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小春赶紧又为林玉英斟了一杯茶。

  在林玉英有情绪的时候，小春的伺候一点都不敢怠慢，免得又挨训斥。

  院子里，苏慕言准备好油料，让李恽将烤鸭浸泡到油料里。

  “李公子，昨天我告诉了你几件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你可记住了？”苏慕言开始检查作业。

  李恽鬼灵精的，眼珠子一转，有些慌了。昨天晚上，他回去以后光顾着喝酒吃肉，和李明达聊天了，哪里还记得苏慕言的交代？

  他想了半天也说不出和三四五，索性伸手往门口一指，“苏小姐，你快看，叔叔他迟到了。”

  说来也巧，原本李恽只是随口一说，来分散苏慕言注意力的，结果，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李明达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李明达姗姗来迟，一边跑，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向苏慕言道歉：“苏小姐，真是对不起，昨天晚上家里临时有事，耽搁了。今天早晨起的有些晚了。”

  李明达道歉的态度很诚恳，话语也是明面上的功夫，至少给了苏慕言很大的台面。然而，再好的叔叔也很怕会有一个拖累自己的猪队友。

  只听，李恽躲在一旁，不肯安分地说道：“叔叔，你骗人。昨天晚上，明明你是在家里喝酒，一不小心喝多了，今天早上才没有起来。”

  李明达一听尴尬了，愣了几秒钟，追着李恽就开始打：“你个小混蛋，什么时候也敢议论我的是非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恽被打得抱头鼠窜，围着苏慕言来回跑，嘴上却不肯服软讨饶：“我才没有议论你的是非，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我一定要拆穿你的真面目，免得苏小姐被你骗了。”

  “你、你胡说八道。”李明达脸色涨红，明显恼羞成怒了，“我什么时候诓骗苏小姐了？你别信口开河。”

  “昨天晚上，不是你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明明就听见了。”李恽是一个拆台好手，三两句，就把李明达给扒得皮都不剩下了。

  李明达终于捞住了李恽，拎着李恽往库房里走，他顺手还拿起一根小木棍子，老样子是打算狠狠收拾李恽一顿。

  “啊，救命啊！打人啦！”

  果然，不一会儿，库房里传来李恽哭天抢地的呼喊声。

  听起来，有些惨烈。

  大堂里，林玉英单手托着下巴，顺着窗外看花，说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春有些担心：“小姐，再这样打下去，会不会出人命啊？”

  虽然，长辈有教训小辈的权力，但是，这般往死里打，怎么说，都有些过分了。

  “哼！你还真是笨。他们一个打得欢，一个叫的欢，隔着一扇窗，谁知道是真是假？”林玉英哼了一声，俨然已经看出了这一场故意打给‘某人’看的闹剧。

  ‘嘎吱’一声，库房的门自外推开。

  苏慕言站在库房门口，看着李明达拿着木棍往桌面上狠拍，旁边，李恽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小茶椅子上，昂着暗自在哀嚎。

  “李老板，时间珍贵，演得差不多了，该办正经事了。”苏慕言说道。

  “这，是、是。”李明达尴尬地停下手中动作，把木棍给扔了。他低头一瞧，木棍竟然都被打折了。

  李恽翻腾了两下也赶紧站起来，再也不敢翘二郎腿了，哆哆嗦嗦：“对、对不起，苏小姐，都是叔叔逼我的。”

  “算了，再学一次，明天我检查。”苏慕言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李老板，如果你想快点开张，总得自己多努力一点。”

  “好，我明白。”李明达撷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刚才在库房里一折腾，他累得头晕眼花。

  苏慕言返回院中，又把相关的注意事项重新说了两遍，问道：“李老板，李公子，你们确定记住了？”

  “是，记住了。”

  “记下了。”

  李明达和李恽刚刚才招惹了苏慕言，现在哪里还敢再说一个‘不’字。

  然而，苏慕言这一句话直接让他们傻眼了，“既然已经记住了，那就说一遍。明天待我过来，再背一遍。”

  “……”

  “……”

  李明达和李恽面面相觑，讲真，他们的记忆力着实不太好。

  这一天内，李明达叔侄两个像个背书的孩子一样，迫于无奈，背了一天的刷油料的方法。

  等到下午离开店里时，别说烤鸭了，提一个‘油’字，两个人都快吐了。

  林玉英在店里呆了一天，中午吃了顿烤鸭，下午吃了顿烤鸭，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小姐，烤鸭真好吃，就是很多油。”小春说道。

  “油吗？我怎么觉得正好？”最近，林玉英胃口大开，食量也长了不少。

  “那我们明天还过来吗？”回去的路上，小春捂着心口，把头探出车外，貌似有些晕车。

  “看本小姐心情。”林玉英一脸骄傲。

  苏慕言坐上马车后立即换了衣服，那一套沾满了油烟的衣服被装了起来，拿回去，留着晚上洗。

  林玉英说道：“苏眉，我觉得李明达和他的小侄子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你觉得呢？”

  “还行，贵在教。”苏慕言从来不会轻易去否定一个人，她会给那个人机会。但是，不会一直给那个人机会。

  三次机会过后，倘若还是不成才，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人，及时止损。

  今天，李明达和李恽已经浪费一次机会了，剩下的机会，还有两次。

  “苏眉，你看那个是谁？好像有人跳河。”林玉英眼神好，一眼就瞄到了路边小河前，站着一个小身影。

  “苏清月？”苏慕言一眼就认出了河边的小姑娘，心中升起疑惑：“停车。”

  噗通！

  苏慕言和林玉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她们赶到河岸前，苏清月已经跳下小河，迅速沉底了。

  “小春，快去喊人。”林玉英惊慌不已，被吓住了。

  苏慕言看了看附近的环境，是一条偏僻的道路，当即把小春拽了回来，她一边解开外衣，一边嘱咐道：“这里人烟稀少，一个人不要胡乱走动，我下去救人，你们盯着点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