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恺你后悔吗？”

  “你后悔穿上这身军装，后悔违抗命令直接杀了敌人吗？”

  想着自己心事的华恺被老班长问愣了，他不知道老班长口中的后悔指的是什么，好在老班长看出了华恺的疑惑，有重新问了一遍。

  “和你差不多，我当初穿上军装也只是想锻炼两年就回去，没想到这一穿就是十来年，其实这件事谈不上后悔不后悔的，当时那种情况已经很难完成任务了，与其再死上几个人还不如我来动手结束这一切，处分也好，翻篇也罢吗，说我贪生怕死也好，说我为了营救战友也行，至少我问心无愧。”

  “你真这么想？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华恺害羞的笑了笑，平心而论他一开始只是不希望看见战友牺牲，或者说见不惯有人拿军人的生命不当回事，在事后接受调查的事后还埋怨了上级很久。

  老班长看见华恺的表情就猜到啦华恺一开始的想法，不过华恺能说出一切都无所维护的话，也让她十分满意，至少他没有一直对牛弹琴。

  “想清楚为什么要穿这身军装了吗？”

  华恺一脸疑惑的看着老班长，不明白老班长为什么还会这么问，自己都已经想开了，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死脑筋，你要是不穿着这身军装会参加战斗吗，会看着战友牺牲吗？会违反军令吗？你要不是军人了还会有这些烦恼吗？”

  连珠炮式的问题彻底让华恺蒙圈啦，他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的确确十分死脑筋，还是因为喝醉了酒而糊涂了。

  “老班长你是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部队呢？甚至在炊事班一待就是二十年，按理说你有提干的资格啊？就算是退役，以当时的社会环境特等工臣可是地方抢着要的人才啊！”

  华恺百思不得其解后只能把问题又抛了回去，按理说保家卫国是标准的回答。

  可这里又没有外人，口号就是口号喊喊可以，要是用来骗自己就有些不够用了，再说了华夏有两百多万军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十年的青春和热血无悔的抛洒在这里也不是一句口号就可以既解释的。

  “臭小子，又来套我话，最初我是想留在部队赎罪，可以说是我害死了连长和教导员，我想赎罪，可连长临死前的话让我改变了初衷。”

  老班长停顿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有似乎是在回忆往事，眼神飘离了一会后突然坚定了很多。

  “教导员牺牲在了两天后的一场战斗中，当时他和连长肩并肩的冲在了最前面，被一发炮弹炸成了重伤，被我抱在怀里的时候和我说，即便没有戴罪立功的说道，侦察连这些人也没有几个能活着回去的，这是战斗是战争作为精锐作为尖刀这是我，们在受人尊敬的同时需要付出的，可只要我们还能回去一个人，侦察连的魂就在，侦察连就不会散。”

  老班长再次停顿了一会，端起搪瓷缸将缸中剩下烈酒洒在了地上，呢喃了几句之后让华恺给自己满上酒才接着说了下去。

  “我当时年轻，并没有往深处想，只以为教导员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可随着战斗的继续，身边的老人越来越少，连队补充了一次又一次，和很多人我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记住就牺牲了，直到半年后连长牺牲前和我说的话才让我真正的明白了教导员的话。”

  连长说“当初救你我是有私心的，你年轻有可塑性，接受的训练少反而能更快的学会新的东西，也可以更贴切的传授给新兵，华夏军人的战斗力和军魂就是这么传承下来的，有你们在华夏就不会亡，答应我一定要将你在战场上学到的东西毫无保留的传授下去。”

  华恺听明白了老班长的话，可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含义，赎罪，承诺就可以让一个人浪费二十年的青春吗？

  老班长似乎看出了华恺的疑惑，喝了口酒，又用一种很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华恺一眼后又说了下去。

  “你们现在的丛林作战准则是我编写的，觉得怎么样？”

  “什么？”

  华恺非常意外，他知道华夏的特种部队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靠着自己摸索前进的华夏特种部队的教材，竟然是一个炊事兵编写的，看着老班长等待回答的神情，华恺只能先回答问题。

  “在茂密的雨林地区作战非常实用，可以说涵盖了行军，宿营，作战，渗透，偷袭等各个方面，可在稀疏丛林地带或者山林地带似乎有所不足，主要是缺少应对高科技武器的策略和方式……”

  “老头我只是初中毕业，再说了那会还没有什么无人机，战场雷达之类的东西，我那知道应该这么应对，不过你带的利刃突击队可是战功赫赫，你是怎么应对的？”

  华恺刚想说出自己应对的办法就是一愣，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班长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看够了牺牲的战友，所以他要把自己在战场山学到的东西都教给大家，让大家可以活下去，至少给了大家一个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他之所以不愿意离开部队，是不想看到看到再有人因为错误的训练方式而白白牺牲，和自己不愿意看见有人在错误的命令下牺牲，虽然出发点不一样，可目的是一样的。

  老班长是为了将自己的战斗经验传授下去，可自己呢？要是不想看见战友牺牲，恐怕离开军队才是最好的选择吧，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可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脱下军装呢？

  直到老班长喝光了搪瓷缸里的二锅头，华恺还是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脱下军转。

  老班长看着纠结的华恺摇了摇脑袋，他突然想到华恺已经没有了亲人，仅凭他自己似乎根本就想不到事情的关键。

  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老部下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一边斟酌着措辞，想要再给华恺一点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