官毅母亲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云芯可说了孩子们聚餐喝醉的事，上官毅母亲本想说立马过来接上官毅回家。

  忽然记起苏浓是上官毅喜欢的人，她顿了下，立马改口：“这孩子，也太麻烦你们了，我这会在外地出差呢，我叫他爸爸过来接他吧。”

  云芯可往卧室看了一眼：“没事，今晚他就住我们家吧。”

  “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都是同学。”

  “可我家孩子是alpha”

  “没事，家里有多的房间。”

  挂了电话，云芯可让苏浓带上官毅去客房，自己则去厨房煮醒酒茶。

  苏浓好不容易把上官毅搬到客房床上，看他醉醺醺的样子，他暗暗骂道：“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还给我挡酒呢。”

  回应他的只是几句呓语。

  云芯可喂上官毅喝了碗醒酒茶，收拾好厨房，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那妈妈回屋睡觉了。”

  苏浓：“嗯，我给他擦一下脸就回屋睡觉。”

  他拿出一条新毛巾，去卫生间将毛巾打湿，准备给上官毅胡乱擦擦脸。

  弄完一切，他转身离开，小腿突然被勾了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身上感受到重量，再次睁眼，一双深棕色的眼眸撞进他的眼睛，上官毅在他上面，将他压得死死的。

  距离太过接近，苏浓心跳骤然加快，怦怦怦，快要冲破胸腔。

  他嗅到男生身上淡淡的柑橘味，很甜。

  明明应该将人立马推开，苏浓微微张唇，看着上官毅，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上官毅垂头，凑近他的耳边问。

  “你可以不和周渡闻逛街、看电影吗？”

  淡淡的酒气萦绕在苏浓的发梢，alpha温热的呼吸也尽数洒在他的耳朵上。

  窗外有风的声音，苏浓浑身一下热起来。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奇怪，从来没有过和alpha接触这么近，近到他的腿能清晰地感受到上官毅的骨骼。

  “为什么？”

  他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

  “我很难受，你能不能不和他出去。”

  上官毅处于半梦半醒间，那碗醒酒茶散去他大半的酒意，还剩下一点点酒意，在此刻催化成冲动。

  他压在苏浓身上，轻垂的眼睫遮住深邃的眸，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锋利的脸部轮廓被光影切割得深隽分明。

  有光落在他的眸底，瞳仁里倒映着面红耳赤的苏浓。

  静谧的夜里，苏浓听到自己速度快得不正常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敲击耳膜。

  “为什么会难受。”他问上官毅。

  上官毅看他两秒，将头埋在苏浓的肩窝里，没有嗅到少年身上清新的抹茶味，信息素被苏浓很好地隐藏起来。

  唇反复动了动，好半晌，上官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因为”

  “我喜欢你。”

  苏浓有想过自己的初吻会在什么时候。

  他有问过洛韫，接吻是不是很舒服，洛韫说的是“好像还不错。”

  他觉得自己比起其他害羞的oga，初吻肯定会是天雷勾地火，唇齿勾缠，极尽缠绵，现实却与幻想不同。

  很简单的吻，唇和唇相贴。

  温温热热，他嗅到丝丝清甜的果香，阳光又清冽。

  alpha的唇原来这么软啊。

  苏浓心想。

  好像是挺不错的。

  初吻是夏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