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
作者:龙七潜      更新:2022-02-27 13:42      字数:7111
  是他来了么……

  阮苓苓不敢睁开眼睛,任眼泪汹涌,打湿了整个枕头,哭的无声无息。

  一根手指轻轻替她拂去了眼角的泪:“不是醒了,嗯?”

  阮苓苓抓住这只手,把脸埋在里面:“你……回来了?”

  声音有点颤,也有些抖,就像可怜的小猫咪,日日扒在窗户边,终于等到了主人归来。

  裴明榛心软的一塌糊涂,直接把人抱起来:“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阮苓苓终于有了真实感,不知为何,这一刻委屈思念担心种种情绪糅和在一起,变成了嗔怨。

  她靠在他肩膀,哭的头都抬不起来:“那你……你走……别再回来……你不要我了算了!”

  “这话真让人伤心,”裴明榛抬起她的下巴,修长手指轻轻给她拭泪,声音在夜色中透着一股别样暗哑,“我想不想要你,你会不知?”

  比起话语,身体的反应来得更为直接。

  阮苓苓登时就僵住了:“你你——”

  连哭都忘了。

  裴明榛趁机把她脸上的眼泪全部拭干。

  距离一近,有些感受更加清晰。

  阮苓苓脸色胀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裴明榛笑出声:“清醒了?”

  阮苓苓:……

  真是别具一格,出人意料的清醒方式。

  她看到了裴明榛眼里的自己,真是要多窘有多窘,脸是红的头发是乱的,眼睛也有点肿,一点都不好看,可裴明榛的眼睛……却一如既往,深邃又澄净,像春日的夜空,倒映着满月的莹光。

  好看的让人自惭形秽。

  “对不起……”

  阮苓苓下意识拢衣服,整理头发,手刚刚动起来,又觉得有点不对劲,等竺,为什么她要道歉?明明是裴明榛不打招呼的出事,又不打招呼的回来,是他的错!

  “我刚刚也是冷静的,”阮苓苓动作停住,一脸凶巴巴,“快说,你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没什么大事,你只是在吓我,是不是是不是?”

  裴明榛看着他的小姑娘,最初还能有个冷静的表象,慢慢的话音越来越快,神色越来越着急……

  真是吓着了。

  他扣住小姑娘后脑,将人按在怀里,幽幽叹了口气:“阮阮,我只能见你两刻钟。”

  阮苓苓本还想打掉他的手,做错了事还敢这么不规矩,不行,她得好好治治他,不跪搓衣板都不行!可听到‘两刻钟’,她顿时噤声,眼泪刷的又掉了下来。

  “讨厌……你真的太讨厌了……”

  打人的手慢慢转换方向,紧紧的抱住了这个男人。

  感觉到小姑娘的依恋,裴明榛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了一下,疼的不行。

  他微微低头,吻去小姑娘腮边的泪,动作轻缓又温柔:“阮阮不怕,嗯?”

  “我不怕……”阮苓苓哽咽着低头,纤细手指抚向小腹,“宝宝也不怕的。”

  裴明榛修长大手盖过去,覆在阮苓苓手上,感受着数日不见的孩子:“对不起,没有好好照顾你们。”

  他眼梢低垂,嘴唇微抿,再因为是正事不得不做,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对于不能陪伴的这些天,他仍然很遗憾,很愧疚。

  阮苓苓闭上眼睛,眼泪再次汹涌。

  这样就够了,真的。

  小姑娘无声落泪,脸色发白,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裴明榛修长手指滑过她的脸:“我曾经对自己说过,再不让你哭。”

  只是好像没有做到。

  阮苓苓握住他的手,轻轻蹭了蹭,泪眼朦胧中绽开一个笑意:“你没事就好,真的。”

  所有一切都不重要,什么事实,什么过往,都没关系,只要他好好的,没事就好。

  她之所求,无非如此。

  裴明榛看着这个含着泪意的笑,心底一片柔软:“阮阮也表现的很好。”

  “我当然很好……”眼泪流过,情绪释放完了,阮苓苓是真的恢复了冷静,轻声问裴明榛:“今日之险,你早有预料中是不是?”

  裴明榛颌首:“是。”

  “你不告诉我……”阮苓苓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表情肃穆的问,“是因为这是我自己想要的,对不对?”

  裴明榛唇角微微扬起:“所以,是么?”

  他就知道,他的小姑娘很聪明,他突然不见,她可能会害怕,可能会慌张,但一时情绪过后,一定会认真想,猜到他的用意,猜出他也在猜她的心思:“我猜的可对?”

  阮苓苓:……

  对方眼神太过灼热,她有些受不了,边开头看别处:“也……也不能一下子这么吓人啊,你还是太坏了!”

  她们相爱,投契,大多时候很合拍,偶尔对有些事的观点不一样,争吵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她们试着磨合。裴明榛看起来温柔谦雅如君子,实则心里可霸道,一直在想办法引导她。她跟他要求独立自主,想要更多,就得证明。

  这次是裴明榛给她出的试卷,及格高分或是不及格,后续分别会有不同的结果。

  如果她吓尿了,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什么都不敢想不敢做,那以后就别嚷着什么独立自主了,没实力自保的人不配要求,好好被他宠着就好。

  阮苓苓其实很理解,做人能力有限,不要总想着吃全占全,少站着说话不腰疼,先证明自己,再要求与实力相配的权利,可想这些日子的心路历程,她牙齿就有些痒痒,瞪着裴明榛:“你就不怕我出意——”

  裴明榛的话即刻便到:“你若有事,即便大局失败,我也会来救你。”

  这话说的太快,就像见不得阮苓苓说自己有意外似的。

  阮苓苓脸就有点红,揪着也不知道谁的衣角:“那外头的大事……”

  裴明榛眼神深邃:“大事可再谋,你有事,我受不起。”

  阮苓苓恨不得把烧红的脸扎进被子里,这男人就是有这种本事,把她气的够呛,也能把她哄的团团转,心里甜丝丝。

  “以前是我错了,小看了阮阮,你说的对,我应该给你更多的信任,让你站在我身边,”裴明榛握住小姑娘的手,轻轻晃了晃,有点可怜巴巴的意思,“可……我的心管不住,实在是舍不得你受苦,你可否适量心疼心疼为夫,别那么强,让我能好好宠着你?”

  阮苓苓感觉自己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心里甜滋滋,绷着脸十分矜持:“我表现的可还好?”

  裴明榛:“非常好。”

  小姑娘比他想象的更出色,更强大。

  他揉了揉她的头,眸底有一片星光。

  阮苓苓哼哼了两声:“你以为我会愿意那么累?能躺着谁要坐着啊!”

  她其实很懒的,裴明榛喜欢宠着她,时时视线里有她,她很开心很享受,只是偶尔,非常偶尔的时候,会觉得这个男人独占欲太强了点,不教训一下不行。

  她只是讨厌不做一些事时,原因是别人强硬给出的‘不许你不能’,而不是自己选择的不做。

  不能做和不想做,是两回事。

  明明气氛正常,谁知裴明榛这大尾巴狼想到了什么,声音可见的暗哑,眼神也变的深邃:“要躺着不要坐着啊……”

  阮苓苓伸手堵他的嘴:“停!不许乱想!”

  “所以夫人现在在乱想?”裴明榛声线显而易见的撩人了起来,“是什么呢,同为夫说说?”

  阮苓苓:……

  “你想两刻钟这么过去?”

  她整张脸板起,神情语气相当肃穆,就不信治不了这祸害!

  裴明榛果然眼神一顿,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就知道气我。”

  夜色微凉,男人的怀抱很暖,阮苓苓见大佬已经恢复正常,不再瞎撩,干脆不躲,静静靠在他胸膛:“所以……能说了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裴明榛停顿片刻,道:“无非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想一击即中万无一失,有人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有人隔岸观火犹豫如何下注……”

  他的话很缓很长,充满了暗意,阮苓苓似懂非懂,也就是说,情况比原本设想中的复杂?所以他才舍了重本,连自己都用上了?

  她抬头看裴明榛:“你和太子殿下是哪一种?”

  裴明榛唇角微勾:“我们比较懒,只想做那垂钓的渔翁。”

  阮苓苓心里噫了一声。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大佬就是大佬,连谦虚都谦虚的与众不同,别具风骚。

  裴明榛说的略模糊,大约事关机密,有些话他不能说。夫妻之间信任是一回事,朝廷大局计划是另一回事,这是原则,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阮苓苓都明白,裴明榛说,她就安静听着,不说,她也不多问,反正朝廷大事不需要她一个内宅女子亲力亲行,不需要知道了那么多,做好自己的那份,然后相信这个男人就好。

  夜色如水,照在他的脸庞,映在她的眼眸,二人静静依偎,低低说着话,话不重要,眼前的人才重要。

  比起对大事的担心,短暂的相聚时光更让人不舍。

  阮苓苓很珍惜。

  可偏偏有人要打扰。

  突然间,阮苓苓听到了院外的嘈杂声,有人来了!

  听着还特别近,仿佛已经到门边了!

  她登时看向裴明榛: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院子,里里外外有人传话,不可能别人到了跟前还不知道不通传,是不是你干的!

  裴明榛眼神短暂的滞了下。

  还真是。

  目前他行踪不易暴露,克制不住心中思念过来看小姑娘已经冒了很大的险,首要保证不被任何人看到,遂他同时清了场,忠心长随向英干的很出色……

  阮苓苓知道不应该,但真的很想笑,叫你浪,翻车了吧!

  裴明榛:……

  阮苓苓到窗前看了眼,夜色太暗,一团人影看不清楚,但这走路的姿态架势,气氛感觉,她再熟悉不过,是方氏!

  方氏来她这里做什么?这个时间?

  疑惑一闪而过,阮苓苓立刻发愁裴明榛,不行,他不能被看到!下了天牢,现在还没个说法,外头以为必死的人,怎么可以出现在她的房间?什么都不用说,‘畏罪潜逃’四个大字已经贴在了脑门,方氏不会借题发挥才怪!

  “你躲起来!”

   

  ; 阮苓苓低声拉着裴明榛:“躲床后边!”

  不对,床后不行,帐子有点透,烛火燃着,方氏站着不动还好,要是转两下走两步,一准就能看到!

  “屏风后!”阮苓苓拉着裴明榛再去转到屏风跟前,发现更不行,屏风倒是挡风不透光,但下面是木架支撑,看不到脸看不到身体,脚会露出来啊!

  “床底……”

  不行,又脏又呛,多难受,她舍不得。

  “柜子里……”

  也不行,空间太小,大佬长手长脚窝在里面多憋屈,她更舍不得。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阮苓苓心跳如雷鼓,最后没办法,直接把裴明榛往床上一推,盖上了被子。

  从头到脚的那种。

  裴明榛:……

  “别动!”阮苓苓拍了下被子,声音压得低低,“忍一忍,把她糊弄过去就好了!”

  方氏已经开始推门。

  阮苓苓瞧着被子盖得挺好,能挡住,就是体积大了点,稍稍有些臃肿……

  她眼睛转了一下,最后时刻自己也爬上了床,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盖住,坐好,再随手弄的乱一些。

  对,这样才自然么。

  手刚刚停下,方氏就进来了。

  阮苓苓捂着凌乱的被子,眼梢微垂,眸底带着薄怒:“不知二婶何故夜半而至,威风凛凛,恕侄媳怀着身子反应慢,给你行不了晚辈礼了!”

  大半夜的闯人家房间,要不要脸!

  方氏见她坐在床上,脸色微白额角微汗,再怎么硬撑瞧着也是可怜,还有这矮半截的视觉角度……实在令人愉悦。

  “侄媳妇莫怪,虽说管家对牌给了你,你也做得不错,到底非常时机,我这做婶母的不能撂挑子全部不管,榛哥儿不在,你又怀着身子,我总得多长只眼,夜里一刻也不敢睡踏实,生怕出什么事,这不,方才有下人小话说见到什么黑影……我哪能放心?立刻就过来瞧你了,怎么样,你可还好,没吓着吧?孩子没事吧?”

  她说话带着笑,看起来一派亲切,姿态端的大气又慈暖,跟往常一模一样,只是这话音……

  阮苓苓心里咯噔一声,立刻警惕,裴明榛可是被发现了?

  这么紧张的时候,裴明榛还捣乱,阮苓苓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接过手背滑过微湿的触感,一碰即离,想也知道这流氓在干什么。

  她立刻狠狠摁住裴明榛的手,大力捏了一下,别闹!她这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不过裴明榛这么一闹,思绪打断,她突然反应过来有点不对。

  的确,方氏最能装模作样,不管心里起了什么波澜,背后想干什么,她脸上从来不表现出来,谁看都很端庄,一看就是大家主母,可这是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事触及到她的痛点,她绝不会不在意。

  比如现在的裴明榛。

  如果方氏真知道了,不该是这表情,不管试探还是其它,眼神绝对会不一样。

  阮苓苓掐了把掌心,让自己冷静:“二婶真是会说笑,家里护卫严密,这大半夜的,我好吃好睡,能有什么事?这孩子也是,太皮实,就算被人打搅,梦中惊醒,也没什么事。”

  她说话时还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控诉意味明显。

  方氏目光也落在她的肚子上,微笑:“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孙,不管男女,生出来都姓裴,我比你心疼。”

  完全不提黑影的事,仿佛那就是一个幌子。

  阮苓苓咂么出点味来了,方氏……没准还真是找借口,彰显她的位置,她的姿态,她的权利,怕也是想出口气,故意今晚过来骚扰,是想为以前受的委屈找场子!

  她只是想杠一下她,恶心一下她,根本没看到裴明榛!什么黑影,全部是编的!

  阮苓苓气的不行,你要宅斗,没关系,我随时都能陪你,大家杠就杠,可为什么偏偏选在今晚!她的时间真的不多!

  “二婶是笃定我夫君回不来了是吧?”她冷笑一声,“嘴里说着心疼,实则做着骚扰害人的小动作,不过没关系,我这人命硬,经造,这里没外人,二婶戏可以不必这么多,有话直接说就是。”

  方氏仍然面带微笑,眼神慈爱,看着阮苓苓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辈:“到底是年纪太小了。”

  “你没生养过,不知道,这孩子虽娇气,有时也不能太精细,你越小心看的紧,反而越是会掉,”她往前一步,温声解释:“天牢这事也是,你闹的那么厉害,总会有流言出来,说你不规矩说裴家不好,我带头责了你,是护着你,我责的越厉害,别人就越不好意思再说你,我这苦心,你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阮苓苓心内就呵呵了。

  什么是损友,什么是爱之深责之切,她不要太明白,自己身边这样的人简直太多,见面就是怼,每一句气的人话都暗含着丰富深切的关心,随便拉小郡主和裴明榛出来,谁敢争锋?方氏多大的脸,敢这么给自己贴金?

  不,根本不能比,把方氏和这两位放在一起就是对这两个人的侮辱。

  她不爽了,当然也要让对方不爽。

  “比起‘日日夜夜’的关心我,我劝二婶,有时间不如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再这样下去,二弟怕真的就废了。”

  方氏瞬间眯眼:“你说什么?”

  阮苓苓凉凉一笑:“怎么,二婶竟还没感觉出来?认为再给二弟娶一个新的姑娘,往事就能全部翻篇,大家亲亲睦睦了?你可同二弟聊过,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方氏声音冷硬:“你才几岁,爷们的事,你懂什么?”

  “哦,”阮苓苓懒洋洋的打个呵欠,“二婶都懂,做的都对,所以二叔对你好了么?我怎么听说,近来二叔往庄子上去了几趟?”

  在家里耀武扬威十数年的余姨娘,可在庄子上呢。

  方氏气的发抖,可她好好的控制住了,忽一下转身:“看来别人对丈夫的生死一点都不担心,还嫌我多事,怕是有什么后路呢,我们走!”

  明明是被挤兑走的,还要内涵阮苓苓一下。

  阮苓苓根本不带怕的,她的男人可好好在她身边呢!

  听着方氏走远,阮苓苓赶紧拉被子,想看看裴明榛憋坏了没有,谁知转眼就撞进了裴明榛的眼睛。

  那是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睛,似有潮汐翻涌,万千星光倒映,视线触及之处,只有她一人。

  他自己拉开了被子。

  阮苓苓被看的脸微微发烫:“看,看什么?”

  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有一种被捉女干的感觉……

  长辈闯屋子,自己疯狂藏男人,小心翼翼的试探,应对,再把人气走,稍稍有点羞耻啊。

  裴明榛还这么看她。

  阮苓苓哼了一声:“你看,你不在,她们都欺负我!”

  裴明榛唇角勾起:“怎么为夫瞧着,憋屈的反倒是别人?”

  阮苓苓耍赖:“不管,反正她们就欺负我了!”

  裴明榛握着她的手:“好,等为夫回来,全帮你欺负回来。”

  也许他的眼神太专注,太深沉,透着说不出的心疼与遗憾,阮苓苓怕他反悔,赶紧转换神情:“你看,有时候弱的是情势,是人们眼里的关系羁绊,其实弱的是人心,你没有自信,没有信心,就会觉得怎样都很危险,不好好护住不行,我就不一样了。”

  “我觉得吧,人心可以很脆弱,也可以很坚固,只要心中有想法,有信念,相信这段感情的坚定,这段坚定的感情就可以保护你和我,不管什么危险都能闯过去,都能想到办法,你觉得呢?”

  她眨眨眼,巴巴看着裴明榛,就像在说:所以答应了就不许反悔,我很厉害的,能站在你身边!

  她以为会得到裴明榛充满感动的一句话,谁知这人只是抱住了她,声音悠长带着叹息:“阮阮这么爱我呢。”

  阮苓苓:……

  嗯?什么意思?

  “我对阮阮,也很坚定。”

  裴明榛想他或许真的错了,他想好好宠爱她,让她开心,可有些事她想做,做了才开心,那他就不应该拦。

  他的小姑娘,从来跟俗世之人不一样。

  “阮阮,你让我好骄傲。”

  阮苓苓脸就红了:“骄,骄傲啊……”

  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挺好!

  “梆——三经了——天干物燥,小心烛火——”

  夜深人静,更夫的声音传的很远,阮苓苓眼神一僵,意识到没时间了。

  都怪方氏!

  她本来想撒娇多赖裴明榛一会儿,可看看裴明榛紧紧抱着她不肯走的样子……她拍了拍他的肩:“好啦,你该走了。”

  嘴里说着催促的话,眼圈却慢慢红了。

  “我不,”裴明榛别开头,实力拒绝,“我舍不得阮阮。”

  阮苓苓:……

  大佬撒起娇来简直要命!

  阮苓苓十分神奇,睁大眼睛看着他。

  红眼圈就被看到了。

  裴明榛声音低低的:“你这样,叫我怎么走?”

  阮苓苓:“你走,我又没拦着你!”

  裴明榛:“又撒娇,是想让我亲你?”

  阮苓苓:……

  “谁,谁撒娇了!”

  大佬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撒娇!

  眼前一暗,裴明榛的吻就过来了。

  一吻毕,阮苓苓眼红红的看着他。

  裴明榛叹了口气:“不够?好——”

  再来。

  阮苓苓羞的不行,直拿手打他。

  他抱着她大笑,胸膛鼓动,十分愉悦,良久,才埋在她发间深深吸了口气:“我真的走了。”

  阮苓苓轻轻点了下头。

  “等我回来,嗯?”

  “嗯。”

  一只大手覆到小腹,那里有还未出世的宝宝:“你也是。”

  宝宝似乎感受到了和母亲全然不同的,父亲的温度,小小动了一下。

  暖暖的,轻轻的。

  阮苓苓没忍住,还是掉了眼泪:“我告诉你,我才不是什么大方贤良的女人,生孩子就是自己的事,男人外头怎么浪都没关系,这一回我原谅你,反正胎象好,我也没什么不舒服,待要生产时,你必须得陪着我!一刻都不准离!”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