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却半点没有改口风的意思，“清曙随你，既聪明又好学，我相信他一定比孙举人的儿子厉害！”

  声音稍顿，她又笑道：“你也是，一定比孙举人厉害。”

  沈远岚失笑，伸手握住安若的手。

  安若也不在意，最近沈远岚好像总爱握她的手。

  远处突然有人叫道：“院门开了……”

  虽只是一个入院试，却也和科举考试一样，一众学童考完都在院里候着，等到所有人交完卷才一起放行。

  这会院门一开，几十个孩子推着挤着出门，门前立刻乱了起来。

  众人纷纷上前，安若不得不把沈远岚的轮椅又推远了些，才踮着脚看人群，恨不得拔开众人找到出来的沈清曙。

  沈远岚虽没言语，目光却也没离开过人群。

  好不容易看到被挤在人群里的小小身影，两人同时叫道：“清曙……”

  经过一场足有一个时辰的考试，小少年隐有疲色，但双眼却仍是有神。

  入院试很快就会张榜，众人都仍在院门前候着。

  沈远岚当场考较，沈清曙答得清楚，说是入院试并没有让他们做文章，只是让破了题，另外就是默了《大学》里的一段文章，又让做了一首咏秋的诗。

  八股文这个，安若不懂，但沈清曙将自己的破题说过后，沈远岚就点头笑了，想是他破得不错。

  至于默写，沈清曙的实力是不用愁的。

  倒是他写的那首《咏秋》，让安若惊叹，夸他写得好。

  沈清曙抿着嘴，明明想笑，却还要傲娇地瞥她，“你也懂诗？”

  安若一笑，“我是不会做诗，可是我会背的诗可不少！好坏还是能分得出的——真的，娘觉得你写的诗朗朗上口，余韵十足，特别好。”

  沈清曙到底年幼，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一口小白牙。

  安若忍不住摸他，笑道：“就是要这么多笑笑，这样多阳光，多可爱。”

  她这么一夸，小少年反倒闭上了嘴，还故意别过脸去。

  安若也不说破他的小心思，只笑盈盈地转头，看到门里有书童拿着大红纸出来，立刻往前挤。

  “斯文些……”沈远岚张嘴，却没喊住人，反倒身边的小家伙也一下子窜了出去。

  看着两人半点不顾体统地挤进人群，沈远岚只能摇头，可放在扶手上的手却不觉握紧成拳。

  人实在太多了，安若一边挤一边大声喊道：“让我们看看，到底是哪个考中第一了？孙举人家的儿子呢？也让他往前来看看啊！”

  她这么一喊，原本就存了看热闹心的人还真就侧身给她让出了条路，还有不怕事大的从侧面把孙琪也推到前头了。

  不过片刻，两个孩子就被推到了最前头，安若也挤到了沈清曙的旁边，她先看的却不是榜单，而是沈清曙。

  小少年怔怔地看着榜单，不曾言语，安若只当没考中第一，忙道：“清曙，没关系……”

  话还没说完，她就扫到榜单了。

  写在最上方的名字，可不就是“沈清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