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在确定了张起灵的身份之后，心情更复杂了。

  不管在哪个世界，张起灵身手都很不错，只要他想，是可以活得很惬意的。

  但是他每次失忆，只要身边没有兄弟朋友都能把自己活得像神农架野人一样，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九婴有些头疼。

  她来这里是想找汪藏海的，怎么就捡到一个张起灵了呢。

  按照年纪推测，这个时候他两个基友有没有出生都是一个问题，没有人能照看张起灵，她又不可能将他扔在这里，那她岂不是年纪轻轻又要喜当妈？

  九婴暂且把脑子里一个大龄智障青年管他喊妈的鬼畜画面删掉，继续问他:“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或者是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张起灵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能跟着你吗？”

  他说话流畅了不少，接着问道:“汪藏海是谁？”

  这两个问题的先后顺序很微妙，也透露出了一点信息。

  张起灵比起知道汪藏海是谁，更想跟着九婴。

  他不知道汪藏海是谁，就说明他的失魂症很可能是在张家和汪藏海交锋之后才发作的。

  而他失忆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不管是张家人还是汪藏海都没有找上门。

  究竟是不知道张起灵在这，还是知道他在这但是没有管，这是个问题。

  汪藏海是谁就连九婴都不清楚还在调查，她只知道这个人是吴邪跨越时间的对手，当然没有办法回答张起灵。至于张起灵说的能不能跟着她……

  “长白山又不是我家的，你要跟我还能拦着你吗。”九婴无奈地笑笑，“你知道三圣山的位置吗？”

  张起灵听见她的回答也没有面露喜色，整个人看上去很内敛，点点头:“知道。”

  “我要去三圣山附近，你也去？”九婴问道。

  张起灵恍惚了一瞬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危险。”

  “那——”

  九婴正想说要不就让他留在这，张起灵果断道:“要去。”

  “……你刚刚说危险。”

  “所以要去。”张起灵看着她，眼中无悲无喜，“我不知道为什么危险。”

  他觉得那里危险，却不知道为什么危险，所以要去弄明白原因。

  九婴皱起眉，有些想劝他不要去了。

  在吴邪那个世界张起灵一直在寻找过去，只是越寻找越是悲剧。

  他的过去除了给他带来的除了一堆难以解开的问题就是又一次失忆。

  执着于过去不如展望未来是一句很好理解的话。

  可是这样一句话对张起灵来说太轻了，轻到像是站在高地之上俯视着他，眼里又没有他一样。

  “好，你给我带路，我们一起去三圣山。”九婴吸口气，弯了弯眼睛，“不过我有个小请求。”

  张起灵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喊我姑姑吧。”九婴笑得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回来我带你剃头刮脸，瞧给孩子糟践得，一张脸除了眼睛啥都看不见了。”

  张起灵:……

  他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答应前半句话还是后半句。

  九婴笑得更开心了。

  张起灵之前从木屋出去的时候手上就拿了一个包裹，里面装着的就是进山要用到的东西。

  他身边没有其他人，但是也要生存下去，平时就靠进山挖人参之类的药材和其他人换物资。

  只是后来小日子盘踞在东北，各种物资都变得无价起来，他手上的药材换不出去，正面肯定刚不过那些荷枪实弹的小日子，干脆就想着进山先把这阵子过过去再说。

  然后他出门就遇上了九婴。

  保持着警惕的张起灵在她举手的时候选择先下手打晕对方为先，但是没想到技不如人先被打晕了。

  张起灵的体质也确实特殊，普通人挨了那一下少说晕个把小时，他方法分分钟就醒过来还能反手阴九婴。

  总之带上张起灵是很顺手的，他体质和身手都很好，不光不会拖后腿，最大的好处就是在山里能认清楚方向了。

  不用九婴废脑子找三圣山，只要跟着张起灵就可以，那感觉甭提多爽。

  张起灵也深刻认识到了九婴的路痴属性有多严重。

  他明明就在前面带路，后面的九婴只要注意力稍微分散一会，必走偏。

  就这？

  就这？！

  她是怎么敢一个人进山的啊！

  张起灵很纳闷，但是他没有问。

  这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毛病，他虽然奇怪，但并不好奇。

  求知是一种欲望，他除了对自己的过去以外，其他任何的欲望都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