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抹了把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咬着牙警告，“你最好记得曾经说过的话。”

  当初，楚烟用安柯辛作威胁，迫使他不得不妥协，那时起，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绝非善类。

  而今自己深陷牢狱，如何放心孤苦伶仃的儿子？

  楚烟轻轻牵动唇角，“安总，我不是商人。”

  自然不会像你一样唯利是图。

  安华松了口气。

  俯身，抬手，想抚摸儿子的头。

  “......别碰我。”安柯辛抱着骨灰盒往后退，表情凝重、倔强。

  不过，也没退开几步。

  身后，许陵飞抵着他的肩，“柯辛，安叔叔回来一趟不容易。”

  安柯辛抿着唇沉默。

  半晌，才抬起头看着安华，“我没有妈妈了。”

  “儿子，对不起。”安华上前抱住安柯辛，眼里全是悔恨，如果他没有为了贪欲和尔雅绑在一起，如果他不被浮沉迷惑，如果他能......

  世间终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可安柯辛又做错什么了呢？小小年纪便陷入如此境地。

  “爸爸。”

  安柯辛下巴枕着安华的肩，闷声说，“你在里面好好表现，我、我等你出来。”

  “......好。”安华答应着，目光转向许陵飞，后者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找了个借口拉着安柯辛往外走。

  “楚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安华直起身。

  “你说。”

  “帮我照顾安柯辛。”

  楚烟双手抱臂，黑色衣服衬得她肌如白玉，泛着微冷的光，“安总，恕我直言，咱们非亲非故，更没有过命的交情，我凭什么答应你的请求？”

  “我现在只能信你。”安华握着双拳，眉眼之间都是愁苦。

  他环目四顾，压低声音道，“我夫人身体一直很好，心脏根本没有问题，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她是被人谋杀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楚烟冷静自若，“你难道不相信法医？”

  安华自嘲地笑了笑。

  几秒后，再度开口，“一名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进入娱乐圈是为了什么？费尽心思接近李汉青又是图什么？真是想要名利吗？”

  楚烟极危险得眯了眯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楚小姐，我佩服你的魄力，八年过去了，当初亲办楚教授案件的那批人，要么升官发财，要么移居国外，想翻供谈何容易，你很着急吧？”

  “......”楚烟不动声色，握着拳，指甲在手心留下一排深深的印痕。

  安华直勾勾看着她，表情诡异。

  那声音仿佛是从下水道传来的，透着腐烂的味道，“你知道在里面不招的话，会怎么样？老虎凳在那些玩意跟前，都是小儿科，楚教授是个人物，活生生受了一遍，愣着没松口。”

  楚烟揪住他的衣领，“当年的事你参与多少？”

  “咳——”

  安华憋得脖颈通红，眼睛瞪得滚大，喘着气，“跟......跟我没有关系，我知道你在查李汉青，没用的，真正的人你......”

  砰。

  安华被一枪爆头，太阳穴如烂了一个血窟窿，血液溅在楚烟瓷白的脸上。

  “爸爸——”安柯辛凄厉的声音响起。

  身侧，许陵飞快步挡在他面前，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