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让追出去，步听应该还没有走远，出门的时候她好像是没有带钱包。

  很快就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她在哪里，他总是能一眼看到。

  他没有叫住她，只远远跟着。以前就是这样，她在前面走着，他远远看见也不叫她，就一路跟着，可步听总是不一会儿就能感觉到他在身后，像是后面长了眼睛。

  果然，没走多远，步听突然回头。

  “干嘛跟着我？”

  “顺路。”

  “那再见。”步听伸手打车。

  “你有钱吗？还打车。”顾清让一把拦下步听。

  步听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裙子脏了”顾清让一时语噎，转移话题。

  “知道。”

  “走吧。”顾清让拉着步听就往回走。

  “去哪儿？”

  “取车。”

  “然后呢？”

  “买衣服。”

  “不用了。”

  “我看不惯邋遢，姑娘家家的。”顾清让拉着步听，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这回轮到步听语噎。

  到了商场，步听执意买一件替换就好，顾清让不肯。是步听买衣服，但基本都是顾清让在挑。

  他向来有眼光，言外之意也是嫌弃步听没眼光，步听一件一件去试穿，顾清让坐在沙发上等，步听从试衣间出来，他只是抬头看一眼，点头或摇头，像个评委。

  终于一件件试完，那些被顾清让钦点恩准的，服务员都已经包了起来，步听累的够呛，而顾清让，心满意足。

  “挑衣服的眼光那么差，挑男人的眼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又不是你穿，你挑个什么劲儿。”步听气结，瞪了顾清让一眼，满是埋怨。

  “我有欣赏的权力。”一口老血噎死步听。

  “请问刷卡还是现金？”服务员笑吟吟地问，在她看来，这是一对甜蜜拌嘴的情侣。

  “刷卡。”说话间顾清让已经把卡递了过去。

  “请问可不可以………”步听还没有把“手机支付”这四个字说出来，就被顾清让捂住了嘴，而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输密码。

  步听突然愣住了，他和她好像好久没有这样打闹过了。他们，都长大了。

  顾清让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手，神色如常，拎着购物袋走了出去，步听走在后面，再没说一句话。

  除了他妈妈，顾清让几乎没有陪女生逛过街，他的历任女友，都没有过这个待遇，但这一点，步听并不知道。

  “账单给我。”步听低头系安全带。

  “我留着。”顾清让没有看步听。

  “我把钱还你。”

  “先欠着，不急。”

  “随便一条裙子就够我在学校一个月生活费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买？”

  “总得让你欠我点什么。”

  步听一时语噎，看了顾清让一眼，看不出任何情绪，步听嘟囔了一句“欠什么都比欠钱好吧！”

  开车回老宅，午饭时间早过了，何婶不知道他们会突然回来，又开始张罗做饭。

  “我来吧！”顾清让和步听同时开口。

  “你会做饭？”又是异口同声，他俩同时以怀疑地目光看了对方一眼。

  何婶看着他俩这样，笑着离开了厨房，步听也笑了“那你来”，她巴不得吃现成儿呢。

  “想吃什么？”顾清让懒懒地倚在厨房门口问，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总是淡淡的不在意的样子，因为他很少抬眼看她。

  顾清让转身从橱柜里取出围裙，示意步听给他系上。

  “随便。”步听在他身后小声说。

  “还真是好伺候。”

  步听又被呛到了，手上一用力，故意把围裙系的紧了些“难道我想吃的你都会做吗？”

  “说来听听。”顾清让也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这点小脾气。

  “糖醋排骨。”

  顾清让没说话，步听没看到他带笑的眉眼，以为这句话难到了他，也没做声。饭嘛，有人给做就不挑了。

  步听走出厨房，突然又回头问了一声“需要帮忙吗？”

  这回顾清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复杂，像是……像是在憋笑“不用。”

  步听也懒得再问，怕她帮倒忙不成？索性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窝着窝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