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起床，程彧比她早起，在等她醒。

  见她眼睛迷迷瞪瞪睁开，眸底湿漉漉的，像是带了一层湿润的水光，透着微微的亮。

  他等不及伸手去抱她，紧紧的往怀里摁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了日常的早安吻。

  “放开我。”倪蓁还没彻底醒，觉得脖肩那边痒痒的，躲了下。

  她声音一直都很甜，没睡醒就更加娇柔，软绵绵的，听得程彧越发不想放开她。

  每天早上都得有这么一个没醒与醒的过程。

  “这什么？”她清醒了，看见自己枕头边有封信。

  “大年初一都要给红包，这是传统，现在是末世，我给你换成了一封手写信，写得不好，你不要嫌弃。”

  她昨天说自己字好看，程彧就趁她午睡时间写了一封表达爱慕之情的书信。

  “我不嫌弃。”她顿时惊喜：“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书信外封很古老，仔细看，上面画着梅花，极其精致，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

  “先洗漱，等会再拆。”

  她嫌自己刚醒不够端正，对待他写的信，要认真。

  “好。”程彧抱着她去，他最近都拿她手臂有伤当借口，各种代劳，比如现在的洗漱。

  明明可以让倪蓁用左手洗漱，他非不让，说什么十指连心，所以手臂也连心，洗的话右手也会疼。

  虽然知道他是在胡扯，但还是拒绝不了他。

  他不觉得这种事情繁琐麻烦，甚至是说无聊，他乐在其中，每天都高兴得不行。

  倪蓁把脸洗完之后，又捣腾了一下自己，穿上昨天挑了半天的新衣服，两人是情侣装，站在镜子前很般配。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程彧看她化妆了，忍不住逮着她你侬我侬。

  “我不想白涂口红，麻烦你矜持一点。”

  倪蓁无奈。

  不涂口红没有灵魂，涂了这人又不矜持，等于白涂。

  “为夫生来嚣张跋扈，从来不知何为礼义廉耻。”

  “……”

  最后倪蓁捏住他的唇，这才得以让口红幸存。

  她拿起程彧的书信：“我要看你写的信了。”

  “嗯。”他说不了话，便眨了眨眼睛，眼里头都是紧张。

  他写得古文，字里行间都能看得出他斟酌了很久，写得很用心，每一处字迹都带着他浓烈的爱意。

  程彧还怕她看不懂，特地在底下注释了白话。

  倪蓁没用得上注释，她对古文很熟悉，一行行一字字看下来，每一笔都写进了她的心里，认真的记在脑海里。

  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整整看了两遍这封信，没流眼泪，但心里十分感动。

  程彧在旁边补道：“一封书信只能表达我的千分之一，剩下的，都还在心里，我以后慢慢表达。”

  这不是他的全部，这只是他微不足道的一点爱意，其他的表达不出来，只能藏在生活里。

  他爱倪蓁，从很早之前，真的是很早很早，可能早到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爱意远不止在这个世界。

  他来这里没有其他理由，就是为了她来的。

  能够遇到她，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接下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

  程彧没恢复记忆，但他知道自己爱她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