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心与心的触碰
作者:昔我来斯      更新:2022-05-28 18:35      字数:2439
  找贺城借的钱……

  时棉心里微漾,凝神去细听,可惜林东嫂子不说了。涉及到人家家事,不好追着问。她只好顺着话茬安慰她:“这孩子很聪明,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你是文化人,说的话一定准。”

  时棉被说得不好意思,闲聊两句,转悠出来。

  一楼客厅里,秦乐正跟3岁二蛋玩开心消消乐,两人玩得不亦乐乎,根本看不出有20岁代沟。唉,毕竟也是大名鼎鼎的秦三岁呀——

  时棉又往屋外转悠,丽江下午的日头很足,普照着大地,让人心境温暖而敞亮。远处传来小孩子们铜铃叮当般的嬉闹声,偶尔伴着爆竹声,她这才意识到,马上又是一年元旦。

  “难得的年味。”时棉感慨。

  这几年春节,亲朋邻里家的小孩都喜欢聚在一起刷抖音,不再时兴放鞭炮。不像小时候,拿上一串鞭炮就能热热闹闹玩上一整天。

  她,吴戈,还有哥哥……

  一直到哥哥意外去世,四方桌坐不满人,屋外鞭炮齐鸣,屋内冷冷清清,再不知年味是何滋味。

  “哥,十年了,你在那边过得好么?”时棉抬头望天,蓝色一望无垠,眼眶氤氲着:有没有再投胎,遇到一户好人家……

  “嘿!站那嘛呢?”贺城忽然喊她。

  时棉看过去,发现他正一个人靠在后院大树下抽烟,烟灰烟头散一地,一看就有个把钟头了。

  “过来。”

  他朝她招招手,饶有兴致,而后熄掉没抽完的半截烟。五官肌肉线条飞扬,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不怀好意!时棉站在原地,坚决不上当。

  他捂住胳膊,微微皱眉,“我胳膊有点疼,你帮我看看。”

  “伤口疼还抽烟?”时棉不买账。

  “抽烟解疼。”贺城正色,“你一大学生,难道不知道烟里有尼古丁,可以让人镇定放松?”

  瞧着他说的有模有样,时棉信以为真,忙过去拽他,“走,去医院。”

  “小笨蛋。”贺城狐狸尾巴瞬间露出来,一把抱住她,高大身形自带阴影将她笼罩其中,拿脸去蹭她的唇,“你亲亲,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你骗我!”

  时棉发觉自己上当,羞愤地下意识挣扎躲闪。

  “嘶……”贺城倒抽口凉气。

  “你是不是装的?我才不上当呢。”时棉硬着嘴巴支吾两句,但人却不敢再乱动,不放心叨念:“你赶紧放手,跟我去医院。”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又不是我媳妇。”

  贺城挑眉,慢慢弯下身子,一脸坏笑平视着她,哑着嗓子。嘴巴轻车熟路摩挲上她耳朵,惦念已久的小耳垂近在迟尺,此时早已羞得鲜血欲滴,惹得他眸意深深,喉结滚动。

  “你……你别乱来呀……”

  时棉下意识闪躲,但躲不过他的无赖。她躲一寸,他就近两寸,滚烫浓烈的热气喷在敏感耳尖上,酥酥*痒痒的,时棉被羞怯得手足无措,心似小鹿乱撞。

  “乖,别怕。”说着,他轻轻印下一个吻。

  她紧张地轻颤,下意识挣扎,以为他要得寸进尺占便宜时,他动作停滞。

  火热目光凝着她看了几秒,而后无奈低笑一声,直起身子靠回树干上。粗糙大手揽着她头按在坚实胸口,胸腔发出的低沉嗓音中透着无力。

  “让我抱会,就一会。”

  知道他身上担子重,满腹心事独自扛着,时棉心软地点点头,脸颊蹭到他心口,热意外涌。整张脸都变得发烫,不知道是羞的,还是他体温的过度。脸的一侧,隔着薄衣料就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脸是另一侧,他长着老茧的大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她心里委屈极了,这老男人段数真高!明明在吃她豆腐,他倒是难过地像个受害者……

  贺城闭眼冥思了会,手忽然停下,“后悔遇到我不,害你遭这么多罪,嗯?”

  静静依偎在他怀里,静静感受他胸膛起起伏伏,时棉略略思忖才开口:“怪过你,但不后悔。”

  他意外地低头看她,下巴恰好抵在她头顶上,无声勾起唇角,却又板起脸冷声说:“我不信,既然怪我,肯定希望从来没见过。”

  “我们回看走过的路,有人觉得所有好的、不好的都是经历;也有人觉得再给自己一次重来机会,肯定能挽回很多的不如意。可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一生注定要乘风破浪,要在一次次挫折亦或是濒临绝望中爬起来,作自己的孤胆英雄。”

  这一刻的时棉忘记羞赧,闻着熟悉烟味,安心趴在他怀里,透过翠绿树叶间隙,望向蔚蓝如海的苍穹。话,像是说给他又像是说给自己,恍然间似卸下背负多日的包袱,身轻如燕,像只翱翔在天际的自由鸟儿。

  “遇见你,确实带给我很多未知,一些沉重让我无法独自承受,而另一些鼓舞让我无比庆幸。”

  如果没这趟远行,就没有他一次次不顾性命的守护,让她意识到每个女孩无论富贵美丑,都是值得被宠爱的公主,都会拥有独属于自己的黑骑士。更无法看见这么多自己世界以往的心酸,意识到沉浸在失恋情绪里的世界观,是狭隘的。打破那层画地为牢,放眼尽是祖国大好河山,世间人生百态。

  “我鼓舞你啥啦?”

  “你之前在火车跟我说,往后的风景……”时棉毫无征兆站起来,很认真看向他,结果却发现老男人在无声偷笑,“你诈我!”

  她明白过味来,气得举起小拳头捶他,转眼就被他紧紧握住。

  “你……你放手。”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他说得斩钉截铁,目光炯然而坚定。

  “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注定要在一次次挫折亦或是濒临绝望中爬起来……”耳边,她带着力量的细语不断回响,似轻柔羽毛顺着根根绷紧神经一路拂至心口,轻拂在他十年之久的伤疤处,微痒,说不清与伤疤结痂的那种痒有何异同。

  时棉被他看得心头悸动,他这是在……表白?她害羞垂眼,他就凑过来吻她脸。她左右闪躲,他就左右一通乱吻,最后他得寸进尺,居然堵住她嘴巴……

  “……贺城,你做个人吧!”

  时棉一脚踩下去,像只炸毛小刺猬,红着眼瞪他,噘着小嘴气呼呼跑开。迎面与林东姐姐撞个正着,埋低红彤彤小脸,脚速更快。

  林东姐姐愤愤不平去找贺城理论:“我虽然比不上她有文化,但我愿意跟着你一起打拼,不怕吃苦,她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