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恺你为什么不想看到有人牺牲？”

  “因为他们是我的战友。”

  “什么是战友？”

  “可以并肩战斗的朋友，可以信赖可以为之去死的兄弟？”

  “你愿意为战友去死吗？”

  “当然愿意。”

  “战友牺牲了你想为他们报仇吗？”

  “肯定想。”

  ……

  “知道为什么不想离开军队了吗？”

  “知道，嗯……”

  一问一答间华恺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老班长的所有问题他都是脱口而出，知道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也脱口而出是华恺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部队了。

  他没有亲人，部队中的战友就是他的亲人，军营就是他的家，任何一个人不会愿意离开家离开亲人的，他华恺也不例外。

  他奋勇作战，他舍生忘死不是为了自己能收功获奖，而是不想而是不想看见亲人牺牲，哪怕不惜为此违抗军令。

  老班长同过华恺的神色就已经看出了他已经找到了答案，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后又添了一把火。

  “想清楚了，可你想过没有，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算不要你脱下军装，可要是让你调离原部队呢？你怎么办，继续抗命，还是离开现在这些战友？呵呵，人老了喝点酒就困，我去眯一会，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老班长说着就走向了门口，打开房门的时候看了眼再次陷入沉思的华恺不由得又提示了一句。

  “知道我为什么不肯提干吗？因为一个炊事兵哪里都不缺，可提了干去了军校就得哪里需要哪里搬了……”

  华恺微微一顿，他发现自己认识老班长有六七年了今天才真正了解老班长，才真正认识了老班长。

  华恺不是傻子，他知道老班长不会无缘无故的和自己说这些，可他不明白老班长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老班长最后说的那句话，华恺突然感觉到一阵害怕，如果这次违抗军令的后果是让自己脱下军装怎么办？就算自己躲过了这次可下次呢？要是有一天让自己调离呢？

  华恺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在他的意识中身为特战军人，他早晚有一天会战死沙场，死人还需要考虑那么多吗？

  华恺还在想着心事，想着自己一旦要离开战友，离开军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老班长回到自己的宿舍就打了一个电话，和对方说了他的情况，说了老班长的看法。

  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闲着没事就去炊事班帮厨，华恺就是这样好，从来不会庸人自扰哦，想不出答案的事情他就不会去想，只是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有一丝害怕。

  “华队，大队长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知道了，还有别叫我华队了，我现在一紧停职了。”

  将手中的切了一半的土豆切完，华恺将自己的活计交给了别人，却引来了一阵牢骚。

  “华队，你说你切的这么工整让可我怎么接啊，一会粗粗细细的又要被老班长骂了。”

  “该……让你小子一练基本功就偷懒，我看老班长还是骂的轻。”

  华恺嘴上虽然开着玩笑，可心里却是一紧，这几天大队长一直在躲着自己，他知道自己的驴脾气怕自己拿他出气，今天叫自己过去，恐怕是处理结果出来了。

  “报告”

  “进来”

  “大队长你找我”

  “旅长打电话让我和你谈谈，处理意见到旅部了，在征求旅部的意见，旅长想听听你自己的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上面说什么是什么呗。”

  “怨气还不小，政治处的意思是送你上军事法法庭，你也没什么想说的？”

  华恺愣了一下，他虽然违抗了军令，是造成的后果应该没有多么严重啊，怎么可能会把自己送上军事法庭。

  盯了一会大队长兼好友后，华恺知道这是在吓唬自己，要是真的恐怕眼前的家伙会比自己还着急。

  眼见骗不过华恺，大队长轻轻咳嗽了一下才说出了实情。

  “政治处最初的意思确实是想送你上军事法庭，被旅长给顶了回去，其实这件事本来可以在旅里消化掉的，可YN省公安厅和公安部缉毒处都在咬着这件事，你打的那家伙有背景，本来就是下来镀金的，要是或捉了“黑狐”这家伙，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只可惜不但被你搅得功劳没有了还断了几根骨头……”

  华恺直到这是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是道该说自己倒霉还是幸运，不过他这时倒是对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处分毫不关心，反而对“黑狐”的身份充满了兴趣。

  “你说的是“黑狐”那家伙？你别说最后干掉的就是“黑狐”本人？”

  “你以为呢，军情部门联合了国安最终证实了“黑狐”的身份，总参军情二处的处长亲自出面给你请功，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要不然一个简单的战场抗命用的找拖这么久还出不来结果吗？”

  大队长拿出了一个士兵牌，这东西是西方国家的士兵都会有的，而本是用来识别在战死士兵的身份的东西，很多人退役后也都会保留下来。

  大队长拿出的这个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很普通的一个十字架和两块小铁牌，只是在十字架的中央多了一枚弹头，连带着两块铁牌上也多了个小坑。

  可以看得出来弹头是一枚9毫米手枪弹，不是刻意加工添上去的，而像是被出膛的子弹直接击中的，因为弹头上的破损痕迹是人工弄不出来的。

  “这是什么？”

  ““黑狐”的士兵牌，唯一能证明“黑狐”身份的东西，他的脸上受过伤整了容，已经无法从相貌上分辨他的身份了，只有这个东西是他从不离身的。”

  一番交谈后华恺才知道，“黑狐”佣兵团虽然神秘，可它既然存在就肯定会有一些信息流落出来，至少他们的团长是从美军海军战术研究组退役的信息是公开的，只要有心想要知道他服役时的士兵号还是很容易的。

  按大队长的说法，如果华恺公开自己是击毙“黑狐”的人的话，那么华恺在佣兵市场上就有了两百万的身价，无论是雇佣他还是杀了他起步就得是这个价格。

  不过华恺并没有丝毫开心的意思，且不说他不能公开自己的经历，就是大队长接着说出的上级对他的处理意见，就让他如同坠入了九幽地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