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怎么来了？”顾清让懒懒的，不紧不慢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今儿不是你生日嘛，什么安排？你爸一早就念叨。”

  “老样子，中午在爷爷这里过。”

  “行，晚上的时间你空出来，有个很重要的晚宴，你必须出席。”

  “好。”顾清让倒是没有推辞。

  “记得待会儿去接一下晓倩。”

  “接她干嘛？”

  “也不是外人，人多热闹，那孩子一直惦记着你生日呢，今天早晨还往家里去了电话，我都跟人家约好了。”

  顾清让皱了下眉头，下意识地向步听的方向看了一眼。

  “好，知道了。”他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顾清让不好直接驳了他妈妈。

  “嗯，我去看一下你爷爷。”方明珠离开。

  顾清让觉得有必要和林晓倩好好谈一谈了，她有意拉拢他妈妈，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他和她在一起过，但，只是，过，过去了的过，而步听还不知道这件事。

  “想什么呢？”步听端着面笑盈盈地出来。

  “想你。”顾清让淡淡地笑着。

  “贫！晚上有安排？”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步听刚刚有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

  “嗯。”顾清让看着步听，不再说话。

  “那你忙完，告我一声。”

  “好！”顾清让笑笑，这个小傻子都不问问他生日晚上有什么安排？和谁在一起？

  “快尝尝。”步听猫一样托着腮把胳膊支在餐桌上看着顾清让。

  顾清让摸了摸步听的头发，低头吃面。七年前的步听是不会做饭的，每年他生日，长寿面都会和步听分着吃。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步听正拿着双筷子笑嘻嘻地看着他，把一只空碗推到他面前。

  顾清让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却满是宠溺，看来她也没有忘。

  顾清让往步听碗里夹着面，步听生生看出了眼泪，七年前，她生日那天，他们分开；七年后，他生日这天，他们在彼此身边。

  吃完面，顾清让执意洗碗。

  “哪有让寿星洗碗的道理？”

  “哪有让女朋友洗碗的道理？”

  争执不下，索性一起洗。

  “以后你也会刷碗吗？”步听随口一问。

  “步小姐是指什么以后？”顾清让狡黠地笑着。

  “没什么。”顾清让这样问的时候，步听就知道自己又掉坑里了，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顾清让作为一个理科生逻辑思维和敏感度真的是甩她这个文科生八百条街。

  “最近有进步啊，步小姐。”顾清让在步听耳边低声说。

  “顾先生有意见？”步听回怼。

  “不要看我说了什么，要看我做了什么。”顾清让低头轻轻碰了碰步听的额头，顺手放好了最后一个盘子。

  “怎么你们都洗了，放着我来就好了，今儿中午谁也不用忙活，云智安排了厨子来，我去准备些茶点。”

  “小姑就是想的周到。”顾清让笑笑。

  “大家都来吗？”步听轻声问道。

  “嗯，难得今年人这么齐。尤其某人，缺席了这么多年。”顾清让并不看步听，懒懒地往爷爷房间走。

  老爷子身子好些了，轮椅上坐着，有专业的看护。

  “晴心，你来一下。”顾清让进去没多久，步听也被叫了过去。

  “早啊！爷爷。”晴心进门看见顾爷爷笑着和顾清让说着什么。

  “早啊，小丫头！阿城今儿生日，你看看他也没个正形儿，穿着睡衣晃悠，晴心，你带他去挑几件衣服。”

  “嗯，我带他去改造改造。”步听没忍住笑。

  “互相改造吧！”顾清让推着步听，一块儿出去。

  顾鹤年看着这俩人的背影，很是欣慰。

  “放开。”

  “不放。”

  半推半拥着去了顾清让房间。

  “以后不可以在家里……”顾清让一关门，步听就回头警告。

  顾清让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来。

  良久，他松开她。

  “不可以什么？”

  步听转过身不看他，径直走向他的衣橱，顾清让的衣服都是一套一套搭配好了的，步听心里暗想:这个变态。

  “要买新的吗？”步听懵懵地看着顾清让。

  “爷爷都下令了，指定让你帮我挑。”

  “顾先生，报销吗？”步听挑眉。

  “这个，你得问我女朋友，她管钱。”顾清让说着把一张卡放进步听手里。

  “密码你生日。”

  “不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女孩子的自尊心，可是，晴心，我们从来都不分你我，我顾清让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分开，所以，你只当这是一部分聘礼，不要有顾虑，家里万一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顾清让顿了一下“对不起，那些年，我不在。”

  步听头埋的很深，良久不说话。他懂她的那些小小心思和她那小心翼翼的自尊心，他一直懂。

  “快去换衣服，我们出门。”顾清让理了理步听额前的碎发。

  “嗯。”

  ……

  步听坐在副驾驶，顾清让顺手系了安全带。

  “很绅士嘛！”步听打趣他。

  “只对一人。”

  “少贫！你妈妈刚刚让去接林晓倩。”

  “你听到了？”

  “嗯。”

  “什么想法？”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我的。”步听快速地在顾清让脸上亲了一下。

  顾清让没想到步听对于这件事反应还挺强烈，她不再是一再退让，把自己往外推。

  “盖了章的。”步听指了指顾清让的脸颊。

  “这不算。”

  “那怎么才算？”步听脱口而出问了这个问题，问完就后悔了，她又掉进了顾清让给她挖的坑，可看起来却像是自己给自己挖的。

  “顾清让！”步听又气又笑。

  “嗯？”顾清让假装一本正经开车，并不看步听。

  “上学时，老师说文科女生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理科生，现在看来简直是谬论。”

  “我觉得是真理！”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不理你了，好好开车。”步听把头转向一边。

  “谁先说话，谁就输。”顾清让笑得没心没肺，小时候就经常这么打赌。

  两个人真的一路再也没说话，顾清让时不时看一眼步听，抿着嘴笑。

  好巧不巧的，在商场遇到林晓倩，林晓倩淡淡地和步听打招呼，步听礼貌地笑了笑。店员热心地给顾清让和林晓倩推荐，步听顿时气泄了一大半，蔫蔫地坐在休息区。

  是很般配呢，也怨不得店员会以为他们是情侣，步听远远地看着，呆呆地想着，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晴心，今儿阿城生日，我在回的路上。”

  “嗯，还有多久到？”

  “差不多一个小时吧，你在哪儿？”

  “我在陪他买衣服。”

  “就你们俩？”

  “不是，还有林晓倩。”步听，不自觉地看向那个方向，正巧对上顾清让的目光，又赶紧收回视线。

  “好，待会儿家里见。”

  “嗯。”

  步听收了手机，再抬头，顾清让招手示意她过去，步听只好起身。

  顾清让指了指其中两身衣服，步听点了点头。其实像顾清让这样的衣架子，衣服只是陪衬，怎么穿都好看，没什么好挑的。

  结账刷卡，林晓倩让一起结算，顾清让婉拒，步听把卡递给服务员，输了密码，全程顾清让和步听没有说过一个字。

  林晓倩觉得两人哪里不对，不说话代表冷淡，可分明又是亲密的。顾清让居然用步听的卡，可步听怎么会有黑卡，只能是顾清让送的，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孩子。

  “清让，你待会儿直接去顾爷爷那儿吗？”林晓倩直接略过了步听。

  “嗯。”

  “刚刚是朋友送我过来的，我没开车，待会儿一起走。”

  “好，我去取点东西，车在地库，你先过去等我。”说着，把车钥匙丢给林晓倩。

  没等林晓倩再开口，步听已经被顾清让拉走，留下林晓倩一人错愕。

  “你让她怎么想？”走远些，步听幽怨地看了顾清让一眼。

  “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就是这样。哎，你输了，你先和我说话的。”顾清让牵起步听的手。

  “明明是你先拉我的……取什么东西？”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二人走进一家女装店。

  “顾先生来了，这是您订的衣服。”服务员笑意盈盈。

  “喏。”顾清让把袋子递给步听。

  “给我的？”

  “不然呢？”

  “你怎么知道合不合身？”

  “我问过孤鸿了。”

  “可以啊，功课做的很到位！不过是你过生日，我收什么礼物？”

  “不行啊？”

  “下不为例，挺贵呢！”

  “呦，还知道给我省着呢！”

  “那是！”

  二人说说笑笑进了地库，林晓倩在副驾驶远远就看见了，心里是化不开的酸涩。

  顾清让看见林晓倩坐在副驾，下意识看了眼步听。

  “没关系。”步听在上车前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计较这个。

  “步听，你快毕业了吧？”林晓倩先打破三人的沉默。

  “嗯。”

  “学校里还有事儿吗？”

  “基本没什么事儿了。”

  “什么打算啊，要不要来帮我的忙？”

  “你有什么忙需要她帮？”顾清让没有看旁边的林晓倩，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步听。

  “步听在公司做助理就很不错，怎么，人我不能和姑姑要过来啊？”

  “你们行业我也不是很了解，之前进公司也是临时帮小姑的忙。”步听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么说，你以后不打算留在BJ工作？”林晓倩试探。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