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简夏约凌墨到人界挑礼服。

  凌墨跟平时一样，沉默得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

  他的眼神越过繁华的大厦，看向某个方向。

  傻瓜，一定要坚持住……

  陈小倦的元识被晴明封住，用达摩瓶装着，藏在袖子中带了出来。

  至于晴明是怎样潜伏进噬魂怪的宫殿，那大概要归功于晴明的身份——阴阳师，不生不死，非神非仙，处于六界之外。

  安凡察觉不到他的灵息，自然不是晴明的对手。

  晴明用法术做了一个陈小倦元识的幻影，用以迷惑安凡。

  结界。

  晴明念了个咒语，然后结界为他开了一个隐形的大门。

  简夏推开试衣间的门，一袭红色旗袍，袅袅婷婷。

  凌墨握着手机，骨节发疼，终于梅奥的信息进来：无差池。

  凌墨长呼一口气，抬眼看简夏。

  这一眼，有些意外。

  不得不承认，简夏穿上这件旗袍很好看。

  “好看吗？”简夏笑着问，眼里盛满少女般的期盼。

  凌墨不置可否：“喜欢就买吧。”

  说完起身就走。

  简夏叫住他：“凌墨。”

  凌墨背对着她，背影挺秀颀长。

  “你准备未来几百年，你都要以这样的态度和我相处？”

  凌墨冷漠地回答：“不然呢？”

  简夏笑，有些决绝和阴狠：“好，即使只得到你的人，我也愿意至陈小倦于死地。”

  凌墨还是一副漠然的样子：“你觉得你能得到我的人？”

  简夏学他，冷笑：“不然呢？”

  凌墨：“试试。”

  说完，凌墨迈着大步走了，留下简夏站在原地，待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简夏气得好看的五官都扭在一块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陈小倦元识已经到了冥界的范围之内，凌墨也就没有再留在简夏身边拖时间的必要。

  凌墨：“我还有事，没办法闲逛了。”

  简夏说：“陪我喝杯咖啡。”

  凌墨张口就打算拒绝，简夏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父亲的事。”

  咖啡厅。

  凌墨看着桌子中间的位置，一脸茫然。

  简夏说：“凌墨，你父亲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身边的人，都愿意为了你付出所有，你父亲是，陈小倦也是。”

  凌墨抬起眼睛，那双黑且深沉的瞳仁，浮上一层类似麻木的情绪。

  原来，人悲伤到极致，是做不出任何反应的。

  凌墨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这个女人的话：“你父亲为了培育灵珠唤醒你，耗去了大半神力，又和孟婆做了交易，把陈小倦灵魂中的BUG修复成适合和你结合的神族灵识，一句话，油尽灯枯了。”

  简夏看凌墨那伤心到极致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不过也夹杂着一些快感。

  “我的父母，去世的时候，我也不在他们身边，很高兴你感同身受了。”

  看凌墨还是呆呆的没有反应。

  简夏继续冷言冷语：“你当初下令斩杀我父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面临同样的痛苦？”

  凌墨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的父母，是安凡杀的。”