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诗闻言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有些不太理解：“我觉得不太好。如果是一件好事，姐姐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和我娘吵架？”

  亓官倾城语噎，亦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件事，只不过，依着以往印象，他倒是真觉得田月荣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苏清诗忽然信誓旦旦的说：“娘说，城东赵家的老大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到媳妇。如今发了消息，五十两银子聘礼，准备娶个贤惠温柔的媳妇。”

  亓官倾城闻言立刻就明白苏清月吵闹不休的原因了。

  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还是豆蔻年华，却要去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任谁都是不愿意的，怎么可能如意？

  “苏清诗，你确定吗？”亓官倾城询问了一句。

  苏清诗点点头，“当然确定。虽然我当时看起来是在睡觉，但是并没有睡着。我娘在和爹商量，让我爹去老赵家看一一看，是不是能先拿些聘礼回来。”

  苏清诗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点小得意，似乎在告诉亓官倾城，看看他多聪明，能偷听到这么重要的事情。

  “嗯，知道了。”走进学堂后，亓官倾城也不便再多说了。

  不过，他心里记着这件事，考虑着下午放学时，是否应该告诉苏慕言。如果弄不好，可能又会给苏慕言添麻烦。

  …………

  ‘阿嚏，阿嚏。’

  在前往‘秦安烤鸭’的一路上，苏慕言也不知道招惹了谁，不停地打喷嚏。

  林玉英今日闲来无事，拽上小春，挤进苏慕言的马车里，非得跟着过来一趟。

  小春看到苏慕言不停地打喷嚏，忙递过去一块手帕，关心地问：“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昨夜风凉，感染了风寒？”

  苏慕言接过手帕盯了一眼，放到桌旁，稍微平息了一下，然后才说：“也许是吧。”

  她不确定。

  昨天在烤窑里，温度自然是热，一旦出来，风一吹，自然又凉了些。

  倘若当真感染风寒，也不碍事，最多就是喝几碗苦药而已。

  林玉英看到小春对苏慕言如此上心，一时间有些不乐意，说道：“苏眉，你有闲功夫，不如去买个婢女，也省得生病了，没人照顾。”

  小春是她的婢女，虽然受了苏慕言很多恩惠，但是，她自然不想让小春被苏慕言夺走。

  苏慕言明白小春的意思，不愿与林玉英争辩，便说：“待我有时间了，自然会去寻。”

  其实，苏慕言哪里还有什么时间？

  每一日，忙得白天接夜晚，糟心事一堆，没有一件能让她省心的。

  在马车快要行驶到秦安烤鸭的大门口时，一个少年公子的声音从车后出来，气喘吁吁，跑得十分着急：“苏小姐，你等等我，快等等我呀。”

  那是李恽。

  他远远的看到了苏慕言的马车，快步追过来，累个半死。

  林玉英一掀车帘往后看去，不禁诧异起来，问道：“那是谁家的公子？长得这么丑？”

  林玉英实话实说，心直口快，也不怕得罪人。

  按正常来说，李恽的五官相貌虽算不上是俊朗，但是，至少也有几分端正。

  只要李恽不开口说话，他就看起来还算可以。

  可惜，林玉英见惯了秦安县的世家子弟，是与月亮星星同辉的大户嫡女，饶是李恽有几分端正容颜，却也并不在林玉英的视线里。

  在林玉英的认知中，长得不是剑眉星目，容颜若星月皎皎，便是丑人一个，影响她的心情了。

  苏慕言听了觉得好笑，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她忍住心底笑意，正色介绍道：“这位公子是离老板的侄子李恽，特地过来，与离老板一起学些技术。”

  “李明达和他一起来当烤窑里的师傅？”林玉英惊讶几分，摇头感慨道：“李明达的算盘打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里外里的好处都让他给占了，反倒是亏了郑万年。”

  “全不上是亏。郑掌柜未必有空过来。”苏慕言说道。

  “那倒也是。”林玉英落下车帘，兴致明显降了一点。她被李恽打扰了好心情。

  两个人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到秦安烤鸭的门口，停了下来。

  李恽也追后来，扶着院墙缓了缓，半天没说话。

  苏慕言跳下马车，取出水袋递给李恽：“李公子，你先喝点水。”

  “苏小姐，我总算是追过来了。”李恽当真是用力跑了，才跑几步，脸色都变红了。

  他昂首喝了几口水，又把水袋递过来，“多谢苏小姐。”

  苏慕言并没有伸手去接，她回避开了，“李公子，送给你了。”

  讲真，她真的是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

  李恽不知其中原因，还以为是苏慕言待他特殊，跟在苏慕言身后行礼：“多谢苏小姐。”

  小春扶着林玉英下了马车，“小姐，你慢点。”

  李恽看到林玉英嘎然停止脚步，往后退了退，心有忐忑。他认出林玉英来了，是秦安一霸，害怕极了。

  苏慕言走进院子，率先说：“你喜欢哪里，就随意看看。一会儿等人齐了，你莫要打扰我就好了。”

  “苏眉，你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打扰你了？”林玉英凶巴巴的。她是真的不喜欢这样的话。

  “行，你没打扰。”苏慕言系上围裙，开始忙了。

  林玉英带着小春在店里绕了几圈，楼上楼下都看了一遍，忽然皱皱眉，不悦道：“比咱们的地方好。”

  小春没有听清楚，“小姐，你说什么？”

  “我说这里比我们那里好。”林玉英不喜欢。

  “是。”小春不敢答话。她们小姐的脾气啊，易燃易怒易爆炸。

  林玉英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让小春给她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本小姐还没有吃过烤鸭，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小姐，我听苏小姐说，烤鸭的味道肥而不腻，特别好。”小春一想那样的美味就忍不住流口水。

  “希望吧，最好别浪费了本小姐宝贵的时间。”林玉英一口喝完了茶，说道：“再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