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失去记忆?
作者:angelakong      更新:2022-06-05 12:24      字数:7392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娜娜,希望她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但她把手抽回去,先蹑手蹑脚到门边仔细听了听外边的动静,然后才吁了口气,慢吞吞走回来时却是低声细语对我说,仿佛怕吓着

  了我似的:“殿下,您一定感觉很累了,休息一会吧,用餐时我会把您叫醒的。”

  “我不想睡!”我皱起眉头,虽然确实感到很累,但这时候我又怎么睡得着!我说,“娜娜,你不是个笨人,你该猜得出在我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

  “我知道您前阵子确实病得很重,但现在也确实在慢慢康复,情况就是这样,殿下!”娜娜顾左右而言他,说,“要是您真睡不着,那就看看书也行嘛,您瞧,您最爱看的《莎士比亚全

  集》已经有很久没有动过了,我记得您在生病之前看的是……《哈姆雷特》,或者您躺着,让我来给您念?”

  “娜娜!”我很不满地叫她。

  “殿下,不看书的话我们也可以谈谈别的,好不好?”娜娜对我一摊手,近乎哀求地对我说,“比如说‘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大问题’,莎翁这句话写得真是太妙了,您一直都是这么

  认为的,对吗?”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嘛?想到勒菲尔伯爵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的——或者是伊莎贝拉公主殿下的人身安全在这里并无十足保障,这时我似乎应该体谅娜娜的用心?

  看看她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不由轻轻叹了一声,说:“让我该说什么才好呢,娜娜?”

  娜娜如释重负,回答:“就随便聊聊嘛,如果您确实不想睡一会的话。”

  可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然后,我注意到她那张具有东南亚特征的俏脸,她的眼睛和头发都是乌黑的——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之前不曾疑心到“我”出了什么差错的一个因素!

  我不由脱口问她:“娜娜,你是亚洲人?我看你可不像有欧美人的血统,而且你似乎也不像有印地安人的血统!”

  “呃?”娜娜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问她这么个问题,愣了好一会才回答,“以前您从来都没问过我这个,殿下。”

  “那么今天问问,有何不可呢!”我说。

  娜娜回答:“您知道我打小就已经进宫,从来没有离开过您,我可从来都没去过亚洲,欧美……那些地方!虽然我很想去见识一下,但是我的首要任务是把您照顾好,不是吗?尼克

  (Nick)少校倒是经常跟我提起,说有机会的话会带我出去逛逛,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哄我?”

  “你从来都没有去过那些地方,那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那么你父母辈是移民?还是祖父辈?”

  “哎呀,殿下!”娜娜大惊小怪地,“您难道忘记了?我是个孤儿,从海上飘来的,如果不是王后陛下碰巧发现了我,也许我早就喂鲨鱼了——或者我可能有亚洲血统,但是……但是这

  又有什么要紧的,我现在就是这里的国民,您,您忽然提起这些,是不是在嫌弃我了?”

  “没有没有!”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我赶忙摇头,说,“我就只是问问而已!既然这里既非亚洲又非欧美,那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您……需要休息,真的,殿下,我认为您需要好好休息。”娜娜又开始摇手,“或者我让人即刻请安德森医生过来,显然这很有必要……”

  “好吧,好吧,我不提这个!”我忍不住叹气,问,“我刚才听你提到尼克少校,他又是谁呢?”

  娜娜露出个快要昏倒的表情:“我的神啊!您不会连他都不记得了吧?他和托尼(Tonny)少校两个是您的未婚夫、勒菲尔伯爵大人最信任的人,他们到哪都跟随着大人,从来都不离开的…

  …就是金发碧眼的那个!黑头发的就是托尼!我的殿下,您,您的记忆是不是……”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娜娜!”我实在忍不住了,说,“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不能说出事实真相,我认为说谎于事无补!娜娜,不是我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是我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公主殿下!我发誓,我跟国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现在我跟你说的也是,我——不是——你们的——伊莎贝拉公主1

  “您,您在说什么?”娜娜的声音开始发抖。

  “听着!”我说,“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并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有一点绝对可以肯定,我的灵魂进入了伊莎贝拉的身体,我不是她!”

  “不不!您一定是糊涂了,您说的话我每一句都不能相信,我不能……”娜娜一边捂住了耳朵一边拼命摇头。

  “娜娜!”我上去试图扳开她的手指,“你听我说嘛!”

  却不料娜娜被我的举动惊吓着了,一下子就直直地跳起来并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几乎把我耳朵震聋。“……啊!我的神灵!啊——”

  这反应也太过度了吧?我不免心里嘀咕,想把她搂住好言安慰一番,不想她缩得飞快,僵直的脚已走不像路,几乎是蹦着一边叫一边向门那边逃过去,就好像我真是个鬼似的。

  我不禁苦笑一声,心里只觉得抱歉,想想这么多日子来她尽心尽力的照顾,真的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但可惜我不是她的公主殿下,事实如此,我可无法自欺欺人地过日子!

  这时候卧室门被人用力踹开,几名宫廷侍卫神情紧张,却又似乎不敢就这么冲进来,只堵在门口喝问:“谁在叫?出了什么事?”

  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有武器——我想那应该都是些致命的武器?尽管它们和我所知通常意义上的武器有很大差距,很玲珑小巧,形状也说不出来的古怪,乍一看还让人以为他们手里拿的

  是废旧金属边角料随意粘出来的后现代抽象工艺品!

  这让娜娜的尖叫声忽然停止——就仿佛用快刀切的一样,断得真是干脆!

  我正在猜测小姑娘会跟他们说出些什么话来,料不到她张着嘴“啊啊”了几声之后,竟然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干笑来,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过分紧张了,只不过刚才公主殿下

  忽然感觉很不舒服,我是被吓坏了,急着想叫医生——不知哪位能帮我传个话,去请安德森医生来一趟?”

  我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错!看不出表面上一副天真烂漫似乎毫无心机的娜娜竟有如此急智,说起谎来就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不过她的话显然并没有打消那几个侍卫的疑虑,一道道目光交织成网把整个卧室兜了个遍,尤其注意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如果不是碍于公主尊贵的身份,只怕他们也早就不客气地进来搜

  上一遍了。

  “嘿,瞧你们!都把枪口对着谁呢!”娜娜故作镇定娇嗔一句,把他们一个个推开,又说,“别惊吓了殿下!她身体重要,快去帮我叫医生!”

  几个人这才收了武器,道了声抱歉然后离去。

  娜娜掩上门,就仿佛全身力气一下子被抽光似的,抚着心口在门边靠了好一会儿,才软手软脚过来收拾地上凌乱的碎屑。我满怀歉意地看着她,说:“实在对不起,我把你吓着了!”

  她把手顿住,但低着头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开始抽泣。

  “怎么了,娜娜?”我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是怎么了?”娜娜抽噎着,看上去伤心万分,“您到底是怎么了?我的神啊!快来帮帮我可怜的公主殿下……”

  她哭着,越哭越收不住,以至于到后来竟然坐倒在地上,眼泪就像豆子一样大颗大颗往下掉。

  “娜娜我……”我想劝慰她,但是手刚一伸向她,她就往后缩了缩,我只得作罢。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来,而且头开始隐隐作痛,软软地倒在椅子上,似乎我只剩下叹

  气的份儿了。

  唉,我伟大的神啊!如果想捉弄我,那就给个理由先嘛,这么不明不白的又到底算怎么回事呢!

  ——呃?我不信上帝,那么在我内心不知不觉一直在念叨着的,倒是哪位尊神啊?

  医生很快就赶来了,却是御医吉兰乌多——我怀疑他甚至都没有离开过!

  当然安德森医生也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随后就是勒菲尔伯爵——阿历克斯,和他那两个如影随形的随从,金发的尼克少校和黑发的托尼少校。

  显然通知安德森医生赶来的那位同时也通了消息给他,尽管他不是常来,但我不怀疑王宫里任何动静他都能知道。我这边才有一点异常,他就能立刻抛下手头任何事赶来应急。要说是因

  为对他的未婚妻关怀备至,那该勿庸置疑,只是可惜我不是“她”,这就枉费了伯爵的一片深情了!

  我是不是该因此而向他道歉?

  在安德森医生为我检查身体的时候,我注意到阿历克斯把娜娜叫到门外,大概是盘问刚才发生的事情。吉兰乌多探头探脑地看来想跟出去,但无奈两位少校在门口一左一右似笑非笑地看

  牢了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大声干咳着用一脸讪笑来掩饰内心的不满。

  “是不是该轮到我来为殿下检查身体了?”他问。

  我对他没有好感,就瞪了他一眼:“谢了,我不需要!”

  安德森对御医摊着手耸耸肩,吉兰乌多鼻子里轻哼一声,一张脸拉得很长,都快掉到地上了。

  “伊莎贝拉不是病情有反复,是吗?”阿历克斯再次进门来时这样问。

  “当然,她身体没什么任何异常。正如我跟你说过的那样,她恢复得非常迅速,简直出人意料!”安德森医生回答。

  “确定没有任何异常?”阿历克斯追问一句,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往我脸上扫过来,就像刀子一般锋利,让我没来由地感到好一阵心悸。

  吉兰乌多插话说:“确实,我也不久前才替殿下检查过,看来是没有什么异样,倒是殿下的侍女似乎……”

  阿历克斯的目光又在娜娜脸上刮过。娜娜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咬着唇低下头去没敢吱声。我心有不忍,说:“她很好,对我尽心尽责,哪有什么问题!”

  “可方才我分明听侍卫们说,听见她在尖叫,很怪异的声音,倒好似她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吉兰乌多话里有话,傻瓜都能听出来,“近来王宫里不怎么太平,想必阁下您也听说了,

  有关于恶魔附身的那个传言……”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医科院的博士,吉兰乌多!”阿历克斯说。

  “当然,这一点毫无疑问。”吉兰乌多颇有点得意的样子,“如果阁下您有什么问题需要释疑……”

  “是要请教!”阿历克斯冷冷地回答,“每一次对伊莎贝拉的检查结果都明白无误地显示着,她的身体没有过任何异常的变化,你又是根据什么来断定传言属实的呢?”

  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当场把吉兰乌多噎得直翻白眼,然后他又说,“我认为你所学到的那些对伊莎贝拉的健康没有任何帮助!显然你这个医科院博士的头衔很有问题,或者连你的行医执

  照都应该送去给监察部门仔细检查一下1

  “阁下,您这是对我的侮辱!”吉兰乌多提出抗议,“谁都知道在殿下身上发生的事情,用我们现有医学都无法解释,为不可侵犯的王族利益考虑,或许我们应该……”

  “不要试图在我面前提费尔南亲王的那个所谓的大巫师!”阿历克斯冷冷地说,“那是一个笑话,一个跳梁小丑!王国里只有一位值得尊重的女巫,而她是绝不会故弄玄虚混淆视听的!

  ”

  “可是大人……”吉兰乌多还试图辩解。

  “没有什么可是!你可以退下去了,左右,送御医离开,就现在!”

  一点余地不留,直接把吉兰乌多轰了出去。这位伯爵大人的性子倒是爽快之极。

  不过至少对我来讲这应该是好事一桩,看来不必多说什么废话,我很快就能跟他把事情解释清楚。

  “伊莎贝拉!”阿历克斯大步上得前来,看上去是要来一番嘘寒问暖。

  “不,请你等一下!”我赶忙对他又是摇头又是摇手——我可受不了他再来一次热吻袭击,“或者我应该称呼‘您’?”

  “亲爱的,你又在和我逗趣了!”阿历克斯说,脸上虽然不见笑容但语调很平和。

  逗趣?我哪有那份闲心!我说:“不,你误会了——想必你刚才已经问过娜娜,已经知道这其中有个大误会了,伯爵先生!请允许我跟你解释一下。”

  “误会?噢,是的,我想确实存在着一个误会!”他看着我这么回答,神情仍不见有丝毫异样,声音也似乎仍很平静。

  这就好说话了!我心里一阵高兴,说:“那么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你们之前所认为的那个人,不是伊莎贝拉公主,不是你的未婚妻……”

  “好了亲爱的,这其实并不好玩!”他打断我,并向门那边瞄了一眼。卧室门开着,但外面起居室的门是虚掩的,直觉告诉我门外一定有不止一个人在。

  尼克和托尼两人不消他说,只消一个眼神,就立即闪身出去,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看守得一丝风都不透。

  然后他到我跟前,我坐在床沿,他就曲膝蹲在床边,深蓝色的眸子盯着我,那目光意味深长,说:“仔细听我说,亲爱的!我知道你刚才故意在开我的玩笑,是不是?”

  我张嘴想辩解,但被他伸手一下子把嘴掩住,继续说着:“是的,我知道,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能来看望你,你在怨怪我了,而且这么久都只能闷在屋子里,你一定早就觉得无聊透顶!那

  是我的错!是该让你出去多晒晒太阳,多呼吸点新鲜空气。要我现在就陪你出去走走吗?”

  我可不笨!我看得出他是不想让我就我的话题往下说,甚至我还认为他正在用眼神警告我此刻不要胡言乱语。但是抱歉得很,我必须现在就跟他解释清楚,哪怕这事再难说清我都必须这

  么做!

  就算他曾经说过的话是真的,目前我正身处危险之中,或许不应该随意说出真相,但是老天知道,我既然不是他的公主,就不应该由我来承受这些!

  我承认这想法似乎有点自私,但难道不合理吗?

  “我不是在开玩笑,伯爵先生!”我把他的手拿开,也注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确确实实不是伊莎贝拉公主,不是你的未婚妻!”

  我分明看到他蓝眸中升腾起熊熊火焰——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不少疑问,但显然还是怒气更旺盛一些。他用力一把抓住我的肩头,附在我耳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声关照我:“你应该照

  我说的话做,而不是随心所欲去做!(DoasIsay,notasyoudo!)”

  然后他放开我,回头对娜娜说:“你的殿下正在生我的气,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来惩罚我的,是不是这样?”

  我向娜娜看去,她居然在连连点头,这让我有百口莫辩的无力感。同时我很疑惑,想他绝对是个聪明人,早就该意识到问题所在——刚才他要求我按照他的意愿去做,这说明他已经明白

  过来我不是他的未婚妻,只是一时不愿口头承认罢了!

  但是为什么呢?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说出真相,难道说出真相来后果会很严重吗?他又怕被谁知道这个真相?这其中到底隐藏有什么玄机?

  但我不管!我不是一个能把事情憋在心里的人!我说:“请原谅,我必须告诉你,我名字叫安赫拉!”

  “嗯?”看来他一时没听明白,我便重复一遍:“A-N-G-E-L-A!而且拜托你用西班牙语发音,安赫拉!”

  “噢!是的,西班牙语!”他忽然笑一笑,说,“我就知道你还记得!那是我曾经教过你的,很简单的一些西班牙语单词和对话——你说过你喜欢这个名字,我没记错是吗,亲爱的?”

  很轻松的语调,但只有我知道他的目光是那么的犀利,简直能刺穿我的身躯,一直刺到我心里去。

  这让我开始动摇信心,想也许我确实选了个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也找错了人选来澄清事实真相?也有可能他说的确有其事,伊莎贝拉公主果真跟他学过些西班牙语,并且真的

  很凑巧,她也喜欢安赫拉这个名字?不然他说出这些话来怎会如此不假思索!如果是说谎的话,那他说谎的本事未免太高明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

  “请听我说!”我觉得自己正身处无边困境之中,因而嗓子发干,说出的话也显得十分干涩,“我之前从不认识你,以及你们所有人,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儿来,我的遭遇一时

  很难解释,那很——离奇!在我忽然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中来,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越往下说他的脸色就越是阴沉,目光越犀利,也让我越说越觉得困难,最终不得不停了下来。这时候娜娜在一旁忍不住,再度抽噎起来。我只能遗憾地摊摊手,什么叫无可奈何?这就

  是了!

  “我真难过!”他看着我,那声叹息倒是发自内心。牵过我的手,他在我手背上印下轻轻一吻,并把手贴上他的脸颊,轻轻摩挲一阵,然后低声说,“这么多日子来一直盼着你能开口说

  话,可现在听到的却竟是这种话!不知道我究竟犯了什么过错,神灵要这样惩罚我!伊莎贝拉!我的伊莎贝拉,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的神啊,请你告诉我1

  “……”这几句话真情流露,以至于令我张了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我明白他心里会有怎样的感受,自己的未婚妻死了,是莫大的悲伤,但她忽然又活转来,那确是一重惊喜,大悲大喜

  大起大落,本身就已经是极大的精神刺激,而未婚妻活转来后,本以为天下太平,但她却偏偏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会丝毫都不认识他了,那对他无疑是更大的刺激。他能表现得如此镇定

  ,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时间同情之情占据了我的心,忘记了方才他的种种异乎寻常的表现,只想跟他道个歉,尽管那不是我犯下的错——我也不想这等离奇古怪之事发生在我身上的啊!我还为自己的遭遇而

  伤心着呢!

  但未等我道歉的话说出口,他已经放开我站起身来。轻吁了一口气后,他语调缓慢但吐字清晰,说:“真是遗憾之至!但娜娜你不必太伤心,你的公主殿下只是暂时失去了部分记忆,有

  时就难免说出点奇怪的话来!假死超过八小时的后遗症——恐怕是这样的!娜娜——也包括所有人,你们都给我牢牢记住这一点!安德森,我想在医学领域能够找出相似例证,是吗?”

  安德森医生只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立刻点头表示赞同,“长时间缺氧导致脑细胞大面积死亡,只是部分失忆当真幸运之极!”

  我闻言几乎昏倒!我的神啊!闹了半天他就得出这么一个近乎白痴的结论来?而且这结论还得到了医生的赞同!这位安德森医生到底是不是合格的医生?拜托有点医德好不好啊?

  但是且慢!从阿历克斯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内心复杂的情绪——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要故意这么做呢?

  “好了,现在我想和我的未婚妻单独呆一会儿。”阿历克斯吁了口气,盯着我,把“未婚妻”一词咬得很重。

  娜娜和医生很快就退出了门去,并且随手把门关上。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恨不能在地上掘个大洞钻进去躲一躲。我不禁怀疑他阁下除了有个“伯爵”的头衔之外还有什么了不得的职业,目光为什么就能这么厉害?或是生来就

  如此咄咄逼人?

  而且那目光中还隐隐有杀气,渐渐地连眼睛都红了起来,看那架势仿佛下一刻就会一把将我拎起来撕碎并吞下去似的。我不由自主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头皮已经发麻,呼吸更是变得

  异常困难。

  “告诉我!”谢天谢地他总算开口了,声音很低但却是咬牙切齿地,“我是不是应该用一点非常的手段,才能让你这个蠢笨的小脑瓜明白,我这是在尽力保护你?”

  我不赞同他说我“蠢笨”这句话!如果隐瞒真相是有他原因的,又何不现在就对我言明,省得把我闷在葫芦里,一不小心就把我给闷死了?

  “你最好能记住我的话!”他把脸凑了过了,深蓝的眸子近在咫尺,鼻息灼热得像是随时能起火,“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说话,那就把嘴紧紧闭上,免得害人害己!明白了吗!”

  我很不明白!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此刻我不表示反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