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宴上，董泽率先举杯欢迎贺城回归，“但我更欢迎弟妹常来，这小子效率才能杠杠的。”

  “没错没错！”贺城助理附和：“要不是嫂子来，我都不知道贺律师笑起来有多帅！”

  众失恋女们意难平：“本以为近水楼台，贺律师这朵金花怎么着也得肥在自家田里，哪知早就名花有主了。”

  “不行，不行，今天嫂子必须得多喝几杯，抚慰一下我们众姐妹受伤的小心脏。”

  “我不喝酒，以茶代酒哈~”时棉被说得不好意思，借着喝茶，长发遮住微红小脸，未喝先醉。

  眼看她真要喝掉整杯茶，贺城被逗笑，宠溺地夺过她手里茶杯，“我替她喝。”

  “哇哦——”

  董泽带头起哄：“既然今天贺大律师开了金口，那咱们就盛情难却呀！”

  “没错，没错……”

  贺城走南闯北多年，酒量不是盖的。即便律师们经常有商务酒席，也都不是他对手。瞧着他为了时棉一杯杯白酒像喝白开水般下肚，柳一然又气又心疼：“咱等会还有剧本杀呢，助助兴得了。”

  大伙之前就得到消息，下午选的剧本很刺激，心里都期待，顺着台阶点到为止。吃完午饭，下午2点一刻，众人乘电梯到楼上剧本杀的地方。

  电梯一角，贺城倚着时棉肩膀，闭上了眼。

  “不舒服？”时棉伸手摸下他微醺泛红的脸，温声问。

  他没出声，贴着她脸摇头，仍闭眼假寐。在事发之前，格外珍惜与她每一刻的亲近：棉棉，能不能一直这么对我好下去？

  出了电梯，其他人叽咕叽咕眼，都有眼力见地走快几步。时棉扶着贺城落在最后面，细声细语商量：“下次喝酒前先吃东西垫垫，好不好？”

  他半醉半醒地跟她嬉闹：“嗯，都听媳妇的。”

  “你是不是醉了，要不咱先回？”刚才他白酒一杯接一杯，知道他开心，她也没拦，有点后悔。

  “哎哟喂，你小子越来越不知道脸是啥东西了啊？”董泽不留情面拆穿：“别说这几人，再来三倍都不是你的个。”他一巴掌拍在贺城后背上，“喝醉了是吧，等会你歇歇，我和弟妹演情侣……”

  “那不成！”

  贺城站直，将时棉搂在怀里，“我们家棉棉这么美，引诱你犯罪，回头嫂子该削我了。”

  “……”时棉囧。

  柳一然缓缓走在三人前面，恨恨咬牙：连酒都要你替她档，这么没用的女人你到底喜欢她啥？

  这次剧本杀案情是柳一然选的，特意挑个最难的。律师最擅长推理，唯独时棉是门外汉，肯定会被全程碾压。而且正好是桩绑/架/强/奸案……

  但事情却超出她所料，贺城时棉心有灵犀，一唱一和破解谜题，是最快拿到下半场本子的一组。

  “靠，玩个剧本杀也管饱，刚吃完午饭好不好？”

  “这不公平！我们都临时搭伙，就他俩真情侣，我提议扣减掉他们下半场一半的破案时间。”

  “同意！”

  “附议！”

  “没问题。”贺城大方答应下来，揽过时棉，“今天输赢不重要，跟谁一起玩更重要。”

  众人齐刷刷鄙视他。

  时棉赶忙用剧本遮住脸，感觉小心脏被一顿暴击，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半晌才平静下来，继续读本子，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这场剧本杀7个小时，线索慢慢给出，上半场她时间线有留白，读到后半场才发现自己就是凶手，半小时仇杀并制作不在场证明。理由是死者曾绑架她到一处无人漆黑仓库，对她实施多次侵犯。虽然逃出生天，但死者出狱后又各种骚扰她，勒索她……

  起初贺城就注意到她脸色不好，时棉不想扫兴，谎称自己犯困。可随着案情推理加深，在其他玩家追问下，时棉不得不一字一句读出饰演角色当年的被害经过：“‘我’在十四岁那年被他绑架过……”

  柳一然：“他有没有侵犯你？”

  “……有。”

  柳一然：“所以‘你’的杀人动机是清白被毁，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大大方方谈恋爱，是不是？”

  “……是。”

  柳一然：“从现场情况看，‘你’是打算跟他同归于尽。因为觉得生活没希望，也想去死……”

  “够了！”

  贺城“啪”地摔掉剧本，霍然起身，对她怒目而视。

  众人正沉浸剧情里，对这突如其来的发怒都吓了一跳。有个女的小声逼逼贺城太护短，只是剧情设定而矣。但下一秒就被他投去的目光震慑，吓得不敢再吱声。

  柳一然轻笑：“抱歉，我玩得太投入，要是吓到嫂子了还请见谅……”

  “最好是这样。”

  贺城一双凌厉黑眸似箭般射向她，看得柳一然嗓子发干，垂眸不语。贺城又幽幽看眼董泽，后者赶紧朝他摇头保证。最后，他拿起时棉大衣，拉着她的手摔门而出。

  ……

  屋子里半晌鸦雀无声，留给柳一然满目疮痍。

  街上已华灯初上，下班的点，车流人群熙熙攘攘。

  贺城两人十指相扣，慢慢踱步在马路边，时棉心情渐渐好转。

  晚风有点硬，他坚持给她买杯奶茶暖手。她想到他之前火车上的吃食，笑着将手插进他暖烘烘的羽绒服口袋里，“这样就好啦。”

  “还有另一只呢！”他霸道的口吻不容拒绝。

  “嗯……”她乖巧点头，心里甜滋滋的：“都听你的。”

  “这可是你自己承诺的，到啥时候都不能反悔！”他握紧兜里小手，又挠挠手心，痒得她咯咯求饶。

  上海的另一边，林淼也挽着吴戈在校园里散步消食。她撒娇说手冷，吴戈就提议早点回宿舍，气得她甩开他独自往回走。

  路过校门口光荣碑，一张气质周正、长相帅气的照片吸引住她，林淼走近看清照片下的名字：“贺、城。”难怪那天看这男的特么眼熟。

  “给我查查贺城这人。”

  林淼将贺城信息尽数发过去，当晚就收到答复：

  “法学院数一数二的大才子，当时风头无人能及。后来打赢一场官司，但案件被告人坚称冤枉，以死谢罪。从此贺城销声匿迹，直到半月前回了君函，因为一起农民工讨债纠纷，这案子后天开庭。”那边人纳闷：“好端端的，你查他揍啥？”

  林淼视线始终逡巡在“被告人时延”几个字上，暗红唇角缓缓勾起讥诮：“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