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即将被气死
作者:龙七潜      更新:2022-02-27 13:42      字数:6582
  阳光烈烈,树影斑驳,阮苓苓感觉视野晃的不行,几乎不知现下是何时,急急冲出巷口,正好撞到一队五城兵马司的人。

  一队人不少,看起来人数至少五十,其首领骑着马,肤色略黑,眉尾飞叉,看起来威风的紧,边侍唤他范都指挥。

  阮苓苓反应了反应,想起以前在各家小宴时听到的各种消息八卦,五城兵马司里有个人叫范武,东南西北城哪里都管,职位就是都指挥。

  就是不知……此人是否可信?

  今天遇到的意外太多,阮苓苓都有些惊弓之鸟了,不敢轻信陌生人。

  范武看到巷子里冲出来个人,抬手停了队伍,催马上前:“敢问尊驾是谁家夫人?如何这般狼狈在此处?”

  队伍里有人认识阮苓苓,根本不用她开口,有人就说了:“头儿,这是裴大|奶奶啊,裴明榛的夫人,也是梦黄粱!”

  范武顿了顿,眼梢微微眯起:“原来是裴夫人……”

  他的眼神有些暗,声音有些沉,话音里似乎有什么暗意,又似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你的错觉。

  阮苓苓突然警惕。

  只是自己的身份对方已然知晓,旁边又没有人手,眼下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得微微侧首行了个礼:“妾裴家大房阮氏,城内混乱,广才遇到小贼,故神色慌张,只是那小贼并没有追过来,眼下已经没事,多谢大人关心。”

  “既是遇到小贼,便由在下送夫人归家吧。”范武一句话说的漫不经心。

  阮苓苓摇摇头:“不敢劳烦大人。”

  范武微笑,声音更加热情,并且饱含深意:“这怎么能叫劳烦呢,能帮到夫人,是在下的荣幸——来啊,备车!”

  阮苓苓就被不容拒绝的‘请’到了车里。

  马车悠悠,不知去向何方,阮苓苓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范武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偏偏请她上车说要送她归家的举止很不正常,不是热情,是急切,是她若不配合,对方就会使用暴力逼胁的那种。

  这范武,绝对有事!

  这个认知非常意外,阮苓苓不由担心,不知道裴明榛知不知道?如果这颗钉子埋的很深,没预料到,大局势必会有波折。

  你可一定要当心啊!

  想着想着,阮苓苓攥着帕子想骂脏话,简直为自己的悲惨命运感到悲哀,和着这事是过不去了,她今天必须得被掳一回是吧!陇青梅不行有赵英,赵英不行还有这个范武,总之不要挣扎了,怎么挣扎都躲不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到了一处宅子,或者说,像宅子的地方。

  范武再次站在车前,等着阮苓苓下车。

  见阮苓苓面色从容,来到不是自己家的地方也丝毫不害怕,范武觉得有点意思,笑了:“夫人不问问这是哪里?”

  阮苓苓眼神很平淡:“总归是你们造反的地方,是哪里有什么区别?”

  范武大笑:“夫人果然聪慧!来人,给夫人备最好的屋子!”

  说完他并未做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也没留下什么多的话。

  或许是想让人质慌张害怕。

  阮苓苓有一点慌是真的,害怕倒不至于。

  她连今天出门这个决定都没有后悔,也许不出来,在家里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后悔’这个情绪,是最不值得的事,因为你会卷进这个情绪里,自怜自艾,哀伤颓丧,再也干不了别的。

  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许待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许待在家里会有别的意外,因噎废食这种事最做不得。与其后悔伤心,不如好好想想,今天这件事怎么过去,而且这个状况要怎么苟过去。

  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体力,也走不动了,不管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为了裴明榛,她最应该做的,是保全自己。现在想尽办法冲出去,大街上那么乱,她不一定能顺利到家,到了家也未必真的好,谁知道别人是个什么计策,万一有别的算计呢?真冲着她来,二老爷显然没什么用,方氏更是指不上,到时候危机仍然会是危机。

  她也想开了,不就是被扣住,以便后续发挥人质的功效么,跑不了,她干脆也不跑了,就安安静静坐在这,看接下来都发生什么!

  范武知道了她的身份,第一时间没有杀她,显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并不必要,也就是说——局势没有落定之前,她一定是安全的,因为有用。

  就是不知道,范武用她是准备威胁谁?现在外面都在传,太子失势前途无亮,她夫君裴明榛下了天牢都快死了,她能有什么用?还是范武有了别的消息?

  她有用,就是裴明榛情况很好了?

  想到这里,阮苓苓就有点开心,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安全就好。

  就在这里苟着吧,至少暂时安全。

  想开了,阮苓苓就开始提要求,捧着肚子说饿,说渴,不精细的吃食上了还不肯吃,说对宝宝不好……护卫一凶,她就抱着肚子哼哼,一幅‘我不行了,我要死了’的作派。

  一票人叹为观止。

  这吃食长的样子不好看都要作一作,闹脾气不肯吃,裴家怎么养出的这么懒又馋还瞎讲究的媳妇?怪不得刚刚头儿不让把人绑上,说这是个孕妇,一旦出事损了阴德是小事,关键时候还怎么用来威胁别人?

  护卫没办法,捏着鼻子认了,专门调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

  丫鬟会办事,直接从厨房调的,做出来的东西不错,色香味俱全,可阮苓苓仍然不吃,盯着自己的手:“还未净手。”

  看着那双白白嫩嫩的手,小丫鬟都无语了,哪里脏?再说进屋的时候不是洗过了?

  跟护卫们一样,俩丫鬟不敢说不行,乖乖的打了温热的水过来,给她洗手。

  阮苓苓发现不错诶,她这么作对方都能忍,看来容忍度很高么,不好好享受一下怎么行?

  “裙子脏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两个丫鬟都无语了,您就是吃个饭啊,为什么要换衣服,我们为什么要给你准备新衣服!

  阮苓苓又抱着肚子一脸难受,‘我要死了,我快死了’……

  丫鬟们:……

  没办法,加急找了两套衣服过来,还是好料子。

  阮苓苓挑拣一番,寻着还算合眼缘的,换上。

  换完又不行了,菜已经凉了,凉了就伤胃,绝对不吃。

  丫鬟们忍气吞声,重新给她做了一小桌新的……

  中间也有沟通不畅的时候,丫鬟嫌阮苓苓事多,不想听话,阮苓苓就一脸淡定,连声音都很温柔:“不如去问问你们都指挥,这事要怎么办?我就是有这些臭毛病,不满足肚子就难受,肚子难受怕是会出意外,你们可是想让我现在就死?”

  这些别扭也不是没有传到范武跟前,范武正忙得脚打后脑勺,没空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下边委屈控诉,他还发脾气:“不就一点东西,眼皮子怎么那么浅,给她!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用老子教?坏了老子的大事,让老子发不了大财,老子杀你全家!”

  下边人顿时唯唯喏喏,不敢在把这些事带到范武面前。

  阮苓苓由此更加放飞,既然不存在什么底线,只要不跑不行,她更从容了,慢悠悠的又吃又喝,困了就睡,才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怎么私下里骂她!

  她还安抚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怕是不是?再等一等,只要再等一等,咱们就都安全了……”

  下面人都不理解扣住阮苓苓这个行为,范武心里门清。

  他扣住她,是要拿来做底牌。

  本来形势一片大好,敌明我暗,胜券在握,结果陇青梅这个蠢祸,连话都不会说,就这么搞砸了!

  赵英现在已经知道了陇家心思,起了嫌隙,随处都警惕提防,两方表面上的友好都已经不能维持……撕破脸就撕破脸,不带怕的,可有些事也不对劲,本该节节胜利的局,不知为何竟然节节败退。

  定南王在明处,赵英目标太大,被针对很正常,毕竟不管皇上话说的多漂亮,安抚的恩赏多多,心里对他们还是很警惕的,只要赵英敢动,禁军必会立时行动,可他这边不应该。

  一直以来他的动作都很低调,也从未和定南王府有任何联络,连陇家都不怎么接触说话,别人不可能会猜到他。

  可他之前埋好的钉子卧底,统统哑炮了,消息发出去没有人回应,提前设好的计划也没人响应,很多地方不但没照他的意思安上合适的□□在合适的时候炸翻对方,反而炸伤了不少他自己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骑马出去转了一圈,早年他学过斥侯,隐藏自己行迹的事很懂,好么,这一转不要紧,他远远的看到了裴明榛!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是这个人坏他的事!

  一定是这孙子私底下做了大套,让他事事不顺,怎么都不对劲!

  范武想起了陇青梅拿回来的那份名单。

  这些人,坏事的地方……可不少都在那名单里。

  破坏的这么精准,要说裴明榛什么都不知道,他可不信。

  可自打那名单拿回来,他们一系人就保管的很好,保证密不透风,裴明榛怎么知道的?

  是了,人家根本不必打听,私下里动作,东西本就是从人家书房里偷出来的啊!没准那时裴明榛就在准备了!他们怎么就能确定,得到的名单一定是真的?

  “陇家那个蠢女人!”

  范武暗骂了一句。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糟糕,如果裴明榛的计划那么久之前就开始了,那太子呢?会不会他们所做的一切,以为万无一失暗中秘密的一切,其实早就摊开在人眼皮子底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那他做这些,又是图什么?

  这个想法实在太可怕,范武不想相信,催马到了宅子前,踢门进屋,问阮苓苓:“名单是不是裴明榛故意给的!”

  彼时阮苓苓刚刚睡醒,小脸白里透红,看起来精神饱满,乖极了。她正一手端着白玉小碗,一手持勺,享用一碗红枣莲子羹,大约这碗羹香甜可口,特别适合她的胃口,她用的很香,连范武踢门进来的动作十分不礼貌都没有注意,迷迷糊糊的抬头:“什么名单?”

  范武这个气,这位还有没有点自觉了?这是俘虏么?是哪家供着的祖宗吧!

  他直接踹翻了椅子,阴笑冷漠:“老子说不虐俘,没说要当祖宗伺候!”

  小丫鬟直接脸白,下人们哗啦啦跪了一地。

  然而这些巨大声响,视觉刺激,一点都没吓到阮苓苓,她淡定的端着碗,自己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红枣羹,勺子和碗边相碰,还发出清脆声响,显得那么突兀。

  “都指挥好大的脾气呀,叫人怕怕的。”

  范武看到这张脸,再听听这句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的话,差点吐血:“你怕了么!”

  “怕呀,吓的我勺子都停不下来,必须得再吃一碗呢,”阮苓苓素白小手端着的碗都没空,已经娴熟的指挥小丫鬟,“你,对就是你,去给我再装一碗晾着。”

  所有人:……

  范武都气笑了:“你不信我会杀你?”

  “哦,”阮苓苓放下碗,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坐好,“那你杀吧,反正我也吃饱了,不会做个饿死鬼。”

  说话她还把脖子微微抬高了些许,摆出等待受死的姿势:“一尸两命,我夫君若是知道了,定会为我报仇,别的我不清楚,反正你一家子,谁都别想活。”

  看到没,她这么乖这么甜,还会威胁人呢!

  范武气的把剩下的椅子也踹翻了,努力压着脾气:“老子问你,那名单是不是裴明榛故意给陇青梅的?”

  “什么名单?”阮苓苓继续眨了眨眼,一脸懵懂,“都指挥不说清楚,我不明白啊。”

  范武吼出声:“就是陇青梅,从裴明榛拿到的那份名单!”

  阮苓苓:“等等,你说我夫君给陇青梅拿了名单?你在影射他们有私情?好你个裴明榛,趁着我大肚子干坏事,看我不好好收拾——”

  范武差点崩溃了:“老子说名单,没说私情!”

  阮苓苓很坚持:“不是私情,我夫君为什么悄悄给陇青梅东西?我夫君的东西都是我的,不能给别的女人!”

  范武真的要疯了,那帮读书人说的对,果然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女人有病!绝对有病!犯妒是七出之罪,裴明榛怎么就没休了她!养这样的傻子很好玩吗!

  瞧着圆圆润润懵懵懂懂,一点女人的媚劲都没有,有什么趣儿!

  阮苓苓瞧着这男人都快气死了,还假惺惺的关心:“都指挥,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不舒服?这得看大夫吃药啊,不然病会越来越重,不好治的。”

  你才病了,你全家都有病!

  范武很想吼回去,可跟女人计较,太失风度。

  而且也没用。

  他想知道事实,不是想和一个女人胡搅蛮缠的吵架!

  捏了捏眉心,范武命令自己尽量平静,心平气和的和阮苓苓说话:“我没说裴明榛和陇青梅有私情——”

  “没有啊,”阮苓苓拍着胸口,一脸放松,“你早说嘛,吓死我了。”

  范武额头静筋直跳。

  为了阻止阮苓苓接下来更可怕的话,他迅速开口:“我说的是一张名单,那夜你家里着火,陇青梅从裴明榛书房里拿走的东西。”

  阮苓苓眨眨眼:“可是她没拿什么名单啊,就拿走了几张纸。”

  范武吼:“我说的就是那几张纸!”

  “那你就说是这几张纸嘛,说什么名单,那纸我也见过,就是游记,写的山景,很漂亮,词藻也很华丽丰富,哪是什么名单。”

  阮苓苓一脸怜悯的看着范武,就像他是个连东西都认不出来的智障。

  范武:……

  他服气了,真的。

  “好吧,是我说错了,不是什么名单,就是这……游记,?”

  阮苓苓一脸大度:“你知道错了就好。”

  说完这句就没了,没了!

  “我问你,这几张纸,是不是裴明榛故意给她的!”

  阮苓苓捧着茶:“说话就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我都替你嗓子疼。你这脸红脖子粗的,再加上嗓子疼,我说,都指挥大人,总是这样怕是影响寿数哦。”

  范武:……

  不知不觉的拿出了刀:“你说不说?”

  阮苓苓看到刀有点怂,缩了缩脖子:“不是我不说,是都指挥这话说的好笑,我们家里的东西,都是夫君的,当然也都是我的,丢了哪一件我们都心疼,哪来故意不故意一说?是陇青梅心不正,暗搓搓的偷东西,地方是她自己找的,东西是她自己选的,我和我夫君又不是她的手,还能还能故意塞进去怎的?”

  她似乎很有倾诉,说完这个又说别的:“都指挥是不知道,陇青梅这女人心脏啊,她想偷东西,还在我家里放了一把火,为了绊住我夫君不被发现,还派了个女人碰瓷他,那女人长得真是好看,眉目楚楚我见犹怜,大半夜的衣服还不好好穿……”

  范武听得两眼发直,太阳穴突突的疼。

  别的事他没搞清楚,倒是明白了陇青梅心有多脏,手段有多下作。

  “这蠢女人……赵英那狗……”

  他话音很低,喃喃自语间说了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楚。

  阮苓苓一直在攻击范武的注意力,自己注意力却从来没分散过,一直在注意他。这两句话范武说的很低,似乎察觉到不应该说,后半句吞音很厉害,但阮苓苓就是感觉不对。

  范武对赵英的态度似乎不怎么好。

  他们不是盟友么?

  是了,定南王府和陇家其实并非真正的盟友,如果范武只是一边势力,当然和另一边不怎么好。

  所以范武其实是陇家的人?

  可他是陇家人,为什么骂陇青梅?利益共同体,陇青梅做错了事,他的遗憾害怕应该会比愤怒更多。

  他若是定南王的人,对赵英更不应该这么不恭敬,这般咬牙切齿,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阮苓苓决定试探一番:“赵什么?都指挥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到。”

  范武避而不答,冷笑出声:“话这么多,是想死的快点?知不知道外头——”

  他本意是威胁,谁知阮苓苓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脸兴奋:“外头怎么了?我夫君打过来了?你们要倒霉了是不是?”

  你才要倒霉了!

  范武磨牙:“你以为我抓你干什么?”

  阮苓苓可聪明了:“威胁我夫君呗!”

  范武一噎,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听说你夫君很是疼你,只要挟持了你,还怕他不听话?软肋这种东西,男人就不能有,只要有了,就会遭罪。”

  他表情狰狞的伸刀过去,刷一下,寒光一闪,阮苓苓一缕头发落在他掌心。

  他以为阮苓苓会害怕,可她仍然没有什么明显表现,只是看着那缕头发遗憾,好像在愁秃了一块,以后发式会不好盘,这么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长好……

  “你不害怕?”范武忍不住问了。

  “害怕的,”阮苓苓点点头,一脸严肃的建议,“但我觉得你只这样不太够,大家头发看起来一个样,谁知道是不是我的,你得附上我贴身物件,我夫君认得出来的那种,嗯……物件也不好说,万一是偷的呢?要不——写封信吧!”

  范武表情有点迷:“信?”

  阮苓苓点头:“对呀,我亲手写的信,不管哭诉还是淡定,他看过了才会信嘛。”

  范武:……

  你真的不是和我们一伙的么?

  阮苓苓还思绪发散,主动加戏:“血书最好,可惜我现在是孕妇,真放血怕是得出意外,不加又没有吓人的惊悚效果——都指挥要不要出去杀只鸡?”

  范武感觉,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个媳妇,怕是得愁死。

  “你就不怕你夫君担心?”

  阮苓苓放下茶盏,脸上微笑超甜:“他担心是一定的呀,可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肯定是不能受伤的,那就伤他吧。”

  范武:……

  这女人好没有良心!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掳个人而已,没把这女人吓到,反而自己被气的半死!这女人有毒!

  实在不甘心,他强行挽尊:“要不是还要用你,我早弄死你了!外头现在是刀光剑影的战场,刀剑无眼,你马上就会死的我跟你讲!”

  “哦。”

  阮苓苓慢悠悠喝茶:“杀鸡得快点啊,血放久了腥气,我闻不了那味儿,会出意外的我跟你讲。”

  范武:……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