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都来了，还需要问？进来吧!”

  向阳撑着手有气无力的看着宋祁，，面上明摆着看这小子不太舒服。

  宋祁也不生气，走到桌边直接坐下来，“嗯，这几日虽然有些不一样，可这气色倒还挺好的。”

  “宋祁，你给阳阳看看吧。”凌哲搬了凳子坐到向阳身边，“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在这儿。”

  宋祁点点头，“照我说你真的没什么，胖了瘦下来而已嘛。你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会儿你们着急又有什么用？”

  “切，照你说的，还有什么样的变化算是得了病？我那是平凡的瘦下来吗？”

  向阳不服气的皱了眉看他。宋祁啧了一声，“这有什么的。顶多算是第三次长成呗。一个姑娘家，女大十八变很正常的嘛。”

  吓——

  这人竟然还知道第三次长成？

  “让你看你就看好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啊。”

  宋祁摇摇头，一边摸着向阳的脉，一边默默的思考着，“挺好的呀，这脉象平稳，胎儿也健康得很。很有活力啊。”

  向阳不明所以的瞧了一眼凌哲，凌哲又哪里知道其中的事儿。

  “宋祁，我拜托你耐心一点！一进门儿就没个正经样儿，我到底还能不能相信你说的话啊？”

  “哎？你凭什么不信我？”宋祁不满的瞪了一眼向阳，心底埋汰着，别以为是女人我就不敢瞪你了。

  向阳托着腮有气无力的说，“就你这样的，门口捡破烂的五婶儿都比你靠谱。切！”

  “你！”

  凌哲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面上清冷的说，“闭嘴，说。”

  宋祁哼了一声，“又让我闭嘴又让我说。啧。好吧，我说！”凌哲低着眉看着他，面儿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宋祁抖了抖肩膀，总觉得这间屋子有点儿冷。他嗅了嗅鼻子，慢慢说着，“她真的没什么事儿。你要相信我。要说真有变化的地方的话，我倒觉得她现在可比以前健康的多的多了。气色也好了，脉象也平稳顺滑。连孩子都那么有精神。”

  向阳眼底一亮，“你是说我瘦下来了反而比从前要健康了？”

  “嗯。”宋祁毫不犹疑的点点头，怕凌哲不相信他，又问了一句，“她从前是有多胖，比我第一会见到的她还要胖的多吗？”

  宋祁的脸上难得的严肃了一回，这会儿说话的时候，凌哲也不忍怀疑他的话了。他伸手比划了一下，“以前的她，我抱不住。有这么大。”

  “喂！”

  向阳脸上有些红晕，心底一怒。真是的，干嘛要在别人面前接她的短啊！

  宋祁倒是没借此笑话她，反而低了头，深沉的看着向阳的小腹。

  “孩子，莫名的消瘦。难道是——不不，不会有人对一个姑娘家这么做的。她不是向府的千金吗？”

  “喂，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凌哲看他那个样子，心底的不安又多了几分，她一把捏住了宋祁的胳膊，“你快告诉我们！别藏着掖着的！”

  向阳也一脸渴望的瞧着宋祁。宋祁被逼的没了办法，才说了一句，“好吧，你们别急。我能保证，少夫人您一定没事儿了。有事儿我把脑袋摘下来给您踢着玩儿。”

  “呕——”

  “你干什么！什么不好说，说这么恶心的话！”

  凌哲一怒，这两天阳阳本就想的比较多，这会儿宋祁这么一说，那副恶心的场面连他都有些看不过去。这是又怎样啊！

  宋祁看她扶着桌子干呕的厉害，也有了一些愧疚。

  “好嘛好嘛，我不废话了。少夫人这应该是被人下了毒。”

  凌哲眼睛一沉，“毒？”

  “对，下毒。而且是种了很多年的毒。少夫人，难道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宋祁直直的看着向阳，眼底有意思怜惜。

  向阳吐的差不多了，回身看着他的时候还在想，几年前的事儿她哪里知道啊！不过——等等！几年前？

  “小哲，你舅舅是不是说过，几年前我还去过小倌儿馆。那时候能有什么事儿？晓——不是，我是说我，我那个时候不该是很骄横的吗？谁能给我下毒？”

  “呵呵，少夫人，主子说的话您信？”

  向阳看他一脸窃笑的样子，突然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是啊！苏秦那个老滑头的话她怎么能信以为真呢！靠！

  “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毒？我到要看看这世界还有什么奇葩的玩意儿！”

  凌哲坐在她身边轻轻揽着她不让她太激动。转头的时候才说，“听着呢！你说吧。”

  宋祁嗯了一声，面上有些黑，“这种毒是袭月国皇室御用的暖香，听名字是个挺好的玩意儿。可是放在女孩子家的闺房里，只要放上一日，贵方的主人一担嗅到这个味道，不出一日，身子便能胖上一斤。以此类推。除非到了女儿家身子，咳咳，每个月身子不适的那几天。这种香不会起作用，一般情况下它的毒是不会消散的。看小少爷刚刚比划的样子，少夫人这副身子看来是嗅了那玩意儿至少有三年之久了。”

  “三——三年——你是说，我还在向府的时候就已经被人下了那个毒？”向阳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宋祁。总觉得从这男人嘴里出来的药都是很让人费解的东西。真新鲜啊！让人发胖啊！

  不过对女孩子用这个暖香的玩意儿倒还真是够毒的！

  宋祁点点头，“我想，少夫人一定没留意过家里的变化，您的爹娘，身边的侍从。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这不废话嘛！向阳转头看了一眼凌哲，两人自然都心知肚明的。因为那个时候的这个身体，里面还是晓梅，而如今，是她向阳了。她哪里记得那些事儿。

  “那您不记得的话，您现在还有什么是最想闻到的味道吗？我猜的没错的话，您一定对某一种香气特别熟悉。熟悉到，明明房间里没有那种香气，您的鼻息之前还是能若有似无的问道一些。”

  “哎？你怎么知道的！我就老跟小哲说我能问道桂花香，他老是不相信我。”

  “桂花啊？原来是这个味道的。”宋祁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咳了两声才继续说，“我这么说是因为，暖香这种东西它是有依赖性的。只要人一旦沾上，时不时的便会想到这个味道。若是离开的久了，得隔个好长时间才能渐渐淡忘掉，而忘掉香气的过程，您的身体才会出现许多变化。比如瘦下来。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等等！宋祁！你先别急！你快告诉我！我这个毒会不会伤到我的孩子？”向阳一慌，双手覆在小腹上，眼底急的不成样子。

  宋祁笑了笑，安慰道，“少夫人放心好了，这个不会伤到孩子的。你这身子能这么快恢复下来，还能这么健康的过日子，要我说，多亏了你们俩的孩子了。”

  “这话怎么说？”

  凌哲眉心一展，总算是听出个所以然来了。宋祁微微扬起唇角。“暖香的香气很喜欢婴儿，女人的身边只要有了孩子，暖香自然会被孩子给吸收掉。不过这东西对孩子不起作用。闻着就跟普通的桂花香气是一样的。你们大可不用担心。”

  “太好了！”向阳不由舒了口气。

  宋祁看她不担心了，心底也是一松，“少夫人这下可安心了？”

  向阳拍了拍胸脯，“安心了安心了！还好对孩子没事儿！我还担心我的宝宝出生的时候就注定是个大胖墩呢！那样可是万万要不得的！”

  “额——”

  “咳咳！”

  凌哲转开了视线，嘴角挂着一抹让人很难忽视的温柔的笑容。宋祁瞧着他那样竟然有些愣住了。小少爷似乎很少这么笑。至少在自己到这个家这段日子里。他就没在人前看见过小少爷这么舒心的笑容。

  一定是只有少夫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吧。

  “那，你们还有问题吗？没问题我可走了哟？”

  宋祁起身想走，凌哲也没拦着他，今儿可能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的。宋祁竟然看见他家小少爷亲自把他送到门口，他下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小少爷站着的位置，没想到正好瞧见那个男人靠在门口，目送着自己离开。唇角的那么温柔的笑容依然还在。

  “唔，一定是下红雨了。一定是这样的。”

  向阳起身过来从男人后面轻轻的搂着他，面上也带着一抹开心的笑，“这下你满意了？”

  “嗯。你很健康，我很开心。”

  “切，都那么送宋祁出去了。那小子一定很不习惯的。”

  “为什么不习惯？”凌哲面上有些纳闷儿。

  向阳窃笑了一声，“你那个样子以前他从没看见过嘛！”

  “哦。”男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他心底乐意。阳阳现在很好，他知道这些就够了。无论宋祁人怎么样，到底是替谁办事儿。这些他都无所谓了。更何况，舅舅——他也不那么讨厌了。

  向阳拉着他坐到床边，歪着脑袋看他，“快来谢谢，一会儿小叶子那边儿就要忙起来了。你可有的累了。”

  “不会，我不觉得累。挺好的。”

  向阳看着他乐呵呵的样子，真觉得意外至极，“好吧，哎，你说，三年前晓梅就被人下了毒。那丫头怎么不告诉我俩？我还以为她是天生的婴儿肥，从小就被家里人嫌弃呢。”

  “不知道。”凌哲自小生长在无凌院，他哪里知道院门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何况他小的时候根本就没见过向晓梅。哪里能知道这些。

  向阳自顾自地说，“如果不是是中了毒，那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向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真是和宋祁说的一样，那你舅舅那边的话岂不是全被推翻了？向老爷应该也没理由那么对待自己的心头肉啊？”

  “我想，三年前一定发生过什么。”凌哲肯定的说。

  向阳也跟着点点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向老爷对晓梅态度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嗯。”

  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能这么干？

  为了向家的财产？

  不至于吧。三年前的向家似乎还不是如今的向府呢。是有人想害他们？袭月国的毒？到底是什么人既然这么恶毒啊？

  不过踢到袭月国，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啊。

  “哎，小哲，你记不记得，前阵子凤羽提到袭月国的时候，说朝中有人跟他们勾结，里应外合的事儿。”

  “当然记得。”凌哲点点头。

  向阳捏着手指，“这就对了。如果那个时候银王和你舅舅，哦。也就是小皇帝这一派的就发生了争斗，而你舅舅一心想帮凤羽上位。还帮凤羽弄来了十万大军。那要是你舅舅想在银王身边安插个间隙。这好像也不是没可能啊——小哲——”

  向阳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身边的那人便没了动作。她转身看着一脸错愕的凌哲，他的手心本就冰凉，这会儿握着向阳的手，倒是出了一层冷汗。

  “小哲，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凌哲愣怔的看着她，“向府是舅舅安插在银王身边的细作——还对你下了毒。他们是想用你换的银王的信任吗？”

  向阳啧了一声，“有可能。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那不是我，那是晓梅！”

  “好，晓梅！”虽然是晓梅，可凌哲只要一想到，身为一个姑娘家，那人虽然是晓梅，可如今在使用这个身体的人事阳阳。那么小就要被人下毒，还是暖香。他心底还是有些钝痛。

  向阳搂着他，“放心好了。宋祁已经说了，我都没事儿了！这还多亏了咱们的宝宝呢！是吧！宝宝！谢谢你！”

  凌哲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嬉笑着安抚宝宝的女人。突然觉得这一切来得实在太不易。

  多亏了阳阳来了。多亏了——

  多亏了发生的这一切。

  不过，有些人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可别怪他到时候六亲不认了。

  周康上来找人的时候，两人已经聊完了话。这会儿正干净的歇着。

  “小弟，妹子。下去吧！大伙儿都等着你俩呢！抓阄抓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